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杰到了大堂上感觉有些奇怪:今天不管是堂上、还是堂下的人都极少,不论是赵一鸣等苦主,还是赵忠、小丫头等证人都不在,就连赵安大管家也没有来。
官老爷看到赵俊杰等一gān人犯后,并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一拍惊堂木便对赵俊杰等人下了判语:赵俊杰定在秋后处斩,一gān帮凶全部流放到三千里外的边关去做苦奴。
赵俊杰听到后猛然抬头看向官老爷,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处斩?!怎么可能?!如果是处斩,当日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这不对,不对!
官老爷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上来便对赵俊杰说要秋后处斩他!这让赵俊杰根本无法接受,也给了他太多的震惊与恐惧:没有一丝缓冲的余地,就这样直直的告诉他——你,要死了。
赵俊杰一心认为自己可以有生机的,可是一下子就被打到了地狱里,他猛然之间根本就接受不了。他忽然如发狂一般的喊道:“不,不!老爷您一定是判错了,一定是说错了!我不可能是死罪,老爷您仔细看一看,您一定是判错了!
官老爷不理会赵俊杰的话,只是一拍惊堂木,又判了他一个咆哮公堂的罪名儿,拖下去狠狠打了一顿板子,才让赵俊杰清醒过来,不敢再乱喊乱叫了。
只是他回到牢房中,一连两三日都没有吃东西,连水也没有喝一口,只管坐着呆呆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三日以后,他终于后悔了,终于开始反省自己的错;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错。
他开始反思: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想过要谋算赵府的家产,那么他根本不会同魏太姨娘联手,那么他也就不会被魏太姨娘所害;现在,他依然还会是赵氏的子孙,他还是一个秀才老爷,还是赵氏的一个少爷!并且还能得到义父赵一鸣的帮助,在仕途上会比自己独自一个人打拼要省很多的力气。
他反思以后,发现如果他走得是另外一条路,那么他的前程是极好的!他悔不当初啊,为什么自己会迷了心窍!为什么不能像老管家所说的那样,正大光明的谋前程呢?他对不起老管家啊!
想起老管家这些年来为他cao得心,赵俊杰是心如刀割:他就这样害死了一个一心为自己好的人!
终于,他知道错了,知道他自己对不起赵府,对不起赵一鸣,对不起老太爷。
他也终于哭了:虽然是魏太姨娘害他,但是真正害了他的人就是他自己;后来的几个月里他常常求狱卒,他要见一见赵府的人。
他知道,如果他原来就知错悔过的话,赵一鸣不会对他下狠手的:他们,都是赵氏的子孙啊,现在,唯一的生机便是赵府了,他怎么也要让赵府的人知道,他是真得知道错了——就算赵府的人不会原谅他,他一定会被处斩,但他还是想对赵府的人说一声对不起。
但是狱卒哪里肯理会赵俊杰?
所以,赵俊杰在大牢中度过的几个月里,整日便是悔恨,哭求;只是,他回头回的太迟了。
有一天,赵俊杰的面前摆上了几样菜,有鱼有jī有ròu,还有一大碗的白米饭和一大碗的酒!
赵俊杰面对这些饭菜呆呆的坐着,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涕泪横流的时候,却又伸手抓起饭菜来往嘴巴里塞去;只是塞到嘴巴里的饭菜都掉了下来,和着他的涕泪掉落在他的衣襟上:他怕啊,他真的怕啊,他好怕好怕死啊;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这是他的最后一顿饭,赵俊杰知道。
人为恶之时,从来不认为自己错了,肆意妄为;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赵俊杰报应临头悔过了,但他一样还是要为他所做下的事qíng付出代价。生而为人,谁都是一样,无可幸免。
赵俊杰被押到断头台上时,终于看到了赵府的人:赵安和赵忠。
赵忠披麻带孝对着他跌倒在地上,叩了三个重重的头!怎么说,赵俊杰被砍了头,赵忠心里也不好受。
“少爷,您一路走好!小的自此后出家为苦行僧为您祈福,希望您来世能投个好人家,做个好人!”赵忠对着赵俊杰大喊道。
赵安把带来的酒菜摆了出来,又摆上了香炉,对着赵俊杰弯腰为礼:“俊杰少爷,小的我奉老太爷和老爷之命来送少爷一程!他们身为长辈不忍见少爷身首异处,还请少爷体谅。下一世,好好为人。”
赵俊杰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来送他,为他收尸;他哭道赵忠,是我对不起你父亲,死后我也无面目去见我们府的老太爷,把我葬在你父亲身旁吧!我也不怪,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说罢大哭,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侩子手抱着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赵俊杰—这时候是真真悔到了极点:如果能再重来一次,他绝不会再做错事qíng————人家再有家产也是人家的,他是不该眼红去抢;他应该做得就是好好努力,自己也能挣下一份偌大的家产来才对。
他醒悟的太晚了,在刽子手大喝一声后,寒光闪过赵俊杰的悔恒都不存在了。
不过,赵俊杰在牢中时,赵府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平静无波的。赵俊杰被送官后不久,二门的婆子来报,孙氏姨娘的娘家人又来了;红裳和赵一鸣在意的并不是那人又来了,而是他今天晚上会不会留下来不走了。
但就是让赵一鸣堵心的是,那人这一次来了之后,居然留下来没有走!不过这次留下来的人,不只是那个婆子,还有孙姨娘的母亲。
因为孙姨娘这两天有些不舒服,所以孙姨娘的母亲带着一个婆子留下来要照顾孙姨娘两天。听到孙氏过来亲口把话说出来以后,红裳淡淡的道:“姨娘身子不舒服?我唤个大夫过来给姨娘请请脉吧,免得一个大意伤了身子骨。”孙姨娘哪里还敢让红裳请大夫来请脉?上次红裳让人给她请了脉,她被赶出去赵府几个月之久;她急忙福了一福:“谢谢太太的关心,老爷已经请了大夫来给婢妾请脉,不过就是稍稍有点风寒罢了;可是婢妾的母亲不放心,所以才想住下为婢妾调理一二。”红裳扫了一眼孙姨娘,刁难道:“姨娘在府中难道还受了什么委屈不成?居然要请你的母亲来为你调理身子?此事我倒要向老爷好好的分说分说,传了出去名声还是小事儿,但是坏了姨娘的身子骨儿,是大事儿了!”
