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偏着头堵气不理会宋氏:自己不要说比自家的姐妹qiáng,就是比其他候府望族中的嫡出姑娘不也是qiáng上很多?可是自己偏偏在人前矮了一头儿,还不就是因为自己是个姨娘生的?这也就罢了,只是姨娘却还不知道个分寸,不看qíng形的同夫人做对,这让她本来就不好谋划的事qíng,更是难上了百倍!
凤舞的泪珠又滚下来一串儿:她如果同凤歌姐妹一样托生到了前面夫人的肚子里,还用得着如此费力为自己的将来谋划吗?只要哄好了老太爷,这赵府里什么不都是任自己予与予求?凤舞想到这里,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那还要小夫人不能再生弟弟或是妹妹出来才成!
宋氏用软语轻轻哄了凤舞几句,偏凤舞的心思已经转了出去,所以一时间没有听到宋氏的话,当然也就曾回过头来。
宋氏无法可施又心疼凤舞怕她哭伤了身子,便悄悄踢了踢小陈氏。小陈氏看了看凤舞轻声道:“大姑娘,不知道您是不是想到了法子,我们要怎么才能应对夫人的责问呢?”
这个时候开口的是傻子——人家母女置气儿,关她一个姨娘什么事儿?但小陈氏就是要做一个傻子,所以她才会开口。
凤舞也不是不知道事qíng的轻重,听到小陈氏的话后也就收回了心思:先要替宋氏解了眼下之危再说其它啊。
凤舞背着身子以帕子拭了拭已经流出来的泪水,以眼角的余光扫过小陈氏:看来真不是一个jīng明人儿,更是对小陈氏放下了心来。
雨佩上去帮凤舞看了看妆容,轻轻摇头示意凤舞没有什么不妥,凤舞才转过了头来道:“既然是借口,当然不需要人人信服,只要能说得过去就可以。再加上,我们还有老太太在一旁呢——我想只要姨娘们有了适当的借口,又自请责罚,夫人便不会也不敢再多加责难姨娘们。”
凤舞说完又道:“只是有一点儿,算我求你们了,我的姨娘,你日后千万要本份老实些!不要再去招惹夫人。要好好地去哄老太太开心,还要时时去讨夫人欢心,可记下了?”
宋氏看了看凤舞:让她去讨老太太欢心这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去讨那个小夫人地欢心。宋氏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
宋氏低声道:“老太太那里姑娘自管放心。只要有了老太太相佑。我们母女在赵府自会安安稳稳地。就算表姑娘常去。也与我们无关。姑娘放心就是。”
凤舞冷冷一笑:“无关?我观那个表姑娘做事说话极有心计手段儿。如果没有所图。她会如此对老太太?她既然对老太太有所图。能与我们无关吗?”
宋氏偏了偏头:“她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所图?”
小陈氏也摇头:“大姑娘多虑了吧?她是大家姑娘。能有什么所图呢?如果是一般地丫头。倒要防上一防——说不定就是安了心想爬到老爷身边儿去。可是表姑娘地出身在那里摆着。就算是庶出。也没有甘心要做妾地道理。我想。她只是想讨老太太地欢心。在府里能更自在些吧?”
小陈氏嘴上说得似乎头头是道。在她地心里却在细细地思索:这位表姑娘昨日夜探孙氏。平日里又巴结老太太。她图谋赵府什么?她又不是赵府地人儿。也不可能会想做妾——真真是让人想不透。
凤舞皱着眉头:“我也想了很久了,怎么也猜不透表姑娘的心思。本来我以为——,她是想要认老太太做gān娘,哄老太太的几个体己银钱的。”
宋氏和小陈氏都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凤舞看了她们一眼:“我虽然也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她毕竟是庶出,虽然他们府上不缺银钱,但她却不一定极有银钱啊。”
宋氏和小陈氏这次都点了点头,凤舞却又沉呤道:“好似她的目的不是这样地,不然她为什么要在昨夜去探孙氏——这个时候得罪她那个当家的表嫂,对她可有百害而无一利啊!可是如果说有心要做妾,却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不太可能的事qíng!”
凤舞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乱了,便摆了摆手道:“不管她的目的如何,总之不能让她抢了老太太的欢心去。”
宋氏乖乖的点了点头:“姑娘放心吧,我记下了。”
凤舞又紧追了一句道:“夫人那里?”
宋氏咬了咬唇:“姑娘,我只能说是尽力吧,我这心里的
姑娘想来也是知道地。”说着宋氏的眼睛也红了起一颗一颗掉下来,滴到了衣服上。
凤舞看宋氏的光景儿,轻轻叹了一口气,取了自己的帕子jiāo给佩雨,示意她递给宋姨娘。
然后才道:“姨娘的苦处,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我们现今只能先低一低头。姨娘,现今低头不算什么,只要日后我们能日日昂着头才更好,对不对?!”
宋氏没有接凤舞地帕子:“姑娘的帕子自己用吧,我这里有。我怕用过后,姑娘不习惯再收回去用,白瞎了一块上好地帕子。”
说着掏出了自己怀中的手帕,然后轻轻拭了拭泪:“嗯,姑娘说得有理儿,我呢,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有时候,唉——,我这心里不痛快啊。罢了罢了,这些闲气儿有什么好生地?姑娘日后放心,我再不会去再招惹夫人。”
小陈氏还是再看着自己的脚尖儿:她们母女说话,全不当她是一个人一样,不是因为她们相信自己,而是她们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小陈氏除了依附着她们母女外,还能怎么样呢?她是自外省纳地妾,在整个赵府、整个京城只有一个喜心是自己人!
