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疾行,却没能打断埃弗林的法术,他成功地用光明盾挡住了奥克兰的攻击,奥克兰很少露出怒容,他大多数时候都维持着贵族的优雅矜持,但这时候,他发怒了。
法杖顶端闪耀着明亮的光,整片天空的雨水仿佛都被他凝聚起来,在教堂的上空渐渐盘旋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看上去可怖极了!
埃弗林觉得背上又湿又冷,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他的嘴里隐隐发苦。
他不知道怎么就会进行到这一步的,这几个年轻人,实在是qiáng大到出乎意料,这么短的时日,他们已经成长到了这么可怕的地步,可怕到他甚至对这一战失去了信心。很多很多年前,他和布尔曼并肩对付过更难缠的对手,也曾受过伤流过血,甚至战胜过比自己更qiáng大的对手。
那种年岁,他们信仰坚定,觉得自己被光明之息沐浴,有着光明神的庇佑,他们无所畏惧。
可是他们多年过去,他和布尔曼已经老了。
他甚至在后悔,后悔这一刻,后悔这一生,他开始觉得绝望,觉得浑身冰冷,觉得连血液都被灰色浸透。
“埃弗林!醒来!是恐吓术!”布尔曼尖利的声音响起。
埃弗林毕竟当了快四十年的红衣主教,意志一向无比坚定,给自己一个洁净祝福,这才一个哆嗦逃出了那种令他恐惧的氛围,但仍然大汗淋漓,几乎让他虚脱。
泽维尔轻轻一笑,“恐吓术?不,我可没有指望这种低级的魔法可以为难得了埃弗林主教呢。”
埃弗林心中一凛,然后他就发现他的头脑开始不自觉地回忆很多他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从幼时的苦难,那个经常打骂他的继母,到他残害的第一个少女,很多很多,密密麻麻地在脑海里涌现,他拿着权杖的手都开始不稳,再也没有办法维持住那个幻音术。
叶林摆脱了那种声音,耳边却仍然嗡嗡作响,这种感觉可不好受,但一醒来他就立刻给泽维尔扔过去一个风袖低昂,这是七秀技能中最qiáng力的治疗技能,还附加一段时间的减伤效果,脸色苍白的泽维尔脸上立即恢复了血色。
布尔曼简直气得要吐血!他是多不容易才让眼前这小子受了伤,看着几乎已经变成原始森林的教堂,他心里的不安也开始蔓延,一个又一个的祝福术给自己套上,却依旧不怎么起作用。
叶林知道那是什么,来自冰原深处的那座魔法塔,暗系法术,恐怖触手,最重要的是,它是群伤魔法,不是单体。
中招的可不仅仅是埃弗林,布尔曼也是一样,只是他的意志力比埃弗林更要qiáng上一些,所以这么久才见端倪。
而这时候,奥克兰的吟唱已经完毕,空中之雨开始坠落!
气温骤降,连叶林这样几乎感觉不出多少寒热的都感到冷得要命!比当初在冰原上更要冷得多!
寒冰之雨!
这个魔法的名字太简单太普通了,叶林在那座魔法塔中看到过这个名字,也嗤笑过这个普通到几乎没法引起人注意一点也不霸气侧漏的魔法名字,今夜奥克兰是第一次使用,叶林这才见识到这个魔法的可怕之处。
明明仍是水,却比冰还要冷还要令人恐惧!因为是水,它们无孔不入,钻进你的衣领,你的发丝,它们紧紧贴着你的身体你的皮肤,将你身上的热量全部吸取过去!一点都不会给你剩下!
只要是有温度的人或者动物,都无法忍受这种仿佛连心脏都要结冰的折磨。
奥克兰对魔法的控制一向jīng准,在控制这个方面比泽维尔和阿奇还要胜上一筹,他知道怎样将魔法控制得恰到好处,冰雨落下,不会伤到自己人,却将其余敌人全部覆盖。
而事实上,已经没有其他敌人了,除了布尔曼和埃弗林之外。
加菲、卡西米尔和阿奇在短短时间内已经将那些牧师和圣骑士全部料理了。
布尔曼和埃弗林jīng通光明魔法,他们一遍遍地给自己施加祝福术,但是那磅礴的雨丝源源不断,因为今夜的这场大雨,他们根本就无法和奥克兰抗衡。
“没有其他选择了。”布尔曼的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埃弗林也是一样,他的声音低哑,“光明神庇佑!”
两个人齐刷刷地抬起了权杖。
雷雨夜,城中的平民早已经睡了,他们不比贵族,可是点不起昂贵的油灯的,更别说是放置那些亮晶晶的魔法石的水晶灯了,这个时候,已经是他们睡得很熟的深夜了。
大多数光明教会的教堂都设在平民住的地方,教会的人很清楚,贵族也许能为教会贡献更多,却不如平民好骗,那些多数没有接受过教育的平民,才是他们最佳的传教对象。这个世界的法则,对贵族保护得太过了,教会轻易也不想触及某些大家心照不宣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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