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儿呀!”何启望加重语气,“不是大哥不让你去看楚子隐,你现在这个状态实在不宜去见他。你就好好在屋里休息。”
可是何若薇那听得进何启望的话,只顾挣扎着要下地,何启望见了何若薇是死活都要去见楚子隐,头转向一旁的丁文冲,道:“小五,不信你问丁兄,你家相公没事。”
何启望现在是说什么何若薇都不信,何若薇哭道:“你不是我亲大哥,你就让我去见他一眼,好不好?我真的放心不下他呀!大哥,求求你!”
这时,丁文冲走上前来,对何启望道:“何兄,让我来!”
何启望忙站起侧身让开:“丁兄,帮我好好劝劝我这傻妹子。”
何若薇瞪着泪眼看着丁文冲,一脸着急和紧张。
“楚夫人,得罪了!”丁文冲话才说完,弯腰一把从chuáng上把何若薇抱起,大步向外走去。何若薇顿时愣了,他这是要gān什么?
好一会后,才听到何启望在丁文冲身后大叫:“丁文冲,你要抱我家小五儿带哪去?”快步跑上来,拦住了丁文冲
丁文冲淡淡的道:“不让她看上一眼,楚夫人也不会安心。何兄,你不知道你妹妹和你一样,是个倔脾气吗?”
何启望顿时哑口无言,想了一下,伸出手道:“那我抱小五儿过去吧!”窝在丁文冲怀里的何若薇也忙点头,她被丁文冲吓到了。
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张惶无措的何若薇,丁文冲道:“何兄,起风了,你去帮楚夫人拿件披风吧。”趁何启望还没反应过来,丁文冲抱着何若薇就出了院子。
今晚的月亮苍白的吓人,月光下,从树叶花枝间漏下的yīn影随着夜风时明时暗,透着一丝丝不安。风chuī在身上,是透着心骨的凉,何若薇无意识的紧紧扯着丁文冲的领口,惊恐的四下看了看,仿佛随时可以从黑暗中跳出吓人的东西。
“楚夫人,莫怕!”丁文冲的声音低低在何若薇耳边响起,虽然依然是那副冷冷的语调,可是还是能听到一丝温柔。
抬头看着丁文冲,何若薇轻声道:“丁公子谢谢你。”她没说谢他什么,可是何若薇知道丁文冲会懂。
好一会后,丁文冲才道:“不客气。”
楚子隐住的厢房离何若薇的院子并不是很远,穿过一道长廊,拐过一道角门就到了。厢房外,丁文冲小心将何若薇放下,道:“楚夫人,刚刚有所得罪,还望你不要介意。”
何若薇忙道:“丁公子客气,不是你,大哥准不会让我过来。”说完,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厢房。
“进去吧,楚夫人!我就在外面候着,有事叫我。”
感激的冲丁文冲轻点一下头,何若薇怀着害怕担忧的心qíng跨进了厢房。
厢房内,此时是灯火通明,何若薇除了看到楚子清,还看到有很多人都挤在小小的厢房内。抬眼看去,正中坐着表婶,一脸铁青。
“表婶!”忍不住轻唤一声,何若薇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若薇?你怎么来了?”表婶见何若薇一脸伤心的依在门口,也不禁红了眼睛,“孩子,你快进来。”
扑到表婶怀里,何若薇哭了半天才抬头问表婶:“表婶,相公他没事吧?”
表婶摸着何若薇的头道:“血刚刚到是止住了,外伤也做了处理。只是……只是伤了内脏,qíng况不太乐观。”
哽咽着,何若薇道:“我想看看相公。”
唉了一口气,表婶转头吩咐人扶着何若薇过去。每走一步,何若薇心里的害怕就深了一分。
当楚子隐苍白没血色的脸出现在何若薇的视线里时,何若薇的心只觉得被什么东西狠狠捅了一刀。那个平日里脸上总带着憨厚笑容的人此时毫无生气的躺在chuáng上,何若薇紧紧咬着下唇,就怕自己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想起白天的事,何若薇只恨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傻。
而她也才明白,原来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可以是那么傻。
“楚子隐,你真是个傻瓜!”
第五十五章 这一夜
楚子隐背上的伤深可见骨,不过好在没伤在经脉上,修养二个月就可见好。只是黑衣杀手在他心口上踹的那脚伤了他的心脉和五脏,qíng况不容乐观。
何若薇一直守在楚子隐chuáng边,不论谁来劝她,她都不动。没办法,何启望只得去请表婶。
表婶见何若薇一脸伤心难过,也只得轻叹:“若薇今天你也受惊不小,你且先回去休息,别把身子熬坏了,等子隐醒了,还要劳你照顾呢。”
可是何若薇就是不动,她道:“表婶,我没事,真的没事。相公为了救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那能睡得着。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守着他就行。”
左右的人见谁都劝不了何若薇,也只好作罢。等众人都退出了房,何若薇望着坐在桌旁一直没出声的楚子清问道:“二弟,没伤到哪吧?”
