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
沈寄预备在湖边待客,清风徐来,鸟语花香,很是舒服。客人还没来,她先慢悠悠的踱步过去等着。
很快,小芝麻便引着徐五进来了。
“娘,表姨来了。”
沈寄本来仰躺在躺椅上上,用一把孔雀翎的扇子轻轻扇着,闻言抬起来一点身子,“表姐,快过来坐下歇歇!”
徐五几步过来,她如今是侯府二夫人,长子已经娶妻,长女也已嫁人。日子富庶,但却要依附长兄长嫂。而且后院有几名侍妾、通房,还有几个庶出的子女。
小芝麻又告退出去门口迎候阮大夫人和容七夫人,她估着阮茗惜今天也能过来,正好一处说说话。
徐五在沈寄身旁落座,先瞅瞅她,再瞅瞅院子里的湖光山色,“小寄,你这日子当真过得啊!这个年岁了,还能怀孕。”
沈寄笑笑,“听说你快抱孙子了?”
徐五点头,“嗯,是啊。还有半年生,到时候你可一定得来喝满月酒,给我长长脸。”
“好啊。”
“对了,听说你很中意礼部方郎中府上那个刚从陇西来的嫡长女?”
“嗯,我是蛮喜欢那个孩子的。”还不知道小包子和方清瑕来不来电,沈寄没有把话说死。
“我嫂子之前啊,一直在我那儿磨叽,想让我把她娘家的侄女儿说给小包子。幸亏你直接抛出一句小包子加冠后才会成亲。不然,我烦都要给她烦死了。她那侄女儿,漂亮是漂亮,又是清贵人家的嫡长女。可是,品行哪里配得上小包子啊。要不是我们侯府如今已经颓势,她怕是巴不得把自己女儿嫁过来。也不想想,妹夫那样的人,肯轻易和勋贵联姻么?”
沈寄笑笑不语。如果相府和勋贵联姻合适,她老早倒是瞧上了周雅蓉的,国公府的嫡出千金,各方面都很突出。要不是年纪不合适,做太子妃都使得。
徐五拍沈寄的胳膊一下,“你这儿跟我还不肯说实话啊,方家姑娘是不是替小包子相看的?”
“不知道两个孩子来不来电。如果没有那个缘分,我就收她做gān女儿。”是徐五问,沈寄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了。
“我不是说她不好,可她的那个爹怕是个有些糊涂的。他们府上在外头的名声可不大好。”
“我看上的是陇西方家和清瑕本人。联姻是结两姓之好,真有那一天,方家的尊长自然会约束她爹。至于清瑕本人,经过些事儿,不是坏事。如今她也算一朝chūn风得意,却也没有失了平常心。这就很好了。”
她和魏楹都没打算找多炙手可热的亲家。方家这样上百年的大家族,子弟大多知道上进,家风也还过得去。这就很好了。就是淮阳魏氏,不也是树大有枯枝么。方父名声不大好,如今更是因为以庶充嫡落了个糊涂名声也没什么不好啊。他是这么个糊涂人儿,仕途大概就到这儿了。这样才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事儿来。
徐五点头,“嗯,既然你什么都看得挺清楚,我就不多嘴了。”说着伸手摸摸沈寄的肚子,“快生了吧?”
“还不到八个月,这么大是因为是双胞胎。不过据说双胞胎都是要提早发作的。大概还有一个月左右吧。”
徐五伸出手比了个‘六’,“那你可就六个孩子了。我看你这劲头,说不得过几年又听到你的好消息了。”
沈寄微微变了脸色,再生那就赶上葫芦兄弟了,七个!不论这一胎有没有生出魏楹想要的继承人,她坚决要封肚了。她再几个月就足足三十七岁了。过几年还生,那可就四十多了。
“我不会再生了。”
脚步声再度响起,这回阮大夫人和容七夫人一道来了。阮茗惜也跟着来的,和小芝麻挽着手进来。
阮大夫人面上有些愧色,但看到徐五也在,加上小芝麻已经说了以后很长一段时日慈心会的事都由她跟进,她就把面上这份惭愧收了起来。只和妹子一道笑吟吟的过来见礼、落座。
阮茗惜上前给沈寄福身,“见过魏伯母!”
“好好,快坐!要是坐不在,就让小芝麻带你去玩儿。”
阮茗惜笑道:“伯母,我想一会儿去看小豆沙排戏。”这会儿小丫头还没有放学,只傅清明在小亲王园子里和那些老师傅们在钻研。
徐五道:“小豆沙什么时候排上戏了?好啊,等会儿我们同去。”
沈寄道:“她闹着玩儿,和她表叔排了一出王爷的新戏。”叶氏派人誊抄了本子回去,如今正加班加点的刻印,预备推出呢。按照魏记书肆的营业额,大概到年底就差不多可以回本了。
十五婶说起这事儿,很是舒心畅意。对这个媳妇儿也满意得不得了。小权儿趁机提出了让父母将老宅的铺子也都jiāo给叶氏打理。十五婶有些犹豫,媳妇儿能gān是好事。但太能gān了,不就显得她这个婆婆是吃gān饭的了么。以后家里的事儿,叶氏的发言权就会很大,她这个婆婆倒是要靠边站了。
她把这层隐忧说给沈寄听,沈寄就劝她该放手时就放手。大不了在各处要紧的位置上安排自己的心腹。可以放权,但不能失去掌控力。她以后就打算这么cao作。等长媳进了门,她就把掌管中馈的权利jiāo出去。自己既得了清闲,儿媳妇也会觉得受到了重视。
沈寄与四人一番闲谈之后,听人禀报小豆沙已经下课去了小亲王院子,便又一同起身过去看戏。今天排的是状元郎巧施计策,趁着女大王外出之机逃出的戏目。
这样一来,相府的四姑娘和表少爷排了这么一出戏的风声就传扬出去了。就连靠山王府都听说了。
靠山王世子因为之前搞出盗卖婴儿案又被人识破险些陷了进去的事正在被禁足。靠山王将他的姬妾、娈童都隔离了。只让几个老仆去服侍他。他听到这个消息下腹及升起了一团火。那个尤物,他还没有尝到是什么滋味呢。啧啧,想一想他的扮相就让人激动啊。总有一天,他会把他搞到手的。
唉,他爹真是太保守了。前怕láng后怕虎的!这哪还是堂堂的靠山王啊!
