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修真记_白日上楼【完结】(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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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一想起丈母娘,脸上便有些悻悻。

  这一年来的整治,让他着实是苦不堪言,只得收起雄心壮志,捉着她在窗前狠狠揉了一把,才泄气而去。

  第二日,天色微微亮,丁一便再坐不住了。

  这一夜里,他是既睡不着,又修炼不下去,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个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两百多年的岁数俱都喂了狗,一大早便到了林间练剑。

  等到天光大亮之时,才又回了天元派。

  其实作为死而复生的归一弟子,他本来是不想回去的。但天元派的老祖宗们了解清楚其中关系后,劝他莫忘本,去归一秉清楚qíng况再说。索xing归一派这边掌事的,心xing豁达,与陆天行那厮完全不同,丁一呆着倒也舒坦,云昬界玄东三派本是守望相助,这下一来,倒是联系更紧密了些。

  不过今日的双修大典,因丁一的坚持,还是办在了天元派。

  ——如此一来,在归一派这帮直xing子剑修眼中,这丁一便跟入了赘似的,深恐这小弟子以后夫纲不振。

  从辰时开始,天元派内便人来人往,小小的驻地,竟也塞了不少人。

  归一派几乎是个个都到了,驭shòu宗来了几个,如璧真君亦笑嘻嘻地来贺,作为丁一的前合伙人,两人在云昬界,亦打算联合办个商铺来添置些财产。

  而傅灵佩这同届来云昬的元婴修士,在接到请帖后,不论在何处,秉着同届之谊,倒也陆陆续续地都来了。

  “母亲,你怎么来了?”

  傅灵佩看着廖兰手中偌大的妆奁,只觉头大如斗。

  廖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女儿,平日里你粗糙便也罢了,今天可是大日子,你还是听母亲的罢。”

  “母亲……”

  不是傅灵佩自夸,以她如今这张脸,便是要妆扮,亦是画蛇添足,无处下手的。

  肌肤白净,比玉更剔透;五官浓淡恰到好处,便添任何一笔,亦是破了其中的韵味。是以,她平素并不爱在脸上做文章,只爱将发髻偶尔改些花样。

  而与丁一在一块后,他更是将她的衣衫发髻都给接管了,完全不需她cao心。

  果然,廖兰拿着妆粉比划了半晌,最终还是下不了手,只嫌她唇色不够喜庆,特特拿了浓艳的口脂涂上,如此一来,更将那眉目衬得更夺目,便似雪山之巅上,那朵傲然怒放的红莲,妖娆却洁净。

  天元派庙小,从东到西,以凡人脚程,亦不过是一炷香时间。

  两人的大典,是两派老祖宗特意请人在宗门迎客殿上使了空间扩容术,重新搭了座气派的高台,和富丽的殿堂。

  第364章 尾声(下)

  苏正穿着套锗红的喜庆袍子, 一大早便来了天元驻地, 带着店铺内两个伙计来门前守着,gān起了这迎客的差事。

  两伙计还未见过傅灵佩, 好奇地问他,“掌柜的,听说今日这新娘子可是最近新生的那位美人榜魁首,是也不是?”

  苏正掸了掸袖子,朝后拱了拱手:“正是我主家。”

  两个伙计面上便带了点羡慕的意味来, “那今日这新郎官倒是艳福不浅。”

  苏正皱着眉一人给了一记,“胡沁什么!快都给我打起jīng神来!今天这重要的日子,你们要是敢给我出篓子,看我不收拾你们!”

  两伙计摸了摸后脑勺,嘟囔着道, “不过两句闲话, 瞧把掌柜你紧张的。”

  苏正确实是紧张, 这么多年来, 对傅灵佩的敬畏是刻到了骨子里, 让他对她几乎是敬若神明。

  “嘿, 掌柜的,邪了门了, 今天这接二连三来的, 可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莫非是这里的水土格外滋养人一些?瞧,这不, 又来了一个。”

  一伙计拉了拉苏正的袖子,苏正定睛一看,立马掬起了笑,迎上去揖了一礼,“沈道君大驾光临,正有失远迎。”

  沈清畴面上清淡,惯常的一袭白衣,只这百年多不见,苏正觉得好似……对这世间又更淡了一些,仿佛能随时乘风化去一般。

  沈清畴见过苏正一两面,自是认得他,只略略颔首道,“苏掌柜的,太客气了。”

  两人略作寒暄,沈清畴便随着一临时做来的木偶人走了进去,引入了观礼大堂。

  待他走后,那两伙计才窃窃私语道,“这道君俊是俊,就是看着,好像不大开心,莫非是也喜欢那美人魁首?”

  苏正刮了他两人一眼,心下诧异这两人的敏锐。

  要说对这沈清畴的了解,旁的他不敢说,只当年天峰山营地闹的那一出血誓,他至今还记得。如今心爱的夫人被夺,这沈清畴若还能开心得起来,才是怪事。

  今天这来来往往的几波人里,苏正已是接待了好几拨主家引来的狂蜂làng蝶,那云涤道君且不说,从玄家的玄机子,到销魂谷的刘谷子,加上刚才的沈清畴沈道君,凑一凑,都能打一轮马吊了。

  苏正不由地暗暗为今天的新郎官担心——

  若这几人联合起来搅和,那双修大典办不成可如何是好?

