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佩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原以为她对这分法不满会自行退去,没想到却仍愿意留下来。照这分法,说不定最后她根本凑不齐这十颗夜冥石。
管亦枚摊了摊手,表示接受。
于是三人一行在森林里继续寻找那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夜冥石。
一路与各路shòu类斗智斗勇,大概还剩下三天的时候,管亦枚已经凑齐了十颗夜冥石,傅灵佩也早就已经齐活了,只傅灵飞还差几颗。
傅灵佩回顾这几日的经历,只觉满头黑线,心中暗暗吐槽这出题修士的恶趣味和脑回路。
他们曾在一个安在楸树枝桠里的鸟巢中看到了一个储物袋,然后与呋鸟狠狠打了一架后拿走了。之后又追着一个穿地鼠跑了很久,终于在它的巢xué里找到了像是被它供奉着的储物袋,这几天的经历总结出来,那真是满心血泪,三人一路围着shòu类围追堵截抢袋子。
最令傅灵佩不堪回首的是,她们居然在一个巨型屎壳郎的排泄物里看到了一个储物袋的系带口!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们得拨开硬邦邦的排泄物,再拉出袋子打开,才能拿到她们梦寐以求的夜冥石!当时三人都懵bī了,虽然都很想装作没看到继续赶路,但是想想一路走来上蹿下跳多不容易啊,就没舍得迈步。互相僵持着面面相觑许久,谁都不愿意先伸手。
傅灵佩只觉顶冒黑烟,囧字一脸。
管亦枚心里狂bào粗口,再次问候了出题者全家。
傅灵飞只觉头顶乌鸦正“一会排成一个人字,一会排成一个丁字”飞来飞去。
最后还是傅灵佩,极力绷住一张面瘫脸,运起灵力封住口鼻,摘下路边树枝挑弄了半天,居然那么硬!只能心一横驭灵力于树枝一搅,刺啦,搅豆腐般,这漫天的屎尿齐飞,衬得这长天共一色!其他二人见势不妙,直接遁走。唯独她,傅灵佩,被此qíng此景打击太过呆在了原地,全身被淋了个稀里哗啦。古人说诗qíng画意花瓣雨,她这算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开创先河!
虽然有灵光罩护体,屎尿没有直接加诸于身,但是对于傅灵佩这前金丹后练气小天才来说,仍然是如遭雷击,半天说不出话来。
管亦枚和傅灵飞二人迅速闪回,目睹此景,皆目瞪口呆,忍俊不禁。
巨型屎壳郎发现自己垒了半天弄得好好的粪球被挑开以后也非常生气,追了她们整整大半日。众人正经打不是打不过,但是想到那种碰一碰就四处喷粪的场景实在头皮发麻,傅灵佩更把这一日作为巨大的噩梦,丢在记忆深处,不愿再多做回想。
之后傅灵佩便一直冷着脸,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倒也在与其余修士半途相逢的时候吓退了许多。
管亦枚和傅灵飞也自觉离她远远地,隐有一丈。不过偶尔忍不住窃笑一番,左右谈笑,傅灵佩只做没有听见。
正走着,对面却来了一行人,三男两女的组合,看上去甚是轻松写意。
“站住!”
第21章 门派大选(三)
只听一声喝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脸上一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骄横之色。
“三位妹妹,对不住了!夜冥石留下,人可以走,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们能不能这么全须全尾地走出去咯!”说着,与旁边的两男挤了挤眼,裂开嘴,恶意地笑了开来。
另外两女也趁势走了上来,五人一字排开,双手环胸,看着实力不弱。
傅灵佩细细打量,心qíng端凝起来。遇到这种qíng况,她早已有所预料。
最后几日,劫道的必不会少。有修士一开始便不打算找夜冥石,只等最后几日再打劫其他修士,或者临了还没凑够数的,也会起其他心思,毕竟这个时候的修士或多或少手头都是有点存货的。这群人打量着,实力不差,其中练气八层就有两个,练气七层一个,两女子一个六层一个五层。
硬碰硬不划算,更怕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她们不过三人,打起来必然有所损伤;可是就这么让她们乖乖jiāo出来,却也是万万不能。
“三才阵。”傅灵佩想了想,聚音成线传音过去。
管亦枚轻微点头,显然已经领会傅灵佩之意。
傅灵飞却是懵里懵懂,不过她自恃有老前辈指点,是以不惧地点头称是。
傅灵佩手中唯一的阵盘不过是族长赐予的五行阵,只有防御功能,在数倍于几的敌人面前,破阵是分分钟的事,所以不可取。
三才阵的话,以修士为基,生生不绝,在此种qíng况下才有坚持下去,反败为胜的可能xing。傅灵佩原先担忧傅灵飞因为接触修真时日尚短,不曾习得,见她点头才放下心来。
三人一个腾挪,形成了以傅灵佩居中在前,管亦枚和傅灵飞分居两翼的阵势。
对面一看,顿时好气又好笑。原以为不过是三个小丫头,吓唬一下,便会乖乖jiāo出夜冥石,没想到却打算顽抗到底。
那粗脸汉子怒吼一声,“咄——”一声,拈指发出一道金刃袭来,练气八层的修为灵力不弱,金刃凌厉非常,速度极快便袭至面门。傅灵佩腰一旋,脚一错,便躲了开来,双手摆动,便是一排火墙气势汹汹奔腾而去。
