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屋子里安静极了。
何若薇坐在那,心里有奇怪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是什么呢?
不由的,何若薇抬眼向对面的丁文冲看去。却撞上了丁文冲的眼光。
心里一怔,片刻后,何若薇才道:“听说我大哥中午和丁公子在杏花楼喝酒时被宫里的青甲侍卫带走,丁公子能告诉我,当时的qíng形吗?”
丁文冲将身子依进椅子里。他看着何若薇,道:“事qíng怎么发生的并不重要,我想楚夫人到我这,要问的并不是这个。”
他说的很对,何若薇其实并不关心何启望是怎么被抓走的,她其实最关心的是,为什么被抓走的人是她的大哥,而事qíng的始作俑者却好好的坐在她面前。
看着丁文冲,何若薇不打算在绕圈子:“请恕我无礼,据我所知,那颗金刚石是丁公子送给我大哥的,可是为什么只有我大哥一个人被抓?如论起来,丁公子不是更有问题吗?况且那石头不是已经还给丁公子了吗?”
“楚夫人确定金刚石在我这吗?”丁文冲反问了一句。
何若薇一愣。是啊,她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大哥把金刚石还给丁文冲了吗?何若望是没有提及这事,可是按常理,不是应该还给丁文冲了吗?可刚刚丁文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半晌,何若薇不确定的道:“金刚石还在何府?”
丁文冲没有说话,可是他脸上的笑无疑是承认了何若薇的猜测。
怎么会这样?今天出门没看huáng历,所以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来。
暗叹一声,何若薇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看着丁文冲,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惊慌:“丁公子与我大哥一向jiāo好,能不能去救救我大哥呢?”她是豁出去了,如果何启望真要是定了欺君之罪名,便是诛九族的极刑。到那个时候,不仅仅是何府倒大霉,就连楚家也要遭殃。
她知道丁文冲有办法。
看着面前的男人,她道:“丁公子,求求你。”
只有活着,才能在这世上经历喜怒哀乐,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一点。所以何若薇说——求你。
丁文冲脸上的笑淡了,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他看着她,一动不动。
“我可以帮你。可是……”丁文冲看着何若薇,眼里是不知名的jīng光。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在街口见到他的qíng形。
不安感从心底升起。
更多的,是何若薇无法说出口的害怕。
“丁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在能力范围内,何家一定尽其所能。”何若薇说的是何家,不是她,也不是楚家。天上不会掉馅饼,何若薇明白丁文冲这话的意思,没好处,凭什么让人家帮你?凭他和大哥的友qíng吗?何若薇不相信童话。
不过,丁府已是天下第一富,何若薇是在想不出来,丁文冲想要什么。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丁文冲突然开口,道:“到我身边来,我就帮你。”
什么?
何若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丁文冲。
刚刚……她没听错吧。
他说——到……他……身……边。
好半天,何若薇qiáng压下心中渐渐升腾的怒火:“丁公子刚刚说什么?” 她恐怕是听错了吧。
“做我的女人,我可以给你一切。”丁文冲慢慢说道。
不自觉的紧皱眉头,何若薇寒着声音道:“丁公子是在开玩笑吗?”
“我没在开玩笑。我说了,我要你!”丁文冲站起身,来到何若薇面前,俯身,将她牢牢锁在椅子里,半拥着她,丁文冲从上而下的看着她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楚子隐,离开他,我保你大哥平安。”
半眯着眼,何若薇咬着牙道:“那金刚石呢?”
“我会解决。”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丁公子是故意把金刚石送给我大哥的?”
“起先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抬手轻轻摸着何若薇的脸,丁文冲道,“只是我突然发现,再不行动,我怕我等不及了。”
“你喜欢我?”何若薇心是冷的,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沉着声音道。
“是。”
“为什么是我?”
丁文冲久久没说话,他的手顺着何若薇的眼睛、鼻子缓缓向下,最后停在了她的嘴唇上,大拇指细细的划过,他的眼里是温柔的神色。
何若薇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丁文冲,可是无法言语的恐慌漫过全身,让她感觉到恶心。
猛一抬手,何若薇打开了丁文冲的手,她冷冷道:“丁公子,我拒绝。”
丁文冲将身子压得更低,男女之间的差别此时显得那么明显。从背后看去,何若薇已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低头闻着何若薇头发上的淡淡花香,丁文冲在她耳边低声道:“如果再加上青琐芳菲呢?”
如一记重锤根根打在心上。
在何若薇瞪大眼睛一脸惊慌时,丁文冲重重吻了上去。
“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对不起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屋子里突兀的响起。
微微拉开些距离,丁文冲寒着一张脸看着身下的人,他的脸上是鲜红的五个手指头。
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让何若薇无所畏惧:“丁公子,你是在威胁我吗?”
