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看她一眼,“如今你时间也空出来些了,也要自己动下手才是。那盖头你自己绣。其余的东西,她们几个帮手如果还是来不及就jiāo给针线房的人去做。”
“是。gān娘,听说外头有专门的喜铺可以买到这些东西的。”她不但听说,还实地去考察过了。以沈寄的xing子自然是觉得花钱买来最省事,这么问不过是问问能不能这么做而已。她之前穿从铺子里买的成衣就被说了一顿的。
“嗯,是有。不过东西实在不多,家里有人没有这个必要。何况我们家的针线房可不比喜铺的人手艺差,就不要买了。”
“哦。”实则沈寄是有别的打算,她上次看到魏大娘没什么寄托的样子,就想着帮她找点事做。如果开个绣坊,既接其他的绣活做,也做喜铺生意,想必是不错的。到时候魏大娘出手艺,还要再找些绣娘,从高端到低端的生意都可以做。最好再拉了林夫人入股,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借助她的人脉。虽然她有银子,但谁会嫌钱多呢。这样的话,只要手艺jīng湛,生意应该差不了。林夫人可以挣个零花钱,魏大娘有了寄托而且银子是自己挣得花得会更有底气。她一向都觉得自己挣钱自己花更舒坦。像现在聘礼和嫁妆都是魏楹的银子,心头就有点违和感。
到时候她居中牵连,自己也占一股,也是挣个零花钱。这样林夫人和魏大娘就不会存在彼此不熟悉不好合伙的问题了。她可不想成亲后就围着魏家内宅转。她打听过了,京城贵妇大多拿私房银子在做生意。她这样做不算出挑。而且,办完了喜事也不知道家里统共能剩多少银子。魏家公中分得的银子要到年底才有,魏楹母亲留给他的庄子铺子一直被二夫人把着,回头告诉她资不抵债也是可能的。所以,挣钱的路子能多一条是一条。
“你前面两个月都在忙着学这学那,接下来的日子不用崩那么紧,多抽些时间好好理一理待嫁的事。”
回去自己房间,见顾妈妈亲自倒了茶上来就知道她有话对自己说。
“什么事?”
“姑娘的几户配房,包家的私下里嘀咕,说是之前听说是侍郎府的姑娘选陪房,结果却是gān姑娘。老奴已经敲打过她了,她不敢再胡乱说,但心底怕是还是有想法。其他几家目前还没表露什么,看着还算安分。小丫头们有挽翠看着,一直乖乖的在受训。”
沈寄面不改色的喝着茶,“不管她,此时不宜有什么变动。毕竟不是咱们自己家,闹开了不好看。等到了魏府再看看,实在不行又不是不能换人。既然妈妈已经处置过了,我也就不多说。给其他人也打个招呼,不愿意跟着我,可以提出来。我让人伢子来把人领走就是,不耽误他们攀高枝。”包家的,她之前看着挺jīng明,是想放在身边做另一个管事妈妈的。她有这个想法,想来也不会是顾妈妈胡诌的。因为这个一问就知道了,做不得假。
看起来长得jīng明的人心头不一定jīng明,她以为离了自己她能留在林府么?笑话!而且若这么短时间就被退掉,自己再放些话出去,她日后除非去外地,否则在京城是很难找到主家要她一家子了。不过,这里头也难保没有顾妈妈想早一步踩下竞争对手的意思,自己日后也不能被她给拿住了才是。
顾妈妈见沈寄对自己是说到做到的信任,那自己日后在内宅的威信就不用担心了。
“是。您看,是不是在小丫头里调两个训得伶俐些的先到身边伺候着?这样去了魏家也好上手。另外两个就先放在外头做点跑腿之类的活。方家的女人洁洁净净的,厨上的活计不错,不如就让她先管了姑娘这个院子里灶上的事。”
沈寄想了一下,那些人也训练了大半个月了,既然顾妈妈这么说,那就是已经通过岗前培训了,先用着也好。她这里现在除了挽翠跟阿玲都是林府的丫头,用着多少有些不便。而且先让她们上岗,的确日后到了魏家要好办得多。总不能嫁过去了,她身边的丫头还一个个手忙脚乱毛手毛脚的。
“好,那就把流朱凝碧调到屋子里伺候,让采蓝季白先在外头吧。方家的,就按你说到,安排到灶上看她管不管得下来。”日后她去了林家,库房、灶上这些要紧的地方,管事首先就得换成自己人。这段时日让顾妈妈看着,也同时是告诉那些人,她要选人,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这可关系到她们日后到了魏家的位置。
如今她身边,大件的物品像是地契房契等锁着,jiāo给了顾妈妈看管。而那个首饰匣子钥匙在阿玲手里,银票银子是挽翠在管着(大宗的自然是存在了钱庄),账本也在阿玲手里。这些东西,沈寄如今心头都还有数。不过日后东西跟银子都多了,她一个人是管不过来的,自然要早早jiāo了给她们看着,看一看她们合不合适。她日后每个月让她们盘点一次就是。只是之前,本来是想看看包家的做事怎样,日后能不能替她看管库房。结果此人嫌她家底薄,不是侍郎家的正宗千金。罢了,再瞅瞅有没有合适人选。此人一家日后也要多看看再安置。她此时虽然不方便自行买菜做饭,但也有不少的采买之事,本来是jiāo给了包的男人去做,便也换了人。
事后包家的男人对他女人自然是好一通抱怨,就差动手了。说虽然此时采买些物件没有多大油水,但是日后若是去了魏宅揽下这个活计可就不是如此了。如今都叫你个败家娘们嘴贱坏了事。一家子自此对沈寄愈发的巴结讨好。沈寄只说此时人多,又是借住在此不好安置,等到了魏家再说。只管了他们吃穿,却是暂时断了进项。知道后来临近婚期才又派了包家的男人其他活计。自此,便再不敢有人抱怨。他们的卖身契都在沈寄手上,她要如何拿捏他们都由得心意。林夫人教她的那些拿捏下人的手段也开始排上用场。她要是这些人都拿捏不了,更不要说魏宅的人了。
☆、卷一 V 13 待嫁(2)
林家调教丫头的确是有一套,而且有挽翠在一边盯着,此时带了四个小丫头过来,不但流朱凝碧一改被卖时的旧貌,就连采蓝季白也不再只是一味的天真烂漫,举止都稳重了许多。
四个人一起上来给沈寄行礼,“见过姑娘!”
