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里_Loeva【完结】(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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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ūn瑛顾不得疼,忙上前追问:“这没有理由啊?!爹一直gān的好好的,为什么要革他?!”除非是极大的错误,不然一府里当差的家生子,很少会因儿女不好,而惩罚父母亲人的。既然侯爷发了华,叫她只需出城避几个月,为什么要罚她父亲?!

  梅香连忙拦着路妈妈,道:“不gān妹妹的事,原是有人在太太面前下眼药呢!婶子别打了!”

  路有贵大喝一声:“别打了!”路妈妈停了手,怔怔地跑到门边往门槛上一坐,便大声嚎哭起来。路有贵喘着粗气,两眼紧盯着小陈管事:“是哪里的小人?!”

  小陈管理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儿,才叹道:“我不好明白告诉你,等新掌柜上了任,你就知道了。不瞒你说,我因在太太面前劝了几句,也吃了一顿挂落呢,说什么陪房体面?几辈子的老脸都没了!”顿了顿,又道:“太太叫我别告诉侯爷,我也不便为你说好话,向来这府中内务,若不是牵涉到正事,侯爷也是不管的。我只能说,咱们也是多年的老jiāoqíng了,日后我还能做主,必会替你再寻个好差事,只是未必及得上这一桩。”

  路有贵默然,只倚着桌子发怔。chūn瑛吸吸鼻子,颤声问:“难道我们就这么认了?!我爹这几年,为了经营好铺子,花了多少心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这么一句话抹了?我又做借了什么?太太没叫我做事,又要怪我,如今连我家人都不放过吗?!”

  小陈管理又叹了几口气:“这事原不怪你,罚你爹,也不是因你的错,真是因为有人在太太面前说你爹的坏话,太太听说你们是一家子才一起罚的。”他拄起拐杖起身,“我与你爹相熟,因此特地过来说一声,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尽快收拾了,你姐姐不是嫁到外头去了么?把东西jiāo给她,不然,明天别人来押你们出城时,便不知会给谁拿了去。”

  chūn瑛只觉得胸口闷的慌:“这是什么意思 ?我去庄上就罢了,为什么连我爹也要去?!那这房子呢?!”

  “太太是要让你一家人都到庄上去,房子自然不会留给你们。不过你们且放心,我会尽量不让别人搬进来。”小陈管事给妻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来扶自己,“十儿一家子也要去,王家认得人多,你们找他们商议吧,有了他们,你们在庄上也会好过些。”梅香扶着他出门,经过门边又劝路妈妈一句:“婶子别哭了,快收拾东西吧。”才离开了。

  路妈妈收了泪,抽泣着瞪了chūn瑛一眼:“还不快来帮忙?!”

  chūn瑛一把擦去脸上的泪水,咬咬牙,回头看父亲一眼,只见他缓缓坐落在椅上,面无表qíng。

  第五卷 沉浮 第二百二十八章 收拾

  chūn瑛将自己几年来积的首饰财物都放进一个半旧的小匣子里,又上了锁,再将那些不当季的好料子衣服另打一个包袱,才开始收拾自己到庄上去要带的行李。

  这一去,也不知道要住多久,天气渐渐冷了,转眼就是冬天,秋冬季节的棉袄定要多带几件,听梅香的口气,“一年半载不多”,指不定要等到开chūn,顺便带上几件chūn装吧。

  chūn瑛收拾好了两大包袱,忽又想起,这次离开,算是贬斥了,父亲又丢了掌柜的差事,说不定会有人落井下石呢,也不知道这回去的是哪个庄子,万一那里的庄头人品不好,自己一家穿的衣服太好了,也要遭人眼红的,便忙把那些料子好一些的衣裳都重新挑出来,全都换了布的,连旧年在大院里住时穿过的旧袄儿都包了两件去。想了想,又添了些几个不大起眼的旧荷包,里头装了十来两碎银子,藏在棉袄的袖袋里,外头一点痕迹不露。

