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麟理所应当的摇头。君少优便道:“既如此,不若叫他们传饭,咱们随意吃些也就罢了。”
纵使知道这句“咱们”并无他意,庄麟还是会心的勾了勾唇角。君少优瞧着庄麟一脸蜜里流油的笑容,犹自闪神。
一时间,庄麟起身出去吩咐传膳。不过是寻常的膳食,只多了一碗羊肉炖的汤,只可惜做的清汤清水的实在寡淡,君少优自然也吃的无味。庄麟见状,起身说道:“走。”
君少优有些诧异,挑眉问道:“去哪儿?”
“我去外头猎些野物给你加餐。”庄麟有些懊恼的说道。他今儿在外头巡视一天,竟然没想起这一茬来。
君少优愕然笑道:“这外头天寒地冻的,什么东西不在窝里猫冬,哪里能打得着。何况这会儿这么晚了,外头乌漆墨黑的,你也看不见什么。”
“外头有积雪映衬着,倒是一点儿都不黑。何况,就算没别的东西,河里头还是有鱼的。才刚我回城那会儿,竟瞧见河上开了不少的dòng,影影绰绰还有些人语声,大概是在那捞鱼呢。”
君少优恍然,应该是白日间跟着砌城墙那批难民。估计也是清汤寡水的吃腻了,正想着加餐呢。
思索间,君少优不免也起了一两分兴致,遂起身笑道:“那咱们去看看,好歹弄两条鱼来,这两天吃的我嘴里实在没味儿。”
还不如赶路时候呢。虽然风餐露宿,但骠骑营每过一处都能猎点子野物,烤来的滋味也比这羊汤qiáng。
君少优一想到加餐,口中不觉分泌出更多唾液。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君少优胡乱披上大氅就要往帐外窜,被庄麟一把拉住,皱眉说道:“你刚从被窝里头出来,浑身热气。就这么冲出去了,你也不怕风寒。”
君少优翻了翻白眼,很是不以为然。不过很显然的是他没有庄麟的力气大,只好被庄麟压着在大帐里头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才相携出门。
路上遇到几波巡逻的将士,大概都清楚君少优与庄麟的关系,打招呼的时候不免挤眉弄眼的。只是神色间并未有鄙夷轻视,更多的人看着君少优时所流露出的目光都是好奇而崇敬的,毕竟一日筑墙的奇迹就发生在眼前,虽然这法子看来稀松平常,可是在君少优之前,却从未有人这般想过。
一路沉默出了大营,须臾间便看到白日刚刚筑起的冰墙。因修筑的时候并不算费事,君少优是按照长城的宽度和高度来建筑的。底宽六米,高七米的城墙可容五马并骑,按照君少优的设计,这城墙最终会环绕着整座城池,就如一条卧龙般守护着这座边塞小镇。只如今刚刚修缮出一小段,远远看去,好似一只兵shòu卧在雪原上。寒风chuī过,竟比往日还冷了三两分。
从冰雕城墙处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凝神望去,原来是大将军林惠后来集齐的一些将士正在雕冰砌墙,各个忙的热火朝天的。反倒是最开始的那一帮难民几乎不见了身影。君少优晓得,大抵是难民们习惯了日间gān活,夜间休息的缘故。
两人悄悄走上前去,指挥着将士们gān活的是明威将军徐怀义。黑魆魆的脸面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凶神恶煞,其实却是个言语诙谐,很爱说笑的汉子。徐怀义瞧见庄麟二人身影,抱拳见礼,朗声笑道:“怪不得世人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读书人的脑子确实是比我们这些惯会舞刀弄枪的人好使,瞧这冰墙建造的,我看比原先那土墙坚实多了。”
君少优闻言,展颜说道:“这冰墙也只这几个月能用,不过是应急之计罢了,当不得将军如此夸赞。其实有一种方法更好,既比用青石筑造省钱,又比冰砖实用。只是这会子天气太冷,建筑材料容易凝固,并不方便。转过年开chūn便好了。”
徐怀义闻言,惊奇说道:“你竟还有法子?快和我说说,怎么个东西能比青石省钱又坚固的?”
君少优莞尔一笑,只说这东西是他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不知有没有用,等来年鼓捣出来再说。
徐怀义见状,惋惜嗟叹,颇有些心痒难耐的意味。
君少优则转头看着面前慢慢完整的冰筑城墙,心中一阵恍惚。他想起了他另一个时空的家乡,和这里的气候差不多,冬天的时候也是天寒地冻,冰天雪地。只是那里的生活很富裕,寒冷的时候有暖气,有各种保暖措施,长久以来他对于冬天的印象都是可以堆雪人,打雪仗,看冰雕,滑雪打狗爬犁……
纵使大雪倾盖,银装素裹,在他的记忆中,家乡的冬天依旧是色彩斑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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