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都不对……
没错,这会儿的魏瑾瑜温顺腼腆,清澈到好似山间溪流,半点儿不沾凡尘,身上穿着问分舵主借来的白袍,衣服稍大一些,却硬是给他穿出了弱不胜衣的仙气儿。
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
“你总是想不起名字总归不好。”谢玉微笑道。
魏瑾瑜就这样红着脸颊,认真道:“姑娘说的是。”
“我是从玉阳湖上捡到你……你便叫玉阳吧。”谢玉起名字从来都是这般随意。
“好。”
……这xing格,真心软到不行。
可是就这么坐在窗边的青年微微翘起唇角笑着的时候,当真如那清风明月山岚白雪,赏心悦目到这种程度,也难怪那张相的小女儿寻死觅活要嫁他,不过,那骄傲的像只公孔雀的魏瑾瑜,或许就是另一种风qíng了吧?现代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傲娇?他确实有这般任xing的资格,当然,在谢玉看来,那样的魏瑾瑜必然没有这样温软清澈的魏瑾瑜讨人喜欢。
就这么放着都有美化环境的作用,多好。
谢玉明明知道他是谁,知道他的名字,可是,她手指犹如纤巧的蝴蝶轻轻一捻,那张薄薄的纸立刻化作了一片碎屑,什么都没有留下。
既然她决定将他留下,他自然就不再是魏瑾瑜,若是她愿意,可是让这个人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只做她的玉阳。
毕竟,她是妖女嘛。
谢玉托着腮想着,并不说话,只是微微带着笑带着趣味打量着魏瑾瑜,目光带着纯粹看到美好事物的欣赏,那厢魏瑾瑜却连看都不敢看她,渐渐、渐渐的整张脸越来越红,竟是睫毛微颤连脸都不敢抬了,恐怕整张脸都如火烧吧?惹得谢玉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无比的愉悦。
她不是那等天真的小女孩儿,她看得出来,这时候的这个魏瑾瑜是喜欢她的,或许这世上真有一见钟qíng的事,她如今这副模样着实太容易叫人一见钟qíng,魏瑾瑜并不是第一个,这一点她很清楚——只不过她不会一见钟qíng罢了。
所以一见钟qíng,绝大部分还是看皮相。
或许在魏瑾瑜睁开眼第一次看到谢玉的时候,就已经不同,他在其他人的面前并没有这样,他只是失忆,又不是失智,在面对灵雨朝雨,或者馨宁她们,他还是相当有礼且正常的,安静而且温柔的美男子真心杀伤力巨大,也就这些有着悲惨过去的少女们不仅没有被他迷惑,反而对他充满警惕,劝谢玉离他远一些免得他另有目的。
唯有面对谢玉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成了傻瓜,嘴拙到几乎说不出话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因为皮肤白皙,脸红起来简直太明显了。
更何况,就算他另有目的又如何?凭他的武力值……难道还威胁得了谢玉?
再说那种骄傲xing格的人一时间恐怕没办法演戏演得这么好,若是假装总会露出点蛛丝马迹,不管以后这样,这会儿的魏瑾瑜应当是真的失忆了。谢玉甚至坏心眼儿地想着,魏瑾瑜如果现在一下子恢复了记忆,想着在她面前做的这些蠢事,大概会脸色发青地去撞墙吧?
实在是有点可爱呢!
如此,便顺其自然吧,恢复也好,不恢复也罢,又有什么要紧。
反正,他现在是玉阳,她的玉阳。
“来吧,我带你去看英雄会,好不好?”
魏瑾瑜有些惊喜,然后才答:“好!”
江南盛事英雄会,就在明日。
☆、第8章 岛上异变
谢玉一直坚信一点,不管怎么压迫,只要给人一点希望,就能压榨出人的潜能,驱使他们奋发努力。
她没有那么多人手天天拿着鞭子在这些水匪背后抽打督促他们gān活儿,就需要想其他的办法,毕竟玉阳十二坞的人,她还有其他事要她们做。
这些水匪一个个早就该进地狱,谢玉丝毫没有将他们收小弟的想法,就凭他们还不配。杀了吗?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么多的水匪恐怕血都要脏了玉阳湖,更何况,免费的劳力呢……活着一辈子受折磨,死亡或许比起这更幸福一些。
他们给整个江南带来了灾难,许多百姓甚至是大户都因为他们妻离子散,那么,总要让他们给江南做出一点贡献才是。
玉阳十二坞分为十二座岛屿,一座专做砖窑,一座只烧玻璃,一座产水泥,一座烧瓷器,一座饲养牲畜,一座却全是木结构镶嵌玻璃的房子用来种花种菜,这六座岛都不算小,主要是相对集中,在被谢玉攻下之前,这里的六个岛屿叫六连星,分布的位置很像是一个弯勺,与北斗七星很有点儿类似,这六个寨子里的水匪头子自称六天王,也是胆大心黑的典范,当初那位可怜的江南巡抚就是他们杀的。六大水寨之间互为攻守,势力很大,这会儿刚好被谢玉拿来当生产中心。
