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一应下。
魏楹也嘱咐,让他们回老家一趟,却也不是让他们放野马,功课不能丢下。欧阳先生是第一智囊,肯定不能随行,他另派了两个清客相公跟着走一趟,督促教导两人的课业。
魏柏那边知道后,便把信哥打包送了过来,连着跟着的人和行李。说是让他也回老家看看,见见祖父母。
沈寄看琳姐儿眼巴巴看着便道:“不如把琳姐儿也带上吧,四叔四婶也没见过她呢。”
魏柏无可无不可,反正琳姐儿的东西都在这边,收拾一下就好。
十五叔待到什么都弄好了,和儿子说了几句便骑马押着马车到码头那边集合,十一叔包了一艘大船。
这一下子,家里立时就清净了。沈寄一时都不太习惯,小馒头和小亲王更是如此。王氏坐马车方才送儿子,这会儿还在不舍得。
沈寄笑道:“你这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么。回去是在他们祖父母跟前,受不了苦。就是这一路,两位叔公也一定会好好关照的。小芝麻和小包子也会照顾弟妹。”
王氏这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信哥有些腼腆,不比小芝麻小包子大方。不知道他祖父祖母会不会喜欢?”
“信哥敦厚温良,琳姐儿听话乖巧,四叔四婶都会喜欢的。”
王氏这才省起她又把那个庶女给忘了。
吃过饭,王氏和魏柏回去了。这时候,沈寄已经张罗着把家里人的衣服都换成了素色的。他们是隔了房的,并不需要守孝,只需奔丧即可。魏楹和她回不去,派了小芝麻和小包子回去,也算尽到礼数了。不过既然是亲戚家的老人去了,血缘也很近,尤其十一叔对魏楹是有恩的,这些小细节还是注意些的好。
小馒头还是和小亲王一起天天往宫里去读书,不过他才四岁,夫子们对他也没啥太高的要求,这日子还算过得。他对兄姐不在家,自己成了家中唯一孩子的qíng形一开始还挺满意的。但十天后,兄姐还没有回来,他就有些郁郁了。天天问沈寄哥哥姐姐几时才回来。
“才刚到老家没两日呢,怎么都要下个月去了。”
“没劲儿,一个人在家真没劲儿。”今天休沐,小亲王回庙里去了。
沈寄正在看账本,就让人把他送到旁边小权儿那里去了,让他跟着小叔叔去玩。小权儿便领着侄儿上街逛去了。没小权儿在一边聒噪,沈寄看账本都快了许多。不过,她也很想小芝麻和小包子啊。这两只从生下来就没离开过她这么久啊。
到了四月底,小芝麻和小包子才从淮阳回来。带回了众人尤其是魏大娘给魏楹沈寄小馒头的东西。小芝麻还说沈家叔叔长得瘦瘦小小的。沈寄想着魏大娘生儿子的时候都三十多了,孩子不怎么结实倒也难免。
一家五口重新团聚,沈寄张罗了一大桌的菜,她自己也不忙着吃,一个劲儿的给小芝麻和小包子布菜。小馒头难得的没有吃醋,还帮着拿公筷夹菜。魏楹之前已经问过他们回去的qíng形,这会儿便没有什么话,只让他们吃饭。等到吃完了,他才道:“我今日要出使东昌一趟。”
沈寄顿时楞了,身在礼部被派到这样的差事倒也不习惯。可是现在不像以后出国访问,坐专机去,还能带夫人。这一去肯定还有差事,这什么时候回来还真不好说。
☆、卷七 V 272 出使(1)
坐在一处诉着别后深qíng厚谊的三姐弟闻言也愣住了,小馒头挠头,哥哥姐姐出了远门才回来,爹爹又要出门了。这一次小包子和小芝麻回老宅,行事得到了上上下下的称赞,都说魏楹和沈寄教子女有方。对小包子来说,这也算去熟悉了一下。毕竟他户籍在淮阳,所以他的乡试会试都要回去考的。
魏楹道:“嗯,小权儿住在家里,他也算是个能撑门立户的人了。对了,他人呢?”
“和几个同僚喝酒去了,你道是去了哪里。”
魏楹挑眉,“那里?”
“嗯。”沈寄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会照看好家跟孩子的。”
“这个我自然放心,我办完差事就立即回来。小权儿这小子,才多大点年纪,这就去喝、喝花酒去了?”后头几个字魏楹声音低了八度不只。
“爹,花酒是什么酒?桂花酒么?”小馒头问道。这么低的声音,他偏听清了。
沈寄摇头,“不是的,小孩子别问这么多。”
“夫子说不懂就要问的。”
“哦,花酒就是穿花衣服的人陪着喝酒的地方。”沈寄解释道。
小芝麻和小包子略懂些事儿了,两人相视一眼低头而笑。
沈寄又对魏楹倒:“要是别处我也就不让他去了。那里,没人敢做他生意的。别人在那里做寿请客,他总不好叫人改在我们窅然楼吧。”
魏楹笑了笑,“那倒是。”小婶子的地盘,肯定不会做小权儿的生意。
不过,当晚小权儿回来,还是被叫到魏楹的小书房去喝茶谈心去了。
待听说长兄要出使外邦,小权儿把胸口拍得啪啪啪的响,“大哥放心,我会把大嫂还有侄儿侄女照顾好的。”
魏楹点头,“好,我们接下来再说说你喝花酒的事儿。”
“不是花酒,就是喝酒。大哥放心,我还要练功夫的,可不敢随便失身。”
魏楹的茶差点喷出来,好在这些年养气功夫练得好,也愈发喜怒不形于色了,因此脸上竟没显出什么异样来。
“那除了这处,其他地方不许去。”
“知道,大嫂也这么说的。你们认得那位简姨吧?”
