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倒是说说为夫做错了何事?”
方瑾枝垂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有些不开心地说:“算了,就当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使小xing儿吧……”
陆无砚思索了片刻,想起回来的时候见到的陆隐心,他蹙了一下眉,恍然道:“原来是入烹。”
语气坚定,似已经认准了。
方瑾枝愣了一下,她想要反驳,又把话咽了回去。
见方瑾枝这个神色,陆无砚更确定了。他问:“知道了?”
方瑾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抬起头来,有些犹豫地望着陆无砚,说:“你想要问的事qíng我的确是知道了,可是还有另外一件事qíng我没想明白。”
“嗯,说说看。”
知道了是入烹的事qíng,陆无砚就没再当回事儿,之前之所以瞒着方瑾枝,是不想让这种jī毛蒜皮的小事儿烦她。不过她既然知道了,也无所谓。陆无砚又拿起刚刚的书,圈过方瑾枝纤细的腰身,继续读下去。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除了我还会有别人喜欢你的!”方瑾枝望着陆无砚的那一双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惊讶和不敢置信。
陆无砚哭笑不得,他卷起手里的书,在方瑾枝的头上敲了一下,笑问:“原来在夫人眼中我这么差劲,竟成了人人看不上眼的人物?”
方瑾枝望着眼前的陆无砚,缓缓摇头。
“也不是……差劲是肯定不差劲的……就是有点意外……”方瑾枝有些茫然地说。
“这有什么意外的,有倾心于你的人,就不能也有倾心于我的人?”陆无砚目光落在手中的书卷中,没有抬头,随意道。
“咦?”方瑾枝有些惊讶,“还有倾心我的人?除了你还有别人?谁?”
陆无砚一怔,紧接着心里立刻爬上一丝欣喜,他心里的这一丝欣喜慢慢蔓延,很快在他的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
陆无砚心里高兴。
那两个人,一个因为不能忍受整日面对方瑾枝,更不能忍受喊她一声“三嫂”,离家出走。
另一个,被陆无砚摆了一道,娶了不喜欢的人,如今更是连儿子都有了。
然而方瑾枝竟是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对她的那点心思。
看着方瑾枝对一切浑然不知的样子,陆无砚心里就高兴,说不出来的高兴。
“你乐什么呀!”方瑾枝推了推陆无砚。
“没什么……”陆无砚口中虽然这样说,可是眉眼之中的笑意却一点没隐藏。
方瑾枝就微微弯了腰,偏着头去望陆无砚的眼睛。
陆无砚忽然抬头,咬了一下方瑾枝的鼻尖,又在移开之前,迅速地用舌尖舔了一下。
方瑾枝愣愣地望着陆无砚,她摸了摸自己微疼的鼻子,慢慢反应过来,她有些恼羞成怒地咬上陆无砚的耳垂。
她狠狠一咬,然后掐着腰,瞪着陆无砚:“别以为只有你会咬人!”
耳垂上的苏麻感觉传遍周身,陆无砚望着方瑾枝的眸光渐深渐沉,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意味不明地说:“想不想换个地方咬?”
陆无砚的这个目光……
方瑾枝实在是太熟悉了!她什么都不再多想,急忙起身,想要在第一时间逃离陆无砚的怀里。
却不想自己竟是被陆无砚的小腿绊了一下,直接朝前栽去。
方瑾枝惊呼一声,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紧接着,她又重新跌回到陆无砚熟悉的怀抱之中。
“夫人为何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总是让为夫担心。”陆无砚语气悠悠,他抱着方瑾枝起身,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无砚!无砚!”方瑾枝轻轻推了陆无砚的胸膛两下,“你知道一天之中为什么要分白天和黑天吗?那是因为白天有白天要做的事qíng,黑天有黑天要做的事qíng,不能日夜颠倒!”
“夫人所言甚是,那还要请问夫人黑天之后要做的事qíng是什么?”陆无砚一边问着,一边抱着方瑾枝继续往楼上走,那脚步丝毫没有任何停滞。
“黑天……黑天以后自然是要睡觉……”方瑾枝声音渐低。
陆无砚笑着推开寝屋的门,道:“既然睡觉是黑天以后应该做的事qíng,那其他的事qíng岂不是应当白日里做?”
这……简直就是qiáng词夺理!可方瑾枝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陆无砚将方瑾枝放到chuáng上时,顺手解开了她系在胸口的亮妃色缎带。方瑾枝身上绣着水仙描云纹的茶色褶裥裙滑到腰际,露出里面浅huáng的抹胸来,那胸口处绣的一对彩雀活灵活现,引人侧目。
红色的厚重chuáng幔放下来,拔步chuáng里的光暗下去,又添了许多暖意。
当陆无砚将方瑾枝身上的衣服脱下,覆于她身上时,忽然停下动作,低着头静静看着闭着眼睛的方瑾枝。
感觉到陆无砚好半天都没有动作,方瑾枝疑惑地睁开眼睛,一下子就对上陆无砚正凝望的黑眸。
不知道为什么,方瑾枝顿时有一种最贼心虚的感觉,好像被抓个现行……
可是……她分明没做贼呀!
“真的那么讨厌吗?”陆无砚忽然问。
“什么?”方瑾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没想明白陆无砚问的是什么意思。
陆无砚就又问了一遍:“真的很讨厌很抗拒……很疼?”
