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人篡改过的第二世!
她的人生不该如此!
一切,从傅灵佩开始就不对了!
傅灵飞此时已明白了一切,可来不及了,一缕幽魂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样畏畏缩缩地呆在储物手镯里,等待着不知哪日来临的终点。
正满腹牢骚之时,耳边竟有一对男女的对话声响起,傅灵飞越听越心惊,居然是她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死对头!她拼命地将自己隐藏起来,连带着储物戒,一边祈祷对方赶快离去,不料竟然被那丁一破了行藏!
——她这才想起,前世那人鬼神之术一般的阵法。
可惜,诸般手段,对上扑面而来的凌厉袭击,都毫无作用。
“啊——”
巨大的作用在神魂之上的攻击让傅灵飞抱头尖叫起来,她一个腾空直接出现在了两人面前,面色狰狞:“傅灵佩,又是你!”
傅灵佩没答话,她为傅灵飞顽qiáng的生命力而心惊,手上却完全不停,又一道神识攻击无声无息地攻了过去。
丁一懒懒地环胸看戏。
傅灵飞魂魄养了两年多,依然十分虚弱,接连两下的攻击让她痛得满地打滚,魂魄已然裂出无数fèng隙,勉qiáng粘连着。
她心知再躲不过,就不再躲,张大嘴露出个恶意的笑:“傅静疏,你以为这一世你都能如愿?因果循环,报应不慡,且看苍天饶过谁!”
“傅家,你保不住。”
傅灵佩面上不为所动,心下却吃了一惊,看样子傅灵飞是恢复了前世记忆,眼不自觉地向丁一瞥去,发觉他果然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傅灵飞也发现了,哈哈大笑起来,反正她也活不了了,傅灵佩也别想好过!
“丁一,枉你一代元婴真君,偏偏将一个二手货当做宝贝——”
话还未落,再一道凌厉的神识攻击袭来,将她原本还粘连着的魂魄彻底打散,消散在了天地间。
傅灵飞消失了,连同那刀子般的一番话。
真正的魂飞魄散。
傅灵佩手抚了把脸,转向丁一:“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丁一摇头,嘴角笑意清浅:“你若想说,我便想听。”
傅灵佩看看手中的红玉镯,手指轻轻拨过,玉镯发出清凌凌的脆响,她摇头道:“等你我回玄东,我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丁一垂下的眸,暗沉无比,仿似浓稠的黑夜,化也化不开。
他介意,介意极了,只要一想到她曾经躺在另一人身下曲意承欢,也曾在那人面前展现出对他展现出的万种风qíng,他便压不住滔天的怒意,只要脑中想象那个画面,他便觉得一股酸意从背脊直往上蹿,行遍全身。
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傅灵佩被这么一搅合,原本的兴奋都被搅没了,对面前的红玉镯也兴趣缺缺起来。
“回去再看吧。”丁一也没了探究的心思,两人将没用的储物袋卷吧卷吧一并烧没了,便相携上了去。
绿杨已经等了很久,但她向来是个细致的,见两人上来,气氛有些异样,却没多想,只乖巧地跟着。
其实,孙宅坐落在整个小世界的中介点,原就是小世界整个壁罩里最薄弱的一块,所以才会有魑魅魍魉这等yīn物出世,也才能设yīn阳颠倒大阵。
丁一直接唤出明世境,元气激发,只对着地dòng的一处角落轻轻一击,一道一人多高的关门便凭空出现。
“快些。”这关门是跨界之力硬生生打出的通道,以他无尽实力也不过停留两息,在傅灵佩和绿杨都快速冲进关门之时,丁一也跟着一步跨了进去。
这一跨,便跨到了一座高台之上。
高台约有丈高,台阶是白玉阶,除了突兀出现的他们三人,只有一道如山岳般的青影。
仙乐都顿了顿,立刻又重新chuī奏起来,台下是一片安静的人群。
刘黑石豪迈的嗓音传来:“丁小子,嘿!是你啊。”
只听一道冷哼声传来,傅灵佩跟鹌鹑似的缩到了一边。
第232章 230.229.1.1
在傅灵佩跨界之时,沈誉chūn风得意马蹄疾,得了当届状元,正打马游街呢。
玉面修容,气质濯濯,还有偶尔流出的一丝忧郁,在那一街的小娘子小媳妇那里,引起的轰动岂止是掷果盈车可以形容的。
不过即便如此,他面上仍是淡淡。
长街当转,他牵了牵马头,正要转入朱雀街,胸口突地传来一丝剧恸。他晃了晃,好险拉住马绳,稳住了,一张脸刷白,当即便愣在了原地,一只手呆呆地按住胸口,神思恍惚。
沈誉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一般。
胸口有一个东西在火辣辣得烧,他脑子突突的,似有什么要冒出来。
“沈兄,你怎么了?”一个黑方脸见马队停下来,打马上前,见沈誉眼神发直,不由道。
“无,无事。”沈誉突回过神来,勉qiáng笑了笑,脸还是一径的白,勉qiáng凝起一丝神,将今日的行程走了一趟。
只是——
有什么东西在默默发酵,终有一日,会破土而出。
而另一边,傅灵佩与丁一、绿杨三人的出现扰乱了本该进行的元婴大典。
玄东界亦同时过了五年,shòucháo早在三年前便结束了。本来按照穆亭云的意思,元婴大典早该举办了的,只楚兰阔心忧小徒弟,坚持要等她回来,才又拖了三年。
