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靠着魏楹,和他挤在榻上又睡着了。睡了没多久,被一阵小孩声音吵醒。
原来小包子昨晚吃了烤ròu,水喝多了,又光荣的画了地图,还把小芝麻的裤子都弄湿了。他醒了摸着裤子湿湿的,又发现姐姐也是。于是咬着指头想到底是谁gān的。小芝麻则是一觉醒来发现这事儿,恼得很。瞪着小包子就道:“你gān的好事!”
小包子委屈,姐姐的裤子也湿湿的,他摸过了。怎么就知道是他gān的好事?说不定是姐姐gān的。
沈寄听到的就是两个孩子争执的声音,小包子说不过,就呜呜的寻求外援。
“好了,你们都小声点,爹爹刚睡一会儿。来,娘先给你们换裤子。”chuáng头的包袱里就有俩孩子的衣服,正好拿出来换。
她先端了热水给两孩子擦了,然后找了裤子给小芝麻,让她自己先换着。再找出小包子的裤子把他抱到腿上给他换,等换好了发现小芝麻还没有穿妥当,又帮着她弄好。然后抱了小包子牵着小芝麻到外室去。至于chuáng单被褥,为了不吵到魏楹,只好等他睡醒了再说了。
小芝麻一脸的气愤,她过生日弟弟就送她一泡尿。小包子则还在想着也许不是他gān的,是姐姐。不是说姐姐也尿过chuáng么。
沈寄好笑的紧,这会儿魏楹回来了,皇帝也醒了过来,昨晚就是虚惊一场。她便忍不住无声的笑,小芝麻不依的拽她的袖子,要她给自己洗冤。
沈寄点了小包子额头一下,“小包子,是你gān的,你身下要湿得多,姐姐那边是流过去的。”
小芝麻‘哼’了一声看向弟弟,还想栽赃给我!
小包子这才低头认罪。
沈寄抱住他,“没事儿没事儿,姐姐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尿chuáng的。”
小芝麻怒了,就是娘老说这个话,所以今天弟弟才觉得可能是自己gān的。
“也怪娘,该早些起来给小包子把尿的。”往常rǔ母都会这么做,所以小包子已经有日子没尿chuáng了。这也是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冤枉的一个重要缘由。
“好了,我们到旁边的厢房去吃早饭吧。”
“嗯。”
母子三人吃了早饭,沈寄领着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省得魏楹被他们吵到。
接下来怕是没有多少平静的日子了。昨夜皇帝晕厥过去,虽然醒了过来,但也证明他的身体的确是跨了。除非,昨晚是他故布疑阵!
可就算是故布疑阵,那也应该是身体不好了才会做吧。不就是封个太子么,弄得比女人难产还痛苦似的。
小包子和小芝麻这会儿早忘了在chuáng上的争执,正齐心协力的拿着沈寄让人给他们做的挖沙的工具在修城墙、砌房子。
沈寄昨晚没睡好,让人躺了躺椅来,她晒着早晨还不烈的太阳就酣然入梦了。
小芝麻转头看到了,嘟囔了一句,“爹睡,娘也睡!”回头看见小包子嘿嘿笑着把她修的城墙用小铲子铲斜,忙道:“小包子,住手!你个帮倒忙的。你负责挖沙就好了。”
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沈寄很舒服的翻身,睁开眼就看到变成小沙人的儿女,一头一脸的沙,一个提桶一个拿铲子站在躺椅旁看着自己。rǔ母和采蓝正在拧毛巾要给他们擦脸。
“娘,你真能睡!”小芝麻下评语道。
小包子附议的点头。
小芝麻想了想,记忆中娘这么嗜睡,只有怀中弟弟的时候。嗯,上次听说哪家的婶子怀了孩子也是这样的。
“娘,我又要当姐姐了?”
“没有的事,昨晚我没有睡好。唉,你俩怎么脖子里都是沙啊,赶紧去洗洗。”这沙还是沈寄专门找人给他们俩弄来玩的呢。
小包子和小芝麻被带下去了,沈寄摸了摸头发,好像没睡乱。看看太阳,已经不算早了。正好回屋叫魏楹起身,吃过午饭还得去上衙呢。
魏楹睡得正好,昨晚沈寄都担惊受怕,何况直面其事的他了。不过,被沈寄推醒后,他很快就清醒,眸子里也一片清明。早晨他看到了沈寄准备的逃亡的包袱,看来他对当前的处境也是很清楚的。
“小寄,不如,寻个理由你带孩子们回淮阳去。”
沈寄犹豫了一下,“我们,会拖累你么?”
“那倒不会。”
“那还是在一起吧,只要你平安我们就平安,就不用多事了。我人不在,会更加的担惊受怕。孩子们肯定也想跟在爹娘身边的。而且,你送我们离开,人力就会分散,还不如大家在一起呢。我们不在京城,那别人长期不见我们出门也很寻常,说不得就被人捉去当人质了。这么说来,在京城还好些。”
也是,覆巢之下无完卵。
“倒是你要多加小心。事qíng到了这一步,一定少不了来拉拢你的人。之前大家都觉得还有几年呢。我会找机会去芙叶那里打听一下昨日宫中的内qíng。”
“也好。”魏楹顿了一下,“对了,今早两个孩子在chuáng上嘟囔什么?”
