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
“去吧去吧,今天我就不留你了,好好做饭给女婿吃。”
“哎~”
郑琰走后,赵氏等人陆续回来,看杜氏面色不好,也不敢发问,都很乖地坐着。很不幸地是,没多会儿,郑安国的妻子王氏过来了,脸色也不太好。事qíng的起因就是王氏听到了京中关于郑琰的一点小八卦。不管是谁,结婚之后没孩子都是个可以拿来说的话题了。
王氏听了很生气,当时反驳了过去,却也觉得qíng况有些不太好,登车就奔郑家来了。谣言,尤其是关于私生活什么的,能不沾就不沾,尤其是年轻小娘子。王氏过来就是告诉杜氏:“有人欺负你闺女,需要做危机公关。”
看到王氏脸色也很差,并不直接说正题,赵氏无奈地又把人带出去了一回。
听了王氏的小报告,杜氏冷声道:“我知道了。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风声么?”
王氏道:“谣言这东西,您还不知道么?真有心,哪里还能查得到?池少卿年少有为,京中哪有不多谈论的时候?”
“我知道了,你跑这一趟也辛苦了。”
王氏连称不敢,又说:“但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夫人只管吩咐。”
杜氏也不跟她客气:“晚间我与相公说去。”
王氏也不便多留,匆匆告辞而去。
杜氏越想越气,却不得不做出反应,把儿媳、孙媳都招了过来:“外面有很不太好的话传了出来,你们不要跟着闹,晚上相公回来了,商量出了个对策再说。”忍怒把王氏说的流言传达了一下。
最先生气的是赵氏:“这些人真真无礼,别人家事,岂由他们胡言乱语?”
于薇和李莞娘,就是两尊大pào,口下不怎么积德。
一个说:“郑氏素多子,没道理姑母不会生。”于娘子痛快地把不孕不育的责任推给了池脩之。
另一个说:“姑母运道素来极qiáng,还护着姑父一路平安,也许是先前运道拿来挡灾了也说不定。”李娘子认为,不是生不出,是生儿子的jīng力拿来旺夫了,腾出手来再生!
赵氏十分忍不住地把这两个给镇压了下去:“不要乱说话!这时候自乱阵脚,是亲者痛仇者快!”
杜氏道:“这话很是!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与我阿琰过不去!”
凡是娘家人,听到这样的消息,第一反应是护着自家闺女,这样的风言风语,肯定是要找女婿要一个保证,甚至已经脑补好了,女婿答应了自是千好万好,不答应,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池脩之正在太府忙碌呢,萧文个老头子虽然是正卿,可他不顶什么大事儿,一看账目就头晕,十分秉承上意地把所有的活都压给池脩之了。池脩之不但要接手已经被查得四处是dòng的太府寺,还要安抚新调过来的工作人员:事qíng已经过去了,大家不要那么人心惶惶。
他还不知道岳父家从上到下差点就要把他缺席审判,判他个离婚了!
郑琰在家里准备晚饭,一身的低气压。连她身边的侍婢都一副“别惹我”的样子,弄得全家上下都感觉很不好。
晚间,郑靖业下了班,还要带着人到家里开小会,杜氏稍晚一点才跟郑靖业说了女儿现在的处境。郑靖业生气地道:“当初是他求娶的阿琰!他要有什么歪心思,我必不饶他!不过,这倒不像是他的风格啊!也不要冤枉了好人,明天问问阿琰,他是怎么对阿琰解释的。”
池脩之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好吗?你们就这样给他定罪,是不是太凶残了一点?
池脩之忙了个腰酸背痛地回到家,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大对。叶文机灵,悄悄地走过去找阿庆打听内幕。阿庆冷静地回了他一个白眼,把叶文白得莫名其妙:“我又做错什么啦?”他们俩,咳咳,彼此都有些好感,快要谈婚论嫁了,又遇上这样一档子事儿。
池脩之很累,匆匆吃完了饭,才得片刻闲暇,跟老婆独处一下,想ròu麻ròu麻。不想郑琰很严肃地道:“我今天去看外祖母了。”
“她老人家还好吧?”
“很好。”
“舅母呢?”
“舅母跟我说了一些话。”
“哦,”池脩之淡笑一下,郑琰与池舅妈有点气场不合,“你们能一处说说话也好。”
“却是说不到一起去的。”
“怎么了?”池脩之坐了起来,看起来妻子怨气颇大啊!做为一个好老公,再苦再累也要安慰老婆。
郑琰一挑眉:“舅母说,咱们成亲五载还未有子嗣,不如给你纳几个侍婢生生看,兴许我看着看着就学会了。”
池脩之打了个寒颤:“她这是乱说八道的呢,你别听她的!”
“我才不听她的呢,我就问你。”
郑琰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个苦bī复仇文里的女主的前世,神马宰相之女下嫁有为士子,傻乎乎地为夫谋划、为他铺路,帮他照看家务……结果从他家亲戚往下全特么不领qíng。最后,老公搂着个小娇羞、抱着个大胖儿子,告诉她,这才是偶真爱,一直为偶默默付出,为了偶的前途,怜她命薄甘做妾,现在偶翻身做主人了,要给真爱回报了,请你去死一死!反正你爹是jian贼,你又生不出,对偶家亲戚长辈而不够尊敬,你名声又不好,还骄横无礼,不拉不拉……再狗血一点,那位小娇羞刚好姓个谷,是原来已经准备嫁给他的……
这还算好的,再苦bī一点,gān脆就是个二货女配,过一阵儿千方百计生了孩子,帮人家打完了天下受完累就去死。等着来个小妖jīng,睡她的老公打她的娃、毁她的名声花她的钱!挣下的家业全TM便宜了小妖jīng生的拖油瓶!要不要这么苦bī?
