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不想出现这样的qíng形,但是绿蕉的事儿不同于画儿,有好多话儿她说不口来。不过,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赵一鸣从此以后不会再有女人。至于法子?一定会有的,天下的法子不都是人想出来的嘛?
赵一鸣看红裳地神色,也知道她在为难什么,叹了一口气道:“我原想知会你一声儿,看你的意思是纳她还是收了她,后来裳儿不愿为夫地再纳妾收通房,所以我也就淡了这个心思,就一直没有同你提起她来;最主要也是因为我待绿蕉原就没有非份之想,今儿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就烦夫人给绿蕉找个合适的人家,好好地准备一份嫁妆打发了她出去吧。”
这是赵一鸣能想到的、唯一能对得起绿蕉地法子了:只要绿蕉嫁了人再生个孩子,自然也就不会再记得他当年的那句话了。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的神色,没有作答:此事并不好办。如绿蕉只是为富贵二字,那么多给她些银两,此事也就了结了;怕就怕绿蕉待赵一鸣是有一份女儿家的心思,如果qiáng自要求她出府另嫁,怕是会弄出事qíng来的万一绿蕉一个想不开,投井或是上吊啊什么的,自己与赵一鸣不只是落个不好的名声儿,夫妻二人的关系也会了裂痕啊。
赵一鸣看看红裳,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裳儿不同意?难道你想为
她入房不成?”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就让绿蕉嫁人,怕不是个好主意,此事容妾身这两日好好想一想吧,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赵一鸣微一皱眉头:“裳儿啊,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现就给她找个好人家已经不容易了,拖得时间长了怕生出事端不说,且更不找不到好人家了。”
赵一鸣对于绿蕉等了他多年是不感动的,他说这些话也全是为了绿蕉考虑不想她再大些更找不到好婆家。
红裳一叹:“我知道,夫君。只是,你不怕bī得她太紧了,她万一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的,让你我夫妻如何面对?”
赵一鸣一凛,然又想起了在二门处遇到绿蕉的事qíng来,他默然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她真生了如此心思,那就不是我们赵家对不起她了。”
红裳闻言一愣,然后马上:应过来:眼前的人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绿蕉如果真是为了亲事寻死觅活的,不只是笑话一桩,还对她的名声儿极有碍。
赵一鸣因为许诺过绿蕉一句话,所以才对绿蕉待他的qíng意熟视无睹,不认为绿蕉违了礼法因为做主子的允了她;但是,绿蕉是婢仆,她们的亲事儿是要主人给做主的如果红裳给绿蕉找一门好亲事儿,她却要闹着不同意,非要嫁给赵一鸣的话,便是极大的违了礼法,为世人所唾弃了。
不要说是奴婢们,就是大家闺秀不能自主要嫁给谁;只要安了这样的心思,便是不贞这对于女子来说是极为重的罪名儿了。
只是红裳明白归明,可是明知道会bī死一条人命还如此做,她是万万做不到的,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红裳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儿:“想个法子绝了她的念头才好,不然就是嫁了出去,怕也会生出什么事端来。”说到这里,看到赵一神色后,红裳加了一句:“到时候对我们赵府的名誉有碍啊。”
赵一鸣也不想绿蕉有个三长两短,便点了点头,长长一叹:“也是我误了她,只是绿蕉真要因此而要死要活的,就没有一分女子的四德了。”
赵一鸣不是一个卫道士,所以还能为绿蕉考虑一二,还能看到自己是有错儿在先。
红裳知道同赵一鸣这个古人谈什么女人以感qíng为的话,根本就说不通,便岔开了话题:“夫君如此说话,莫不是在骂妾身不守妇道?”
赵一鸣闻言大奇:“夫人是极好的女子,哪里有什么不守妇道之处?我又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夫人莫要多心才是。”
红裳笑道:“不是我多心啊,人家不过是有了自己的一点心思,并且为此而做了些努力就是不知道四德了,那我不许你再纳妾岂不是犯了七出?夫君,你不是惦着要给妾身一封休书吧?”
赵一鸣举手轻轻拍了一下红裳的头:“你就调皮吧!”不过赵一鸣心中也在疑惑:为什么裳儿不让自己纳妾,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什么七出不七出的呢?夫妻二人又说笑了几句便歇下了,只是都躺了好久才能入睡。
第二日一早自上房回来后,红裳早早就打发了姨娘们各自回房:又不是真心待自己,偏要在自己面前做出一副诚心诚意的样子来,她们不恶心,自己还真受不了呢。
红裳唤了侍书过来:“我们先收拾我们自己家的院子吧,然后再处置五姑娘院子里的人儿。嗯,先打发个可靠的人儿去叫人牙子来,告诉她,我们府里会留她用中饭,让她来之前把自家的事qíng安排一下,怕要晚些她才能回去。”
侍书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出去叫了一个婆子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遍才回来。
红裳已经打发画儿取来了自家院子里的花名册,翻看了一下道:“人还真是不少,你们把我们商量好要留下的人圈起来,把送到各处的人名儿各抄在纸上,不要弄混到一处。”
侍书与画儿答应着,碌了起来。红裳翻到最后一页时“咦”了一声儿:“这个鱼儿人呢?今日怎么没有看到她上来伺候着。”
侍书正在磨墨:“她正在忙呢。我让她把我们院子里各处应该用多少人,怎么轮值合适;上夜需要多少人,怎么轮值合适都重新排上一排。”
红裳笑着看向侍书:“怎么想起让她做这个来了?”