沈寄给的月例是比照林府来的,一等丫头二两,二等一两五钱,顾妈妈则是四两,其余陪房领了差事的才有,方家的在厨上便是二两银子。牛家的已经打发到林夫人给她准备的陪嫁的庄子上了,管事也是四两银子一个月。然后有差事的每季度两身新衣裳。
如今每日里还是大厨房给各处送饭,沈寄这里送来的饭菜还算热乎,有一次她在柳氏处发现她那里的饭菜送去都半凉了。直到后来林夫人允许她去看谆儿,对她亲厚起来才改变这种状况。
小厨房里最多做一些小点心、宵夜之类。最大的好处是要用热水随时都有,不必到大厨房去。就是包家的说的,不管怎样,沈寄她也不是林府的正经主子。日子久了,即使有林夫人护着,下人不敢怠慢,却也不好总是差遣,次数多了那些人自然是有怨言的。而她时时都要打点银钱办事自己心头也不舒坦。现在用上自己的人感觉是方便了许多。
沈寄难得今天比较闲适,便拿了本《九州志》靠在榻上看。如今林夫人把她一整天的课时改为了半天,她有半天可以自己安排,这是一本讲各地人qíng风物的书,对于没机会像魏楹一样出门远游的沈寄颇有吸引力。阿玲在旁边的屋子里拿着小算盘在盘算上个月她们一共花了多少银子。这个是沈寄教她的,阿玲日后想自己摆摊子,学会算账是第一步。不过,到如今,她跟着沈寄也开了不少眼界,志向已经从摆摊子上升到开铺子了。
末了,算清楚了自己核了一遍,又跟挽翠手里剩下的银子对了一下,两人觉得无误,便拿着来给沈寄看。
沈寄翻看了一下,到了林府这一个月,除开买人她竟然用了将近五十两银子。最大的开支就是给所有人发月例以及做新衣。而她置办的衣物首饰,还是从林夫人手里那一万两聘礼里支出的。这还没把送谆儿的两个小金狮子算进去,还有贺府的寿宴她也是以林夫人gān女儿的身份去的,她都没有另外送贺礼。
按道理,日后魏楹这个一家之主也要给她发月例。林夫人一月多少月例她不知道,可贾宝玉他娘王夫人一个月也才二十两。看这个架势她日后也是注定入不敷出的。日后人qíng往来、自己的衣服首饰也应该是公中支出可这些陪嫁的人也还是得她养的。现在看来,发工资都成问题,更别说奖金了。那日后她还怎么驱使人啊。她再次坚定了要开绣坊的念头。
说实在话,之前魏楹把几千两银子jiāo给她保管,后来又拿出魏老太爷给的办喜事的两万两,沈寄心头也有了一种当上有钱人的感觉。不说跟在乡下比,就跟刚到京城摆摊一个月赚五六十两就高兴的不得了的时候比,现在也富裕多了啊。如今这么一盘算,每个月的支出可真是不少。
细想想,不但是她自己这里入不敷出,整个小家也是这样。新宅子那边还有十多个仆人呢。而两人名下的庄子以及铺子,暂时都还没看到收益。这不成坐吃山空了么。
办喜事的银子是专款专用,而且经了七夫人的手,她会不会从中捞一笔、捞多少,下头经手的仆人又捞走多少这还不知道呢。回头账上能给自己留下多少银子真的是不好说,她还能去一样一样查七夫人的账么。就是魏楹现在,也不可能让人监督七夫人的各项用度的。尤其魏宅现在除了老赵头和管孟,还都是才分到他名下的魏氏世仆。他本人每天上衙下衙也根本没有功夫管内宅的事。
等成亲后,能动用的现银大概也只剩下之前魏楹自己拿在手里的几千两,那是他母亲留下的庄子田地铺子的收益。还有自己陪嫁压箱底的五千两。看来自己连安心度蜜月的日子都没有,一过门就得赶紧把家里的财政大权接过来,然后盘点清楚。最要紧是必须把被二夫人把持多年的庄子铺子拿到手中。而且,做这一切还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了。
挽翠跟阿玲看她瞅着她们算的账发神不禁对视一眼,之前半个月的时候她俩私下也对过一次,那次就弄错了,钱跟账总是对不上。所以这次才再三核对,怎么,又错了?
“姑娘,怎么了?”阿玲问。
“哦,没什么,阿玲,你这手字着实该再下点功夫去练。”
挽翠看沈寄一眼,“姑娘,您是不是在担心日后的入项?”
阿玲不以为然的道:“姑娘如今哪里还用担心进项。”成千上万两的银子,她从前听都没听说过啊。这样子还要担心,那穷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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