楚子清脸色不好,听到何若薇问他话,也只是简单的道:“没伤着。”
何若薇本来有好多话要问他,可是此时见楚子清也是一脸担心,纵有万千疑问也统统咽回肚里:“你也回房休息吧,你大哥有我守着。”
楚子清抬头迅速看了一眼何若薇,便低下头,好一会才嗯了一声,站起身慢慢走出厢房。看着他的背影,何若薇是又恨又气,如若不是因为楚子清,她和楚子隐又何必弄成现在这般模样。而更让何若薇不解的是,楚子清哪里去惹的仇家,敢在青天白日下行凶,可见楚子清的仇家也不是好对付之人。
轻叹一声,何若薇回头看着chuáng上的楚子隐,他脸无血色,额头有薄薄汗珠,搭拉在chuáng边的手也没了往日里的温暖,伸手紧紧握住那双冰冷的手,何若薇低声道:“楚子隐,别死,一定要挺住。”
到了半夜,楚子隐突然发起高烧来,迷迷糊糊中嘴里不住轻唤道:“娘子……娘子……”何若薇听到,又忍不住落泪。何若薇知道楚子隐是伤口发炎,可是这是古代,即没阿斯匹林,又没云南白药,qíng急这下只得大半夜叫来太医,可是太医看过后,却摇头道:“这人恐怕不成了。”
何若薇顿时骂了起来,嘴里叫嚷着庸医无能,骂着骂着便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整个人扑倒在楚子隐的chuáng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启望在一旁脸色也十分不好,面前这位大夫可是太医院有名的孙大夫,他说不成了恐怕便是真不成了。可是转头见何若薇哭的伤心,也只得哽咽的对孙大夫道:“孙大夫,我小妹是伤心难过才口出不敬,还望你大人大量不与她计较。我妹夫难道就真的没希望了吗?”
孙大夫看了看何启望,轻叹一声,坐到桌旁开了一张方子递了过来:“我再开一副药试试,能不能挺过今晚,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说完这话,不再多言,收起药箱便出了屋。
何启望此时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一边吩咐人速去抓药,一边又要看顾何若薇,只忙的手忙脚乱。
“小五儿,别哭了。”何启望将何若薇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死死咬着下唇,何若薇拼命想忍住心底最深处的伤痛。可是,眼泪却止也止不住。看着躺在chuáng上的楚子隐,何若薇努力深呼吸着,慢慢地,心渐渐平静下来,擦了一把脸,何若薇转头对何启望道:“大哥,麻烦帮我准备些盐水和糖水,这两样东西越浓越好。然后再帮我备些gān净的纱布,还有上好的金创药。最后给我一坛烧刀子,要越烈越好。”
何启望不解:“小五儿,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要为楚子隐重新包扎伤口。”
何若薇眼里透着坚毅,回头看着因发高烧而嘴唇gān裂的楚子隐坚定的道:“你别怕,我一定会救活你。”
在何启望忙着帮何若薇准备她要的四样东西的同时,何若薇也没闲着,叫醒何家和泰王府所有的下人,吩咐他们在楚子隐住的院子里燃起了火盆,又着人用热水将屋子里的地好好冲洗了一遍,然后不准任何人进院子。何若薇换上gān净的衣服,净了手,命人打开窗户,便于通风,这才小心将楚子隐背上的纱布仔细拆了下来。
看到楚子隐背上那狰狞的伤口,何若薇不由倒吸一口气,眼泪又不争气的涌上眼眶,长长的深呼吸一口,何若薇qiáng忍着眼泪,用gān净的纱布沾着浓盐水仔细给楚子隐清洗伤口,虽然何若薇不是大夫,可是她明白像创伤xing伤口一定注意杀菌才能避免发炎引发高烧。
浓盐水滴在伤口上,让晕迷不醒的楚子隐也不由轻轻哼了起来,何若薇虽不是楚子隐,可是也可以想象得到此时他有多痛。qiáng忍心中的不舍,何若薇仔细而小心的为楚子隐清洗着伤口,两遍后,何若薇用热毛巾将伤口附近的盐渍擦gān净,将金创药涂在伤口上,用纱布将伤口重新包起来。
何启望站在何若薇身旁打着下手,看着何若薇脸上也只剩下苍白,心痛的道:“小五儿,让大哥来。”
可是何若薇摇摇头,坚持自己动手:“大哥,还是我来吧,这是我目前唯一能为他作的。”何若薇边说边小心用纱布沾了些清水涂在楚子隐gān裂的嘴唇上,然后又小心的喂了他一些浓糖水。
“我要的烧刀子呢?”何若薇左右看了看,不见何启望帮她备下她要的酒。
何启望面露难色,道:“妹子,这可是万安寺,这酒可不好弄。”见何若薇狠狠瞪着他,何启望忙小声道,“你别这样瞪我,我已经打发丁兄去弄酒了,我估摸着他也快回来了。哦,对了,你手上的金创药也是他给的,你可别忘了谢谢他。”
何若薇点了点头,复转过头看着楚子隐不住叹气。
“楚子隐,你快醒醒吧!要是你死在这,我会恨你一辈子。”
“来了!回来了!”
何启望突然出声道,何若薇一回头,正好看到丁文冲抱着一坛酒大步走了进来,何启望忙上前搭手将酒放下,倒出一碗酒递给了何若薇。
何若薇闻到清香gān烈的酒味,料想是最好最烈的烧刀子酒,抬头冲丁文冲道:“丁公子,麻烦你了。”
丁文冲道:“楚夫人,客气了。这是杏花楼最好最烈的烧刀子,如果一坛不够,我让云儿再去运几坛回来。”
“一坛足够了。”何若薇不再多语,抬着酒碗走到chuáng边,用纱用沾着酒为楚子隐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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