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定下了去庙里接回大夫人骨灰的huáng道吉日,到时候再破土将她与魏楹父亲合葬。魏楹冲族老和四老爷等人告辞,然后就率先往外走去。他今日不能将仇人置于死地,不qíng愿的留下的了二老爷的xing命,算是对众人的妥协沈寄朝长辈的方向一福,然后匆匆转身追了出去。
听到沈寄的脚步声,魏楹停了下来等她,两人并肩往梨香院走去。
进了院门,沈寄小声道:“就这么放过他们?”
“怎么可能?有些事本来就不是在祠堂能办的。今日先将母亲的牌位送进去再说。”
沈寄点点头,杀人偿命,哪是这样就能抹掉的。
刚坐下,洪总管便来求见,魏楹看沈寄一眼,这样轻松让二房过关,别说我,就是洪总管都不服。沈寄这才释然,如果这样跪着磕头认个错就算完了,她真的觉得不服。凭什么二房就能得到这样的优待,当年可没有人想着留婆母一命錒。就因为二老爷是魏家的儿子,而大夫人只是外头娶进来的媳妇么。
洪总管进来就说:“爷、奶奶,二房的事一向是二夫人在拿主意,当年大夫人被冤枉跟她脱不了gān系。”
魏楹点点头,“我知道那个女人不简单,方才在祠堂里我权衡了一下,就是在那里闹一场也不起什么大的作用。你马上去查查,在我们去松鹤堂议事的时候二房的人在做什么。”
“是,小的这就去。”
☆、卷四 V 109 二夫人(1)
祠堂那边,魏楹沈寄当先离开之后,十五叔十五婶也告退了。身后好像有人叫了声‘大侄子’‘老十五’,不过两人都没听到,或者是听到了不想理会。大嫂的牌位终于摆到了大哥旁边,他有好好喝一杯的想法。可惜,大侄子此时心气不平肯定不会和他一起喝。
方才,那么多给大侄子施加压力要他自己说出饶了二老爷xing命的话。自己本来应该站在他那一边,可是看到二老爷颤颤巍巍不受控制的身体,他实在是没办法站出来说他该死。毕竟,那也是打小背过他抱过他的二哥。再坏,也是亲哥。他实在是办不到。
“就算杀了二老爷大嫂也不能复生,大侄子不是也说了么,留着他受活罪。你就别再自责了。”十五婶看他刚刚高兴过,这会儿又沮丧起来便劝慰道。方才的qíng形,就是大侄子都不能和阖族人作对,他就是站出来也于事无补。
长房当先离开是表达了不满,然后幺房也跟着离开。这本来是很失礼的行为,毕竟长辈们都还在呢。可是魏楹五年前就大闹过祠堂的人,老十五一向是不听话的反面教材。而且今日没能让魏楹杀死老二,的确也是他们理亏。所以,这件事便没有人提及了。
族老们站起来准备离开了,众人的面色都不太好。这样大的一桩丑闻,对魏氏已经败落的名声是雪上加霜。二老太爷和三老太爷对视一眼,他们已经半只脚跨进了棺材,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了。好在,魏楹和魏柏等人年纪轻轻已经步入官场,比他们的上一代要好多了。
三老太爷看着被魏枫抱扶着的二老爷,冷声道:“今日众人保下你一条命,是看在大哥的份上,又见你已经成了这样。日后,好自为之!”
魏楹没有提要让二老爷一房出族,他们也知道他的意思。出了族那就是外人,而如今让他们留在族内却是罪人。实则魏楹还有一层用意,出了族,那些私产也就是真的被转移了。如今人还在族内,就要受约束。而五老爷和六老爷眼见众人要散了,对视一眼站起来,然后道:“二叔三叔还有各位长辈请留步,这里还有一件事要请你们做主。”
二老太爷道:“还有什么事?”
五老爷道:“四哥,你说吧。”
四老爷心头火起,你们事先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现在叫我说,倒像是我让你们把人叫住似的。不过二房私产的事,的确是要解决掉。不如趁了今日一并办了。于是他出声道:“是这样,父亲生前主持了分家,可是他不知道,二老爷二夫人还挪用家中产业在外置办了私产。是哪些产业大侄子也托人查清楚了,清单如下。我们几兄弟一起去问,他们却拒不承认,说只是代人打理。”说着把清单递给两位叔父过目。
这事他们略有耳闻,却没想到有这么多。
“老二媳妇,这事儿你怎么说?”
二夫人躬身道:“二位叔父容禀,是侄儿媳妇之前管着家族生意时商场上认识的人。人家信得过让侄儿媳妇帮着打理,每年分红,可不是我们的私产。”
两位老太爷看向告状的几兄弟,六老爷道:“二叔三叔,他们明明手里有银子,如今请人看家护院一天都是上百两的花销。当时爹的大事要凑银子,居然好意思说没有。还是四哥四嫂给垫上的。我们知道了他们有私产,一起上门帮着讨这笔银子,二…二夫人还做出当首饰抵押铺子这种事恶心大家。”四老爷不耻二老爷的作为,即便他没有被出族,也不肯再唤一声二哥二嫂。六老爷便也跟着叫上了二老爷二夫人。
二夫人当即反问:“我们雇人看家护院一天上百两银子,这可能么?你要污蔑也找个像样的说法。”
二老太爷问:“是啊,你们这么说有证据么?”
