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_我想吃肉【完结+番外】(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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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要说到魏静渊了,他老人家不但定了降级袭爵制,还严格了“无后除国”制度。即,你的爵位只能传给大老婆生的儿子,小老婆生的不行!大老婆没生儿子,不好意思,爵位收回。如果你面子足够大,功劳足够多,可以以宗族的孩子为嗣,降级袭爵,当然,嗣子也必须是嫡出,不然特权就统统收回,该缴税的缴税、实封也统统缴回。
光禄卿补上一句:“还宠妾灭妻!不对,是以妾为妻。必有一个是庶子,以庶充嫡,岂不是说庶子之母是正室?”越说越兴奋了,管它是不是真的,先把李伯安搞臭再说。以妾为妻者,两个都打八十板子,判两年徒刑,妾打回原形。当然,你也可以不服刑,跟于家似的,拿钱来赎,或者,拿你的官职啊、爵位啊什么的来抵。
郑琇大惊:“父亲,李伯安东宫宠臣。眼下不可获罪于东宫啊!”郑琇被打了一顿,又经过忆苦思甜教育,虽还老实,也不那么天真了。这一回却是必须谏一谏父亲的。皇帝老了,太子正在壮年。
“那就看着东宫为小人环绕?”郑靖业是果断要跟东宫作对的,但是不能明说,谁也不能明说要gān掉太子,那样郑党说不定就先要散掉一半。跟傅含章在东宫面前争宠?还是就这样到东宫面前乞怜?都是行不通的,必须背水一战!还得速战速决,皇帝上了年纪了,这事儿决不可拖过三、五年,如果五年之内还不能解决,那也否解决了,全家准备大逃亡吧。


第二十六章 作弊器
郑靖业分明是要把太子弄下台,还作出一副为太子好的样子来,满屋里的人还都相信了他。郑大jian相给他们洗脑:“使太子亲君子远小人,方可使国祚长久。太子亲近君子,明德正心,方知我等忠诚。”
李伯安还确实做了不厚道的事儿,据说就这个私生活不检点的家伙,把于明朗心肝宝贝的原未婚夫弄到京城来指点告状的。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都是私生活问题,你这个还涉及到诈骗国家财产、妨害执行公务呢。
郑琇默,他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来。
整人也要看时候,比如说现在,临近年关,各相关部门忙得一塌糊涂,你弄个什么事儿上去,想混水摸水的成功的把握会大一点,想要认真办事儿的,可能就要麻烦一点。是以郑靖业哪怕想好了招,也没有出手,反而准备过年去了。
这是一个大节日,各家互致年礼就能耗去一、两个月的时间,过了正旦再要四处走亲访友,过了正月十月上元节,这才算是真正的闲了下来。有什么事儿,到那时候再说,同时也是多观察一点局势,毕竟与太子叫板绝不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qíng,但凡还有一线余地,谁也不会甘冒奇险。
如果放到别个人家里,非得把全家人忙个半死,到了郑家就简单得多了——他家人口简单。一没有宗族、二没有世jiāo,不过四家姻亲,再有就是季繁那里非得走一走场面。除此之外,就是寻常的官场问候,以郑靖业今日之地位,需要致礼的地方并不多。
赵氏也出了月子,杜氏带着三个儿媳妇忙这些绰绰有余。往年是没有郑琰什么事的,今年却被郑靖业要求:“你现在也学了女红,也跟着你先生读书,宣德坊那里,不管你弄什么,总要有一样是你自己拿出手的东西才好。”
杜氏道:“她那一份子我早给她备下了,还是前儿大郎媳妇说给德兴哥儿几个备下了谢师的礼,倒提醒了我。”
“那不是一回事,这是正经拜了师的,就算是日后她嫁人生子,该敬的还是得敬。你备下的,是咱们家的礼数,阿琰自己得有诚意才行。也不必非要是贵重的东西,女红要是做不来也不必送,反正要有一样儿。”
郑琰摇摇脖子:“我也不知道给先生什么好,我只会做小件儿的,就把屋里的东西点了点,倒有几块好墨。”她坐在矮榻上,两只脚来回晃着,这是好早就想好了的,如果顾益纯只是单纯长辈,她那点针线手艺送点小物件也不错,但这个是老师。郑琰想,还是送些雅致的礼物比较好。郑靖业家的孩子要上学,巴结奉承的人不少,郑琰生日,除了送珠宝绸缎玩器的,送笔墨纸砚的也不在少数,内有不少是名家制作的文房四宝。
郑靖业说完正事,更加和蔼了,摸着郑琰的头发道:“果然长大了。”对他闺女乱晃的两条小短腿视而不见。
郑琰一扬脖子:“那是,我都有诰命了,阿娘还让我开始打理自己的东西呢,我都长大了。”杜氏与郑靖业在子女教育问题上,别的不说,首先就是锻炼他们自立能力。
杜氏不免嘲笑:“我看是她女红不好,说起来阿瑜当年女红也不怎么样,亏得咱们家现在不愁衣裳,要不你们俩可真要愁死我了。”
郑靖业摸着胡须笑而不语,只看着杜氏,杜氏脸上一红,她的女红也不咋地。要说做个衣服、打个补丁、fèng个被子她都做得来,就是最不耐绣花,想也知道,一个女孩子支撑家业,要忙的事qíng一大堆,哪有功夫gān这些个?可怜郑靖业两人成亲之后只要是老婆做的衣服,总是半点文绣没有,不知道的人还夸这位后起之秀“质朴、有古之君子风”。杜氏生郑琇那会儿坐月子,当时亲妈和婆婆都在,她坐足了一个月,闲来无事,给郑靖业的新衣服袖子上镶了两道边儿,惊得郑靖业差点儿绊着门槛儿摔出去。
郑靖业看了老婆一眼,又看女儿:“你既是小财主了,你外甥、侄子那里可要给压岁钱的。”他就是这么一逗女儿。
郑琰道:“那是当然。”
杜氏有点儿惊讶地道:“怎么没听你说起?”
