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_我想吃肉【完结+番外】(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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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都说了,圣人似有不信宰相之意,又何必再问呢?我倒是向圣人说,万不可允了的。”
李幼嘉张大了嘴巴,你丈夫身上有爵位啊!
郑琰道:“爵位太多,钱帛封地太少,国家也吃不消啊!到时候要不是国家亡了,要不就是……换了我,一定千方百计给你们安上足以夺爵再没办法恢复的罪名,几百辈子翻不了身,也就别再提什么爵位了。指不定老祖宗也给翻出来安上什么名目,你就等着吧。”萧复礼小朋友才十四岁,等他长大了,有大把的时间清算,冤仇像酒,越存越浓。
原来你最凶残!你没教圣人这一招吧?
池脩之道:“还是定个底限吧!”这样即使一开始争论失利,已为人心也不会涣散。
郑靖业道:“嫡庶必须不成。承爵之事,不可罔替。”
这不说了等于没有说吗?
池脩之琢磨着道:“是可袭几代,而后再降?”
郑靖业自己一时也没想太仔细,倒是池脩之提醒了他:“究竟如何,还要再琢磨。”
李幼嘉真是不解了:“嫡庶之议赢了韦知勉一局就好。两位可是身上有爵之人呐!”
李幼嘉问道:“若有绝嗣的呢?”
由于父亲不在京中,郑德平是代表父亲旁听的,这时才懒洋洋地道:“功臣配享。”
各方都定下了自己的基调,朝上拼命扯皮,萧复礼非要先拿着嫡庶来讨论,韦知勉不好坚持,但是又先提出了熙侯家的事,无法立刻松口。世家更关心爵位,勋贵亦如是。
然而不同的人又有不同的底限,争吵得乱七八糟。世家经顾益纯的提醒,也觉得自己出了力,是要保自家的,再弄回一群不着四六的人与自己并列,实在掉份儿。勋贵那里被世家有意放出风声,才发现,如果恢复了旧制,自家富贵是保住了,还有一些自己讨厌的人家,或者gān脆就是自己弄下去的人家也要回来继续死磕?
这个问题很严重!
怎么样既能维持自家利益,又能表现一片仁慈,还要杜绝猪队友,大家都很忙。各人都没有一个章程来。
包括首倡者韦知勉,当萧复礼拿出勤学好问的劲头来的时候,也把他问得答不上来了。萧复礼道:“相公还是想仔细了再说,不要许了若大的诺,到头来不得兑现,毋让人空欢喜了。”
而郑党方面,包括被萧复礼咨询的郑靖业,也只有一个方针,拿不出细则来——牵涉面实在太广了。
朝上吵来吵去,女人们虽然忙,该做的事qíng还是要做的。池脩之三十五岁的生日在京隆重举行,只是与郑琰设想的有些不同——与会者难免又说到了朝上这件大事,这生日倒真像是社jiāo了。
庆林大长公主娶儿媳妇亦如是。
直吵到过了正旦,还没有个结果——这实在是太正常了!再吵俩月能有结果就算好运气了。当权者在不停的磨合之中,以仅存的一点良心和颜面,没说出“现在有爵位的罔替,以前丢了的就丢了”这样的话,倒是他们首先提出了“袭数代而后降等”。至于怎么个数法,又怎么个降法,降了之后国家有功之臣吃不过合乎身份的祭饭又要怎么办,还要继续吵。
大家都在吵,许多人在盼望,一直没结果,不免心浮气躁起来,是非也就多了起来。
头一个发难的是周王太妃。
她自是盼望儿孙一系永远富贵,大臣们总也吵不完,她的心qíng就不太好。正旦朝贺,见顾皇后她浑身舒慡,见徐太后,她就不开心了。听徐太后抱怨朝堂争吵:“也没个好消息。”
她翻起旧账来:“没有好消息,就办喜事,不就来好消息了?延平郡王之子不是定了徐三郎的小娘子,如今孝也过了,正好办个喜事。”
长信大长公主脸都绿了!她一点也不愿意好吗?本来是看中杞国公家的势力的,现在杞国公家非常不受待见,她还想让侄子娶个有助力的妻子呢!莒国夫人脸色也不太好看,她家女孩子现在挺难嫁了,延平郡王的儿子,勉qiáng也合适了——长信,你那是什么表qíng?
周王太妃化身鬼畜,凡是算计过她儿子身后事的人她一个都不肯放过,最突出的莫过于杞国公家和延平王一系了。前朝的事qíng她不太懂,袭爵什么的她也cha不上嘴,整日里只好与女人们串联,通过女人影响男人。顺便再加倍报仇,把皇太后坑出昭仁殿不提,现在又要坑得本来láng狈为jian的两家人反目成仇。周王太妃如果投身金融界,一定是个比huáng世仁还会算高利贷的黑心财主!


第四百三十三章 智商上的优越感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其中的恩怨qíng仇,周王承嗣的事qíng闹得挺大,皇太后家一力赞成延平王系承周王之嗣,以延平王系的平庸,这里面要没啥猫腻,周王家里小qiáng都不相信!
周王太妃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事给喊破了,她还是个苦主,一个翻了身的苦主,皇太后系正在低谷,哪怕是在保慈宫里,也没几个向着杞国公家说话的。与此相反,庆林大长公主还很给力地对莒国夫人笑道:“你两个孙女都入了皇室,也是缘份了。”
庆林大长公主一开口,许多人跟着说“恭喜”。安康大长公主亦笑道:“可不是,两个侄儿与徐氏有缘。”
长信大长公主真是气极,若非当时要倚皇太后之势,她怎么肯把侄子定给徐家?怎么着也要娶个世家女当侄媳妇啊!杞国公家势不如前,她一点也不想履行这口头协议。当时说的是,有皇太后在,杞国公家不要怕赖账。现在她就是存了个赖账的心思。
众目睽睽之下,长信大长公主没想好反对的话,偏又有虞国夫人问延平王妃:“定了日子没有?”