可惜符峰峰主在shòucháo中受了重伤,回门派将养,最后也没熬过五年就逝世了。他这一逝世,天元派就少了一位元婴峰主,背后坐镇的一位化神长老又寿元无多,急需一场元婴大典来向振奋天元,于是楚兰阔就被赶鸭子上架了。
白玉高台,仙乐飘飘,楚兰阔垂着眼,静静听化神长老邱志道君的教诲,神qíng肃穆。
“……望不坠青云,切进切喜。”
“喏。”
楚兰阔拜服,重新起身,面向高台。
今日玄东界各派都派了代表参加,是认可天元派的实力,归一御shòu两宗排在最前,面上是一径的微笑。
“加冠。”
一个清秀少年手捧衣冠,缓步走上了高台。楚兰阔端容肃穆,眼波无qíng无绪,扫过一旁侍立的弟子们,魏园还是乐呵呵一脸笑,朱玉白脸现孺慕之意,唯眉梢习惯xing地紧,陆篱姝已是金丹,静静站着。
他叹了声,舒展双臂,少年捧着衣冠,高拱于顶,元婴袍服上金色绣纹熠熠发光,缩小的碧水剑缀在袍角,有森森寒意扑面而来。
楚兰阔定定地看了眼,任少年抖落衣袍,奉上冠顶,金色在正午的艳阳里仿佛闪着流光,正要除服,胸口安静了五年的“明世境”突然发起烫来,似有所感,他不由嘴角一翘,蓦地一指,一个古朴小镜瞬间就出现在半空,一道无色的灵力在空中激dàng开。
台下有些修为之人都不由“咦”了声,这——天元派的天剑峰峰主,是要做什么?
“诸位稍待,必是我那徒儿要来贺师尊元婴之喜!”
任是谁都能听出一向沉静的楚兰阔话语中的欣喜。
台下的刘黑石却挑起眉来:“楚师弟,说不定是我归一的丁师侄呢?”
楚兰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里是不容置喙的肯定,在刘黑石看来,就差一句冷“哼”了。不过楚兰阔在金丹时,气势便与他不相上下了,此时也不敢当众惹,以免给他归一丢了丑,只得摸着鼻子没说话。
不过一旁的陆玄澈不gān了:“师叔切莫乱说,必是静疏真人!”
其余一些小辈就不明所以了,对于这位曾经在shòucháo中大显身手的静疏真人,大多数都不甚了了,毕竟傅灵佩在英雄榜上也不过盘踞了一月就下,远远不及那些盘踞了整整有三年之久的莫语阑等真人如雷贯耳,都在纷纷打听是何方神圣。
“刘哥刘哥,快说说,这静疏真人是谁?”
“话说那静疏真人,可曾经是天元派的金丹第一,据传长得那是艳惊天下,武力嘛……嘿嘿,”他没说,因为等他到了天峰山,静疏真人就不在了,他刘哥从不说虚言。
“曾经啊……”
有人意味不明地笑笑,环着胸打算看着曾经的第一人是何风采,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来此大部分的门派弟子都抱了这个想法。
跨界之门,开启了约有一刻。
楚兰阔,便负着手,青衣渺渺地等了一刻。
先是一道粉色身影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等她抬起脸茫然地看向附近时,众人都有志一同地看天,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刘哥也不免摇了摇头——传说果然不可信,就这般姿色,不说跟洛樱仙子这等一流的比了,就算是修真界随便一个女子都比她qiáng!
更不要说那跌到底的修为,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罪。
若与现代社会一样有弹幕的话,相信大部分人都会异口同声地发一个“切”字。
楚兰阔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绿杨显然还未回过神来,眼神茫茫然转了一圈,不说台上那又俊又冷的男子了,便是台下不论多大年纪,男子都风度翩翩,女子都面容姣好。
“这里……莫不是仙界?”
楚兰阔正要询问,光晕中又走出来一人,身姿笔挺,白袍杳然,不过是那么一跨步,还未见到正脸,便让人觉出那如松的风骨,和不自觉流淌出来的女子风qíng,让人不由期待起那抬起的脸是何等绝世的姿容。
楚兰阔嘴角的笑还未展开便僵住了,脸黑如锅底——这他妈谁gān的!
傅灵佩自是不知道她师尊在一瞬间便将她的老底拆穿了,还老神在在地朝楚兰阔丢了个笑脸,雪肤红唇,笑靥如花,白袍清清如许,原是笔直参天的苍松,却又透了那么一丝娇艳,眼角绽开,如初承雨露的新荷。
便是楚兰阔也不自觉地眯起了眼,仿佛被艳光所刺,不胜其扰。
原先还嘘声不断的众人都傻眼了——果真是艳绝天下,惊艳世人!原本还觉得貌美不俗的洛樱真人一下子像是被淡褪了颜色的旧画,被比到泥里去了。
……不过,楚兰阔的脸更黑了。
他虽然是个不谙qíng事的老男人,可徒弟这被狠狠……过的风qíng是怎么回事?
且不提他内心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悲凉心qíng,傅灵佩不过瞟了一眼便知是怎么回事,忙忙垂首:“恭喜师尊!”
楚兰阔实在是说不出同喜的话,只狠狠瞪着随后出来的“一点不知羞”的红衣男子,虽然那人也是元婴修为,长得马马虎虎,但一定是他,染指了他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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