说到这个,沈寄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你听到了啊。是这样,小包子尿chuáng了,他摸到自己裤子是湿的,又摸了摸小芝麻的,也是湿的。而且有rǔ母把尿,他很久没尿chuáng了。所以觉得可能是小芝麻gān的。小芝麻说他的时候,他就委屈了。话又说不圆乎,没法好好地替自己辩解,就叫我了。”
魏楹失笑,“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睡着觉得屋子里有点异味呢。”
“你快起吧,正好叫人进来收拾,也开窗透透气。”
沈寄过了两人带着儿女到芙叶公主府上去,从芙叶嘴里听到了绝不可外传的皇家秘闻。芙叶当然是先叮嘱了沈寄几句,然后才开口的。她记得皇祖母说过让她有事听小寄的。
“你都不知道有多吓人,当时只有皇祖母和太医在里头。贵妃和岚王,淑妃同安王,两拨人都跟斗jī似的。皇伯父还在里头昏迷呢,真是让人心寒。”
沈寄心道,他们能不急么。太子之位还没有定呢。而且两方人马心头都没数。想要做什么又要顾忌万一皇帝醒过来同他们秋后算账。沈寄相信,既然他们连内室都进不去,那皇宫就还是掌握在皇帝和太后手里的。所以,两人才会那么顾忌。
“太后不让他们进去?”
“是啊。所以所有人都在外头等着。不过还是岚王兄先镇定下来,让贵妃娘娘去旁边的小佛堂为皇伯父祈福,自己也和黛月姐姐一起跪在外室。然后,我们就都跟着做了。好在皇伯父最后还是醒过来了。”
沈寄看一眼芙叶,一手扶额,来跟她打探内qíng怕是找错了人。这位姐姐根本就没发现当时的暗流汹涌。贵妃淑妃,岚王安王,这些都是城府很深,老jian巨猾的人。不到最后关头,肯定不可能做出图穷匕见的事,给人留下一点话柄的。
“那丞相进去了么?”
芙叶点头,“进去了。不过他出来也什么都没说。”
你以为能做丞相的人跟你一样大嘴巴啊。
“表姐,这回你可千万别让人知道我来问过这事啊。”
“那,我该做什么?”芙叶满是信赖的看向沈寄。
“呃,除了为皇上祈福,其他什么都不要做。宴会什么的,除了宫里的,也都别去参加了。丹朱,就放太后那里吧。”
芙叶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些军中将士,还在联系你么?”
“没有了。”
那就好,看来安王岚王都各自和他们搭上线了。这样芙叶也就没有多大的用处了。她可以抽身出来,安然享受富贵荣华。
沈寄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你府里那个俊俏的侍卫,叫薛域的,打发了吧。”
“我也没做什么啊,你府里难道尽是歪瓜裂枣啊?”
沈寄抿抿嘴,“方才我进来的时候,他竟敢用yín邪的目光看我。你要是还要护着,我就让人等他离了公主府再挖他的眼。”
“他、他真的……”
“我像是会说这种假话的人么。一个侍卫,竟敢如此。这回是我,下回若是旁人,人家还当你这公主府的家风如此呢。我的护卫还看到,他跟个丫鬟在小树林那边拉拉扯扯的。”
那个薛域,定然平时很受芙叶的宠,不然怎么敢如此大胆。她怎么说也是四品诰命夫人,是他一个公主府侍卫可以这么直视的?她点出其人不安分,客人敢直视,丫鬟敢勾搭,芙叶没昏头也该把这种人除了。果然,话一说完,就将芙叶捏着宫扇的手青筋都冒了出来。沈寄心头叹息,芙叶身上还系着两国的和平呢。如果让老实本分的驸马真的被伤透了心,传出些什么话来,对她很不利啊。
“你是我嫡亲的表妹,他竟敢对你无礼,这种人我还护什么。不过,也不用你动手,我这就让人剜了他的眼睛给你赔罪。”
沈寄其实并没有一定要剜掉那小白脸的眼,可是,这样的人肯定不能让他留在芙叶身边。
“算了,剜眼太过残忍。你要是真舍得,就在他那漂亮脸蛋上划一道,省得他以后再祸害人。然后将他远远的赶出京城。”
☆、卷六 V 208 惊变(2)
沈寄回到家里,把事qíng对魏楹讲了。
魏楹笑笑,“我对芙叶公主,原本就没抱什么期望值。”倒是听说沈寄赶走了芙叶一个男宠,他蹙了下眉头。芙叶那种女人,就只适合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活着。而她也的确命好,身为穆王唯一的血脉,这辈子都会活得金尊玉贵。
可惜了小寄,什么都好,就只比她少一个出身。
“真的划花了脸?”
“护卫说是的。”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样的人得了机会就要报复的。”
沈寄迟疑,“难道要弄死他?”她还是没法接受动不动就杖毙下人,取人xing命。
“那倒不至于。管孟——”
管孟应声进来,“小的见过爷,见过夫人!”
“去查清楚那个人的背景,然后不要留下什么把柄,把人送到犯人服苦役的山中服役。让人把他看管好了。!”
“是。”
沈寄点点头,这样就比较妥当了。那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她也是打听了一下才会对芙叶建言的。平日里仗着公主府的势,也是欺男霸女的。她本来是想这样一个披着画皮的人渣,如果芙叶要护着,那她们最好就渐渐断了往来。可芙叶被她三言两语就说动了,沈寄只得收起之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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