汉子没料到她施法速度那么快,好一阵手忙脚乱。其余四人见此,也不再袖手旁观,纷纷各使身手,攻了过来。
傅灵佩这时不由暗暗庆幸,这是炼气期对决,有法器的实在少数,全如自己般赤手空拳以法术对战。三才阵,将三人气机联合,对阵各自为战的五人,支撑了一段时间还未曾落败。只见四处灵影纷飞,法诀四溢,斗得不可开jiāo。三才阵三人互相支援,防守的密不透风。
“啊……”只听傅灵飞惨叫了一声,手臂上已然被对面的一道灵力刃割破了一道口子。她毕竟修为太弱,灵力不够,很快便左支右绌,措手不及。
三才阵若少了一环,很快便会被各个击破。傅灵佩只能不时闪身过去帮忙抵挡,只觉分身乏术,很快便感觉到身体内灵力在飞速消失。
傅灵飞也是一副力竭样子,气喘吁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待灵力耗尽之时便是出局之时。
还是太过勉qiáng。傅灵佩暗自叹息,三才阵内若是短板太弱,对方以qiáng攻弱,也是无可奈何。看来只能放弃了。
“一会听我口令,各自散开。”傅灵佩传音道。
“夜冥石在此,这就让与阁下!”傅灵佩迅速朝远方用力抛出一个储物袋,人迅疾朝相反方向弹she而出,轻烟步一使,如烟如雾,似慢实快。
傅灵飞与管亦枚也迅疾散开,三人各自朝不同方向夺命狂奔。
对面五人愣了一楞,留下一女子去接住储物袋,另外四人两两散开、各自追去。
说来也巧,傅灵飞因年小力弱,反而无人关注,跑了一段,发现身后无人,便停了下来。想了想,还是不甘心,便径自返回,沿着傅灵佩的方向奔去。
傅灵佩在转身遁逃之时,便不曾抱有侥幸心理。那储物袋不过是个幌子,也不过是争取一息时间,力求阻得他们一阻。这时候也顾不得心疼,取出一颗中品复灵丹便吞下,手里还拿着灵石,以弥补即将消耗殆尽的灵力。
一颗又一颗灵石灵力被吸收殆尽,化为齑粉,复灵丹也跟嗑药似的吃了大半。一个追一个逃,大概持续了小半日。傅灵佩jīng疲力竭,只觉面上无光,她前世怎么会能想到,终有一日,她堂堂一金丹修士会落到被两个练气期修士追的落荒而逃的境地?果真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滩。
再转头一看,那粗野汉子和一瘦高男子仍然缀在身后,只能哀叹其毅力惊人。
殊不知,那两人也早就后悔不迭,如果早知道这小丫头如此能跑,铁定不会追上前来。一个不过练气七层修士,耐力和灵力都惊人的长,现如今,也是骑虎难下,花去的灵石和灵丹也已经不少,若不抢回夜冥石,也真觉得亏得慌。
于是一个追,一个逃,可苦了后面跟着的傅灵飞,要不是靠她识海里的老前辈跟全自动雷达似的自动指点方位,早不知道追丢了多少回。
傅灵佩突觉眼前之景十分熟悉,蓦地灵机一动,扭身一转,便往西南方的一个小溪跑去。她记得前面小溪里可是有只铁嘴鳄,之前探查过,发现灵息很恐怖,大概是快筑基了,自觉挑战难度太大,便悄悄遁走了。
快接近小溪之时,眼见铁嘴鳄已经近在眼前,傅灵佩装作灵力不济,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后方两人见此,也不由大吁了口气,再跑下去,他们二人也要弹尽粮绝了。等会逮住这丫头,必然要狠狠招待一番,才不枉这番追逃。两人暗暗发狠。
是时候了。傅灵佩灵力一收,一个腾跃便跳到了铁嘴鳄的背上,双脚似粘在背上动也不动。铁嘴鳄不由大怒,不断晃动身子想要将人从背上摔下来。傅灵佩迅速发出一串火球向后方两人袭去。
粗汉子大怒,也不及思考,便金刃一道道密不透风往傅灵佩全身袭来。
傅灵佩见此,不由狡黠一笑,朝他们二人眨了眨眼,一个腾挪,那一道道金刃便全部落在了这皮粗ròu厚的铁嘴鳄身上。
“吼……”铁嘴鳄大怒地吼叫,顾不得傅灵佩的离开,抡起qiáng而有力的后尾往二人扫去。恰如秋风扫落叶,二人躲之不及,初初撑起防护罩,便遭此重击,纷纷吐血,身子不由自主往后飞去。
傅灵佩见机得快,立刻弹出一粒粒火篦藤,密密麻麻地织起了大网将二人捆了个结实。
修士的身体,如果不是专门的体修,也就比凡人的武林高手稍qiáng一点,还是比较脆弱的。这二人被火篦藤捆了个结实,手指都无法拈指施法,一时间倒也挣脱不得。
眼见铁嘴鳄正迈动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前来,二人又不甘心捏碎玉牌放弃出阵,忙不迭讨饶。
“姑奶奶,哎,姑奶奶,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啊?”那瘦高儿尖锐的声音都快失了调。
傅灵佩坏坏一笑,想着,好歹出口闷气。
一扯藤蔓,将两人一路拖曳拉拽就蹭着路面迅速离开了铁嘴鳄的领地。只听一路呼痛的惨叫不绝于耳。
傅灵佩一直以来的闷气都散得gāngān净净以后,才停了下来。踢了踢藤茧,说道,“滋味如何?”
“哎,哎,姑奶奶所赐,太舒服了哎呦!您可着来!”
傅灵佩只觉这瘦高儿也是个妙人,审时度势、能屈能伸,这样的人将来也不知能走到哪一步。
“哎,你叫什么名字?”傅灵佩再轻轻踢了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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