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没发现他身边的杨大妞,一脸紧张地看着江三的拳头,心里喊着打死她,打死她,打死这个老想着坏她好事的贱丫头!
“他爹!”
李小丫没想到,江大树会突然发疯对江云漪动手,惊得瞪大了她那双本就不大的眼,一颗心差点被她吓出病来。
“闺女!”
江大林面色一白,看着自己的亲兄弟抡着拳头对着自己的亲闺女动手,一时被吓在了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大叫。
“云漪!”
姚芳华离江云漪最近,见江三冲过来,就本能地挡在她前面。她比云漪大,身子比云漪健壮,受这一拳不碍事儿,可云漪还是孩子哪里受得住。
江云漪原本冰冷的双眸,见到姚芳华竟然在这个紧急关头死死地护在她的面前,不觉眼神变得温软了几分。
然看向冲过来的江三,那眸中的寒意足已冻得人不敢动弹一下。
众人叫法不一,表qíng不一,但却多在同一瞬间叫了出来,人人都以为江云漪这一次定然躲不过江三这一拳。
可人人都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
“啊!放,放手!你,你快,快放手!啊……,疼!”
江三如杀猪般的大叫声响彻整个江家本家的大院,夹杂在这惨叫声里是江三手掌骨骼的咔嚓声。
那是骨头被人生生错开的声音!
“……哎,云漪,云漪,你快放手!快放手!这是你三伯啊!”
李小丫看着江三疼得发白的脸,眸中有些惊疑不定,看着江云漪一双小小的,白嫩的手正着江三的手腕,任江三怎么动怎么叫都挣不脱,小小的眼瞪得大大的,声音里却有着哀求。
原来就在江三冲过来的当口,江云漪便推开护着她的姚芳华,快速出手,一手抓住江三出拳的右肩,一手直捏江三出拳的右手,由于她本身身量还不是很高,无法与人高马大的江三相论,在江三准备动手刹那她已经开始绪力要将江三一举成擒。
近日来她虽然很忙,但只要有时间都会继续练习格斗之术,且小有所成,又怎么可能轻易让江三的计划得逞?
要不看在江三现在还是他三伯的份上她不仅会废了他的一只手,还是废了他一条腿。
否则实难消她心头之恨!
作为一个合格的格斗高手,反应度和灵敏度是很重要的,如果这个时侯她真被江三出拳给伤到,那才要让要笑掉大牙。
虽然在这个世界没人知道她是一个格斗的高手,但她要时刻保持这个警觉,决不能荒废师父曾经对她的教导。
她就那样一伸一拉间,江三的整条胳膊便被卸了下来,软绵绵地垂在一边,好似已经剥离了江三的身体。
“看来,三伯是打算公了!也好,我也认为大周朝制定典狱,就是要让有的犯罪得到严惩。即如此,你就别怪侄女儿没给你机会!”
江云漪放掉江三的手,左膝盖一踢江三的下腿,让他直接跌倒在她面前,随后一脚直接踩在他的胸口,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睨着嗷嗷惨叫的江三。
她的动作犹若行云放手,踢腿,踩胸都在一瞬间完成,看得周遭的人都以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眼神瞅着她。
这姑娘实在太彪悍了!而且出手也实在太快了!他们根本就没看清怎么回事,江三不但被她给制服了,还以一种如此láng狈的姿势卧倒在地,看起来伤势一定不清!
“你个死丫头,你这是谋杀亲伯父啊,我要去衙门告你!”
江三疼得面色发白,冷汗直流。除了被分错开的手腕和肩膀外,膝盖处,胸口处也疼得他恨不能将那地方给刮掉。
江云漪这个死丫头他妈的太狠了!真是疼死他了!这个仇不报,他就不叫江大树!他一定要这个死丫头付出代价!
江三这个时侯依然没有半分悔改之心,而是想着以后要如何报这个仇。
“正好!我也想让你尝尝牢狱的滋味!”
江云漪冷声,看着依然毫无悔改之意的江三,声音是全然的冷意,没有半丝半毫的温qíng。
她给过他机会,可惜他不但不珍惜,还想在最后关头拉着她去死。这样的人,她又怎么能留着他!
现在正是她事业发展的起步期,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那就先拿江三开开刀,看以后还有谁想试试她的手段!
“你!你!爹,爹,爹你救我!”
江三这个时侯才想起他刚才为什么会对江云漪动手,他,他是想灭口啊!如果这个时侯他被江云漪拉到官府对质,那他就死定了啊!
他忍着疼向江传一爬过去,他不敢去求江云漪,也不想去求她。这个死丫头方才分明是想让他死,否则也不会出手那么毫不留qíng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小丫被弄糊涂了,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江大树虽然混,但也是她男人,她不能见死不救,可她连事qíng怎么回事儿都不知道,又应该如何去救?
别说李小丫不知道,其实在场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儿。
虽然有人猜到可能跟元宵那天江家小院的纵火案有关,可其中到底有多少弯绕,又怎么扯到江三的身上根本没人说得清!
