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情史_篆文【完结】(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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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拽上那衣裳,一用力,只听撕拉一响,素白中衣被他扯了个四分五裂。

  汗水与气味混合,狂野和放纵jiāo织。仝则身体燥热,头脑却异常清晰,他感觉着自己被那qiáng有力的大帅占有着、攻陷着、疼惜着、也深爱着……

  再没有什么能比此时此刻的感觉更真实,更美妙了……

  翌日阳光明媚,仝则醒来时,又一次发现裴谨已不知去向,不过其人倒是很“贴心”的把被子都堆在了他身上,揉揉眉心,他直觉一定是昨夜这人抢被子抢得太凶残,太人神共愤,所以故意制造出这种虚假现场来堵他的嘴。

  笑了一会,他起身收拾利索,匆匆吃过早饭,赶着去找那位昨夜刚替他背过锅的郑医官。

  谁知郑老今日看他的眼神,颇有那么点不同寻常,似笑非笑像是大有深意,总而言之透着古怪二字。

  仝则酝酿了一路谎话,正要挥洒,却见郑老扯住他往后头无人拽去,随后悄声对他说道,“不必多言了,药都给你备好了。对付大帅,我可是用了不传世的秘方,那药粉无色无味,只须一小勺,保管让他立马睡倒。”

  这下轮到仝则诧异了,“您老都知道了?”

  郑乐师拍拍他的手,“靳大人都和我说了。这事gān得好,gān得好,老朽是一百个一千个支持。”

  支持就成,可他老人家那手拍起来就停不下来,从眼神到语气也愈发慈祥和蔼起来,“是个好样的,对大帅忠心可鉴,等这事过去,大帅一定会记住你这份qíng义。年轻人,我是真没想到你能有这份忠勇。”

  这扯得有点大,仝则知道自己既非忠心,也谈不上义勇,反倒是说真心话,受伤谁不怕?

  然而老军医那眼神好似在看孤胆英雄,他自觉受不大住,只好先不动声色抽出手,然后将胡说八道大法发扬光大,“您老抬举,我不过是觉得大帅对我不错,报恩是一则,说实话私心更是有不少,大不了受点小伤嘛,还能让大帅承我的qíng,往后我不也能背靠大树好乘凉?当然您老这回也帮了大忙,回头大帅知道了,也一样记您的好。”

  “哦,那不敢当,他不怪罪就不错了。”郑老撇撇嘴,很有预见xing的连连摇头,“不过那都没关系,老朽只要能保大帅平安,其余的都是次要。孩子,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

  他转去里间,半晌拎了个锡制小酒壶出来,看上去也就巴掌大小。

  “别小瞧这个,里头装的,是我自酿的米酒,味道不用说了,还放了些止疼药,可以起几个时辰的效用,你明天早上临去前喝上几口,也就当是我为你壮行了。”

  怎么弄得颇有几分风萧萧之感,太过了啊!

  只是人家一片好意还得收下,仝则含笑接过来,“多谢多谢,等大功告成,我一定给您老人家回礼。”

  这厢仝则谢过郑乐师,拿着药和酒去了,待人走远,从里间悠悠传出来一个声音。

  “那酒,他应该会喝吧?”

  “除非他不怕疼,这孩子纵是坚qiáng能忍,心里也还是会有畏惧,只是不肯表露出来罢了。”郑老背着手说道,“别看他嘴上嘻嘻哈哈,都是装的。那酒他收下了就一定会喝。”

  言罢,他冲里头人问道,“那边的人选找好了?”

  里间的人嗯了一声,“也是个重qíng义的,曾经受过他恩惠,我这是拼着让他怪罪,也不得不这么做了。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他出事,也不能让他在意的人就这么去冒险。”

  “说来说去,都是该gān正事的人不gān正事。”老医官冷哼了一声,“难为这些好儿郎,要一个个搭上自己往前冲。”

  年迈的老医官眼里闪过一丝悲悯,半日匆匆收住,仍旧背着手往前头去了。

  晚间仝则和裴谨二人相对,少不得会聊起翌日的和谈,裴谨语气平淡,仝则也不多问,只让他早点歇息,然后躺在他身边不断提醒自己,次日一定要在裴谨醒来前起身。

  心里存了事,到底是会有效果。

  第二天一大早,仝则悄悄把药放入裴谨的粥里,亲眼看着他毫无察觉的喝下去,再看着药物起效,带着一点得手的喜悦将他扶到chuáng上躺好。

  之后换上裴谨的衣服,可惜营房里不设镜子,他也不晓得自己扮上之后,有没有裴谨素日一半的风致。

  再回身,凝望chuáng上人,他想起自己还没机会仔细瞧过裴谨的睡颜。原以为这张脸看了那么久,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惊艳之感,却原来并不是。

  仝则怔怔发了好半天呆,方才收敛心绪,起身在裴谨额头上落下一吻。

  接下来该琢磨自己的事了,他摸出那酒壶旋开盖子,扑面酒香熏人yù醉,可见郑老头没chuī牛,这手艺是真不赖。仰头喝下去,直喝了大半壶才将将收住——毕竟是要人模狗样的去开会,还是悠着点好。

  走出门只觉阳光刺目,仝则手搭凉棚,余光瞥见有不少人在等他,大约都是靳晟的人吧,心中略感踏实,就只是有些不解为何今晨的阳光会如此耀眼。

  迈出两步,蓦地里觉得不大对,那光芒一团团的,在眼前晃来dàng去,渐渐越变越大,随后在他眼前彻底晕开,刹那间又以极快的速度黯淡下去。

  仝则控制不住身体,慢慢地向旁边倒去,在还没彻底丧失意识前,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娘。

  ——这帮孙子,联合了那个老骗子,不知道又找了哪个倒霉蛋来代替他……

  这一晕过去就有个把时辰,醒来时,头依旧昏沉沉,恨不得忘了今夕何夕。可眨眨眼,他猛地翻身坐起,发觉自己正躺在chuáng上,身上那件裴谨的公服还在,再看旁边呢,却是空无一人。

  脑袋轰地一响,他奔下chuáng冲出屋,对着门前两个侍卫哑着嗓子喊道,“大帅呢?”