“都说了还有什么意思?”
郑靖业乐道:“是我闺女。我再指点你一样?”
“好啊。”
“圣人和贵妃待你不薄。”
“有~”往年她年纪小,一没私房,二也不会做手工。自打过了七岁,她可以支配的资源多了很多。杜氏平民出身,根据自己打滚多年的经验认为,女孩子贤良淑德都是次要的,首要是要会过日子。杜氏父亲死得死,穷人孩子早当家,她对女儿的教育,不免带上了自己经历的痕迹。兼之郑靖业并不提倡自家女孩子向世家的死板教育靠拢,他早看出来了,画虎不成反类犬,不然也不会给郑瑜议亲的时候直接把人人眼热的世家子弟划到线外。
结果这一年郑琰准备的年礼竟是人人有份。
郑琰自有县君的俸禄与三百户食封,杜氏慢慢jiāo给她来打理。虽不许儿孙有私产,对女儿总是优待的——她们得在娘家就学会持家,以防出嫁之后措手不及被婆家看不起。在杜氏看来,这是女儿的私房,出嫁也要带走的,自己顶多从旁指点。不想这丫头很有管家婆的天份,账目记得清清慡慡。
年前半个月,杜氏还是不放心,让郑琰把准备的东西拿出来看一看。
侄子外甥人人得了个红包,真正用红绸制的红包,一人十枚金钱,公平得很。这金钱也是郑琰从宫中得来,宫里常用金银铸成钱状,市面上并不流通,拿着拿箱底玩儿的。当然,如果你胆子大一点,融了也成,或者当成金子按重量来称作内部jiāo易也没人管。
兄弟们都是笔砚一类的东西,不多不少,一人一套,嫂子们是几样香料。郑瑜那里除了香料还有衣料。
皇帝苗妃都不是缺东西的人,郑琰一人送了一盆冬青给他们。
甚而至于,连身边的人每人都有一百钱的压岁钱。独独没有郑氏夫妇与顾益纯的。
杜氏一指戳在女儿的额角上:“小狐狸。”
郑琰吐吐舌头。
“你就给朕这个?”皇帝其实是个随和的老人,至少在郑琰面前是这样,一般不太用太正式的称呼,现在用了个书面语,意在加qiáng其态度。
郑琰此时正在昭仁殿里玩,逢年过节的,大臣、命妇们总要进贡一点东西,郑琰有封号,但是年纪小,正式的那一份杜氏已经用她的名义给送上去了。现在这一份儿是她自己带进来的。
就两盆破花,不对,还不会开花,还小气巴拉地一人只给一盆。
郑琰哼哼着:“这个多喜庆啊,经冬不雕,万年长青的。”
皇帝就是逗她一玩儿,他老人家儿子闺女太多,多了就不稀罕了,苗妃喜欢郑琰,他也见得多了,也喜欢这个长得可爱xing格也讨喜的小丫头,当然,这丫头还有个好爹,这就更让皇帝对郑琰高看一眼了。
苗妃打圆场:“成日里看着珠宝珍玩,再看看这个,倒是也养眼。”
皇帝嗔一句:“你惯的她。”苗妃飞了一个媚眼给皇帝,皇帝自得地摸着胡子笑了,又说郑琰:“好歹也给一对儿啊。”
“我是带了两盆来啊,要对儿自己对啊。”
不出意外,脑袋上挨了皇帝一爪子:“小丫头哪里学来的?你在家里也这样?郑靖业也不管你?”
郑琰摇摇头:“哪儿能呢,我在家里还乱晃呢,我爹逮不着我。前天他自己还下厨做饭呢。”
皇帝:“……哈?”怎么可能?
“宰相宰相,不会做饭当什么宰相啊?”郑琰大逆不道地冲皇帝撇嘴。
皇帝:“……”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郑靖业确实下厨做饭了,惊掉了三个儿媳妇的眼珠子。郑靖业幼时家贫,他妈何氏当然是不肯让儿子做家务的,可一旦何氏病了,郑靖业只有自己顶上。人说一事通、百事通,他老人家不但出得了厅堂还入得了厨房,据说做的饭菜挺好吃。杜氏坐月子的时候享用过几回炖ròu,过年的时候说漏了嘴。
郑琰非常想观摩一下,也没有让当朝宰相当厨子的道理。
今年恰有了借口,郑琰送他爹的新礼物让她爹倍儿有面子,郑靖业一时不察失了口:“不错不错,你想要什么啊?”
“您给炖回ròu呗。养家糊口养家糊口,糊糊女儿的口嘛!阿娘总念叨,不好意思说呢。”
脑袋上被杜氏敲了两个大包为代价,郑琰终于吃到了郑靖业炖的ròu。
香!非常香!
郑靖业一面擦手,一面笑骂:“你倒鬼灵jīng,一样的东西,怎么你先生不用炖ròu我倒要给你做饭了?”
“他又不是我爹。”
郑靖业心qíng好,没跟她计较。吃完了饭,到了书房,看着那架小屏风直乐。
据说海内有名的书法家,郑靖业排名第一的,顾益纯也算是榜上有名,还有一个就是那个李俊,三人都是季繁门下,但是作为老师的季繁,书法却不如三个学生。
郑靖业的楷书,顾益纯的行书,李俊的糙书,都是大家争相收藏的。
对于郑琰来说,前两样作品非常之易得,郑靖业的书房基本上对她不设防,他老人家还常抱着她到书房玩,有时候见客还带着她。顾益纯就是她老师,教她读书写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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