难道元宵节江家小院的那场火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纵火?而那个纵火的人就是江三?
在场众人都有些惊疑不定。毕竟要是别人纵火也罢了,这江三跟江大林可是亲兄弟啊,他怎么连这样的事儿都gān得出来?
“大林啊,你三哥做的是不对,可他毕竟是你的亲兄弟!你就看在爹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回吧。”
江传一从头到尾都不怎么说话,此刻见老三伤成那样还爬过来给他求救,心也软了几分。
但他知道以云漪丫头现在的心xing,他这个爷爷的面子她也未必给,那就只有从老四身上入手。
老四自小就重qíng,不管他的这些兄弟怎么欺负他,他也总是一笑而过。他想以老四的个xing,一定不会让他的亲哥哥去做牢。
“四弟!四弟!我错了,我错了!我,我求你,求求你,不要抓我去见官。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求你!你看我都伤成这样,要报应也得了啊!”
江三平素就是个头脑灵活,又聪明的,一听江传一的话,立马就明白了,此刻能救他的,只这个他平日怎么看也看不起的江老四。
管江老四以前是不是个没用的,现在能救他的只有江老四,他求他一下又何妨。等他伤好了,又过了这牢狱之灾,看他怎么收拾江云漪!
“我,我,我,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江大林被自家闺女的行为吓了一跳,现在还没回过神呢。如今看着自家三哥这副模样,他也起了几分疑心。
这三哥到底对他们家做了什么,要让云漪丫头恨不能把他抓去见官?
听到连当事人都不知道怎么个回事,众人就更加迷糊了,不由把眸中齐齐转向,还是一脸冰寒的江云漪,及还趴在地上的江大树。
“啊!我,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姚芳华突然一声惊呼,将所有人的视线全转向了她。可是姚芳华却一脸惊惧地看着被江云漪整得惨兮兮的江三身上。
“大林媳妇啊,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啊!”
众人听到终于有一方当事人了悟真相,那颗被痒得挠心挠肝的心儿自然是急于想知道个中原由。
姚芳华似有些惧怕地看了赵氏一眼,随即垂着头不说话。有些话由她这个刚进门不久的儿媳妇来说,实在是不像话。
那会让人家误以为她是一个不会理家,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媳妇,这个罪名她姚芳华才不当呢。
不过有她这个开头,若有人突然想起什么,说了出来,那效果绝对比由她来揭开真相更能让人信服。
“我就说江叔公家的这套暖椅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这样啊!”
陈三妹好似自言自语的声音,却足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这又是一个知道真相的孩子啊!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就直直she向陈家三妹。但有的人已经反应过来,陈三妹说的那个什么暖椅,急忙忙往正屋主座上的江传一看过去。
江传一坐的那把大暖椅,漆是红色的,雕着富贵牡丹缠花,看着并不是非常贵重,但对于村里人来说,这也是要家中有那么一点家当的人才买得起。
这套暖椅,有去过江家串门子的人都认得!
可这世上一模一样的暖椅,可不止江老四买得起!难道这就能证明,这套暖椅是江老四家的?
就算是江老四家的,难道就不能是江老四为了孝顺父母送给江家本家的?
“老四,这暖椅,难道不是你送给你奶奶的么?”
江传一浑浊的老眼微微瞥过自己的四子,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波澜,然老眼中的jīng光不细看是看不到的。
这个老四,一向孝顺,他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这,这暖椅是我送给母亲的!”
江大林的手在袖子中握成了拳头,这一句话出口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都不敢去看闺女的眼神,他怕看到闺女失望,愤怒的眼神!
姚芳华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扶住qiáng自镇定,实则身体已经软绵得要摔倒的江大林。
哎,这对父女,只怕要因为这事儿两心难合了!
陈三妹皱着鼻子还想说什么,却被陈父一把抓住了胳膊,对着她摇了摇头,眼睛里满满的不赞同。
“爹!”
陈三妹轻轻地依在陈父的怀里,声音里很是不平,一双眼睛偷偷地瞄向江云漪,眸中带着愧疚。
云漪姐姐一个人对抗这么多人,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很委屈,很不甘心啊!这样的孤立无援,她一个外人都替她心疼。
可是她却什么也帮不了她!只是她不明白大林叔为什么要这么说,那套暖椅在他们去观灯前她还坐过呢,怎么可能是大林叔送给赵婆婆的呢。
“就算这套暖椅是大林兄弟孝敬给江家本家的,可巧丫头的这身行头总不能是云漪送给她的吧?”
陈家五嫂绕过重重人群,紧紧地抱着身子紧绷的江云漪,一双有力的手握住江云漪渐渐变凉的小手,话出口带着几分犀利和dòng察,细细感觉还有几分心疼。
对整个事态发展的dòng察,及对江云漪的那份由衷的心疼!
江巧巧身上穿的是一套紫月色落梅缠花襦上衣,下配同花色撒金长裙,梳了单螺髻,一根白色的镂空雕花簪,几枚紫玉珍珠点缀,配上她原本就娇俏带媚的脸蛋儿,端端的就是一个从画里走出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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