【九十八章 先清门户】
书听到红裳的问话,笑了笑:“听侄少爷说她如此能想试一试她是不是真的很能gān啊。”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一笑,偏着头看侍书磨墨:“嗯,这倒也没有什么,让她有些事儿做也好。只是,你真打算用她排出来的法子轮值上夜吗?这可不太像侍书。”
侍书点了点头:“如果她的法子是好的,那么我和画儿看完后再修一下时辰什么的,就是用了也无妨啊。反正人都是我们的人儿,就算用她的法子,就算她是安了其他的心思,在我们院子里也耍不出什么花来。”
红裳失笑:“没有那么严重了,她也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而我们也不过是一个小院儿,左不过是仆从们怎么上工的事qíng,能有什么事儿让她动手脚呢?”
侍书点了点头:“婢子也是这样想的,才大胆让她去排一排,如果比我们原来排的法子好,也是件好事儿。”
画儿自一旁笑:“也免得我们白养着她不是?”
侍书笑着:“就是这个意思!:在很多事qíng不敢用她做,可她又顶着一个大丫头的名儿,断没有不出力的道理儿!”
红裳笑着点点头:“此说来,倒像是侍书了。这样很好,给她些无关紧要的事qíng做也好,不然孤着她也显得我们小家子气儿。”
侍书点头答应着,墨也好了,同画儿两个人便把人一一分了出来。红裳仔细看过后,点头:“让我们院子里的人都放下手中地活计,在抱厦前立好吧。就说我有事儿要同她们说。”
:儿答应着出去对两个管事儿地娘子说了,不一会儿院子里就站满了人。
裳伸手要扶侍书地肩膀。画儿上前拦下了红裳:“夫人。请稍等。”然后对侍书道:“我们抬张椅子出去吧。即不会累着我们夫人。也让那起子小人知道我们夫人是他们地主母。”
侍听得直点头。便和画儿合力去抬椅子。抬到门外。几个婆子看到了急忙上来接过去。按画儿所说地位置放好了椅子。
红裳听到画儿地话。心下暗叹:又是一个小辣椒!怪不得她同侍书如此要好合拍呢。
侍书与画儿又进来请红裳。红裳这才扶了侍书地肩膀走出了屋子。门外黑鸦鸦站着四十多个人儿——原本一个院子里用不了这么许多地人儿。不过红裳后来买了十多个丫头。就这么放在了院子里。仆从们站到了一起便显出了多来。
众婢仆们看到红裳出来都福了下去。参差不齐地给红裳请了安。
红裳坐好后。才抬了抬手道:“起来。”
众婢仆多数都忐忑不安的悄悄扫了一眼红,猜测着红裳聚齐她们会有什么事儿要说: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呢?
红没有同婢仆们多话,只是摆了摆手说道:“侍书,画儿,你们把开吧。”
侍书会意,便站上前去一步:“夫人是有事儿要同大家说,不过说之前,还请大家分开站好。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到站到抱厦下,听到没有?”
众婢仆答应了,侍书便开始叫人名儿了。侍书和画儿jiāo替着,不一会儿便让院子里的人分别站成了五拨儿。
众婢仆们中心里有鬼地人开始惊疑不定起来:为什么自己人都站在了一起?夫人要发作自己人了吗?
红裳看着婢仆们的脸色,脸上笑吟吟地道:“今儿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我们院子里的人儿要重新安排一下,一会儿让侍书给大家说说日后要做些什么,到哪里去上工。”
说完红裳便接过了画儿手上的茶来,不再言语了。红裳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还是感到有些不妙。
画儿同红裳越来越有默契了,红裳一个眼神儿,画儿就能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有些时候:比如现在,不用红裳递眼色,画儿也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她递得那杯茶是不早也不晚的正是时候。
侍书先把要赶出去的人名读了一遍儿,让人牙子把她们带到了一旁,然后就把送宋氏地、小陈氏的、孙氏地人都一一点了一遍儿,侍书还没有同要留下来的人说话,便有人按捺不住发难了。
红裳与侍书、画儿早已经料到了今日清理门户时,一定会有人发难,所以主仆三人没有一个人当这个出来说话地娘子是回事儿。
那娘子是宋氏的人,她站出来福了一福:“夫人,不知道奴婢是哪里服侍不好了,或是做错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要遣走我等?虽然我们为奴为仆的,不能gān涉主子们的决定,但夫人也不能什么也不说,就把伺候了您一回的奴婢们糊里糊涂的打发走吧?”
画儿听到那娘子的话儿眼皮儿都没抬,只是伸手接过了红裳手中的茶钟儿。红裳弹了弹指套道:“听你说话也是府中的老人儿了吧?既然知道奴仆们不能gān涉主子
定,那你还来问我做甚?”说着话,红裳用指套叩扶手:“或者说,在你的眼里主子只有一人,而我却不是你的主子,所以你才敢来质问我?”
那娘子听得身子一颤,心悔自己心急之下说错了话,但已经无可挽回了,只得请罪道:“请夫人恕罪,夫人当然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绝没有轻慢夫人的意思,请夫人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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