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吁一口气,何若薇道:”在你生气之前,可不可以先听我说?“
楚子隐没答话,何若薇瞅了他一眼,缓缓道:”我不知道小叔和你说了什么,不过前天我倒是请二弟帮了我一个忙。是什么事你也别问,反正不是伤天害理的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这事和钱管事有光,所以这不能算是瞒你。“说完,何若薇定定看着楚子隐,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小叔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楚子隐就是不开口,只是沉着脸坐在一旁看着何若薇。
何若薇心里的别扭感渐渐变得有些不耐,虽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楚子隐要骂她打她,何若薇最少还能知道楚子隐到底有多生气。可现在他闷声不出气,何若薇也不明白楚子隐到底想着什么,这感觉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却半点力道也没有。
两人相对而坐,谁都不出声,脸色倒是出奇一致,yīn沉德可怕。
终于,在何若薇耐xing即将耗尽时,楚子隐终于开口道:”小叔和我说了一些,一些……和二弟有关的事。“他顿了一下,”娘子,我不是傻瓜,二弟和小叔关系一向亲近,如今做出那样的事,自然难免会让人怀疑。再者,二弟终始什么都不说,更是让人心生起疑。前天有人看到你去了二弟的院子。“
何若薇现在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她也做了大胆的推测,前天楚子清虽没亲自去怡红院,可是派去的人还是bào露了身份,小叔自然能想到是谁在后面指示,再加上祠堂这两天出了这些多事,有心自然便明白其中的内幕。
而小叔和楚子隐说了什么,想想便明白。
何若薇暗地里轻叹一声,道:”你就是因为这个生气?“她冷笑一声,”那么我被你大伯当抢使,我又找谁生气?楚子隐,你心疼你小叔,怎么不心疼我一下?你怎么不想想,我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又是为了谁?“
这话越说到后面,何若薇的火气是越大。
气楚子隐也气自己。明明知道楚子隐一向护短,可是每次护的人都不是她,心里难道不生气吗?她是他最亲近的人,可是每次出现这样的问题时,楚子隐第一个考虑的人却从来不是她。
一想到,心里委屈极了,眼里不值什么时候涌上一层水汽,何若薇死命咬着嘴唇,她不愿再楚子隐面前示弱。
对面的楚子隐也是一声轻叹,下一秒,何若薇发现自己被楚子隐紧紧抱在怀里。
他低声在她耳边道:”娘子,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在生我的气呀。我恨自己什么也帮补了你,明明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却什么事也坐不了。我是在嫉妒二弟,嫉妒他可以帮你,你说我是你相公,却护不了你,我的心里难受。“楚子隐的语气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愁恨,可到何若薇耳里是说不出来的心酸。
下意识,何若薇抬手环住楚子隐内心一半是酸楚一半是甜蜜。眼泪终于轻轻落了下来。
”傻瓜!“
何若薇没有告诉楚子隐,有的时候不是要你帮我什么,只要有你在身边,只要我一转身就能看到你,就不会在害怕。
两个别扭的人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何若薇窝在楚子隐怀里低声换了一声:”楚子隐!“
”娘子,我在。“
”啊?“楚子隐一松,微微与何若薇拉开些距离,紧皱着眉头,一脸着急的看着她道,”娘子,其实我……我刚刚……我……“
见楚子隐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何若薇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他,何若薇道:”“以后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就好,不准再像今天这般摆脸色给我好。”
楚子隐一愣,才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句:“是我错了,我不是想摆脸色给你看,我只是对自己太生气,太失望了。娘子,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你,你会怨我吗?”
何若薇摇摇头:“不会。”
是的,她不回怨他,也许她还无法完全接受楚子隐,可是在万安寺当面前的这个男人奋不顾身的拦在她身前的时候,她发誓,再也不会让他受到伤害。而此时,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他。
何若薇一笑,道:“我怎么可能会怨你。永远都不会。”
楚子隐再次将何若薇紧紧抱在怀里。
良久,何若薇低声道:“小叔离开祠堂了?”
“嗯。好像昨天夜里和大伯闹翻了,具体原因并不清楚,不过听下面的人在传,和账房的事有关。早上我过去时,小叔已经收好行装,任谁劝都不听,不到晌午便走了。”
早上才听了消息,何若薇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她又问:“账房这边又有什么qíng况?”
“长老会现在要求大伯换了账房管事,各房各院的叔伯都怕再出现管主簿这样的事,管主簿和现在的账房管事也有些jiāoqíng。叔伯们自然不愿大伯的人再呆在账房。”
“那么,新的管事会从姑姑这边派过去吗?”
楚子隐摇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长老会还在商量,不过,我看最后也不一定会是姑姑这边的人。你下午不是去姑姑院里吗?”
