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漪跟端木阳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而想要解除二人的婚约,就只能把真相告诉永帝。
事qíng一定会朝着她想要的那个方面发展,以永帝对端木如慧的宠爱,若知道江云漪是他的亲生女儿就一定会接她进宫。
沈老夫人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着江云漪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睛幽深如渊看不到底,吩咐一旁的人先别去打扰她。
江云漪的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沈老夫人先前说的每一句话,可是不管她怎么想,她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身世。
而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跟端木阳的关系!端木如慧是敬阳王的嫡长女,那就是端木阳的亲姐姐,如果她是端木如慧的闺女,那她岂不是成了端木阳的外甥女?
还要什么比这更离谱的事么?从qíng人变成外甥女?如果连她都无法接受,甚至怎么也无法去说服自己,那深爱她的端木阳要是知道这个秘密,他会怎么样?
江云漪根本无法想象端木阳知道她身世后的反应,她想端木阳一定会疯掉的!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江云漪抱住脑袋,满脸全是无助和疲惫。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她和端木阳都已经谈婚论嫁了,为什么上天要这么作弄他们!为什么!
婉若游魂一般地走了出来,江云漪屏退了身边跟随折有人,她不想让任何人跟着她。
她突然觉得好冷,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是冷的,而且从里到外透出的疲惫,让她整个人在一瞬之间就憔悴了不少。
这个时侯她要去找谁才能帮到她,才能不伤害到端木阳,才能让事qíng不要变到这种不可收拾地步?
在京都有谁能帮到她?她要怎么跟端木阳提起这件事?她怎么做才能让端木阳少一些痛?
“云漪,你怎么了?”
云子澈本是来找江云漪说一下明儿百花宴的事儿,就听江小高说江云漪赶走了所以的人,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准任何靠近。
看着树荫下那个双手抱膝,满满无助的少女,云子澈没来的由的一阵心疼,忙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拥住她,给她最温暖的怀抱。
“子澈?子澈,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啊!我和端木不能在一起,再也不能在一起了,怎么办?”
江云漪微微转过头,看到云子澈关心的脸,忍不住哽咽着。她现在心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早已无所适从。
现在猛然看着这个她一直依赖的,如哥哥一般的男子,自然而然地触碰到了她内心极软的那一部分。
没有人能帮她,那云子澈能帮到她么?似乎在京都能帮得上她的,也只有云子澈了!
“乖,别哭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云子澈还没见过这般脆弱而无助的江云漪,忙拿着帕子轻拭着她的眼泪,温柔地诱哄着她。
明明江云漪昨儿与端木阳出去,是高高兴兴的回来的,在敬阳王府也没听说谁给她为难,那她为什么事这般难过?
“我,我……”
江云漪拿着帕子擦着泪,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要如沈老夫人那般说么?说她很可能是永帝的女儿,大周的长公主?又或者直接她就是金枝玉叶,是端木如慧的女儿,是端木阳的外甥女?
这么可笑,这么荒谬的真相,要她怎么说出口?云子澈还要帮她给她一个配得上端木阳的身份!
现在她还需要这样的身份么?江云漪忍不住大笑出声!这不是上天作弄是什么?云子澈和端木阳费尽功夫要给她一个身份,现在却只要沈老夫人一句话,她就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家公主了!
可是现在这样尊贵的身份却成为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理由!不!这事一定不是这样的,她一定要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漪!?”
云子澈看着这样的江云漪不由更加担心。江云漪一向都很冷静自持,少有如现在这般qíng绪外露。
到底是什么让人变成这样子?江子澈紧紧皱着眉头,最后gān脆什么都不问,只是轻拍着她的肩膀,给予她温柔和力量。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江云漪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管其它事了,那就只能找云子澈帮她。
可是要怎么帮,她却说不出来,但她相信云子澈一定能想到一个万全之策帮她的。
“那,你是想进宫?”
云子澈在听完江云漪所说的事的,只是微微地愣了一下,语气一如即往般的清冷。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江云漪的身份会这么尊贵,但他知道现在这个身份带给江云漪的已经不是幸福而是痛苦。
这样的真相实太残忍了!残忍到云子澈必须qiáng忍着质疑,尽他所能地去帮这个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子。
“我不想进宫!我真希望现在没有那道赐婚的圣旨,这样就只有我一个人痛了。子澈,你说,你说上天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江云漪答应端木阳嫁到敬阳王府,那是因为她心里有端木阳。可是现在呢?她即使是公主又怎么样?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还要每天给心爱的人添堵,她宁愿回丰泽种她的糙药!
但纵然她心中万般不愿,却不得不进宫。否则单单一个抗旨不遵也够她受了。只是以这样一种残忍的方式分开她和端木阳,又有谁能知道她有多痛?
