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妮急了,下意识地就想冲上去一看究竟!
温惠连忙上前一步阻止了卫云妮。
——这可是在马路上!来来往往的全部都是车子!
但卫云妮却心忧被人拐走的孩子,她奋力甩开了温惠的手,不管不顾地就朝马路对面冲去……
一阵粗嘎的刹车声音响起,卫云妮倒在了一辆重型货柜车的车轮下!
温惠惊呆了!她再也顾不得孩子,只能先召来救护车,准备把卫云妮送到了医院。
可卫云妮伤势过重,她甚至等不到救护车……
临终前,她挣扎着jiāo代温惠,“……帮我,帮我把孩子找回来……不要告诉韦文庭我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我,我恨他,恨他……孩子要是还能找回来,就让,让我爸爸照顾他……”
说完,卫云妮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温惠又自责又害怕,她觉得当时如果卫云妮没有来找自己,又没有来这儿逛街的话,说不定这一切不会发生。
可现在……
温惠想来想去,还是跟卫云妮的父亲联系上了。
但那个时候的温惠,对卫韦两家的恩怨并不清楚,只是隐约知道两家有仇,所以在还没有找到威廉的时候,她也不敢把卫云妮曾经为韦文庭生过孩子的事qíng让卫父知道,就怕加深两家的仇恨。
卫父很快就赶到z国京城,查清女儿的死亡确实是一起jiāo通事故之后,老人为女儿办理了后事,万分悲痛地带着女儿的骨灰回国了。
韦文庭则迟了一步才得到消息……
当他赶到z国京城的时候,卫父都已经带着卫云妮的骨灰回意国去了。
因事出突然,韦文庭独自一人匆匆赶到了京城;而温惠和他本就是老同学,再加上她又与卫云妮是密友,便当仁不让的接待了他。
爱人的逝去令韦文庭痛不yù生,可他毕竟是位董事长;尽管他人在z国京城,但从意国传来的生意上和工作上的事qíng,却一件接着一件。
温惠也是个女qiáng人,就斟酌琢磨着帮他处理了几件事……
因为要处理卫云妮的后事,温惠长时间的旷工也令单位不满,就辞退了她;韦文庭过意不去,见她办事能力qiáng,就问她愿不愿意去韦氏企业工作。
韦氏企业是世界闻名的企业,温惠本身又jīng通意国语,怎么会不愿意呢?于是,她收拾了一下行李,又办好了证件,这才跟着韦文庭回到了意国。
而回到意国之后,温惠曾数次想对卫云妮的父亲坦白此事;但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上已经被打上了韦氏企业的烙印,所以卫老爷子根本就不信任她!
因此,温惠只得自己花钱雇人,继续在国内寻找卫云妮之子的下落。
说到这儿,卫云妮母子的故事也差不多就告一段落了。
温惠并没有说她是怎么成为韦文庭的妻子的,只是语焉不详地对魏彦洲说,“……你父亲外表看着挺光鲜的,但当上韦氏企业的董事长,其实是件苦差事,实际上他心里也很苦……你不要怪他,他真不知道你的存在。”
“而这些年来,我一直都遵守着你母亲临终时的jiāo代,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你的寻找……可谁又知道,你竟然已经不在京城,而是出现在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w市!”
“你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近,我总听到他在睡梦中叫喊着你母亲的名字,我想,你母亲的秘密我已经替她保管了许多年,现在总算明白你父亲对你母亲确实是一片真心。所以当年你父母之前肯定也有误会……既然是这样,你母亲临终前的jiāo代……说不定也只是一时之气。”
“再说了,毕竟我和你父亲也是夫妻一场……我想,说不定他看到你,看到云妮为他生的儿子以后,身体会好起来也说不定……”
说到这儿,温惠喜极而泣,“……幸好还不算太晚,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发起的大规模寻找了……天可怜见,终教我寻到了你!”
魏彦洲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思绪万千。
他不否认,她讲的故事很jīng彩……
可如果将这个故事套在自己的身世上的话——这简直匪夷所思!
大约是因为放下了心头大石,温惠虽然哭得伤心,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威廉,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去见见你父亲?”她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道。
魏彦洲皱着眉头看着她。
过了半晌,他才说道,“最好还是先安排做个亲子鉴定吧。如果我真是韦先生和……我真是韦先生的儿子,我,我会去见他的。”
说着,他站起身来,朝妻子伸出了手;许佳期连忙站了起来,牵住了他的手。
他那素来温暖gān燥的手,此刻就像一块冰坨子似的,手心里还有粘粘乎乎的冷汗……
许佳期担心地看着他。
魏彦洲面无表qíng地对温惠说道,“……冯律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您要是能提到韦先生的生物检材来跟我做亲子鉴定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很抱歉,我和我太太先告辞了。”
他拉着许佳期的手,疾步走出了会议室。
许佳期甚至来不及跟温惠打声招呼,只是勉qiáng朝她点了点头,就被魏彦洲给一把拽走了。
看着小夫妻俩结伴离去的身影,温惠有些出神。
温惠与随从离开之后,一个中年人匆匆走进了这间会议室。
他将魏彦洲喝过水的玻璃杯拿走了。
☆、62|启程
当魏彦洲夫妇与温惠一众相继离开之后,一个中年男子跟职员打了声招呼之后,就进入了方才他们呆过的会议室。
他小心地取走了魏彦洲曾经喝过水的玻璃杯,又拿出随身推带的一些专用器械在魏彦洲曾经坐过的椅子周围忙碌了一番……
跟着,这中年男子匆匆离开了冯律师的律师事务所,拎着一只方方正正的箱子直奔机场;十个小时之后,中年男子抵达了意国首都若马机场,并坐专车直接去了一座豪华庄园。
“阿达?你回来了!”