何若薇道:“姑姑什么也没说,不过我看她那样子,也不愿和大伯再继续这样斗下去,毕竟如果一直闹下去,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目前最关键的问题就是看怎么解决管主簿这事。我猜,谁解决好了账房的新管事就从哪边推荐。”
楚子隐想了想,道:“你说的不错,可是现在不管是姑姑还是大伯谁去解决,都有损面子。”
“所以……”何若薇一笑,“就看哪边会先沉不住气。”
楚子隐摇头,半天才道:“其实我倒想起谁可以解决这事。”
“谁?”
第一百八十三章我知道他喜欢什么
“轻雅。”楚子隐吐出一个人名。
“谁?”何若薇皱眉,似乎没有听清楚。
“管主簿这事不论是大伯还是姑姑都不适合去说清,唯有一人,身份即不尴尬,有能说上话。这事要解决还真只能靠轻雅。”
听了楚子隐这一番话,何若薇沉默了。想了半天,她还是不明白楚子隐的意思。
抬头看着他,何若薇问:“我还是不懂。这关轻雅什么事?你别忘了,肖轻雅从账房主事这位置上下来,馆主簿在她后面可没少下黑手。”
楚子隐低头在何若薇脸上亲了一下,道:“你恐怕不知道轻雅和罗公子是旧识吧。原来小姑母还想让轻雅嫁去罗知府,后来也不知道哪出了错,罗公子另娶了妻子。”
何若薇一愣,肖轻雅和罗知府公子有过一段qíng,好像曾经是谁说起过。哦,对了,上次和姑姑去罗知府听戏时,曾听姑姑和知府夫人说过这事。可是……
何若薇皱眉道:“虽说轻雅和罗公子是旧识,可是罗公子现在家有娇妻,轻雅去见罗公子,会不会影响不好?毕竟轻雅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楚子隐道:“这倒好办,轻雅要去也不可能没个名目就去,寻个借口,这事也就合qíng合理了。”
何若薇仔细一想,这方法可行。她微微一顿,道:“你这主意不错,这样一来,倒把事qíng不声不响的解决了。大伯和姑姑面子上都过得去。”
楚子隐有些小得意,道:“娘子,为夫还是厉害的吧。”
瞅了他一眼,何若薇打击他道:“是谁刚刚还说什么忙都帮不上我,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喘上了?”楚子隐呵呵笑了起来。何若薇道,“可是寻个什么借口呢?再者又让轻雅承了谁的qíng去?”
楚子隐笑道:“既然大伯和姑姑都不方便,不如……就你吧。”
我?何若薇一惊,失声道,“让轻雅承了我的名去?这个又怎么说?不行。”何若薇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
楚子隐忙解释道:“娘子,你先听我说。你看呀,轻雅不可能拿着大伯或是姑姑的帖子去,就算她有这个心,大伯和姑姑也不会应她。那么祠堂里还有谁有这个分量让轻雅去罗知府那又不失了面子?除了你这个后院大总管的,还能有谁?”
何若薇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和罗知府一家都不熟悉,改寻个什么借口呢?”
“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咱家不是有个最好的借口吗?”楚子隐亲了亲何若薇的脸。
“什么?”何若薇被楚子隐弄晕了,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
“笨娘子,咱们可以借绮云的名号呀。”
何若薇总算是明白了,楚子隐这一说,还真是个号办法。何若薇心里一合计,道:“绮云现在有了品阶,按我朝礼制,娘和我都可以称为夫人,咱们gān脆以母亲为名,让轻雅走一趟。其实要是真把绮云的名号搬了出来,可能还更麻烦。”何若薇这也是为楚绮云打算,虽然她现在受宠,人人都会巴结,可是万一哪天她失了势,棒打落水狗的人也不在少数,能少一事是一事。
听了这话,楚子隐点点头,道:“这样更好。那么,是你去找轻雅还是我去?”
仔细比较权衡了一下,何若薇道:“还是我去吧!”
趁热打铁,何若薇先在心里把这事重新再梳理了一遍,自觉没什么问题,才带着怜月去了肖轻雅的院子。
此时,已近huáng昏,太阳将落,西下的阳光将天边的云彩染成橘红色,有风chuī过,颇有些诗qíng画意。
丫环通报后,从院里出来两个妈子引着何若薇进去。
肖轻雅站在院井中,几日不见,她瘦了很多,神qíng之间有些落寞,想来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她有些疲惫。
“给嫂嫂请按,安好!”肖轻雅福身一揖,见了礼。
何若薇回了礼,笑道:“妹妹瘦了。来,我这有一盅上好的燕窝,专门给妹妹补补身子。”怜月端上食盒,里面是炖得正好的燕窝。没错,这盅燕窝,原是何若薇专门炖给楚子隐,现在却送给了肖轻雅。
边上有丫环接过食盒,趁空,何若薇低声道:“妹妹有方便说话的地方吗?”
肖轻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便道:“妹妹随我来。”
肖轻雅带着何若薇到了一处厢房,屋里gān净而整洁,杂物并不是很多。坐下后,何若薇道:“这是妹妹的房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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