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魏楹索xing把人往她怀里一塞。他有些饿了只是想着沈寄睡了一个多时辰也该醒了,便等了一等。接过小芝麻又闹着要他喂,这便到了这个时辰。
凝碧已经早一步去传了饭菜,这会儿厨房的丫鬟便端了准备好的四菜一汤过来,夫妻俩对坐着把晚饭吃了。吃饱喝足的小芝麻也不吵吵了,自顾自的在采蓝怀里玩着手铃。
沈寄下午睡了那么久,晚上就有些走了困,小芝麻都睡了好一晌她躺在chuáng上还没有睡意。听着房间冰桶里偶尔传来的冰咧开的噼啪声发愣。她自然知道今天的事一定很凶险,没有魏楹说得那样轻松。
魏楹已经小睡了一觉,睁开眼来,“你还不想睡?”
“嗯,还有点担心。”
“别怕,反正我都说出来了,回头就是变卦也讨不了好。一定会坚持到底的。”魏楹笑嘻嘻的,手伸了过来拉开沈寄亵衣的系带,“小芝麻太寂寞了,咱们赶紧给她添个弟弟。”
沈寄笑道:“她知道什么寂寞。”
“她以后看到别人家有兄弟姐妹就会感到寂寞了。回头来找你要弟弟妹妹,那可不是马上就能得了的。所以,要预备在那里。”
沈寄轻笑了一声,帐中慢慢传出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一夜chūn宵!
次日清晨,魏楹起身沈寄就跟着起来了,难得贤惠的帮他穿衣系扣子,末了还蹲下身给他磨平官服上的皱褶。往常,她可是常常睡到自然醒的。魏楹知道她还是不放心,看看钟漏,按按她的肩膀,“我上衙去了。”说什么都是白搭,只有做到才是真的。
沈寄跟着他往外走,一直走到二门处。沈寄想得很清楚,她除了在太后那里使点力气,其它的都要靠魏楹。她之前已经斩钉截铁把态度表明了,而且魏楹也很给力,昨天当面将皇帝想赐妾的话顶了回去。额头上的乌青这会儿还没有完全消退呢。那么现在,就不能一味的硬来,得软和着点。不然魏楹心头第一个不舒坦。
可是,想一想自己这么软硬皆施的好像是bī着魏楹去跟皇帝作对,万一他因此获罪,她也舍不得。所以这一路沈寄就是抱着这么矛盾的心态跟出来的。
魏楹倒没想这么过,只看看沈寄两眼不舍的看着自己,看着柔柔弱弱的,他心头就忍不住的心疼,瞧把他媳妇给吓得。
“小寄,我定不会负你。”他郑重的说道。
“不是,如果、如果皇上真的bī你,你也别硬抗,那毕竟是皇上。”沈寄张了半天嘴还是说不出‘你就把人领回来吧’这句违心的话。
魏楹心头叹口气,这回明白他媳妇的心思了,“你放心,我不会蠢到真把皇上惹得雷霆震怒的。不过,这事我也绝不趋利避害。你就安心和小芝麻在家里呆着。要是呆不住,叫几个女先儿到家里给你说书也行。只是那酒楼,暂时还是别去。左右凌仕昀也是得力的。嗯,还有,这事不知还有什么下文,你这段时日尽量深居简出。”这样也省得再被人安上与平民逐利的帽子。其实很多事qíng做的人不少,可是别人靠山硬就没什么人敢嚼舌根。说到底,还是他官太小了。
“嗯,那你小心些。”
正说话间听到小芝麻的哭声,小丫头这是早起第一场哭,每天都很准点的。
“快回去吧,一会儿找你了。晚上我想吃烧肥肠鱼丸汤。”
“嗯,我给你做。”
魏楹转身走了,沈寄这才回去,进到小芝麻屋里就看到她从采蓝怀里朝自己扑过来,知道她这是撒娇,便接了过来拍拍哄哄。穿好衣服又喂了她吃早饭,这才抱着在院子里散步。
院子里有一池荷花,沈寄便抱着小芝麻站在岸边看着。小芝麻拿小手指着,依依呀呀说着自个儿才懂的话。
沈寄想着魏楹说绝不负她的话,心头暖暖的,又教起小芝麻叫‘爹’来了。
小芝麻有点不耐烦,转头去看池塘里的鱼去了,就是不肯开这个金口。
今天倒是不用担心皇帝和太后会怎样,既然说了让他们好好想想,起码会给出一些想的时间吧。当然,他们只接受他们愿意接受的答案。
那么多人说她不好,太后又不是从来都没见过她,怎么就听信谗言了呢?她老人家什么风làng没见过,不至于连背后有人在推动都看不出来才是啊。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太后也是认为她那些事做得不对。要她遵从三从四德,成为王夫人那样的道德模范。
沈寄看看看鱼看得起劲的小芝麻,还好,她只是宫寒不是不孕。还是再摊上那种倒霉事,那才真的是霉得起冬瓜灰了。说到这个,不由得便响起了岚王。当初这个宫寒还是靠岚王府的庄太医才那么快就治好了呢。魏楹说这次的事他们主要是被岚王连累了,不过他是不会在自己面前提起岚王的。也不知这事最后要怎么往岚王身上攀扯。这件事qíng可是往她身上泼脏水啊,一个女人的名声多重要啊。不然自家婆婆也不会死得那么冤了。可恶的家伙!打量拿她当垫脚石呢,也不怕磕着脚了。
魏楹已经写信给一路游玩但是离扬州还不太远的十五叔了,让他回来帮忙。估计过几日就能回来了。十五叔江湖上的人头熟,多少能帮些忙。有些事靠平常挺巴结魏楹的盐帮漕帮可靠不住。毕竟,暗中主导这些事的贵人可是比魏楹这个知府大多了。他们又不想真的因此和岚王府那边走近。
而这个时候岚王也在想着沈家夫妻,他昨天是真的震惊了,没有想到魏楹居然肯拿前途乃至xing命来赌一把。他从小到大都是尽力在顺着父皇的,绝不会做出为了一个女人就忤逆他的事来。哪怕那个女人是沈寄,他也不会。江山美人,孰轻孰重他心头还是很清楚的。如果是他,他只会让沈寄暂且忍耐避让,等将来他掌了权自然会加倍的疼爱她作为弥补。
