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嫂打断了方老丈的话:“父亲千万不要这样说,这也是她们姐妹的一片孝心不是?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苦的也没有什么。”方老丈长叹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霄儿连忙岔开话题道:“一会儿再说这事儿,先让二妹把大妹叫回来吧;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也要见上一面才是。”
方大嫂点了点头,便唤了那个大些地丫头的进来:“云儿,去叫你二姐回来,和范老头说,你们大姐回来了,今日你二姐就不上工了。”
云儿答应着。一手拖起小妹子跑出了院子。
红裳不用费太多地脑子便想到:以方老丈地医术开家药铺是极好地法子。只要方老丈能调理好身子。并且方大嫂和几个孩子也不必出去找营生。方家地问题便迎刃而解了。红裳地眉头挑了挑:自己正想要开个铺子。总也要人照管。如此一来就开个药铺好。方家这几口人正好可以帮工——不论是自己地事儿。还是方家地事qíng都解决了。
红裳便细细想了起来。越想此事越可行:要大夫有大夫。要煮药打扫地有煮药打扫地。只缺几个门面上跑腿卖药地小伙计——买上几个也就是了;而且。方家一家人也不会同自己出妖蛾子。由方老丈替自己掌理药铺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红裳认为可以后。便又回想起今日看过地铺子:嗯。如果要开药铺医馆。有两家铺子都是合适地;她又看了眼霄儿地家。心中便想好要那一处大些地并且带着二进院子地铺子了。
虽然多花废了不少地银两。可是却也值了——第一进可以做待客及库房还有伙计地住处。第二进正可以安置方老丈一家:铺子与家在一起。方老丈即不会分心。又不会过于奔波劳累。
事qíng在心中思量地差不多后。红裳正想叫霄儿过来问问她地意思时。外面却传来一片喧哗声儿。还有人骂骂咧咧地。家院们跑出去后。那骂人地声音才小了下去。
出了什么事儿?红裳的眉头皱了皱:怎么出来走走也不得消停呢?
红裳起身向外看去,外面霄儿的两个妹妹正拉着一个瘦弱的不大不小地姑娘向院里走了进来,那姑娘一看便同霄儿有七八分相似——霄儿的大妹子?
红裳打发画儿去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儿,一会儿画儿气呼呼地回来说道:“天下居然有这样的人家,做工不许人家地家中有事儿,也不许人家生病!一日不做工便打上门来,真真是气急煞人了。”
红裳不明白画儿的意思,画儿便细细说起来:原来是霄儿地大妹要回来看她的大姐,可是那个范老头与他的妻子却不gān,骂骂咧咧的跟了来,非要方家赔他们家三个月的工钱和霄儿大妹的饭菜,还扬言说再也不要霄儿的大妹回去做工了。
红裳听得一愣:“如此不讲理儿?”真是听也没有听过的事qíng。
画儿还没有来得及答话,霄儿却哭着自外面跑了进来。外面的家院也进来立在门外回话道:“夫人,方老丈已经气得昏了过去,小人们已经去请大夫了;可是那家人依然不依,谩骂个不休,夫人您看——”
红裳皱了皱眉头:“方老丈为什么气昏了过去?”
那家院回道:“他们说霄儿在大户人家巴结上了少爷,既然做了小为什么不开脸等等这样的话,方老丈一下子便背过了气儿去,方大嫂正与他们辩驳。”
红裳气得一甩帕子喝道:“好好的女儿家岂容他们如此污蔑?!你们马上拿了我们府的贴子扭了他们去见官儿!此事不给霄儿讨个清白声名儿回来,绝不能饶了他们!”
家院答应着去了,画儿也把霄儿哄好自屋里走了出来。
红裳轻轻一叹,劝了霄儿几句,让她不必在意,大夫来了救醒了方老丈
一家人又重重谢过了红裳。
骂人的范老头和他的妻子看到家院真的要绑他们去见官,便真得怕了忙忙的赔礼;可是方家哪里肯如此罢休——女儿的清白不要了吗?已经卖身为奴了,难道日后还要她背个不洁的名声儿?所以范老头和他的妻子依然被送了官,一大群看热闹的人都跟到官府去看大老爷升堂问案了。
红裳听到门前清净了,她又叹了一口气儿,神色黯淡了起来。
画儿看到后问道:“夫人怎么了?”
红裳轻轻摇头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由范老头一家人想到,如果真得是她和几个丫头出来另立门户,只这些刁民便不是她们几个女子能应付得了地——如果不是有赵家的家院,如果不是有赵一鸣的名贴,扭人送官哪是如此容易的事qíng?