六老爷当即看过去,“七弟,不是你托人查到的么,怎么站在这里不出声。”
“我、我弄错了。”七老爷小声道。
七夫人也陪着笑脸道:“是啊,我们弄错了。各位长辈对不住啊,才弄清楚然后就遇上这样的大事,我们一时忘了和哥嫂说清楚。”
几位族老看他们一眼,“你们想自家搞搞清楚再说。”说完拂袖而去。而要派去叫长房和幺房再回来的人自然也就不用去了。其他族人就是有心留下来看戏也不好再留下,便各自散了,沿路不住的议论嫡支的行事。
祠堂里几兄弟吵做一团,五老爷六老爷怪七老爷临阵变卦,说他一定是得了二房的好处。
七老爷小声道:“我不过是看二、二哥都已经这样了,总要给他留些药费吧。”
“你胡说,你就是私下里收了好处。难道我们会不给他们留药费么?”
二夫人道:“是啊,七弟说得对,我们老爷日后可全靠好药保着了。你们总不能让我们解不开锅吧。你们凭良心说我管着家族生意的时候,是不是给家里挣了不少银子?不然分家的时候你们能分那么多么。我挪用了两万两不假,可爹都说了不追究了,你们也都是同意了的。三弟四弟,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三老爷看看二夫人然后含糊的‘嗯’了一声。
四老爷想了想道:“我们在这里吵吵像什么话。长房和幺房看这样子是不打算追讨了,三哥这态度看来也是不要了。我那份便也不要了,留着给二老爷吃好药吧。二夫人你把老五老六安抚好这事就算过了。你们私下里说去,不要在祠堂吵闹不休。”
二房五房六房的人对视几眼,依言离去。
人都走完了,四老爷叹道:“这个家,如今怎么成了这么一副乌烟瘴气的样子?”
四夫人道:“早就是了,只是从前什么都用盖子捂住,如今才闹出来而已。大侄子让你做这个代族长,不就是看你还算好的么。”
“经过这段时日,我可真是有些不想做这个代族长了。”
“你不做要丢给谁做?你当这就只是个美差啊。越是家里乌烟瘴气,越是要有人肯出头做事啊。你就当是帮大侄子照看着,力所能及的让这个家有些改变吧。好在如今也分家了,各家管各家事。走吧,回家去!”
沈寄听说此事一哂,看来二夫人是各个击破了,让五房六房跟她扯皮去吧。
当天沈寄亲自下厨炒了几个魏楹爱吃的菜,“可惜孝中不能喝酒,不然今天真该庆祝一下!”一边给魏楹布着菜。
魏楹夹到嘴里咀嚼,然后说:“我娘是很温柔漂亮的一个人,待人也十分的好。”
沈寄点头,漂亮这才魏楹的长相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比魏枫魏植魏柏等人都长得好。至于温柔待人好,这从十五叔几次的回忆里也可以知道。
“当年出了事,养母告诉我母亲是被二叔害死的,那个时候她时常在母亲跟前伺候,想必听母亲透过口风。然后她说别的她也不懂,但是知道做了官出人头地可以报仇,所以再穷她都供我读书。”
“我知道,你读书从来不需要人鞭策,起五更睡半夜的,也都是为了给母亲报仇。”她以前就想过,她高考一年都没做到这样,他居然坚持了十年。她当时还想,原来书上说古人头悬梁锥刺股是真的啊,居然真的这么勤奋。后来才知道有这些故事在里头。
看魏楹有些伤感,沈寄便出声岔开话题,“那你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也温柔漂亮待人好啊?”
魏楹抬起头看她两眼,“你看起来倒是温温柔柔的,但是你跟我娘完全不同。我娘是柔弱的,你是外柔内刚。”
“那漂亮呢?”沈寄望着魏楹,眨巴眨巴眼。
魏楹已经知道她是在岔开话题,笑道:“小时候不显,看着就是个huáng毛丫头。如今倒的确是越长越漂亮。”都招来岚王觊觎了,不漂亮行么。换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救了他,他怕是不会起这个心。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觉得我漂亮就行了。今天该高兴才是,努力了十几年终于达成了心愿,为母亲正名洗冤,让父母得以合葬。”
魏楹点点头,真的是努力了十几年啊。要是没有金榜题名,别说报仇,怕是认祖归宗都有不小的难度。毕竟他会分走一大份家产呢。是该高兴,走到这一步太不容易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吃完了午饭,洪总管打听消息也打听到了。
“爷,奶奶,当时你们到松鹤堂去,二老爷的病房外守着的人都被遣开了,熬好的药端过去也没人下人伺候,都是二夫人和二爷在身边。”
魏楹拨了拨茶盏,“看来这里头果然是有猫腻啊。那大夫那里是怎么说的?”
“大夫那里说的倒是和二爷说的一致,说是突然中风,好不了了,只能用好药养着。”
沈寄想了想问道:“那些跳大神的走了没有?”
“奶奶说那几个高价道士啊,还没有。”洪总管笑道。二房每日花费百两请道士坐镇,这是十五老爷和爷搞出来的,活该他们被吓,活该他们折财。‘胡姨娘’去吓宋氏,这是奶奶给大丫头出气,他感念在心。二老爷二夫人当家的时候,他被压制了十多年,好在老太爷把他拨给了大爷使唤这才有了如今的扬眉吐气。这次对付二房,他十分的卖力。毕竟半辈子都在老宅,别的不敢说,打听消息什么的还是有门路的。十五老爷问出二老爷和胡姨娘的丑事就是他从中牵线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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