延平王家的三郎过年后就定了杞国公的孙女,两家一整个年都没过好。彼此都觉得对方不是个好选择,杞国公家只是勉qiáng,延平王家就是非常不乐。延平王妃自己就是个泼辣妇人,偏偏要挑剔徐氏女:“教养不好,易出悍妇。”
杞国公比家里其他人都清醒,让莒国夫人:“好好调教孙女儿,亲家未必喜欢这桩亲事,然而这桩亲事也是无可奈何必得结了,万不能闹了笑话,宁可qiáng硬些,也不要被人欺负了去。”徐莹做太子妃和皇后都太泼辣了,孙女儿嫁与宗室,泼辣一点是必须。
两家结姻,在这个各方为袭爵之事争得不可开jiāo的当口,把正在争吵的许多人惊了一下——这又是要闹哪样?完全不搭嘛!
郑琰是旁观了全部过程的,她当时也到了保慈宫了,徐莹念着旧恶不与她搭话,看她在顾皇后身边,更加不待见顾皇后。郑琰也不在乎,与满场旧识聊天,让徐莹生气的是,满屋子的人都当不知道她讨厌郑琰似的,一个个与郑琰相谈甚欢。徐莹都快要发作了,硬被周王太妃给浇熄了火。周王太妃看着皇太后的样子,简直乐不可支:一家子蠢货,难道没发现郑氏父女比鬼都jian滑吗?他们站边一向站得准,人家都跟你站对立面了,你们真是不知道死活!
看着别人犯傻,周王太妃油然而生出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郑琰回来与池脩之一说,不免再叹息一回:“周王太妃可惜了。”
池脩之道:“也不算可惜,周王早夭身后无嗣,如其当政,比先帝也好不到哪里去。且如无磨难,周王太妃也不是现在的模样。”
郑琰道:“我不过是空叹一回,”又问,“你们议得如何了?”
池脩之苦笑道:“真能愁死人!圣人聪慧也是天授,于承袭之事总不肯开口点头。虽则年幼,却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只是生累了下边的人。嫡庶自有礼法,除了韦知勉这样想市恩收买人心的,响应者少。然而爵位之事,岳父与我都动心了!”要不是想到政治立场问题,要不是想到萧复礼态度问题,真的真的就要被韦知勉收买了啊!
郑琰道:“圣人看似温雅,实有乃祖之风。”
池脩之揉揉下巴:“纵使老圣人重起于地下,遇到今日之事,也只有背地里诅咒韦知勉,朝堂上摆笑脸,再私下里一个大臣一个大臣地磨。若是六十岁的老圣人,可能捏着些恩义把柄,挟数十年为君之威,许有些余地。老圣人在十四……哦,现在是十五岁了,遇上这样的事qíng,怕也要愁得吃不下饭。”
“眼下是要拿出一个章程来,既然反对韦知勉所议,就要有个能安抚勋贵的说法。”看人挑担不吃力,只有身处“创造历史的时刻”才能明白一项为后人所熟知的、能够延续的、被人承认符合当时实际qíng况的办法的出台,需要耗费多大的脑力、经历多少角逐与利益jiāo换。
郑琰努力回忆了一下她的历史知识,发现先罔替几代,再降等,也许是个好办法。又或者,在授爵的时候,可以分为世袭和不世袭两种?增大后者的比例。本朝对于爵位已经有了某些不太重要、荣誉xing的爵位不给食封,只给俸禄的处理办法了,这也算是一种进步了吧。但是,即便如此,年载久了,食利者数目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
池脩之道:“朝上正在吵着呢。估摸着圣人也该问到岳父了。”
池脩之分析得相当到位,萧复礼现在愁得跟什么似的。大正宫里,萧复礼竖起五指,托着本书,看得入神。不时移动一两根手指,看书本稳不稳。想了半晌,发现如果抽了勋贵、有爵世家、最近新兴的军功小集团,整本书都吧唧到桌子上了。
“没人提也就罢了,一有人提,我不答应,只怕朝臣离心呐!”萧复礼愁眉不展,眼下朝臣还有三分之一以上是世家,家里多少有些爵位,而勋贵的数量比朝臣也不少,加上对狄作战新封爵的人,占了朝廷的大半部分。当然也有糙根,有没爵位的人,一是数量少,二是与其他人有着各种联系,三也是担心被反攻倒算。
萧复礼这小皇帝当的,从亲政开始,就被各种下马威,各种考验,难过得真想大哭一场。一巴掌拍到了书上,把怀恩吓了一大跳。怀恩也在观察萧复礼,他是经过老皇帝时代的人,知道老皇帝的艰难,政治修养可能中下层官吏都高,非常不想让老圣人的理念被人翻盘,正想说些什么,萧复礼已经开口了:“备舆,我要出宫。”
“圣人想去哪里?”
“去荣安郡太夫人那里。”
“是。”
到了荣安郡太夫人所居之府邸——返京之后荣安郡太夫人照旧没住保慈宫,母子相见,都欣喜异常。开心完了,荣安郡太夫人觑着萧复礼的脸色,问道:“圣人有为难的事儿了?”
萧复礼勉qiáng道:“没什么。”
荣安郡太夫人道:“圣人也别瞒着我啦,已经有人找上我的门来了,说了些半懂不懂的话,丢下许多金珠宝贝,让我劝圣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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