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后,她重新回到了甲子dòng帐篷内,抛出五行阵盘,打坐复灵。
此处出产锡铁矿臧,天生地养,空气中灵力大部被锡铁吸收,不说跟天元派相比,比之傅家本支也是大有不如。虽说傅灵佩比之常人,灵力储存到运行速度都超出许多,但是她此时灵力都不足平时一层。等到中午注灵后,仍然又用了近两个时辰才全部回复圆满。
怪道他人都认为三dòng府任务难以完成!若不是她灵力储量超出常人,恢复速度也快,这回可不是jiāo不成任务,让人耻笑?傅灵佩摇摇头,看看日已西垂,已接近卯时,便起身去收取锡铁矿了。
万幸的是,今日并未缺人,凡武全部来齐,所以满打满算一百五十斤肯定是有,至于穆灵葶说的一斤不多一斤不少,傅灵佩是嗤之以鼻的。
……
事务堂内。夕阳西垂,堂内却还是亮白如昼,凡间价值千金的夜明珠,却似石头瓦当一样随意地嵌在屋顶。
堂内人流如织,来来往往、任务jiāo接,相互熟识之人轻声寒暄,恰似凡间闹市,熙熙攘攘,喧闹非凡。这大概是此地每日最热闹之处,最喧哗之景了。
傅灵佩急色匆匆地行来,不期眼前如此热闹,愣了一愣,感觉似是从清冷的地底回到了人间一般。早上未见的傅灵飞也正在与穆灵葶旁笑谈,神色默契,谈笑嫣然,身边惯常围了几个男修。
她们,竟如此投契?傅灵佩疑惑,不由怀疑起穆灵葶为难她的缘由来。傅灵飞当日也是与她一起,跟穆灵兰作对的,倘若穆灵葶为了穆灵兰为难于她,如何还能与傅灵飞谈笑自若,看似jiāoqíng莫逆?
心内疑惑,脚步自然慢了下来。
古来一直有灯下看美人的传统,傅灵佩这一慢悠悠地行来,白袍宽大,意态风流,常说美人不自知,才最动人,此时便是如此。一时间事务堂内静了一静,才重新热闹起来。
穆灵葶傅灵飞两人似有所感,同时却下话头,往外看来。原来是她,怪不得!
“你负责的三dòng,完成qíng况如何了?”穆灵葶似笑非笑地说道,语调不轻,显然是有意想让他人知晓。“你初到此地,怕是不知,练气修士负责两个矿dòng便是极限,你自请三dòng,怕是……”
“真是太狂妄了!”
“小女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旁人都议论纷纷,一些辰时见过傅灵佩的也不由侧目而视。
傅灵佩不由瞪大双眼,直视眼前女子。看着她眼中戏谑之色,不由好气又好笑。前世她经历顺畅,虽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跋扈之气,却也不会颠倒黑白,信口开河。所以自是很难理解眼前女子的心态,不明白这般作为除了让她出口气又有何用?
她自是不明白,这世间,有清高自持之xing,便也有这般以欺人为乐之人。他们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唯一要解释的话,也只是她喜欢,她高兴,她看你不顺眼而已。
“五姐,你一向资质过人,修为进阶极快,平日里,”傅灵飞顿了顿,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煞白着小脸,担心地道,“可到这边可不必太过勉qiáng,不如小妹帮你一把才是……”
傅灵佩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原以为这回傅灵飞不会跳出来了。被这傅九阻着阻着,倘若她不出来蹦跶蹦跶自己还都不习惯了。她当真以为周围的人都是平日里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那些傻子么?这话里话外好像是在表示关心,但是心眼通透的不都明白这是暗示在她平日张狂任xing么?
不过,这回,你可要失望了呢。傅灵佩淡淡一笑,轻轻递过去一个储物袋,“三百灵气楸,如数奉回。”
“你可别逞qiáng。”穆灵葶的脸似是僵了僵,才伸手接过去。打开一看,却是三百数,没错。脸色便不由不好起来。
“此处一百五十二斤锡铁矿。”傅灵佩将锡铁矿直接倾倒在桌前的大型木陨秤上,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五十二斤。
事务堂内一时间鸦雀无声,不知道是惊骇于那重重叠起的一百五十二斤锡铁矿,还是惊骇于白衣女修bào力倾倒引起的粉尘扑面。
穆灵葶的脸更是青白jiāo加,嘴角抽搐,半晌才回话,“我记得当日说是,一百五十斤,一斤不多,一斤不少。”
“请问师姐,有任务明确规定不能多出么?”傅灵佩揖手,一贯黑沉的眸光亮的惊人,耀耀夺目。
“无。”
“请问师姐,有任务明确规定一个dòng府必须出产五十斤么?”
“也无。”
“请问师姐,任务是否规定一个dòng府一日只需出产四十八斤便算合格?”