  侍卫面面相觑,“不是去辽东舰上了,今日小鬼子派人来和谈,你不知道?”

  耳边嗡地炸开,他一手扶额,一手撑着门框弯下腰去,心里明白,这是千算万算,也依然还是没能算过裴谨。

  叹口气,他不禁在原地咬住唇,苦笑不已。

  然而片刻之后,两个侍卫只觉人影一晃,那方才还脚步发虚的仝侍卫,已如脱缰野马一般,朝海边疾奔而去了。

  第86章

  东海上空的浮云被风chuī散了,然而京都此时的天空却是彤云密布。

  大学士曹薰的马车停在宫门外,曹大人才刚掀开帘子一角,险些没让呼啸的北风把人给撅回车里,头上冠帽摇摇yù坠,他一面扶,一面暗骂此刻躲在暖阁里的皇帝,非选这么个破天气招他进宫,真是有够晦气。

  进了暖阁,曹薰已被彻底chuī成了红脸汉子,加上暖炉热气一蒸,面皮更是红得发村。

  皇帝正负着手,逗弄他新得的鹩哥。

  “有客到……”

  冷不丁一嗓子,吓了正要请安的曹大人一跳。

  敢请这鸟是个公鸭嗓,听动静还有几分像王连生那老东西,不过那货嘴里是断不可能嚎出这么句青楼老鸨的招牌台词。

  “曹卿到了,快看座。”皇帝招呼一声,又冲他招手,“瞧瞧朕这只八哥,这小东西机灵,才来三天,朕教什么会什么。”

  到底是让坐还是让看鸟?曹薰瞪着皇帝的背影,觉得还是稳妥点不挪窝比较庄重。

  其实说到这位皇帝,没登基前算是个明哲保身、韬光养晦的主儿,外表看上去脓包,难得的是表里如一,说话办事也特别脓包,落在满朝文武和前太子眼里,那真是怎么看都不具任何威胁xing。

  可人家暗地里早搭上了大权在握的裴谨。等裴谨弄残了前太子,他不费chuī灰之力顺顺当当上位,更不用费一兵一卒。诚然,他手里压根也不趁什么兵卒。

  曹薰并没上前,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陛下,这鹩……八哥方才那句字正腔圆,臣差点以为是哪位中贵人在说话,可见陛下调理的十分jīng心。”

  “国贼窜权,欺君罔上穷兵黩武,还不给朕速速拿下。”

  鹩哥受了chuī捧,蓦地里jīng神抖擞,开口就嚎了这么一嗓子。

  ……只是这话说的,该不会是……

  曹薰抬了抬眼皮,神qíng颇为晦涩的滞了一下。

  “曹卿莫怪,这小东西惯会胡说,才夸两句就蹬鼻子上脸了。”皇帝转过身,笑呵呵道,“不过它有时候嘛,也好说点真话。”

  君臣两个意味深长的jiāo换了一下眼神,曹薰忖度这遭瘟的皇帝不会在大风天请他来听一只扁毛畜生骂人,何况骂的还是远在东海的那个人,人家正主反正也是听不见。

  “曹卿啊,你们不是已经出了邀请函给日本公使馆?再催一催,别让人家青姬小姐等太长时间。”

  皇帝惦记完美人,忽然转口道,“听说那位公使和你很熟?要说他们这回可不是递降书,而是和谈,字面上确实不大够意思,你说裴谨,他能同意么?

  曹薰道,“陛下不是已在和谈上签字盖章了,内阁半数成员也已通过。东海打成这样,差不多也该收场了,再下去难道要攻占人家的首府?那也,有点太不成话了。”

  “可裴谨,也没少gān你嘴里不成话的事吧。”皇帝拖着长腔,唱戏似的叹道,“远的不说,就说朕那腿残了的兄长,啧,那么多人护卫着,愣是能从马上掉下来,生生给摔成了残废……说话就快过年了,也该打发人去好好看看他了。”

  “哦对了,今天和谈,朕就在琢磨着,千万别起什么gān戈。”皇帝笑看曹薰,问道,“曹卿,你觉得会么?”

  曹薰神色淡淡的回道,“裴侯大方,又兼我天朝上国风度卓然,定不会和番邦小国起什么争执。”

  “那要是小国成心滋事呢?”皇帝接话接得极快,“朕从昨儿晚上起,这眼皮就开始跳,总觉得不大安生。裴谨有什么毛病,咱们可以关起门私下来解决,可在外人跟前不好出岔子,那些个东瀛人暗算过他多少回了,光朕知道的就不下四五次吧……要说今日,他们会不会也使什么坏?”

  曹薰的眼皮被他说的也跳了跳,挤出个笑应道,“臣不清楚,倒是和陛下担心到了一处。听说东瀛忍者jīng于暗杀,裴侯身边的人,连带他自己都是大场面上真刀真枪拼杀过来的,却不知对付近身暗杀有没有防备。不过陛下不用担心,这两国和谈,按规矩一向是不许带枪械兵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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