云子澈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才能安慰得了这个已经受了伤的女子。他把她让给端木阳,是因为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可是现在呢?
看着她这么痛苦,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心疼!但这个时侯她爱的那个人却没办法过来安慰她,只因那个人来了,只会让她更痛!
“带我进宫吧。现在只有皇帝能帮我!等他回来的时侯,也许就能忘了吧。我不能让他知道真相,绝对不能!”
如果要痛,那就让她一个人痛就好了。端木,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一定要过得好好的。
江云漪在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她不能让端木阳一起承受这样的痛,他等了她这么多年,就快等到她了,又怎么会允许出现这样重大的变故?
端木阳若知道真相,他一定会疯掉的!她不能冒这个险!她不能让她的端木出任何事!
“云漪,如果你真要这么做。那我就帮你!可是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端木阳早晚会知道的!”
云子澈皱紧了眉头,他不希望江云漪独自一个人去承受这么多。如果她真是金枝玉叶,那她就更不应该承受这么多。
可是现在他却什么都帮不了她,还要替她隐瞒端木阳这件事!端木阳的xing子他也是知道的,若是得知这样的真相,他真难想象端木阳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我会让他乖乖去的。在此之前,我会设法让他身边的人一起替我隐瞒他。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做到!”
江云漪极为艰难的说出这段话。她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么?虽然她不能完全确定这件事的真伪,可是此事基本上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端木,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把我忘掉,然后找一个更适合你的!
“这件事我先去安排,你一定很累了,先去好好歇着。等我把事qíng办好了,我就来找你。”
云子澈实在不忍心在看着江云漪这样死撑,现在他除了要想办法把端木阳调离京都外,就是要好好查查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如沈老夫人所说的那样。
要知道皇家公主主有多尊贵,若是一个没搞好,就是欺君的大罪,没有人能担得起!
江云漪是真的累了,不仅身累,心也累,所以在云子澈离开后就深深的睡了过去。
云子澈留了正南正北暗中保护她,一有动响就马上通知他。江云漪现在状况,云子澈很不放心。
出了江家的大门,云子澈的面色才凝重起来。他想起了那一天温逸对端木阳说的话。
今儿又从江云漪这边得到了证实,那这件事的真实xing至少能占一半以上!如果是真的,那他就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让江云漪和端木阳去面对这样的事实!
永定侯府。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云漪的身世?”
云子澈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温逸。那一天温逸在他和端木阳的刺激下,突然说出的那段话到底有什么根据?
他不知道温逸是怎么查到,但现在他可以肯定温逸知道的事一定比他和端木阳多得多。
“她来京的时侯我才确认的。或者是你刚才告诉我之后我才确认她真的是先皇后的闺女。我查了很久才查到敬阳王的前王妃沈氏竟然就是当年京都的百年大族沈家的嫡女。
我是顺着这条线才慢慢查到当看先皇后的逃生路线竟然是浣州。当时我并没有想到浣州沈家和京都沈家竟然同出一脉。而我怀疑云漪的身份就是因为那块玉佩!
紫罗绕云龙,玉佩中刻字是每一个皇室子弟都会配的身份标志。可是云漪手上这一块纯天然的紫罗绕云龙并没有标志,偏偏因为没有标志才成为它特有的标志!”
温逸苦笑,他没想到他还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就有人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江云漪。
他是曾经想用这种方法分开端木阳和江云漪,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江云漪对端木阳是真心的,这样做对她太残忍!
可是他知道他早晚会这么做的,这两天他一直在想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告诉江云漪真相。
他可以不理会端木阳的感受,可他却不可不顾忌江云漪的感受!江云漪即使平时表现很qiáng悍,但她毕竟是女子,他舍不得她受伤害。
“单凭一块玉佩真能证明云漪就是先皇后之女么?可是沈老夫人也算得上是先皇后的亲族,我想她是不可能撒这个谎的。但是我还是不明白,沈老夫人为何要隐瞒这么久!”
刚才在江府云子澈看着江云漪的状况很差,根本不敢跟她讨论有关这件事的头尾。
那个时侯的江云漪实在太让人心疼,他若再问无疑就是拿刀子在捅江云漪的心窝子。
他宁愿自己慢慢查,也不愿看着江云漪qiáng颜欢笑,却心如滴血的模样!现在在温逸这边,知道温逸知道这么多,他自然会选择与温逸一起分析这件事。
“我有刘氏的画像,这画像是从丰泽屯村民那边口述,我让人特别绘制的。”
温逸说着就将刘氏的画像取出jiāo给云子澈,画像中的女子梳着普通农妇特有的包髻,粗布衣裳也掩不住那苗条的身形,面容虽不是特别漂亮,但很淡然很耐看,透着一抹普通农妇没有的优雅淡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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