从这六连星岛前往雍州或者旁边沐闫镇的港口,需要经过一座大岛,这座岛屿狭长宽阔,盘踞在这里的是曾经横霸一时的田家水寨,水匪头子田善与他的名字相反,绝对与善字半点儿搭不上关系,这座岛是十二岛中地势最平缓的一座,现在修建了不少亭台楼阁和木楼竹屋,给玉阳十二坞里那些被谢玉救出的年轻男女们住,因为时代的关系,男女混住并不恰当,刚好这乌篷岛有个岛中内河,左边地方小一些,给人数相对少的青年少年们住,右边大一些,住的都是女子,因这岛模样似乌篷船才得了这名,从岛的右侧看去,会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实则这里本来就有不少暗礁,又被谢玉带着这些人修整,钉下不少木桩,才形成现在这般既可练功又通往旁边小岛的道路,好似一根乌篷船的长篙,水位低时才能看到冒出水面的短短一截。
乌篷岛上住着的都练轻功,轻功若是练得不错,一路过去鞋面不湿,若是练得不好,难免需要脱下鞋子赤脚跑过去——那边连着的小岛,便是收留那些孩童和年纪稍大的羸弱妇女的地方。
这些人都是水匪的妻儿,本来这些年轻男女对他们都颇有些仇视,但水匪犯下的罪恶大抵与他们没有多大关系,只要超过十五岁的杀过人动过手的都被等同于水匪看待,十岁上的已经懂事的孩子谢玉也并未收留他们,只让他们随着母亲离开,江南富庶,他们即便生活得贫苦一些,却也不至于饿死,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些五六岁还有些懵懂的孩子,甚至还有些嗷嗷待哺的婴儿,这些妇女也多懦弱,水匪中并非没有那种女悍匪,谢玉一视同仁,绝不可能因为xing别而放过她们——
她不是道德帝,自问没有审判他们的资格,只是他们既然走了这条路,就要遵循弱ròuqiáng食的规则,以前他们qiáng,百姓自然是ròu,现在她qiáng,他们就要接受她给他们安排的命运。
剩下的四座岛却稍远一些,十二座岛中最大的一座叫梨珍岛,名字最美,风景也最美,甚至岛上原本还有一些百姓居住,这里,就是最初郑chūn一出生的地方,梨珍岛的郑家村有原就有数百人,青壮年都随郑chūn一落糙为寇,老弱妇孺却基本上在郑chūn一与附近的qiáng龙寨争锋时被屠得一gān二净,只剩下一个荒芜的村落,现如今却又人丁兴旺起来,因为梨珍岛距离洛家口很近,船来船去十分方便,且现在的梨珍岛不比以前,这里有个属于谢玉的巨大的酒庄,这个时节酿酒技术已经发展得不错,甚至已经发展出了简单的蒸馏技术,可是谢玉对那些并不感兴趣,她的酒庄,只产啤酒。
其实中国古代也是有产啤酒的条件的,作为主要原料的啤酒花在中国却只在医学里体现着它的药用价值,谢玉找到这种在中国被叫做“蛇麻花”的东西并不算难,找到适合种植蛇麻花的地点,小麦加上啤酒花,就能生产清慡的啤酒,甚至她还找来了有经验的农人,改良啤酒花的种植。
好吧,这只是谢玉的执念,她喜欢啤酒,哪怕是果啤。
这会儿在梨珍岛北的玉生岛上,数十个穿着灰色袍子的年轻男女押着一群人进了一旁的砖瓦房子,准备用停泊在玉生岛的船只送到紧邻雍州的韩家村去,只是现在那里已经不叫韩家村了,叫英雄镇,经过玉阳十二坞的改造,英雄镇彻底变成了为英雄会而兴盛的地方。
“大龙头他们都已经去了雍州,那夫人呢?”容貌俏丽的少女问。
身旁一个年级稍大些成熟美艳的女子道:“夫人要明日里才去。”
“噢。”
面前都是从六连星岛上来的水匪,或者说昔日水匪,因为谢玉让他们gān的都是体力活儿,吃上面并没有太苛待他们,虽然吃不上多好,但是可以吃饱,毕竟是要他们卖力气的,所以这会儿看着这些个在谢玉手下混了六年的水匪穿着麻布衣衫,jīng神面貌并不算糟糕,但是很明显的,比如在砖窑工作的,皮肤都被烤得通红,而饲养牲畜的那些身上有些不大好的气味,气色却很好,不过最轻松的显然是gān农活儿伺弄花糙的,那八个人一站出来,立刻就遭到了其余水匪的嫉妒眼红。
“哼,等英雄会结束,那里就是我们的了。”一个皮肤黝黑通红的大块头威胁道。
却被那边一个彪形大汉瞪了一眼,“等着吧,去年我们是第一,今年必然还是!”
旁边手掌粗糙的瘦高汉子嗤笑一声,眼中却满是坚定。
那些少年少女们脸色冷漠地看着,其实面前的水匪中本就有些是他们的仇人,以他们现在的本事,手刃这些看起来qiáng壮的水匪根本不是难事,但是就像大龙头说的,死了多么gān脆利落,倒不如让他们活着日日受尽折磨。
这话是没有错的,看看现在,大龙头办个英雄会,本质上也不过是让这些个蠢货当个玩物,他们却要拼了命去做,多么有趣。
昔日水匪们几乎都集中在六连星岛上,每个岛出来八个人,如此便是四十八人,一些罪责轻一些的水匪才会在梨珍岛上为大龙头酿酒,他们却是不必参加这英雄会的。
玉生岛是玉阳十二坞的“办公地点”,从乌篷岛到玉生岛,行船不过十数分钟,这些年轻男女们个个都cao得一手好舟,日日小船来往,今日里他们九分舵的任务就是将这些人押到韩家村去。
夕阳的余晖给玉阳湖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浅金色,huáng昏已经来临。
玉生岛上还有一些巡逻的男女,与玉生岛连在一起的,还有个明生岛,却是刘氏取的名字,为了纪念谢玉她爹谢明生——刘氏并张嬷嬷她们,现在就住在这明生岛上。
因为岛上人几乎都乘船去韩家村准备英雄会了,这岛上就明显冷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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