“我看啊,你那个大姑姐本来就蛮嚣张的,可这回要是查出来你大姑姐是你婆婆的亲生女儿……那还了得!恐怕你公公婆婆一辈子都要为你大姑姐做牛做马翻不了身啦……可要是查出来,你大姑姐其实不是你公公婆婆婆的孩子……啧啧啧,你婆婆岂不是很可怜?膝下有俩,但一个亲生的孩子都没有……”许妈妈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说道。
“把你那瓜子给我也来一把,”许爸爸也被母女俩的聊天给吸引住了,将手中的报纸放下,又摘下了老花眼镜。
他接过了老妻递过来的瓜子,嗑了几颗又问道,“……这瓜子怎么是五香的?有原味的没有?”
“你自个儿回屋拿去!白罐子里装着原味的,huáng罐子里装的是五香的……”许妈妈说道。
跟着,她又转过头来问女儿,“其实啊,要想知道你大姑姐是不是你婆婆生的,去验个dna不就行了,你公公还用得着再回一次老家么!”
许爸爸抱着瓜子罐走了过来,听了老妻的话,不屑地说道,“你活了一把年纪,这点儿qíng商都没有?他们家那qíng况你还不知道?佳期她婆婆对她大姑姐就是那么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儿,这会儿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就贸贸然拉着她大姑姐去验dna,那万一她大姑姐真是她的亲生女儿咧?这岂不是母女之间永远无法弥补的裂痕……”
许妈妈一噎,白了丈夫一眼,嘟嚷道,“我又没问你……你自作多qíng什么!”
“做亲子鉴定对佳期公公婆婆来说,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但当务之急,是要把当年的事qíng查个水落石出……再说了,其实那个大姑姐到底是不是佳期公公婆婆的亲生女儿,恐怕老两口已经心里有数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跑回老家去调查呢!”许爸爸坐在沙发上,也嗑起了瓜子。
许爸爸嗑了几粒瓜子,又问,“佳期啊,这事儿……你大姑姐知不知道?”
许佳期道,“我也没问,不过看样子她现在还不知道,她要是知道的话,恐怕这个世界不会这么安静……”
许爸爸摇了摇头。
许妈妈道,“反正我就觉得吧,你大姑姐十有八九都不是你婆婆的孩子……恐怕还是被那个老外婆给换了,可不是损人不利己的事么?你说这老外婆这么做是图啥啊!”
关于这个问题,许佳期也不知道。
前世她都没跟这位老外婆打过照面,今生也只见过一次而已……
而至于阿婆,魏母,姨母和魏彦洁之间的恩怨qíng仇,她更是不了解。
第二天,许妈妈炖了灵芝老鸭汤,让许佳期带着汤到医院去探望魏母。
当许佳期赶到医院的时候,姨母已经在医院里陪着魏母了。
老姐妹俩正在说话,见许佳期过来了,三个女人相互打了个招呼之后,姨母和魏母也没避着许佳期,继续说着话。
姨母道,“……哎,其实我都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唯一记忆深刻的,就记得那时候正是八月份天气最热的时候,那会儿爸妈和我还住在砖厂家属区的平房里,蚊子多得很。彦洁刚被爸妈带回来的时候才一岁不到吧……我看到她两条手臂上被蚊子叮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包,又红又紫的,都看不出原来的皮肤颜色了……”
“那会儿我正在上大学,平时在学校里寄宿,只有周末才回家……我就记得吧,我前一个星期回去看到彦洁的时候,她两条手臂还青青紫紫全部都是被蚊子叮出来的疱;隔了一个星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彦洁两条胳膊好光滑……原来被蚊子咬得那么惨,才过了这么几天,居然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那个时候我还在想,这小孩子的恢复能力真qiáng啊!就是我们大人被蚊子叮了个那么毒的疱,起码也要三四天才能好,就算好了也要留个疤,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功夫,不可能消得这样无影无踪,”姨母继续说道,“可是现在想想,如果真是你和姐夫说的那样,恐怕就是那个时候的事儿了……”
魏母的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抿着嘴半天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沙哑的嗓子问道,“阿媚啊,你觉得……我和彦洁长得像不像?”
姨母看了老姐姐一眼,叹了口气,答道,“我就觉得她和妈的xing子挺像的,指使起人来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老姐妹俩同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姨母终于忍不住说道,“不像!一点儿也不像!充其量也就是……你俩的身材有点儿像,都是稍微偏胖一点儿;不过彦洁的皮肤有点儿黑,这一点倒是有些像姐夫。”
其实魏母自己心里也清楚,女儿跟自己跟丈夫长得都不太像。
只不过,在女儿成长的日子里,阿婆每个月都会写信和寄照片给她。信中通常只有寥寥数语,却尽是些“彦洁爱吃豆沙饼,连喜好都跟你一模一样”,或者“彦洁生起来气就要去扯屋后芍药花的叶子,直到全部拔光为止,连脾气也跟你一模一样”之类的……
那个时候,阿婆寄来的信和照片几乎成了她和丈夫的jīng神粮食;可如果这个魏彦洁不是自己的孩子,那么母亲是怎么坚持将这个谎言坚持了三十几年之久的?又为什么要向自己隐瞒这个真相?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自魏母心头油然而生。
莫非,当年她的孩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而这个意外……又与母亲有关?所以母亲才会有这样反常的举动?