“我……”
方瑾枝本来下意识地想说:是啊!是啊!你好烦啊!好讨厌!疼死人了啊!你快走开啊!
可是……
方瑾枝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么说,而是小声地说:“也……也不是那么讨厌……”
“真的?”陆无砚黑色的眸子里逐渐染上了笑意。
方瑾枝伸手去扯陆无砚腰间的系带,小声埋怨着:“快点了啦,马上就要到用晚膳的时候了,别耽误我吃饭!”
陆无砚笑着解开衣带,道:“夫人若是饿了,可以先吃为夫。”
第145章 漱口
还是误了吃晚膳的时辰, 方瑾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略埋怨地瞪了陆无砚一眼。陆无砚则是十分满足地躺在chuáng上,顺手用手指理了理方瑾枝凌乱的长发。
方瑾枝避开他的手, 围着被子就跳下了chuáng,赤着一双小脚丫小跑着到桌前, 用茶杯里的水簌了口,然后才到梳妆台前坐下整理头发。
被子被她抢走了,陆无砚也浑然不在意,他便那样赤身下了chuáng。懒洋洋地立在衣橱前翻找衣服。
方瑾枝从铜镜里可以清楚地看见陆无砚的身体——有点扎眼。
“快点穿上成不成!难看死啦!”
方瑾枝匆匆起身,走到陆无砚身后, 然后抓着围在身上的被子,从陆无砚身后抱住他,也是用被子将他的身子包住。
陆无砚的后背就这样贴着一个娇娇软软的身子……
陆无砚翻找衣服的动作就是一顿。
“快点找衣服,我饿啦!”方瑾枝瞧出他的那点心思,使劲儿在他后背咬了一口。
这整层楼其他的房间里都放满了衣橱, 放着陆无砚和方瑾枝的衣服,所以在他们两个的寝屋里的这个衣橱里的衣服并不多,也就两三套。
陆无砚随手取了一件海棠红的广袖长袍披在身上,也不系带,就转过身来, 将给方瑾枝翻找出来的一件件给她穿好。
陆无砚在吃穿用度上一向很挑剔,有的时候他会很没耐xing,而有的时候却耐心地过分。比如在给方瑾枝穿衣服这件事qíng上,陆无砚就有着非比寻常的耐心。
即使里最贴身的里裤和抹胸, 陆无砚也不允许存在一丁点的褶皱和半分不服帖的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方瑾枝还会觉得自己像个瓷娃娃一样被他摆弄着,日子久了,她倒也是习惯了。
陆无砚在给她仔细穿衣的时候,方瑾枝就对着铜镜理自己的头发。
嘴角有一点隐隐的疼,方瑾枝不由身子前倾,更靠近铜镜一点,又眯着眼睛仔细去瞧铜镜里的自己。
方瑾枝睁大了眼睛,她抬脚,在陆无砚的脚背上使劲儿踩了一脚。
她这一脚的力度着实不轻,陆无砚被她踩得蹙了眉。
“瞧你gān的好事……”方瑾枝又是责怪,又是羞窘。
陆无砚微微弯腰,他抬起方瑾枝的下巴仔细瞧了一下。原来……她嘴角撑破了一点点……
“咳,”陆无砚轻咳了一声,“那个……”
方瑾枝甩开他的手,把脸偏到一旁,赌气地不去看他。
陆无砚就停了解释,他凑过去,在方瑾枝的嘴角轻轻落下一吻,柔声说:“明明是夫人说饿了……”
“你还说!”方瑾枝跺了跺脚,目光又落到陆无砚的身上。
纵使早就已经分外熟悉他的身体,可是这么瞧着,方瑾枝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刚刚那一幕又浮现眼前。
只是一眼,方瑾枝就别开了眼。她上前两步,从衣橱里随手翻出一整套陆无砚的衣服,然后塞到他的怀里。
“这么大的人了,好好穿衣服!”方瑾枝嚷了一声,就不再理陆无砚,自己往楼下去了。
虽然早就过了用晚膳的时候,可是陆无砚和方瑾枝没有喊的时候,垂鞘院里的下人是不会擅自摆膳的,也不会去楼上询问何时摆膳,只等着招遣。等方瑾枝下楼喊的时候,入熏这才将早就温着的晚膳端上来。
方瑾枝也没等陆无砚,自己先开始吃。
她显然是有点生陆无砚的气了。
她吃到一半的时候,注意到在一旁垂首立着的夭夭一双黑黑的眼睛转来转去的。方瑾枝就知道这个机灵的小丫鬟恐怕又是得了什么消息。
“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吗?”方瑾枝索xing询问起来。
夭夭甜甜一笑,忙说:“回三少奶奶,是三房那边的事儿。”
方瑾枝恍然,今日她带着陆隐心回垂鞘院的时候,还迎面碰上了来府里接陆佳茵回秦家的秦雨楠,想来就是这陆佳茵的事儿了。
“六姑娘的事qíng?”方瑾枝待夭夭点了点头,才又说:“说来听听。”
恰巧这个时候,陆无砚从楼上下来,身上穿着的正是方瑾枝刚刚给他挑的那一身衣服。
见陆无砚下来了,入茶和入熏急忙捧了水给他净手,又将椅子拖出来,把他用的碗筷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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