可是魏楹居然直接就跪了下来求父皇赏他一个不纳妾的权利。还说到了四十岁无子才会纳妾生子。这根本是空口白话,就是个幌子。小寄都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了,养得白白胖胖人见人爱的。这到四十岁怎么也能把儿子给生出来吧。他一直看到魏楹都觉得有些不舒坦,尤其是沈寄对着他说她跟定了魏持己的时候。可是昨天,他忽然有些感觉自己有些地方还真是不如这个魏持己。
他昨天想了一晚,心头非常不得劲儿。作为皇子,岚王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文武王才。他心底有野心有抱负,一向有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这种霸气不但是针对那把椅子,也是针对人。他身边的女人,从王妃到贺芸等等,都对他是倾心一片。她们对他各有各的用处,所以他对她们也从不吝啬。只是,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以为不会动的那颗心居然会那么无法挽回的就放到了沈寄身上。而且,她还从头到尾都表现得一点不稀罕。是很真诚的那种不稀罕,甚至是把他的这份qíng意当成个麻烦事来看待的,这让岚王心头非常的不甘心。
但是昨天魏楹的表现证明,至少在真心爱人这一点上,自己是不如他的。这似乎也能解答为什么沈寄半点不稀罕他这个炙手可热的亲王的一片心意了。
最近因为他的头被砸破,这可不是小事,万一对将来留下什么影响可就麻烦了。所以他一直很安分的就好生休养,任由安王去出一个接一个的风头。可是安王要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却是不要想。只是,安王这次是要借着沈寄来攀扯自己。这事儿倒是实有其事,而且有心人要找也不是找不到蛛丝马迹。可是他不能落下肖想人妻的名声。因为更进一步,日后如果他一旦登基为帝,这事儿就可能演变成君夺臣妻。虽然他的确是打过这样的主意,但也只是准备私下行事,没想让这事成为自己千秋令名的一个污点。私下里他可以把沈寄捧在手心,甚至她生的儿子,也可以记在皇后名下成为嫡子,日后要是争气也可为储君。但是,这事他不能让天下人心知肚明。
因为君夺臣妻绝对不是一件风流韵事那么简单。要是有人借此乱传说他好色成xing专好yín人之妻,那臣子们还不得提前防着啊。谁也不想头上一片绿油油不是。那这样还真是能被人搞得万众一心跟自己作对呢。谁也不想龙椅上的人日后肖想自家妻子啊。所以说,这招真的很毒啊!
凌先生从外头进来,见岚王凝眉思索,知道他是在为这次的是犯难。这的确是很不好破的一个局。一个不慎,多年辛苦付诸东流。如果努力了十多年眼见离那把椅子越来越近的当口只能坐视霸业成空,这种打击怕是谁都接受不了。
“王爷也无需太过忧虑,此事并不是就成了定局。魏大人和魏知府越恩爱,您越能摘得清。”凌先生也好,徐成也好,同魏家的关系都不错。甚至在芙叶公主的举止多少引起一些非议的时候,凌先生还想着如果魏夫人真是穆王爷的女儿就好了。那样冰雪聪明的女子才更像是王爷的骨血啊。而魏楹昨日在御前那么有担当的举止,也让凌先生大为激赏。芙叶公主的驸马也不是不好,老老实实一个人。可是,在皇家太过平庸也成了罪过。
而且,如今芙叶公主明显和安王关系好得很,还帮着安王拉拢穆望从前在军中的旧属。而他看准了岚王登基才是于国于民有利的,一心跟随。这便和故主之女站到了对立面了。这让深感穆王恩德,而且一直愧疚自己弄丢了小郡主的凌先生心头也不是个滋味。
“那件事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对策,无凭无据他就可不到父皇面前告黑状,就是要乱传一些捕风捉影的事也经不起推敲。”这事日后他登基以后怎么也能压了下去。只是此时于沈寄的名声有些不好。这种事,男人在名声上受的损伤要比女人轻得多。三哥要的,只是让他失欢于父皇。一件事当然扳不倒他,但是却也是一个打击他的好机会。
岚王把自己的几分心思说给了凌先生听,后者心道原来是为了这个在烦恼。不过说起这个,要是他自己的女儿,他也宁愿嫁给魏大人那样的男儿。
“哈哈,王爷,你怎么把自己和一个臣子放在一起比。王爷如今做的大事一旦成功,那是玉几于国于民都有利的的,成大事者怎么为了儿女私qíng就让自己和皇上离心呢。魏楹不过是个四品知府,他愿意为了小家庭赌上前程那是他重qíng义。如果王爷同样的行事,那却是大不智。为帝者,不当将一己之心放在红尘小爱里。为帝者需要有大爱之心。如果帝王将一个女人看得过重,那么这个女人就是红颜祸水,妲己褒姒妹喜飞燕玉环之流。如果王爷如此不智,那凌某之前就是眼睛瞎了看错人了。”
岚王想了想,是,他要是像魏楹这样为了后院里不添人就得罪父皇,跟着他的人怕都是要离心了。所以,各自立场不同,爱人的方式自然不能拿来比较。只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他心头还是有淡淡的不舒坦。不过,既然他选了这样的路,那便这样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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