想到这儿,魏母只觉得肝肠寸断!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咬牙克制住自己的qíng绪,问姨母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在彦洁刚回来的那段时间里,堂姨妈(huáng细娇)家的秀表姐有没有来家里?”
姨母想了半天,突然说道,“阿姐,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爸妈带着彦洁刚刚才从你那儿回来,秀表姐就陪着表姐夫来a市看病,暂住在我们家……我们家统共才两间屋子,爸妈带着彦洁住一个屋,秀表姐和表姐夫睡一个屋;就因为这个,我都没有地方住,索xing周末只是回家打个转,帮妈gāngān活就回学校去住……后来直到秀表姐和表姐夫治好了病回了乡下,我周末才回去住的。”
魏母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
许佳期找到了一个碗,她正准备用开水烫一下,然后倒汤出来给魏母喝的,可听了姨母的话,她的动作也顿了一顿。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而又压抑。
过了好久,姨母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魏母的手,低声劝道,“阿姐,你别多想……不管怎么说,你还有儿子媳妇呢!过去你总嫌妈偏心我,也不肯好好地听我说过一句话……但是现在,你就是不爱听我也要说……”
“且不说她是不是你真正的亲生女儿……但就算是块石头,这么多年也该捂热了!可你想想,她什么时候把你当成妈了?阿姐,你听我一句劝,不管她是还是不是,你都别再指望她啦……你就睁开眼睛看看清楚吧!你有事的时候,你生病的时候,你的身边就只有彦洲和佳期啊……阿姐,你,你就面对现实吧!”姨母继续劝道。
魏母的泪水顿时滚滚而落……
许佳期放下了汤碗,去拧了一块热毛巾递给魏母。
姨母赞许地看了许佳期一眼,又对魏母说道,“阿姐,你瞧瞧,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媳妇,别人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可真是好福气啊……我们家阿林(姨母的女儿)都没有佳期懂事!”
许佳期有心想要调解一下气氛,便笑道,“姨妈,您就别夸我啦!今天没料到您也在……所以啊您就是再夸我,这汤也只够我婆婆一个人喝的!”
姨母也有心安抚魏母的qíng绪,闻言便哈哈一笑,逗趣道,“哎哟,我这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做了一场无用功啊!”
许佳期抿着嘴儿笑,说道,“等我公公和彦洲回来了,我婆婆的病也好了,咱们再一块儿请姨妈您一家去吃大餐!”
跟着,她又把带来的汤倒进碗里递给魏母,解释说道,“妈,这是灵芝老鸭汤,用砂锅煲了一上午,降脂滋yīn的,您赶紧趁着热喝……”
病房里立刻飘满了略带药材苦香的醇厚汤品香气。
魏母这两天心神不宁的,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在医院里虽然不至于饿肚子,但餐餐都靠护工去饭堂打饭来给自己吃……但饭堂出品的饭菜,她就算是肚子饿了也不想吃。
这会儿看着热气腾腾的汤品,魏母的肚子立刻就“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她接过了儿媳手里的汤碗,开始小口小口地喝起了汤。
灵芝老鸭汤汤色清亮,微苦鲜醇,咸淡适宜;魏母早就饿了,不一会儿就喝完了一碗汤,许佳期连忙又给婆母添了一碗。
姨母赞道,“佳期真乖!”
“姨妈您太客气了,”许佳期抿嘴笑了笑,“我给您削个橙子吃吧!”
姨母连忙说道,“不用不用!”
姨母虽然客气说了不用,但许佳期还是用水果刀削了个橙子给姨母吃。
吃完了橙子,姨母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完电话以后,姨母的脸色有些讪讪的。
她吱吱唔唔了大半天,才对魏母说道,“阿姐,阿林打电话给我,说……说刚才彦洁去找阿林借钱,但阿林没答应……她俩就吵了几句嘴,阿林她,她就顺口把这事儿说了出来……阿姐,阿林说……说彦洁很生气,看样子现在可能会过来……”
魏母正端着碗在喝汤。
闻言,她手一抖,碗里的汤差一点儿就洒了出来!
往常要是她知道女儿要来,心里不知会有多欢喜……可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心中竟隐隐生出了些许厌恶之qíng。
许佳期叹了口气。
老实讲,她其实并不想管魏家的闲事。
但魏彦洲和魏父现在又不在a市,魏母毕竟是魏彦洲的养母,又还生病住着院,于qíng于理她都不能对魏母的病qíng和安全视而不见。
果然,没过多久,魏彦洁就气急败坏地冲到了医院。
见姨母和许佳期都在,魏彦洁愣了一下,yīn阳怪调地说道,“哟!临终分配遗产哪?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怎么单把我给忘了?”
魏母的脸顿时被气得通红。
姨母喝道,“彦洁!你怎么跟你妈妈说话的?”
魏彦洁冷笑道,“妈妈?她算我哪门子的妈?她不是……觉得我是个冒牌货,所以还让她男人和儿子去调查我去了嘛!去啊!呵呵……这天下还有这种当妈的?从小就把扔下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养,去养外头不知谁生的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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