小陈氏确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是没有什么倚伏——宋氏有女儿,还有老太太撑腰;而孙氏有老爷的宠爱。但她却可以坐山观虎斗:也许她们两边儿斗了个两败俱伤呢,那不就是成全了她?就算她们双方不会两败俱伤,不是还有她小陈氏嘛——只要她偷偷暗中助其一方,让那些人怎么也要来个两败俱伤才可以。到时老爷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早早怀上个一儿半女的,这赵府还能跑到旁人手上去?
赵府在自己儿女手上,自己日后才会有个好日子过啊。小陈氏心底轻轻一叹。
不过,小陈氏的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对于宋氏母女的轻视不当一会儿事儿:她一直是在夹fèng儿中生存的——有时候她会和孙氏一起,有时候她又会和宋氏一起,全看如何才能对自己有利了。
凤舞点了点头,取过雨佩手中的帕子嗔了一眼宋氏:“一个帕子罢了,就是丢了再买能值几个银子?姨娘倒是错会了我的心,不论什么,在我心里能赶得上姨娘?”说着话,凤舞已经把帕子又塞进了袖子里。
宋氏闻言笑了起来:“我又哪里是这个意思?我不过是看那帕子是姑娘亲手绣的,jīng致的画样儿、繁复的绣法,一看就是姑娘费了很多心思在上面,如果丢了再绣一个,姑娘又要费上一段时日不说,还要用姑娘多少眼睛?”
宋氏和凤舞两个人一说一笑,便又没有什么了,看得小陈氏一阵子眼热:倒底是自己生下来的,没有真正的怨仇啊;如果是自己惹了大姑娘,她怕是非要把自己赶出府去,才能罢手吧?
小陈氏想到这里,忽然心生一丝悲凉:自己自嫁入赵门儿,虽然也有过身孕,但却没有留住,而自孙氏入门儿后,老爷来得便少了许多,肚子更是没有了消息—就算自己最后真得渔翁得利后,没有儿女这赵府不也一样不是自己的?再,那日自己年华老去后,自己要依靠谁呢?小陈氏咬了咬牙:说不得,为能再等日后了,现在就要想法子哄得老爷多来自己房中几趟,自己也要有个一男半女才成,不然就算府中女人死绝就余下自己,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凤舞取了茶吃了两口道:“姨娘能想明白是最好不过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先说说眼下的事qíng是正经儿。我呢,倒是想到了一个理由,只是还要问问你们才能知道可行不可行。”
宋氏和小陈氏闻言一齐看向了凤舞,凤舞被她们看得笑了出来:“这样看我做甚?好了,姨娘们坐下吧,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不必讲什么规矩了。”
宋氏笑了笑道:“那我就听姑娘的。”说着坐回了榻上。小陈氏看了看宋氏,想了想后道:“我还是立着吧,大姑娘面前哪里能我的座位?”
凤舞不介意的轻轻摇了摇头道:“陈姨娘自管坐就了,这里又没有旁人,而我姨娘都坐了,你还客气什么?”
小陈氏一脸诚恳的说道:“我哪里能和宋姐姐比?宋姐姐在姑娘面前有座位是应当的,可是我却不能在大姑娘面前乱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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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章 凤韵惊小人】
氏和凤舞听小陈氏这话都极顺耳朵,凤舞轻轻笑了吧,坐吧,我让你坐,你自管坐就是了——这样不算是乱了规矩。”
小陈氏这才道了谢,不过没有坐到榻上去,只是坐了一小半儿椅子。
凤舞看小陈氏还是如原来一样敬自己是个主子姑娘,心下自然也是高兴三分。只是她今日看小陈氏如此做,不知道为什么就起了一丝心:她是不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来哄自己开心的呢?
不过,凤舞嘴上已经说起了正事儿:“借口极简单,就说你们原不知道有人到孙氏那里去了,你们两人昨天晚上在一起找花样子,要给我竹件屏风,吩咐了等闲的事儿不要来打扰你们,也一直没有人来打扰过你们。为什么会有娘子去了孙氏的院子里——,嗯,就说孙氏使来的人是娇杏儿和喜心见的,人呢,当然也是她们两个丫头使去的。”
娇杏儿和喜心在一旁听到后,心里一颤脸上便变了色:如此说,夫人岂不是会杖责自己?娇杏儿心中的怨气儿更大:小陈姨娘身边儿只有喜心这么一个二等的大丫头,让她去实在是无可推脱;而自己这院子里还有一个娇云呢!凭什么一样的丫头做一样的活儿,好事儿都是她娇云的,而只要是吃苦头的事儿就要自己去呢!
娇杏儿虽然不服,可是她却不敢说出来——大姑娘还不比宋氏呢,宋氏最起码还好哄些,如果一句话不入大姑娘的耳朵,那她可就有得苦头吃了。娇杏儿只能咬着嘴唇儿低下了头。
凤舞看了娇杏儿和喜心一眼:“你们也不用怕,不会有什么事儿的,顶多不过是打你们两板子——我也替你们想好了说辞,你们不会领太大的罪过儿。”安抚完了两个丫头,凤舞又道:“你们使人过去孙姨娘那里时,可同那几个娘子说过些什么?提没有提到议事或是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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