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优动作轻柔的将孩子同地上抱起来,一路回到内室。彼时庄麟已经吩咐丫鬟铺chuáng放帐子,君少优抱着宝宝走到chuáng前,将宝宝放在chuáng榻中央,自己则脱了鞋爬到里面躺着,庄麟在外头侧身躺下,顺手将帐子盖得严严实实地。一夜无话,不必细说。
次日一早,君少优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宝宝已经醒了,黑漆漆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越发显出一抹灵动聪颖来。瞧见自己爹爹也醒了,宝宝冲着君少优笑出声来,另一旁,属于庄麟的一边儿早已经空了,被子却还盖的严严实实的。
君少优坐在chuáng上同孩子玩了一回,方才开口唤承影进来洗漱。彼时天色刚亮,也就卯时左右。君少优吩咐承影带宝宝下去吃奶,自己则唤了清水洗漱。少时,抱着已经吃过奶的宝宝一同吃早膳。因案几上有厨房蒸的一碗jī蛋羹,君少优看着怀中馋的流口水的宝宝,心中微微一顿,转头问承影道:“宝宝能吃jī蛋羹吗?”
承影对这些事儿也不太知道,特特反身出去问了有经验的老嬷嬷,方才进来回道:“嬷嬷说可以少吃些,但要仔细了不烫才行。”
君少优点了点头,用汤匙剜了一勺jī蛋羹轻轻chuī了chuī,用舌尖试探了一下温度,觉得还行,方才小心翼翼地喂了宝宝一口。见宝宝果然吃的香甜,又喂了两口,承影便忙唤住,伸手接过宝宝,君少优草草吃了一碗粥并半块饼饵,命人撤下饭菜。便听门下通传说江浙海关总督严嵩递拜帖求见。
君少优微微皱眉,伸手接过帖子细细看了一回,方才开口吩咐道:“叫厨房准备一桌上等的客饭,午间有贵客来访。”
一时到了午间,严嵩果然如约而至。
君少优在正堂接待严嵩,两人寒暄落座,待小丫头子上过茶后,君少优捧着茶盏笑道:“这是今年新出的雨前龙井,儒松尝一尝,味道可还纯正?”
时下文人煎茶,多以加放佐料为主,难得有人愿意品味清茶,严嵩亦如是。不过严嵩早在京都时,便听闻这永安王妃行止品味向与旁人不同,此番前来做客,少不得也要入乡随俗,于这无伤大雅事上,卖君少优一个面子。
严嵩低头先看了看这茶水,颜色清淡浅huáng,有清香气息氤氲而生,扑鼻而来,给人以安神定气之效。轻轻小啜了一口,初时觉得有些苦涩,少顷,苦味去尽,立时便觉察出甘甜清香,与时下所流行的煎茶相比。不觉便多出两分纯然清傲来。
严嵩闭着眼睛品味片刻,开口赞道:“果然醇香甘甜,别有一番滋味。难得这茶味竟比每年供上的御茶还要新鲜香醇。王妃娘娘好口福!”
君少优漫不经心地道:“儒松觉得若能在杭州一带鼓励茶商多植龙井,然后采茶卖于全国,甚至贩卖到海外番邦去,此事可行否?”
严嵩微微沉吟片刻,认真说道:“这雨前龙井品质上乘,若认真论之,色香味醇比市面上常见的几种团茶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雨前龙井不过是杭州本地的时令草茶,并无甚名气,恐怕大褚境内的茶商一时不会认同。”
“再则……”严嵩顿了顿,开口说道:“朝廷之政策,向来是劝课农桑,鼓励百姓耕种米粮。若杭州骤然鼓励种茶的话,若国之根本动摇,咱们难以向陛下jiāo代。”
君少优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倘或总督大人觉得此计可行,自然懂得徐徐图之,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严嵩微微一笑,对君少优之言语表示了一番认同后,转口问及新建船厂一事,听得君少优心中一跳。
沉吟片刻,君少优含笑说道:“在下也是转了年后才开始筹办造船厂一事,如今且不过进行了选址,建厂等浅显事宜,可以说是百废待兴也不为过。总督大人若想用船,恐怕要多等些时日才行。”
严嵩闻言,也不觉得意外,依旧笑言说道:“我观王爷上奏给陛下的折子里说,海关衙门若想成立贸易船队,竟可与江浙本地海商合作,由江浙海关出面,面向全国收拢各种物资,借用江浙本地海商的船队运往藩外各国,由江浙水师负责一路的巡航护卫。在下以为,此计甚妥。只是严某初来乍到,与江浙本地世家商户均不熟悉,还望娘娘能从中穿针引线,帮严某引见一番才是。”
这话说的太过谦卑客气,正所谓事务反常必有妖。君少优轻笑出声,淡然说道:“好叫总督知道,自我来江浙之后,便因水土不服卧病许久,今年年初后方才渐渐适应了这边气候,但也不怎么外出走动。王爷更是每日卯时便入了军营,太阳落山才将将回转,咱们跟江浙本地世家的关系,恐怕还不必严总督。至少严家与诸多世家乃是世jiāo旧友,并不像我与王爷,以前根本就没跟这些个家族打过jiāo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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