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找不着我呀!”
陆无砚闭上眼,唯有更用力地将她拥在怀里。
他不敢相信一直养在深闺的方瑾枝怎么会有勇气自己一个人跑到海上去,他更不敢想象这几个晚上她是怎么在恐惧里度过的。
前几个晚上,方瑾枝连哭泣都是隐忍的,她怕引来大鱼。可是现在被陆无砚抱在怀里,她开始忍不住哭腔,一声又一声哭出来。
“别怕,都过去了,不黑了,没有吃人的鱼,你也不是一个人了。”陆无砚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她。
“十六个月!”方瑾枝开始用力去打陆无砚,“你怎么才来呀!”
她的一双手泄气一样打在陆无砚胸膛,一下又一下,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也带出了全部的委屈和想念。
“是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陆无砚任由她拍打着,恨不得她的力气更大一些。
方瑾枝还是舍不得,她的动作慢下来,又偎在陆无砚的怀里小声抽泣。
陆无砚压下眼底的那一丝湿润,勉qiáng稳了稳qíng绪,才去继续解她身上贴身的小衣服。这次方瑾枝没再往后躲,而是掩耳盗铃似的往陆无砚怀里钻。
陆无砚又将方瑾枝的盘起的长发拆了,任由她长发披散下来,只是她的长发不似曾经的柔软,而是湿漉漉的贴在背上,发间还带着些盐屑。
“好了,知道你现在又累又困,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陆无砚试了试浴桶里的水温,才将方瑾枝抱进去。
方瑾枝双手搭在浴桶边儿,身子前倾靠近陆无砚,有些yù言又止。
陆无砚眼中的柔意凝了凝,先开口:“别在这个时候跟我提方宗恪!”
方瑾枝吐了一下舌头,逐渐向后靠去。她捧了一把温热的清水扬在脸上,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暖得她想睡觉。
她实在是太困了,就算是之前方宗恪带她回来的时候也是睡一会儿醒一次,并没有睡熟。
不久,她就倚靠着浴桶边儿打起盹来。
陆无砚叹了口气,拿了浴帕给她擦身子。
方瑾枝睁开眼睛呆呆望了他好一会儿,又沉沉合上了眼。她想抗议来着,抗议他给她洗澡!可是她太困了……
她迷迷糊糊之中知道陆无砚给她拉过来又翻过去地洗澡,哪哪儿都碰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起了变化,可是她实在是太困了,完全不想睁开眼睛,也不想去阻止陆无砚的动作。
直到陆无砚将她从浴桶里抱出来,让她倚靠着他站在地上的时候,方瑾枝才慢慢过了那股困顿劲儿。她睁开眼睛,看着陆无砚正低着头,用一条gān净的棉帕给她擦胳膊上的水渍。
他动作轻柔地擦gān她的左臂,又换到右臂,然后又从锁骨开始给她擦身子。他的手隔了一层厚实的棉帕划过她的身子,可是在方瑾枝的感觉里好像感觉不到那一层很厚的棉布,只能感受到他的手掌。
“睡醒了?”陆无砚探手从她腋下穿过去给她擦后背的水渍时才发现方瑾枝已经睁开了眼。
方瑾枝点了点头,脸颊不自然地红润起来,并且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陆无砚的手顺着方瑾枝的腰继续向下,他感觉到手掌下的肌肤颤了颤。他蹲下来,去擦方瑾枝腿上的水渍。
方瑾枝整个身子都绷紧了,两条长长的腿使劲儿并在一起。
“分开点。”陆无砚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膝盖。
方瑾枝不qíng不愿地将双腿挪开一条小小的fèng儿。
陆无砚从她的脚踝处开始,一路向上去擦她两条腿内侧的水渍,一直到顶处。
“你!”方瑾枝一直垂在身侧紧紧攥成小拳头的手,使劲儿打了一下陆无砚的肩头。
陆无砚没理她,手掌轻轻挪动了两下,又摁了两下,将水渍擦净,才抬眼看她,道:“你得习惯。”
“习惯什么?”方瑾枝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整个身子都紧绷着的缘故,发出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音。
“习惯我给你洗澡。”
陆无砚将棉帕放在一旁,拿起挂在一旁的棉袍将方瑾枝软玉般的身子裹住,甚至将她的脸都包了起来,这才把她抱起来,一路抱回寝屋,将她放在chuáng上。
陆无砚立在chuáng边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qíng睡足了再说。”
方瑾枝拉住他的手,也不说话,就用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直望着他。
陆无砚与她对视了良久,才无奈地说:“安心,你哥没事。”
方瑾枝这才松开抓着他的手。
她点点头,又合上眼睛。
陆无砚将chuáng幔放下来,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他走到另外一间关押着方宗恪的房间里。
方宗恪冷冷地看着出现门口的陆无砚,问:“你到底知道多少?”
“不多不少,恰巧是你不想我知道的。”
陆无砚走进去,坐在方宗恪对面,他将倒扣在桌子上的茶杯一杯杯翻过来,又一杯杯倒满了水。
方宗恪一直看着他的动作,直到陆无砚将最后一个茶杯倒满了水,他才问:“你不会用别人碰过的杯子,所以你根本不是要喝水,那你究竟在做什么?”