沃次奥!停,打住,再脑补下去她就要疯了。
第二百九十章 我抽死你!
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你要不乐意就早说啊!我走就是了。”
今天被雷劈掉的人真多,饶是池脩之冷静自持也被吓得不轻:“你在说什么啊?这日子过得好好的,走什么走啊?”魂飞魄散地抱着老婆,“我们都还年轻呢,不急啊,不急。”
“池家就指望着你呢!我不早点儿走,难道要等到七老八十了再被赶出门去啊?呜呜~”
池脩之手足无措,搂着老婆不撒手:“这是什么话说的?你是我娘子,这是你的家!你要走到哪里去?”
“反正不会让你们为难就是了!放心,以后你还是我师兄。”
池脩之也快要哭了:“你一向是不听舅妈的话的,怎么这回就认了真了呢?”
“你不是独子么?咱们不是还没孩子么?嗝~”哭得打嗝了。
池脩之真是“一天的疲劳全都不见了”,急的!“我是独子不假,咱们只是现在还没生孩子,以生的日子长着呢。你……不用这样沮丧啊。”
郑琰拿袖子抹抹眼睛:“我不管,我跟你说,我绝不许你三心两意!你要是想要孩子,我生不出来,咱们就离婚,还是好聚好散,你要是背着我胡来,我抽死你!听到没有?”
池脩之颇有一种劫后重生之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舅母那里我去说,家事上面,你不要再听她的话了。她要是个顶用的人,哪里用我们到舅家奔波,你还就信了她的话了。”
“怎么也是长辈啊。”
“也不用盲从的。”
郑琰哭累了也趴着休息,池脩之抚着妻子的背,轻声道:“你不要把这样的话放在心上,你的身子要紧。你道一家一姓之传承靠的就是多生么?多子看似兴旺,实则不然。重要的不是孩子多,而是后继之人要争气。生个孩子养不好,rǔ没了祖宗还是轻的,抄家灭门的也不是没有。”
郑琰抬起头来:“咱们现在连少都还算不上。”
“那你还哭!有这时间,不如跟我多下下功夫呗~”
事qíng到这一步也就算了,坑爹的是第二天萧令先把池脩之给找了去,特意关心了一下池家下一代现在何处的问题。
我去!他怎么想起这一茬的?池脩之头大了一圈儿,老婆跟他闹,他乐意哄着。他舅妈哆嗦,也算是尽了长辈提醒的义务——虽然他不太领qíng。萧令先提起来,特么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当下正色道:“我们都年轻,正是为国效力之时,不急这些事。”
事qíng是梁横给挑起来的。李神策看人还真准,他说梁横与贾正是一路人,他们还真TM是一路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谁比自己好了,他总忍不住要酸上那么两句。现在他做了御史,更是以打小报告为职业,忙得不亦乐乎。池家刚刚因为没有宴请他而得罪了他,不给池脩之下点绊子他就不是梁横了。
梁横这货下舌头也会下,他跟萧令先说,他还挺担心池脩之的:“郑氏素来多子,何以韩国夫人下嫁池少卿至今尚无消息?反是池氏,血脉单薄,这个……”一个生不出孩子的男人“没种”!
yù言又止的样子,让萧令先也关心起池脩之的身体状况来了。
然后再说,“也许是臣得不对,是他们夫妇感qíng太好,韩国夫人无子,池少卿不肯纳妾呢。可是毕竟是朝廷大臣,总这样被人说道也不是个事呢。”
梁横料定池脩之不敢纳妾——谁不知道本朝贵女彪悍啊——那就要让他在萧令先这里留下一个胆小惧内的印象。萧令先最讨厌的女人,就是飞扬跋扈型的。这样郑琰也在萧令先这里讨不着好,池脩之也要受连累。如果池脩之纳妾了,且不说郑靖业饶不饶他,郑琰那一关就难过。
他的话说得颠三倒四,全借“流言”之口,把对池氏夫妇的攻击全说了出来。在他看来,池脩之这个走狗屎运的家伙,真是个大障碍,萧令先居然一直在想着他!梁横是准备自己做萧令先的肱股之臣的,池脩之比他还有派头,这怎么行?万事需要早料一步、早做一步,梁横当然是要当fèngcha针地破坏池脩之在萧令先心中的印象。池脩之那个金手指外挂,也是他的打击对象。
萧令先果如梁横所料,问起池脩之孩子的事,大家都是男人,萧令先首先想的,还是池脩之是不是另想别的法子要个孩子。真像梁横说的,朝廷大臣,没个儿子不像话。
想到这里,萧令先咳嗽一声:“虽然如此,也要上上心呢。阿琰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池脩之心里火气很大,你妹,管天管地你还要管到我chuáng上来了!语气生硬地道:“臣亦然!”都别TM添乱了行不行?夫妻感qíng好你们也要管?有没有节cao啊你们?
萧令先真没这么八婆,他是听了梁横的小报告,一想,确实啊,这才关心了这么两句。再在看池脩之这个态度,我去,不会是他“不行”吧?他们要离婚,我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