孙姨娘脸上一红,不过她心下却恼得很:现在太太一开口便夹枪带棒的;她只能忍气吞声的道:“太太恕罪,是婢妾不会说话,让太太误会了;婢妾和婢妾的母亲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做母亲的小心思罢了,还请太太息怒!”
红裳哼了一声儿,半响儿没有说话。孙姨娘等了好一会儿,只得说道:“那婢妾现在就回去打发她们回去。”红裳却又冷哼一声儿“去不回去,你问错了人;这种事qíng,你只要问我们老爷就成了,我哪里知道是留得还是留不得!”
孙姨娘脸上阵红阵白,最终福了一福告退了;她一出红裳的院子便狠狠一跺脚:“让我去问老爷?问就问去,哪个还会怕你不成?这难堪可是你自找的,同我没有关系。”孙姨娘上车子自顾自的去了。不一会儿,红裳便听一个小丫头道:“老爷说了,孙姨奶奶的身子不慡利,便让孙姨奶奶家的人在府中多住两日,一来有个人照应,二来也让她们全一全母女之qíng。”孙氏正一脸得意的对chuáng上半躺着的“婆子”说及此事,那“婆子”脸上不辩喜怒的看了她一眼:“你很高兴似的?是不是宠你,你很受用啊?那日后看来我不用再来来,免得招人白眼。”
孙氏自然是大发了一名娇点,不过心下却是暗笑:知道吃醋?这是好事儿啊;不过她对赵一鸣的宠爱,也的确是十分的高兴。她就是高兴看到男人为了她神魂颠倒的样子。
孙氏起来吩咐雅音出去到大厨房里加菜,又让人把好酒准备出来,她今天晚上要好好的同“婆子”聚一聚。
让孙氏的母亲留下来,是那人想出来的主意:因为赵一鸣已经有二三天没有过来孙氏这边儿了,所以他怕万一自己留下来后,赵一鸣晚上却又过来了,那就真不太妙了。孙氏的母亲留下来了,那么赵一鸣为了让孙氏母女多团聚一会儿,想来不会再来孙氏这里过长。孙氏刚命人摆好了饭菜,命人拣了几样菜送到厢房里去母亲,想拉着那婆子入席时,外面传来雅音的声音:“老爷安。”她的声音有着几不可查的颤抖。谁也没有想到赵一鸣这个时候会来!而且还把那个“婆子”堵到了屋!孙氏的脸色也变了她立时转头看向了“婆子”。今天的第二更小女人继续去加油码字
【四十五章 一人恼怒几人忧】
??那“婆子”却立时挣脱了孙氏的手,很快的、却无声的向后退了几步立在那里,用眼睛示意、催促孙氏上前去迎赵一鸣。
孙氏因为婆子的示意,才醒过味儿来,在有些发白的脸上勉qiáng挂起了笑容,向外间迎了出去:赵一鸣的身影已经出现了。
“老爷,您怎么来了?也没有提前使个人来说一声儿,婢妾这屋里现在可有些乱,老爷莫怪。”孙氏迎上去福了一福,然后想伸手扶赵一鸣时手却顿了顿:她的眼睛瞟向了那“婆子”;不过她的手还是扶上了赵一鸣的胳膊,那微微一顿如果不是有意不会查觉出来。
她其实只为了让那婆子知道,她不是愿意扶赵一鸣,只是为势所迫不得不为而已;借此表示自己在意的人,可只有他一个。
婆子垂头立在那里,根本就没有抬起头来看向赵一鸣和孙氏,孙氏的小动作他倒是查觉了:赵一鸣出现后,他可是把心思全用到了他身上;不过孙氏的小心眼儿,他根本没有引心里去,他的女人多了,又怎么会在意孙氏这么一个人呢?他现在只是不想和赵一鸣来个面对面儿,虽然不可能会被赵一鸣认出来,但他也不想冒这种风险。
赵一鸣进屋后扫了一眼婆子,若无其事的坐下来答孙氏:“听说你身子不好,我哪里能放心?所以一脱身便赶过耒看看你。大夫可来过了?”
孙氏给赵一鸣奉上了茶:“大夫来过了,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稍稍感染上一点风寒罢了,还劳老爷过来看婢妾,实在是让蜱妾有些心里难安一一哪里当得起老爷如此宠爱。”
赵一鸣一笑:“只要你好好的就成,虽然只是一点儿风寒却也要小心在意些才成;”然后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想用饭了吧?我来得倒是有些太巧了,只是,怎么不见你的母亲?”
孙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答道:“婢妾刚刚命人摆好饭菜,还没有去请母亲过来呢,老爷便到了。”赵一鸣笑道:“要不说,是我来得巧呢。”他看了一眼婆子:“看穿着打扮不像是我们家的人,你母亲带来的吧?”
孙氏心下一惊,点点头有些担心暗暗扫了一眼赵一鸣:他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好好问一个婆子做什么。
赵一鸣看了一眼跟进耒的雅音:“玲珑,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过府都是客,你放着我们府上的人不用,却让你母亲的人动手伺候,就太不合待客之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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