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控_绿药【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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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三哥哥肯教我东西已经是最好的礼物啦!”方瑾枝说的十分真诚。

  她也的确这么想的。

  自来了温国公府,她说了太多的谎话。无数讨好、奉承的话从她嘴中一句接着一句蹦出来。有时候连她自己都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哪句话才是真的,又或者每一句都半真半假。

  而这一句话倒是最最真心的一句了。

  陆无砚没接话,他直接走进偏厅,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长长的紫檀木锦盒。

  “送给我的吗?”

  见陆无砚点了头,方瑾枝才从他手中把锦盒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

  盖子掀开,一下子满室光彩,琉璃炫目。

  里面真的是瑾枝!

  正如陆无砚所说——玉石为枝、宝石为卉的花枝。

  嫩如糕脂的白玉做成花枝形状,上面嵌着无数宝石之花。红、蓝宝石为瓣,金银为蕊,翡翠为叶。整个花枝足足有方瑾枝的胳膊长!

  方瑾枝看呆了,不由说:“真、真好看!这肯定能换好多银票……”

  陆无砚语塞,狠狠敲了一下方瑾枝的额头,哭笑不得地说:“你要是敢把它卖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方瑾枝立刻捂着头,忙说:“不卖!不卖!三哥哥送的东西怎么可能拿去换钱呢?我一直留着它!”

  陆无砚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

  “谢谢三哥哥!”方瑾枝缠住陆无砚的胳膊,将脸贴子他的小臂上撒娇卖好。

  方瑾枝欢喜的样子落入陆无砚的眼,陆无砚垂眉凝望她的目光俞加温柔,“这个算是那方洮砚的回礼,至于压岁钱的补偿……”

  方瑾枝立刻睁大了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陆无砚。心里也蠢蠢yù动起来,以前只知道三哥哥出了名的嚣张无礼,却不知道他出手这么大方!指不定能给她好几张票票呢!

  “你住的院子太小了,明天给你换一处院子。比你现在住的大了几倍,但是你别高兴的太早。新院子虽然更新更宽敞,可是离三房有点远。我去跟你外祖母说一声,你以后就在自己的小院子吃饭吧。新院子里有单独的小厨房。”

  “小厨房?”方瑾枝睁大了眼睛望着陆无砚,难掩心中震惊。

  有了小厨房,她院子的出账有了记录,就再也不用让两个妹妹吃奴婢偷偷藏下来的残羹冷炙!眼下没有什么比这个是她更想要的了!

  方瑾枝扑到陆无砚怀里,她闭着眼睛努力压抑眼底的湿意,万分真切地说:“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真的!”

  方瑾枝又说了一句真心实意的话。

  陆无砚暗暗轻叹,把小姑娘轻轻拥入怀中。他很清楚方瑾枝的多疑,断然不可现在大大方方告诉她他知晓她的秘密。只好暗地里采取委婉、含蓄的方式帮她。

  上辈子,陆无砚至死也没得到方瑾枝全心全意的信任。这辈子,他会倾尽全力取得她的信任,让她亲口把自己的秘密说给他听。

  “那个……”方瑾枝攥着陆无砚的手指,yù语还休。

  陆无砚就笑着敲了敲她的额头,道:“有话直说。”

  “三哥哥,你把入茶或者入烹借我用几天好不好?”方瑾枝满怀希望,又万分紧张地望着陆无砚。有的人天生骄傲,轻易不愿意开口求人。可是一旦开了口,若是被拒绝的话,恐怕再也不会送上去讨嫌。

  “要她们做什么?”陆无砚刚问完,怕方瑾枝多心,又急忙加了句“她们未必合宜,若有更合适的人,我好给你换。”

  方瑾枝放下心来,笑嘻嘻地说:“不不不,她们就很好啦。是我身边的那两个小丫鬟,她们不太懂大家族的规矩,我怕她们以后一不小心就闯了祸。所以想请入茶或者入烹教教她们该知道的规矩。”

  “竟是因为这个。”陆无砚点点头,“入茶吧,比入烹更合适一些。”

  “谢谢三哥哥!那我就先回去啦!”方瑾枝从窗fèng往外瞅了一眼,天色就快黑下来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在秋千上玩累了的缘故,她有点困。

  陆无砚也看出来方瑾枝的大眼睛染了倦意,他将窗户推开,把手探出窗外一会儿,才关了窗户,说:“外面起风了,过会再走。困了就去偏厅里小眯一会儿,等风停了我叫你。”

  他不等方瑾枝说话,已经自作主张地将小姑娘抱起来,抱进偏厅的卧榻上,又亲自从一侧的双开门高橱里翻出裘毯盖在了方瑾枝的身上。

  陆无砚的住处比别处暖和得多,方瑾枝缩在厚重的裘毯里,望着壁炉里劈啪作响清响的火焰,没多久就睡着了。

  看着方瑾枝睡着了,陆无砚才悄悄退出去。

  方瑾枝是被吵醒的。她揉揉眼睛坐起来,一时没缓过来,稀里糊涂的,连身在何处都不清楚。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裘毯,赤着脚往外走,却在走到屏风时被正厅里的声音一下子惊得清醒了。

  “你这一身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线比寻常女人要高,响亮中自带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