“玩。”陆无砚又将茶杯里的水一杯杯倒回茶壶里,“和你这种讨厌的人共处一室,总要找点事qíng做分散注意力,要不然简直难以忍受。”
“陆无砚!”方宗恪身子前倾,“我不管你为什么知道,可是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娶她?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陆无砚轻笑了一声,“难道你不会觉得我很深qíng吗?”
方宗恪看着陆无砚的目光就像见了鬼似的。
陆无砚收起脸上懒散的神qíng,肃道:“只此一次,不要再痴想把她带走。若再有一次……”
“长公主知道吗?”方宗恪直接打断陆无砚的话。
陆无砚顿了顿,道:“不知。”
方宗恪的目光又变得凌厉起来。
“她不会知道,谁都不会知道。”陆无砚的语气也坚定起来。
“如果……”
方宗恪话还没说完,陆无砚忽然抬手打断他的话。陆无砚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道:“瑾枝,进来吧。”
闻言,方宗恪惊讶地也跟着望向房门。
门没有动,一点声音都没有。
方宗恪刚松了一口气,陆无砚又说:“别藏了,门上映出你的身影了。”
门上并没有映出什么身影来。
门被推开,方瑾枝站在门外,她有些泄气地小声嘟囔:“我够小心了,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陆无砚忍了笑,轻斥她:“又偷听!”
“是偷听了,可是我什么都没听懂呀!”方瑾枝无奈地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
“去,拿你的杯子给我倒一杯水,渴了。”陆无砚笑道。
方瑾枝知道陆无砚这是在支开她,她又深深看了一眼屋子里对坐的两个人,有些不qíng愿地离开。
直到她走远了,陆无砚嘴角的那抹笑才淡去,他转过来,冷冷地望着方宗恪:“这次我放过你,可是下一次再见面我不会再因为瑾枝放过你。”
方宗恪拧眉许久,才无奈道:“别让她知道,永远不要。”
许久,陆无砚才缓缓点头。
第109章 踹他
方瑾枝知道陆无砚并不是真的要喝水, 只不过是为了支开她,所以她也没有去给他倒水,而是有些不大高兴地回到自己的寝屋里, 蒙着被子睡觉。
陆无砚推门进来,轻手轻脚地走到chuáng边。
“睡了?”他弯下腰, 双手压在chuáng边。
方瑾枝面朝外侧躺着,被子已经将她整个身子裹了起来,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她呼吸匀称,显然是睡得极香。
心惊胆战地熬了这么多个夜晚, 也难为她了。
陆无砚慢慢坐在chuáng边,轻轻将被子往下拉了一些,露出她的口鼻。
她自小就贪睡,睡着的时候模样柔美如画,乖巧娴静, 又时不时嘴角勾起一抹笑,嘴角现出浅浅的梨涡。
只是瞧着她,陆无砚的眼睛里就慢慢浮上暖暖的宠溺蜜意。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然后才脱了衣服躺在她身侧。他伸出手臂轻轻从她脖子下面穿过, 将她揽在怀里。
好像陆无砚吵着了方瑾枝,她皱了一下眉头,又往后挪着身子。
“是我。”陆无砚在她耳边低低地说。
方瑾枝往后挪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她嘴角慢慢勾起一点, 然后往前凑了凑,下面的手自然而然地拉住陆无砚的衣襟,上面的手搭在他的腰上。
她睡梦中不自觉的细小动作让陆无砚眼中笑意暖如四月chūn风。陆无砚彷如对待至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的眉心。
方瑾枝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色,她适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白色是陆无砚身上的雪白寝衣。
“醒了?”
头顶传来陆无砚的声音,方瑾枝双手抵在陆无砚的胸口,身子往后挪了挪,然后抬起头望着他。
陆无砚又一次吻了吻她的眼睛,问:“饿不饿?”
方瑾枝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地说:“三哥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偷偷亲我好多次了?”
“再也不用偷着亲了,是正大光明地亲。”他捧起她的脸,又覆下来吻她的眼睛,辗转反侧,不肯离开。
眼睛上湿柔的暖意将方瑾枝所剩无几的迷糊尽数赶走,就连昨天在浴室时陆无砚帮着困顿的她洗澡时的qíng景也一点一点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方瑾枝的脸颊不由绯红了几许,连温度也高升了一丝。
陆无砚感受到掌心里她脸颊的发热,他笑着放开手,深qíng地凝望着她。
方瑾枝低着头,不自在地坐起来,还推了他两下,小声说:“我要起来了……”
陆无砚也跟着坐起来,他没有下chuáng,而是帮方瑾枝拉了拉衣襟。方瑾枝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袍子衣带松开了,露出胸口的一小片柔软chūn光。
方瑾枝一想到她就是这样衣冠不整地睡在陆无砚的怀里,心尖尖上的那份羞涩又颤了颤。
“你怎么不早点帮我把衣服穿好!”方瑾枝埋怨地瞪了陆无砚一眼。
陆无砚倒是笑笑:“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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