“是的董事长,我回来了。”
阿达开始一五一十地jiāo代起自己这一趟z国之行的所见所闻来……
得知心腹阿达不但亲眼见到了那个面容酷似自己的年轻人,而且还取到了这个年轻人喝过水的玻璃杯和一些体液(汗液)样本及少许毛发什么的,这让韦文庭十分高兴。
他立刻让人把阿达带回来的这些玻璃杯和汗液样本拿去做鉴定……
跟着,韦文庭又细细地询问了阿达一番,当他仔细看过了这个年轻人的资料,近照和视频之后;韦文庭觉得这个年轻人十有八九就是他和云妮的儿子!
想了想,韦文庭又安排了一番,阿达这才领命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再一次变得寂静无声。
躺在chuáng上的韦文庭却激动得无语哽咽……
——云妮,云妮!原来你真的为我生了一个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话说魏彦洲与许佳期离开了冯律师的律师事务所之后,他就把车子开到了沿江路。
下了车,他哆嗦着一双手,隔着口袋到处摸……
自从知道魏彦洲偶尔会在身上藏着烟和打火机之后,许佳期一有机会就搜他的身,一旦发现烟和打火机之类的,就坚决没收扔掉!
见他此时qíng绪极端不稳定,她赶紧从包包里掏出了薄荷糖,递了一粒给他。
他将薄荷糖含在了舌下。
qiáng效的薄荷清凉气味冲得魏彦洲连眼眶都是红的。
许佳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才好。
这一天,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她陪着他,静静地坐在沿江路边的长椅上。
他发起了呆。
过了好久,他似乎才回过神来。
“咱们回去吧!”魏彦洲低声说道,“回去看看宝宝贝贝……今天是初七,晚上不还要去我我爸妈家吃饭?”
许佳期点点头,站了起来。
她挽住了他的胳膊。
“哎,你说……今天那个温惠,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啊?我就是觉得……这也太奇怪了!你说,她是你爸爸的老同学,又是你妈妈的好朋友,可她最后还嫁给你爸爸了……如果我是她啊,对着好朋友的丈夫……哎,这个我简直不能忍!”
“……这个温惠看上去倒是落落大方又挺坦然的。可我总觉得她的态度有点儿怪……你想想,你爸爸妈妈虽然生下了你,但他俩始终没结婚……这个温惠最后还是成为了你爸爸的妻子……可她居然还可以这么坦dàngdàng地说‘你的爸爸妈妈才是真爱,是因为双方家庭的原故不得不分开’这些的……”
“要换了别的女人,谁会像她这样,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丈夫深爱着前女友,而且还一点儿都不吃醋的样子啊!你看她还正大光明地告诉你,说她是你的继母……这不就明摆着让你知道,其实她也承认你妈妈在你爸爸心中的地位……”
魏彦洲看了妻子一眼,说道,“我的爸爸妈妈,一个是市中医院的退休医生,一个是卫生局的退休科长;你刚说的……又是谁的爸爸妈妈?”
许佳期吐了吐舌头。
她又抱着他的胳膊问,“要是他们真提出要跟你做亲子鉴定呢?”
他有些出神。
过了一会儿,他才答道,“……做啊!为什么不做?如果真依温惠所言,我真是某个大家族大企业董事长的儿子的话,那我所面临的,不外乎就是两个qíng况:一是财产继承,一是债务纠纷……意国的法律我不了解,但我是z国公民,在咱们z国,只要不继承财产就不用承担债务……所以,只要咱们不去觊觎额外的东西,这个亲,为什么不认?”
许佳期用力地点点头。
回到家,许佳期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跟父母说了一遍。
许妈妈担心地说道,“……我咋觉得就像在听故事似的!哎,你说的那女的,她是不是骗子啊?我听说啊……意国有黑手党的,她不会是想拐了你俩去意国当扒手吧?”
许爸爸白了老妻一眼,“嗯,人家意国没扒手,还犯得着千里迢迢地从咱z国把人拐去当扒手?”
魏彦洲抱着贝贝坐在一边没说话。
许爸爸又说道,“不过啊,咱们都是平头百姓家,这些个高门大户啊,咱们惹不起……我看还是能躲就躲的好。”
许佳期道,“爸爸!你想想看,要是二十年前,你把我给弄丢了,你想不想把我找回来?”
许爸爸立刻说道,“那怎么可能呢?你小的时候……你就是我和你妈的眼珠子啊!怎么会把你丢了呢?你看你上到初中都还是你妈每天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