  方瑾枝悄悄从屏风后探出了小脑袋,只看见那个女人一身繁复红装的背影。明明不过寻常姑娘家的身高,瞧着竟是挺拔异常。

  而陆无砚正坐在窗口的玫瑰椅里,他身子后倾,两条长腿一条盘在椅子上,另一条随意垂着,神态极为散漫。

  入茶和入烹都低着头,规规矩矩地跪在门口。

  依旧是那个女人的声音:“爱gān净整洁的人不过衣服一日一换,就算一日两换也罢了。你可倒好。一日几换暂且不提,竟是脱下的衣服直接烧毁。我大辽子民有多少百姓无衣可穿,可你竟如此糟蹋东西!听说你如今连鞋底都不愿意沾地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门,出门也是个废人一样坐在轮椅上。”

  “再瞧瞧你身上的粉衣服……”那女人的声音里染上三分嫌弃,“本宫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

  躲在屏风后面的方瑾枝睁大了眼睛,原来这个人就是长公主!

  陆无砚任由长公主继续数落,全当听不见。

  正厅里静了一会儿,长公主忽然轻叹了一声。她走向陆无砚,略无奈地说:“无砚,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这心结怎么不仅没解开,反而成了死结?没有过去的坎,当年的那些事qíng就忘记吧……”

  陆无砚忽然弯下腰,一阵gān呕。散漫的神qíng早已不见,眉目之中全是厌恶和痛苦,他抓着衣襟的手掌青筋凸出,险些抓坏身上的锦服。

  “无砚!无砚!”长公主一惊,忙去拿旁边桌子上的茶杯。

  “别碰我的杯子……”陆无砚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勉qiáng才能挤出这话,而他的目光落在长公主涂了鲜红丹蔻的指甲上。

  长公主一怔,慢慢收回手。她一拂衣袖,怒指向跪在门口的入茶和入烹,道:“都是死人吗?还不快过来伺候!”

  入茶和入烹忙爬起来,入茶匆匆赶过来为陆无砚倒了茶水,而入烹则是跪在西角小柜里翻出熏香,在博山炉里燃上。

  屋子里逐渐飘出清雅的香气,陆无砚喝了入茶递过来的茶,神色才慢慢缓和过来。

  他苦笑地望着长公主,道:“母子一场,母亲大人别再提当年的事qíng折磨我了。”

  长公主沉默了很久,才有些心疼地说:“我只是担心你。”

  “儿子过得挺好,一直都按照母亲大人的旨意扮演着最嚣张的混蛋。如今提到皇城第一纨绔子,你儿子绝对位居榜首。”陆无砚自嘲道。

  “无砚……”长公主想走过去,可刚刚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她有些难受地说:“你最大的不幸就是身为我的儿子……”

  这一刻她不是执掌整个大辽的尊者,只是一个柔弱的母亲。

  陆无砚望着自己的母亲,道:“不,能是您的儿子,是无砚的荣幸。无论是过去的遭遇,还是现在的不得已,无砚都无半句怨言。儿子也万分相信母亲的选择,就算是要儿子牺牲,儿子也万死不辞。”

  长公主侧转过身,方瑾枝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她竟从未想过三哥哥的母亲竟然这么年轻、明艳!人以皎月形容女子,可是方瑾枝觉得月之光辉根本不能形容长公主的耀目,她简直就是最炫目的耀日。

  方瑾枝还看见了长公主湿润的眼中流露出的痛苦、挣扎。

  “不!我怎么可能要你牺牲?你就是我的命!”

  陆无砚抬头望着自己的母亲,缓缓摇头,道:“不,大辽才是你的命。”

  他嘴角轻轻勾起,带出几许落寞。

  第17章 拉钩

  长公主踉跄两步,向后退去,险些站不稳。她闭了一下眼,深深吸了口气,qíng绪缓和了一些才望着坐在对面的儿子,说:“母亲只能采取这样的方式……”

  陆无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他理解。

  长公主苦笑,问:“现在已经严重到连母亲都嫌恶了吗?母亲是不是再也不能像你小时候那样抱抱你了?”

  陆无砚将茶杯递给入茶,从玫瑰椅里起身。他走向长公主,主动伸出双臂抱了一下她。他轻轻拍了拍长公主的后背,似安慰地说:“母亲别多心。”

  长公主这才释然地松了口气。

  屏风后忽然响起一阵磕碰声。

  “谁在那里?”长公主厉声问道,又恢复成往日朝堂上与群臣争论的气势。

  方瑾枝揉了揉不小心撞到屏风上的额角,有些畏惧地从屏风后面挪出来。

  长公主皱眉,质问:“哪来的野孩子?”

  “什么野孩子,那是你儿媳妇。”陆无砚朝着方瑾枝招了招手。

  “儿媳妇?”长公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正往陆无砚那儿走的方瑾枝。

  方瑾枝被她打量得浑身不自在,忙说:“给、给长公主问好。”

  她想行礼,竟是一时不知道宫中礼节。要跪下吗?她刚想跪下,腰身忽然被揽住,下一刻已经被陆无砚抱到了膝上。

  “谁派你躲在后面偷听?”长公主丝毫不因为方瑾枝年纪小而掉以轻心,更加严厉地问道。

  方瑾枝坐在陆无砚的膝上,十分局促地说:“我、我没有偷听……”

  “没偷听?你敢说你什么都没听见?”长公主眯着一双凤目,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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