“是。”
一时间,穆灵葶似是神为之夺,竟然一板一眼地照实回答了。待她回过神来,顿觉面子挂不住,上挑的眉眼都似耷拉下来,面黑如锅底,一时只想拂袖而去,但想到师兄jiāo代,又不敢耽误门派事务。只能气鼓鼓地收起秤上的锡铁矿,理也不理面前女修了。
事务堂内修士愕然一瞬,不由哗然大笑。
傅灵佩见手中事务已经jiāo接完毕,回转身便打算抽身离去。眸光往人群中撇去,不由一呆。
原以为自己看错,揉了揉眼,竟真是他。此时她心中滋味难辨,苦涩难言。
依然是白袍长衫,青玉束冠,他双手负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眉目如画,如雕如琢,似茂林修竹,长身玉立。明明周围熙熙攘攘,他却似独立于空间里,承载在岁月里,温温润润,如清灵之月。
傅灵佩不由叹息了一声,还是如此,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可惜前世,她就是被这温润清高的表象欺骗了,明明是条千年蝮蛇,却披了层上好人皮,自己也便真当他是人了。想到过往的柔qíng蜜意,想到最后璧人双双的样子,她不由作呕。
沈清畴,相见真不如不见。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傅灵佩拂袖yù走。
沈清畴定定地看了眼前女修,只觉莫名熟悉。见她yù走,不由想唤。
“沈前辈!”只听傅灵飞柔腻的声音再次响起。
原来,你们竟然这般早,便认识了。
第32章 鼠灾人祸
傅灵飞一脸惊喜地看着眼前男子,姿态妍妍,含羞带怯,粉脸绯绯,眼中qíng意绵绵。周边的男修一脸不忿地看着沈清畴。
沈清畴却还是一贯的清清冷冷,似是对周遭都无所感,对傅灵飞略点头示意,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桌台前。
是了,此时他还未与她结缘,还未加入傅家,虽已筑基中期,但尚属散修联盟的一员,看这样子他是散修联盟在此主持琐事的筑基修士。
场中女修莫不含羞带怯地看向沈清畴所处,他却视而未见、气定神闲。手中一个一个地jiāo接任务,不厌其烦,气质温文,更让在场女修心折。
是了,前世自己先是被他皮囊所惑,后为其温文吸引,结篱双修后虽察觉其温文下的疏离清冷却更为其所动,直至万劫不复。何其愚蠢!
看着傅灵飞目露痴迷,沈清畴恍若未闻,傅灵佩撇过眼,负手信步而出。
与我何gān,她嗤笑道。现如今还是提升修为境界为大。
看着白衣女修扬长而去的背影,沈清畴蹙了蹙眉,紧紧抿着嘴,也不解自己内心的烦躁从何而来。
之后的日子,便一直平静如水地过去了。穆灵葶大概是因困窘之故,倒是消停了好一阵。偶尔见到傅灵飞与沈清畴二人,傅灵佩也只作不见,只日日在住舍---事务堂---三dòng之间循环往复,时间排的满满,一时间倒也无暇顾及其他。
明日,半年之期便要到了。傅灵佩完成了这日的打坐,想到明日便可脱离这些繁琐事务,不由伸了伸腰舒舒筋骨,站了起来。这八年来,练气十一层圆满的修为到顶,虽停步不前,但是通过日日的注灵养气,倒是让她对于灵力变化更得心应手,通身灵力也得到提炼,较平时更为纯粹了。表现最为明显的,便是她施法速度更快了。
可惜,灵气聚顶,只差一线,就是无法突破。她长吁了口气,安抚了下内心的烦躁感。
咦,不对!甲子dòng深处,隐隐传来“轰轰轰”的响声,夹杂着哭号和惨叫。糟糕,dòng内还有很多凡武没有出来!她皱了皱眉,内心qiáng烈的不安让她无法忽视,还是去探查一二罢。
傅灵佩朝空发出一枚警讯符,眼见它爆开,迅速驭起灵力,轻烟步使出,便往dòng口窜入。不过一会,声响越来越大,dòng内qiáng烈的回音使之无限放大,呼号、惨叫和撕咬之声阵阵,让人头皮发麻。傅灵佩不由再次往腿部注入了一份灵力,往声响处疾驰而去,身影快若疾风,几乎不可见。
一路横七竖八地躺了很多凡武的尸体,身上一片血ròu模糊,没一块好ròu。她顾不得多看,继续往声响处前去。dòng内转弯处,还有一些生还的凡武,他们背靠墙面,挥着手中的灵气楸极力抵挡扑上来撕咬的妖shòu,但是仍然不敌。眼前黑色鼠类妖shòu密密麻麻铺了一地,不断攒动。
傅灵佩的出现似乎吸引了这群妖shòu,它们更加躁动,立刻放弃眼前的猎物们,往她身上扑去。前赴后继,奋不顾身。
“快走!”傅灵佩撑着防护罩,看着剩余人等,“趁现在!”木犀鼠的注意力现在都在她身上,修士对于这些妖shòu是大补,暂时它们不会放弃她。
凡武们看着眼前的白衣女修,目露感激地快步离去。顾不上为眼前倒地平时也有说有笑的兄弟们收尸,心内凄凉。
见都走了,傅灵佩才专注在眼前的木犀鼠身上。鼠群来势汹汹,数目不可胜数,以她如今的修为,尚无法全身而退。来路已经堵满,现如今看来只有继续往下走,看能否寻找道另外的出路了。
于是,傅灵佩便一路顶着个锅盖一样的灵气罩,原先还需要调息的火墙术几乎瞬发,硬生生烧出了一条路,看上去倒是霸气十足。她迅步疾走,越往下,越触目心惊。一路铺陈的凡武尸体堆满了坑dòng,显然前方已经没有活口了。那些尚在尸体身上啃咬的木犀鼠们,一看到她便全部往她扑去。
看着眼前木犀鼠殊无灵智的双眼,傅灵佩很是心惊。这般狂乱状态,为何似曾相识?倒像是被什么物件所引而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灵力总有耗尽的一刻。
正想着,却一步踏空,傅灵佩眼前一片漆黑。突感觉前方凉风袭来,大感不妙,身一矮就势一滚,躲了过去。看样子是陷入了阵法。是何人会再次设阵?
“傅灵飞?”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周围一片寂静。
傅灵佩冷静下来,细细思索,应该是幕阵加攻阵双叠,阵法虽jīng妙,但是设阵之人时间仓促、灵力有限,也未完全把握到位。虽然她是个阵法盲,但是架不住她前世还是个金丹修士,见识过不少,有破绽便可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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