“嗯。”
魏楹回去同沈寄一说,沈寄道:“连小权儿都知道不能随便失身,你到东昌去小心点。我可听说那半道穷极了的人家有向路过的富贵人拉郎配借种的习俗。”
“我堂堂使节,前呼后拥,谁敢冲上来拉我?”
“那东昌公主敢啊。”
魏楹叹口气,“那小丫头片子,现在早嫁人了。而且你真以为她多喜欢我啊。”
“反正你给我记住,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你不是嫌我老了么?这会儿又担心这担心那的。”魏楹话里不无得意。
“因为打仗,有些地方特别缺男人,很多女人公用一个,缺胳膊断腿的都不嫌,何况你只是岁数大点。”沈寄的牙口一如既往的利索。其实沈寄对魏楹照顾得十分周到,魏楹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跟老字完全的不沾边。
魏楹恨得在她颈边磨牙,半晌道:“这趟回来,我应该就能进吏部了。凌尚书要封相,礼部侍郎往上升尚书,位置就空出来了。”
“这是凌尚书说的。”
“嗯,他是这么暗示我的,他说他年内有机会动一动,我也能跟着动一动。”
沈寄面露笑容,“那到时候你岂不是就只剩两步了?”
“你gān爹在礼部侍郎的位置的呆了十多年,直到最后反而是走起了下坡路。所以,你不要以为这两步容易。”
“当然不容易,可是我夫婿是谁啊,我可就等着当一品诰命夫人了。哈哈,到时候我就是最年轻的一品诰命了。”
“那我也是最年轻的一品大员。”
到了出使的正日子,沈寄和儿女坐着马车出城门相送,看着前方马背上手持旌节挺直腰背的男人走远了,才慢慢回转。
要说派魏楹去出使,那形象绝对是过硬的,一时真是风头无二。沈寄抱着膝盖想,要是能带她去,她也不差。来送行的官员不少,因为连太子都请旨亲自来送,其他官员自然凑趣。于是回城的时候马车发生了拥堵。好在太子一早让小权儿骑马引着他们的马车走了前头,就跟在东宫的马车后头离开,这才没有慢慢的等在城外头。
“大嫂,我回衙门去了。”
“嗯,去吧。”
今早小权儿也是公私两便,这会儿事qíng了了,自然得回去了。说起来,有魏楹教着,有林子钦带着,小权儿渐渐的也在开始适应如今的新生活了。十五婶当初拦人是怕小权儿上战场去,现在见他在京城五城兵马司当差,倒也欢喜得紧。写了信上京多谢沈寄替她照看儿子,也请她代为留意合适的姑娘。
这事儿沈寄很乐意,她还和小权儿玩笑,她以前没做过这事,反正过两年也要娶儿媳妇了,索xing拿他练练手。
小权儿当时瞥她一样,直接道:“大嫂,我不跟你儿子一样啊,你就按娶儿媳妇那么张罗好了。你看上了我就娶回来。”
“我给你找个夜叉。”
“那我也接着。”
不急,小权儿才十四,慢慢来。
魏楹出远门了,要跋山涉水千里万里的去出使东昌。这一路,也真是让人挂心。沈寄极力排遣,好在她每日也有不少的事qíng要忙,便让自己更忙一些,每天回到屋里倒头就睡下。
大哥不在家,小权儿一下衙总是早早就回来了,守着嫂子和侄儿侄女。
小芝麻三姐弟没事就凑一处看舆图,讨论魏楹走到哪里了。然后翻查相关书籍,了解当地风土人qíng。沈寄觉得这样倒也不错。
三个月后,平静的生活被打破,边关着人快马加鞭传回的消息言之凿凿的说魏楹叛国了。如今留在东昌,要娶新寡的东昌公主。要知道,东昌王的儿子死了,就这一个女儿,以后是要继承王位的。一时间,舆论哗然。
“我不信!”沈寄咬牙切齿的道。东昌再富庶,比得上天朝么。魏楹犯得着为了那个小丫头片子抛妻弃子,把所有亲人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欧阳先生从前院过来,“夫人,此事怕是有人故意陷害。可是,您得早做打算。”
对,这时候的刑法讲连坐。
可是,实在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要抄家还是要捉人,他们都躲不过。
沈寄转身拿了一叠银票递给小权儿,“这些你拿着,回头替我们母子几个上下打点一番。最要紧的是设法洗清你大哥身上的冤屈,先得查清那些人是凭什么证据告这个刁状的。”
又叫了欧阳先生,“先生虽不是我魏家人,但这么多年我们相处得也同家人一般。小权儿这里,还要先生多费心指点。外院养的那些江湖人,你比我还熟,要怎么分派也比我清楚。”沈寄又拿了另一叠银票,要那些江湖人脑袋别在裤腰上替他们家办事,自然少不了银子。
欧阳先生道:“这银子还是小爷先拿出去再给我,小爷是客居,等下不在说得过去。我肯定得被搜身才能放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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