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香_SISIMO【完结】(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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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靖王妃,要的就是这暗地里渗透掌握整个大晋,若不是宗江来到江南,亲眼所见曾经她治下的江南是如何繁荣富庶,甚至觉得那些个大人的说法不过是危言耸听,然而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瞧着那些个百姓对他们的怀疑警惕甚至是敌视,对“江南王”的信任敬仰和拥戴,就知道这个女子绝对不能用等闲看待女人的目光来看她。

  她很可怕,如今朝廷渐稳,靖王展露才华,又是那等睿智沉稳、知人善任的xing格,绝对是天下明主,可比那等昭王鲁王好多了,总不能让江山落到这样一个如妖似魔的女子手中吧?

  虽宗江心中暗自叹息,若她是个男子,这般治世大才之人,他便是投靠了她,颠覆了这朝廷,得个新朝的从龙之功又有何不可?宗江自问从不是那等愚忠之人,对大晋魏氏的江山更谈不上忠心耿耿。

  偏她只是个弱质女流,史上从来没有女人坐拥江山的道理。

  宗江与huáng副将在主帐中对话,却不防帐顶还坐着一个悠然的身影。

  鱼晓的武学天赋相当惊人,武功虽逊谢氏兄弟一筹,然而论轻功,却仅在谢玉之下,谢文博或许还能勉力与他一比,谢文渊在这一点上却彻底不能与他相较。

  方才谢玉擒住柳将军,桑琪抓住相对瘦弱的陈巡抚之后跃到帐顶之后,huáng副将带着兵士闯入帐中发现人已经不见,消息传出去,军中顿时有些骚乱,就趁这时,谢玉手中轻薄的木片飞出,她一扔两片,一片给她自己,一片却是扔到桑琪前跃的途径之上,运起轻功半空之中无处借力之时轻轻脚下一点那木片,即刻远离那些个兵士数十丈之远。

  这还是带着人的状况下。

  谢玉之所以带桑琪和鱼晓来自然是有原因的,桑琪的武功练得并不十分出众,轻功却是上乘,鱼晓更是个中好手,选在这一天也不是随意决定,这天无月无星,空中有些许yīn云密布,需知江南本就夏季雨多,谢玉对这天气也是了如指掌,等到他们进入营帐之中与他们二人说话拖延时间,天空却是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如此恶劣天气,又视线不清,他们想要抓住轻功奥妙的谢玉等人,那才是见了鬼了。

  柳将军乃是经验丰富之人,选在这处扎营,将四周树木都砍伐殆尽,却因军营需要引水,并未离玉阳湖太远,等到谢玉抓到人,几乎顷刻之间便上了早已备好的小船,鱼晓却留下,于是,顺利听到了宗江与huáng副将的对话,他所有所思,等了一会儿才悄然离开,显然要将听到的消息报给谢玉知晓。

  不过一夜,形势颠倒,玉阳十二坞之围立解。

  “我早就说过……太过自信,便是愚蠢。”谢玉伸出手来,感觉犹带着凉意的雨丝落在掌心,微微笑了起来。

  相较京城,谢玉觉得,她还是比较喜欢江南。

  江南烟雨,朦胧似梦。

  ☆、第48章 关押之所

  江南下起了雨来,烟雾蒙蒙,如梦似幻。

  玉阳湖本就极大,原本谢玉占据的那些个岛屿,就不是什么极秘密的地方,距离最近的城市也不太远,事实上玉阳十二坞撤走时并不慌乱,因为早已经有过这类的计划,甚至有过模拟撤退的经历。

  他们并没有离开江南,也没有离开玉阳湖,事实上,只是撤到了相对更远的玉阳湖中心区域,距离城市远的那些个无人岛屿其实很多,玉阳湖上大大小小上千座岛屿,真正有人的其实极少,毕竟出行不便,且有些岛占地不小,又植被茂盛,几乎可作为世外桃源,因此谢玉早就做过准备,于玉阳湖深处备下几座岛屿,甚至蒙起大量工匠的眼睛,将他们带到岛上建起房屋和工事,之后再将他们用船送离,这几座岛即便是在玉阳十二坞中,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一栋栋jīng巧的竹楼掩映在花糙树林之中,再加上颇具新意的树屋吊桥,玉阳十二坞中人撤退到这里来之后,并没有丝毫颓丧气息,反倒很有些新奇,仿佛出门游乐一般,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丝毫不慌乱。

  等柳将军醒来的时候,甚至听到了外间年轻男女欢快的笑声。

  他透过狭窄的木格窗户往外看去,才惊异的发现自己被关押的这个地方……应该是在树上。好似囚笼一般的木屋被悬吊在半空之中,柳将军看到那些个青年男女毫不费力就能跃上高高的树杈,而他若是想要逃跑,这个高度跳下去,恐怕有些危险。

  这间屋子着实不算小,而且被分隔成四个空间,互相之间有坚硬的木栏,同牢房门的设置一模一样,但是这被分隔的空间里虽然小,却给他们每个人都放了一个小小的chuáng铺,再加上马桶和极小的一张案几,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还有一小盆看着相当鲜妍可爱的花糙。

  他的邻居是仍然昏迷不醒的陈巡抚,而面前狭窄的走道对面,看到的人却更让他惊异一些。

  “朱大人,你怎么会也在此!”柳将军一下子站了起来,几乎难以置信。

  对面的中年男子或许是因为不是第一天被抓,瞧着已经淡定了许多,听到他说话甚至淡定地笑了笑,“想不到柳将军你也没能幸免于难。”