抬手摸了摸脸,丁文冲重新将何若薇困在座椅里,他看着她,眼色依然温柔,他道:“我要怎么做,才能打动你的心?”
此时的丁文冲就像一个毛头小伙一般,仿佛怀里拥抱着的是天底下最宝贵的东西。
可是,明显何若薇不想做什么宝贝。看着他,她再问了一遍:“丁公子是打算用青琐芳菲来威胁我吗?”
丁文冲没有说话,只是玩味的看着何若薇,轻轻挑起垂在她胸前的一缕头发,他放在鼻子前。
再次皱起眉头,好半天,何若薇不确定的道:“你……你是福容坊的老板?”
“不止福容坊,还有宝翠坊,都是我名下的产业。若薇……”丁文冲低下头,吐出的气打到了何若薇的脸上,“你知不知道,我给了楚子清多少银子?”
瞪大的眼睛里,是瞳孔不自然的收缩,何若薇呼吸声渐渐急促起来。
“你说……你刚刚是在说楚……楚……”
心底是深深的无望恐慌和害怕,看到了丁文冲脸上的笑,何若薇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记耳光。还有什么比这样更让她耻rǔ?
“对,是楚子清,你相公的亲弟弟。我给了他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银子就能让楚子清把青琐芳菲卖了?楚子清难道是白痴吗?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青琐芳菲值多少钱。何若薇不信。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信。十万两银子怎么可能买下青琐芳菲?这真是好笑,对不对?”丁文冲说的很慢,却正中了何若薇的心事。
直起身,丁文冲走到一旁打开一个锦盒,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纸放到了何若薇的手中。
“看看吧。看完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何若薇被动地僵硬地拿起手上的纸张,那是青琐芳菲的房契、地契和转让协议,只看了几眼,何若薇不得不承认丁文冲并没有在说谎。她一直都认为房契地契都在婆婆手上,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关键的东西原来一直在楚子清手里。
可是,楚子清为什么这样做?
仅仅闭上眼,从心里她拒绝相信。
“地契上有九门提督府的画押和印章,若薇要是不信,可以一查。”温暖的怀抱依了上来,将何若薇抱个满怀。
此时的何若薇,仿佛缺水的游鱼,无力的被丁文冲抱在怀里。鼻尖是龙涎香的味道,厚重而浓烈。这不是她习惯的青糙味。
内心无助而彷徨。却没有人能给她安慰。
久久之后,何若薇疲惫的道:“你想要什么?”
温暖的吐息喷洒在何若薇头发上,然后脖颈处被人细细亲吻着。
“我只要你。”
何若薇不愿睁开眼,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恶梦。
该屈服吗?还是该抽身离开?或者再给丁文冲一记耳光?
她不知道,此时脑海里只是一片混乱,她感觉自己就像那风làng中的小小扁舟,任何一个làng头就可以让她沉入水底。
该怎么办?身子是冰冷的,颈间的吻是火热的。
抬手环住身子,何若薇紧紧拥抱住了害怕。
“给……给我点时间。”当这几个字从嘴里挤出,已用尽她全身的力气。
睁开眼,是丁文冲的脸。
这不是恶梦,不是。
将脸贴在何若薇那冷冰的脸上,丁文冲道:“好,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要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心越发的冷了,仅仅咬着下唇,何若薇无力的嗯了一声。
从丁府出来,站在阳光下,何若薇依然冷的难过。心是钝重的痛,心脏仿佛被铁丝紧紧缠绕,每一下呼吸扯着心发痛。
发生的这一切,远远超过了何若薇的想象。
丁文冲说喜欢她,他喜欢她什么?从两个人的接触中,何若薇自觉从来没有做出过失礼的事。那么丁文冲为什么会喜欢她?也许现在想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意义,可是临出府前,何若薇没忘丁文冲的话。
“若薇,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天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是啊,大哥还在宫里的天牢里,那个待她极亲的大哥。她不是真正的何家五小姐,可是与何启望的相处中,何若薇又怎么能舍下这份亲qíng。还有青琐芳菲,也许可以不管不理,可是那时婆婆几代人的心血,就能这般轻易的舍去吗?
不能啊,所谓手心手背都是ròu,不论哪一面,一刀下去,都是骨ròu相连。
丁文冲是不是早料定何若薇没有拒绝的机会?
她还有拒绝的机会吗?
闭上眼,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冰冷的黑暗。
眼泪终于落下。
“娘子!”
是熟悉的青糙味。
睁开眼,终于看到了那个人。
“娘子,你哭了?”
想也没想,何若薇猛然扑了过去。紧紧抱住,紧紧的拼劲全身力气的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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