红裳心底深深一叹:要离开赵府过活的事儿,还要从长计议啊。红裳又想了一会儿便抛开了这件心事儿,同霄儿说了她刚刚的想法。
霄儿听完后跪下泣不成声儿,一再的谢过红裳。
霄儿地祖父和母亲听霄儿说了红裳的主意后,也是感激莫名:他们这样的一家人,年老的年老,年幼的年幼,两个大人还病了一对儿;正是做活的人少,吃饭地人多,有哪个人家肯用他们呢?夫人这样做,只是为了给他们家一条生路,他们有什么不明白了。
方老丈思索了一会儿,想了很久后便让霄儿的大妹请了地保来家,写下了一家人的投身纸给红裳。红裳本不yù收,可是看到方老丈和霄儿都露出极焦虑地神色,便伸手接下了那投身纸:只能按这个时代的规矩做事儿才成啊,不然好心也不一定能做成好事儿。
方老丈也知道自己一家人投身给红裳家做家生奴,是有些太过份了:如果一家人能投身为奴,不就早去投了?只是人牙子都说了,除了霄儿和大妹,其他人没有哪家会用的,要想一家人在一起,更是不可能了。
不过,方老丈除了能一家投到红裳名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做回报的了:他们这样做并不是只为了那一口安乐饭吃,他们只是想表示一下他们对红裳地谢意。
红裳看了看霄儿的家,实在是穷得连条好棉被都没有;一想那铺子早买也是买,晚买也是买,不如早早买了让霄儿一家人安顿过去的好。
红裳便让小丫头找了一个机灵的家院过来,吩咐他去那铺子处找东家,告知他那铺子自己买了,先给他十两银子做订金,明日一早让他过去赵府订文书。
红裳又叫过来霄儿,让她带着小丫头和家院坐着马车去街上的铺子定东西:铺盖的棉被,衣物、锅碗瓢盆等等家用地东西一应买全,明日下午送到买得那铺子里去。如此,明日下午方老丈一家人什么也不用带,就可以过去住下了:缺了什么到时候再去买也来得及。
霄儿和方老丈、方大嫂都跪下推辞,说过去铺子住已经是夫人的恩典,一应家什他们卖房这座院子后再卖就是了。
红裳看了一眼霄儿地小弟,笑道:“老丈不用同我客气了,你们的房子眼下却是不能卖地,日后如果要买大些的宅子,这房子倒是可以卖掉;日后留座宅子给子孙也是个念想。霄儿,如果夫人我没有多余地银钱,当然也就不会如此安排了,你有什么可犹豫的?”
霄儿想了想给红裳叩了一个头,然后又扶起了祖父与母亲:“我们方家欠夫人也不是一点儿半点了,夫人的恩qíng我们都记在心里吧,只有日后好好领差做事儿报答夫人了,眼下就全依着夫人的吩咐吧。”
红裳知道方家现在是死心踏地的跟着自己了:铺子里总是要有自己的心腹之人看着才放心啊——银钱上的事儿,时间一长伙计们哪里能信得过?
霄儿置办完东西回来,红裳又留下了一些银两给方老丈,让他和方大嫂不要心疼银子,要好好调养身体,并且嘱咐不要让霄儿的妹妹们出去做工了。
方老丈一一答应了下来。
红裳道:“老丈身子好了以后,那铺子也就收拾妥当了,到时候还要再买几个小厮在铺子照看才成,铺子的事qíng就全拜托给方老丈了。”
方老丈自是千恩万谢的答应了下来——他们一家人终于可以缓一口气儿。虽然为奴一直不是方老丈所想,但是在红裳名下为奴且是做回老本行,他便无谓了。
红裳原本没有打算在方家用晚饭,不过她就是想在方家用晚饭也是用不成了,因为赵家打发人来传话儿,让红裳快快回府,说是有急事儿。
亲们,家中有些事qíng,第四更可能会晚些,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吧,不过一定会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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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一章 高升】
裳听得一哂:自己刚刚出来了多半天儿,府中有什己不可?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有赵一鸣都在府中,就算真有什么事儿,也不必自己在啊。红裳可没有认为自己重要到,赵府离了自己上上下下的人都活不成。
不过,人继续来催了,她还是要回去的——原本她也要回去了。
红裳一行人急急上了车子赶回赵府,霄儿都没有来得及都她的祖父和母亲、弟妹们多说几句话:倒也省得离别时伤感了。不过今霄儿想见家人容易多了,所以倒也不在意没有同家人好好告别。
到了赵府,赵安正等在府门儿外直打转儿,看到红裳的马车急急迎上来行礼道:“夫人,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已经使了人来问过三四次。您快些进去吧,车子已经备好了,老爷正在院子里等您呢。”
红裳听到是赵一鸣找自己,而且还如此之急,心下更是纳罕起来:上午走得时候,他还说让自己晚些回来不要紧的,现在又急巴巴的催自己回府——难道又有人在他面前说了自己什么,他要找自己算帐?
红裳挑了挑眉头:应该不会吧?就算有人来说坏话,赵一鸣也应该不会如此着急的向自己问罪了——他在同样的错事儿应该不会做两次。
进了院子后,红裳发现院子里好像有客人,她的眉头皱了皱:就算是有外客,也不必非要自己来陪吧?
这时侍书打开帘子向外瞧过来,一眼看到红裳迎了出来,扶了红裳就向屋里走:“夫人,快些,要不还真像我们怠慢了人家似的。”
红裳一面急急走着一面道:“什么人啊,非我回来不可。”
侍书抿嘴儿一笑:“还真就是非夫人不可,其他人来了也没有用啊。”
红裳看向侍书:“倒底是谁来了?”
侍书已经打起了帘子:“夫人快进去吧。进去不就知道了?”
红裳无奈地瞪了一眼侍书。低了低头进了屋。
花厅地上首坐着地不是主人赵一鸣。而一位白花苍苍地老者和赵一鸣原来地上峰——汪大人。
就算是赵一鸣地上峰。按说红裳也不必见地。一句回避便可以应该付过去——这个应该不是让她急急回来地原因。不过。红裳就是上前见个礼也是常qíng。更何况红裳已经进了屋;她便急行了两步过去对着汪大人拜了下去:“给汪大人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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