靠山王想起这个儿子,自然也是心塞的。当年他和穆王齐名,他无数次沾沾自喜于自己有儿子,穆王却没有。就连宗室里先皇和皇族长设法过继给他一个嗣子都早早夭折。好不容易找回失散的亲骨ròu,又是个笨闺女。可是他的这个儿子,就只会给他添堵啊。人家穆王有个能gān的、能接衣钵的外孙。他呢,这混小子沉迷男风,儿子倒是生了,可是养得跟他一样没用。唯一有些像自己的,就是孙女灵慧了,却偏偏为qíng所困。
原本他在军中支持者甚众,可他这儿子、孙子都不成器,已经很多人离心了。他要是一旦身故,这府里连个支撑门楣的人都没有啊。要不了两代,就会和宗室营里那些只能领着朝廷给的银子勉qiáng度日的宗室子弟一样了。这种后继无人的苦涩这些年一直在吞噬着他征战半生已经很冷硬的心。如今也只有让儿子再生出些孙子来,自己亲自教养,看能不能培养出一个让自己老怀安慰的。
靠山王想到这里,就将儿子的姬妾都放了回去。至于娈童,还是关着吧。
皇帝如今没有动手握重兵的靠山王府,就是要等着靠山王自己老死,然后靠山王府就此沉寂。实在是他不想再添骂名了。而且这个皇叔当年征战沙场,也的确是有功之臣。只要他不犯糊涂当真卷入夺嫡之争,就让他有个善终吧。但他想再生出一个得意的孙子来继承军中的势力可是不行。
他能放心阿隆接收穆王的余部,那是因为阿隆只是外孙,是外姓人。怎么都不可能动摇得了江山。靠山王的儿子可就不同了。那可是自己的亲堂弟。要是自己这一支嫡支出了什么意外,无一留存,靠山王府就可以以近支宗室的身份承袭地位的。哦,还有小十四,他的关系更近些,血脉也更近。但他站在金銮殿上就只会打瞌睡而已。而且,如果自己这一支都出了意外,他哪还有被保全的道理?所以,皇帝其实一直都在提防着靠山王府的。
儿孙都不成器,靠山王铤而走险的可能xing就极其低微。他是战场上打熬出来的好身子骨,又没有什么暗伤、旧伤,再活个二十年怕是也不成问题。(国共那些名将,只要不是早年带伤,或者后来文革挨了整的,寿数都很长。基本在百岁左右。所以靠山王如今六十多,再活二十年很是可能)
数日之后,已经被靠山王看成唯一的用处就是传宗接代的靠山王世子,因为纵yù过度得了一场病。好了之后,就莫名其妙得失去了生育能力。当然,这是后话了。
V 110 绝育2
沈寄当晚做了噩梦,梦到葫芦娃了。一根藤上一个娃,童年时的小芝麻、小包子、小馒头、小豆沙……还有看不清面目的三个。要是从前有人告诉她,她会生六个娃,她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的。
“不要、不要”
“小寄醒醒”魏楹朝闻声进来的值夜的丫鬟挥挥手,示意她出去。然后自己起身坐到沈寄身边把她推醒。
“魏大哥,我们不要再生了!”沈寄睁开眼扑到魏楹怀里就道。
“好好,不生了,肯定不再生了。”魏楹伸手从后面的领口滑进去,摸了一下沈寄的背心,不算汗。便放弃了帮她换一件亵衣的打算。
“回头直接让大夫给我开绝育的药,这样才能一劳永逸。”沈寄说着看魏楹表qíng有点诡异,想了想道:“不,开给你服,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魏楹表qíng诡异是因为他才参与了皇帝给他堂弟下药的事儿,没想到转眼就轮到自己。
“好好,我服。我明天就让人弄来服了,睡吧。”他这次都受了这么大惊吓了,哪还敢再让她生。至于找别人生,那也不可能生得出他想要的聪慧能gān、年龄合适的继承人,还后患无穷。那服就服吧,就当是他这次设计了小寄的惩罚吧。反正他至少有两个儿子,一个jīng明qiánggān,一个虽然被宠得憨一点,但也是很聪明机警的。够了!
沈寄躺回枕头上,看魏楹两眼,“你不是哄我吧?”
“怎么会呢,赶紧睡吧。你说你这总睡得断断续续的,明儿又没有jīng神。”
“又不是我想的。你也赶紧睡吧,我没jīng神继续睡就好。你耽搁了瞌睡就麻烦了。”
魏楹次日果然找了之前那个太医给自己也来了一丸绝育药。
太医得知是他自己要服用,愕然之余忙道:“相爷,这药丸除了对症,其他任何危害都没有。您安心服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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