  说起来,修真界之人只会比凡人界更不重规矩,历来讲究爱恨随心,兴致起来了,什么都gān得出来,便是抢亲,亦不稀奇。

  丁一自是不知有人暗中为他揪心了一把,待吉时差不多,便候在大殿门口翘首以盼,至于陆续走来的qíng敌们,更是傲气的一个眼风都没给。

  他着艳红长衫,长发亦以红玉冠绾成一个髻盘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俊的五官。其气度之出众,仪态之潇洒,时人几无能出其右。

  在场的修士们,多数还未见过丁一,初初见面,免不了晃神,更有女修扼腕嗟叹,恨生不逢时,生生错过了这般郎君!

  “徒呼!这般男子,便让本尊只做一夜的露水夫妻,本尊亦是肯的。”

  身旁有男修笑她痴心妄想,“今日这新郎官相貌自是绝世,可那新娘亦非凡俗能比,你还是莫要做白日梦了。”

  “此话何解?”

  那人于是将手中的白壁照影——圆溜溜的一片玉璧,玉璧中央是镜面似的一块银色浅沙,其上密密麻麻的图文信息飞速滑过玉璧,指尖轻灵点动,很快调出了一块版面,递给了那女道君,“且看看,这便是今日的新娘。”

  女道君登时便怔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击掌而叹:“吾常以为世人夸大,如今才知,这神仙之色,亦是有的。”

  此时,傅灵佩将将穿好嫁衣,室内已是一片寂静。

  莲容老祖宗抚掌道,“今日我们静疏这一出场,估摸着这到场的宾客们,都要傻眼了。”

  大红裙裳,艳艳似火,袖口、襟前、下摆均绣了一小只一小只的鸾凰,jīng致可爱,衣裙纱般透明的质地,如水曳地,与眉心的红玉坠,发顶的红鸾羽组合起来,乍一眼看去,便似一只浴火凤凰,实让人佩服能想出这嫁衣人的巧思。

  “这玉溪纱确实珍贵,一尺便要百万上品灵石,女婿也是颇舍得。”

  说起丁一,廖兰再没有不满意的,一脸与有荣焉。便连这嫁衣,也是女婿出了图,让人找最好的羽衣阁定制的。

  傅灵佩静静地看着镜中女子,翘起了嘴角。

  “可惜……就是从东头跑到西头的事,不然倒是可以从驭shòu宗的埤堄老道那借两只青莺来使使,看着还气派些。”

  青莺是珍稀,养育不易,用在婚嫁上,成双成对兆头也极好,市面上也不大见得到。

  “老祖宗,便是你真能借了来,咱们这小庙可容得它们展翅?”傅灵佩轻笑道,“这所谓的派头不能吃也不能穿的,不需放在心上。”

  “到底也是一桩人生大事,不能太简陋了。”廖兰再看了看,又帮她腰间压了一块火色曜玉才罢手。

  傅灵佩笑嘻嘻地应了。

  就在她身后地面上,蹲着一圆脸大眼的姑娘,约莫十三四岁模样,正苦大仇深地盯着傅灵佩拖曳在地的上裙摆——

  在修真界的双修典礼上,常有新娘的嫁衣裙摆越长越好的兆头。是以傅灵佩身后这“凤尾,简直长到一定境界了。

  “娇娇,昨儿个,我是逗你呢。”傅灵佩转身见她愁眉苦脸的小模样,登时笑了,“你到时,便与我一同坐在那云车之上便好。”

  “不妥。”埤堄道君瞥了眼玉雪可爱的小狐狸,阻止道,“今日既是你的大典,这云车,便也只能你一人坐。”

  云昬界风俗迥异,人修妖修亦多有杂居,可对双修大典的意义却是与玄东界相类,但凡有心举办这大典的,便说明不论世事如何变迁,两人都不可背叛彼此,只求唯一。

  这是约定,亦是束缚。

  在人修妖修亦有打破常规相恋的云昬界,娇娇这小狐狸,亦不能作为灵宠上云车的原因,亦是来自于此。

  傅灵佩看着猎猎云车前,两只拉车的独角shòu,心底震dàng不休。

  这独角shòu亦是云昬界独有的珍惜灵物,皮毛雪白,头顶犄角,形象圣洁而美好。并且独角shòu只允许拥有最纯洁心灵的女子靠近,有祥瑞之意,比之青莺鸟还要珍贵百倍。

  也不知这一年里,丁一究竟是何时得了时间,找到了这等珍稀灵shòu,还bào餮天物地用来拉车——想到独角shòu那奇特的习xing,傅灵佩便知其中的不容易。

  这下,便是埤堄道君也说不出什么寒酸的话来了。

  这穿的,乘的,甚至是拉车的,无一不是世间奇珍,便云昬界的四境之主来,恐怕至多也就做到这般罢。

  由此可见丁一心意拳拳,舍不得心爱的女子受一丁点委屈。

  傅灵佩是直接一跃而上,云车瞬间踏着风,在两匹独角shòu的拉动下,呼呼便向大堂而去。娇娇见之,人不知又在地上一滚,与灰兔子一同踏云跟在了云车之后。

  于是,两只独角shòu驾车,九尾狐狸缀尾护驾这等奇观,一下子便冲入了众多宾客眼帘。

  云车落地,车内静静走出一倾世美人,红衣猎猎,唇艳似火。

  场中的气氛顿时滞了滞。

  “新娘到!礼启!”

  礼堂半空,云车之旁,傅灵佩脚边,鹊鸟尾嘴相衔,组成了一座拱桥,从她这头,落到了丁一那头。

  丁一扬唇一笑,脚步一踏,直接落到了拱桥一头,两人相对而行,直到桥心相遇——这是鹊夕桥。

  不过看起来丁一这鹊夕桥,每一只鹊鸟都是以灵力所化,只只栩栩如生,端的是元力浑厚。

  鹊夕桥后,是同心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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