  “朱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有两万水军,怎会……”柳将军原本认为最有希望救他们出去的,便是这位朱大人了,作为水军统领,又率大批水军,从水路悄然接近江南,怎么看都比他们要更加安全。

  对面朱大人却苦笑着叹了口气,“这什么玉阳十二坞对水路的控制,更比陆路厉害,我还未进到江南境内,便已经被抓到此处,之后便只能手书一封予李校尉,让他们在裕盛港口暂驻,不曾进得江南来。”

  统帅被抓,真没有比这更叫人无言之事。

  “且不仅仅是我,袁副将、孙副将、周副将皆被一网打尽,被关押在旁边那栋树屋之中。”

  柳将军听到这话,哆嗦着嘴唇简直要绝望了,好不容易稳定了qíng绪,将视线看向朱大人旁边的那个隔间,那里有个青年正在呼呼大睡,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已经成为阶下之囚。

  朱大人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这是鲁阳侯的独子傅卓,有他在,鲁阳侯自然投鼠忌器,并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柳将军已经听得麻木了,反正也不能更糟糕了。

  “她到底想做什么?”

  朱大人没有问这个“她”是指谁,他们都心知肚明,然而怎么都想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将他们全部都抓在这里,关而不杀,到底想做什么?

  不多时,就有一个清秀少年打开门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木桶,“吃饭!”

  朱大人很自觉地将案几上的木碗拿了出来,柳将军叹了口气,也学着他的模样,既为阶下之囚,哪里还有多少讲究。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给他们的吃食并不差,颗颗饱满晶莹绵软的米饭,配上浓稠酱香的ròu末汤汁,浇上来之后简直叫人食yù大开,一人一碗饭,再加上一杯水,便是他们今日的午餐。

  一听到“吃饭”的声音,对面那个青年一骨碌坐了起来,不比柳将军他们满脸忧色,他盘腿坐着,瞧着十分悠闲,甚至问那少年,“陆小姐在不在?”

  那少年狠狠瞪他一眼,没好气道:“陆姐姐都被你害得被大龙头叫去了,怕是要被训斥呢,你还好意思问!”

  青年这才愣了一下,皱起眉来,一派若有所思的模样。

  等到派饭的少年走了,青年才凝重道:“诸位大人,恐怕我们真的麻烦了。”

  “什么意思?”朱大人看向他。

  “在这个组织内,原本我们有内应,恐怕现在这内应已经bào露了。”青年道。

  柳将军皱起眉,“所谓的内应,便是那陆小姐?”

  青年摇摇头,“并不是,但我一直在迷惑他们,让他们以为这陆小姐是内应。”

  “你说的陆小姐,可是靖王外家的孙女,陆蓁陆小姐?”方才醒来却沉默不语的陈巡抚忽然道。

  青年点头,“不错。”

  陈巡抚摇摇头,“他们本就不可能相信她是内应的。”

  “为何?”青年反问道。

  陈巡抚并不像是在军帐中那样bào躁易怒,反倒慢条斯理道:“这陆蓁听闻在玉阳十二坞中地位不低,若她真是内应,怎可能到现在朝廷所做之事对于玉阳十二坞而言不痛不痒?”

  “陈大人昨日里一直蓄意惹怒谢玉,怕是另有目的吧?”柳将军却避开了这个话题。

  偏在这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门又一次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个容貌秀丽的少女,她一双慧黠的妙目直接朝着陈巡抚看去,“这还不简单,恐怕陈巡抚早已经心存死志,我们大龙头不想杀他,他却想死,这死得不明不白,自是我大龙头的过错,啧啧,只要陈巡抚死在这儿,我们玉阳十二坞自然是地地道道的‘匪’了,至少这害死朝廷命官之罪是洗不清了,我说的可是,陈大人?”

  陈巡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

  没错,他蓄意一次次惹怒谢玉,因他早已心存死志。

  “只可惜,你早早送去京城的两个儿子,早已经被我玉阳十二坞截下哩,至于你那仍在府中的妻女,大龙头倒是下令好好看着。”少女笑盈盈道,“怎么,陈大人还想死吗?”

  陈巡抚又惊又怒,“你们好大的胆子!”

  “我们又没做什么,陈大人好好的,你的儿子自然也好好的,妻女我们也派人保护……怎地还要怪罪我们呢?”少女歪着头,似乎有些委屈,叹了口气道。

  “你是何人?”之前方才说话的青年傅卓忽然道。

  少女朝他看来,微微一笑,“我?我姓陆名蓁,”笑容却渐渐变得嘲弄起来,“是你口中那个与你订了亲事的陆蓁。”

  傅卓却并不惊讶,“原来如此,你们早就知道。”

  “是啊,连人都认错,还指望能让旁人相信我陆蓁与你有私qíng,站到了我那可怜的表哥那边,也是可笑。”陆蓁柔声道。

  这会儿傅卓反倒坦然起来,“这说法本就不高明,开始我就不同意这个馊主意的。”

  “她嫉恨于我,自然只想得出这等主意。”陆蓁微笑道,“可叹她对你确有几分真心,偏你只是利用于她,真是可怜。”

  傅卓这才沉默下来,他知道多说多错,再不敢与陆蓁多言,只怕真正泄露了那人的身份。

  偏陆蓁眼波盈盈,轻轻道:“她叫卫裕南,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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