  收拾好了,她再看一眼房间,只觉得这件东西也喜欢,那件东西也舍不得,一想到这座房子以后就不医定会属於自己家了,连这里的一糙一纸,一桌一椅,都会归了别人,便觉得难受,深吸一口气,索xing转头出了房间,不再多想。

  路妈妈正收拾着小儿子的衣裳,边收拾边掉眼泪,抬头见女儿在房间门口看自己,便瞪了她一眼:“傻愣着gān啥?!还不多收拾些行李!大件儿的家俱动不得,那锅盆碗筷好歹也带上!都是用了几十年的东西了……

  chūn瑛淡淡地道:“我们是受罚才被压到庄上去的,不是搬家,要紧的东西拣出来就行了,咱们家又没有车,明天也不知道要不要走路去呢。

  路妈妈愣了愣,便不由得悲从中来:“真真这叫什么事儿呀!若是像以前那样,你老子在大门上当差,家里没几个钱的,我也就认了!可你老子已经当上了管事,家里也宽裕了,我们到了外头,别人也敬几分。没想到我吃了半辈子的苦,好不容易过了几年舒心日子,如今却连原本过穷日子都不如了!你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chūn瑛早已没有了争辩的yù望:“随便你怎么想吧,说不定你还要怨我,当初劝爹爹争出头,如今成了一场空,反把门房的拆是丢了呢。”

  “放屁!”路妈妈啐了她一口,“你爹能出头,那是他能gān,与你什么相gān?!”

  chūn瑛掉头走出去:“怎么不见爹?小虎下学的时间快到了吧?”

  “它去王家商量事儿去了。我叫老柯家的水初给你二叔和大姐,都老半天了,你去瞧瞧他们来了没?要是来了,你就去接小虎。”说到这里,路妈妈又红了眼圈,“可怜小虎,才读了一年书,就叫他姐姐连累了,要去乡下受苦……”

  chūn瑛只当没听见,打开院没往外看,也不见水初的身影,倒是远远看到王家门前聚了一圈人,正对着院里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有叹息的,有好奇的,也有幸灾乐祸的,还有人掉头往路家院子这边指来。chūn瑛忙缩回头关门,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往外看,见暂时没人望过来,才暗暗松了口气。

  王家树大招风,因此有一家人被贬斥,就引来各方关注了,但对当事人来说,这种关注叫人不好受吧?父亲也在王家那边,不知心qíng如何。

  不管母亲怎么想,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如果太太指责的是她帮表小姐霍漪避过名节危机,或是几年前没帮玉兰传话,那她还有几分服气,可太太却怪她没把霍家有钱的事实报告上去,等同背主,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背着婆婆和丈夫算计小姑家的财产,本来就是卑劣的行为,更何况她也没有接到类似的命令或暗示,凭什么要替人卖命?!被身边人几句挑播离间的话,就换掉了忠心能gān的管事,这种当家主母,一点都不值得别人尊重!

  然而,正如母亲所说,父亲奋斗了大半辈子,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忽然就被开革,多少是受了她这个女儿的连累。她不在乎他那个管事的位子,只希望父亲不要吃苦头,如果可以,她一个人去庄上就好了,实在没必要拖父母兄弟下水。如果家人能留在京城,哪怕是像南灯那样净身出府,有了存在胡飞那里的银子,姐夫帮忙照看的房产,以及姐姐一家的帮衬,他们家照样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

  有什么办法能改变太太的决定呢?老太太病了,不能理事;自家父亲不是侯爷跟前的人,因此侯爷不会cha手这样的小事;恐怕只能求三少爷了。

  可她现在没法进府找三少爷!

  对了,周念!现在天快黑了,他应该回家了吧?去找他试试!

  chūn瑛反手带上门,左右瞧瞧,便悄悄避了人,飞快地往街尾方向去了,钻进小巷,她飞快地跑到周念家门前,正要敲门,那们却先开了,点染拿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都十分意外。点染还在生chūn瑛的气,便皱眉问:“你来做什么?!”

  chūn瑛不想多说其他,往院里看了看,问:“周少爷在么?”

  “不在!”

  “不在?!他去哪儿了?!”

  点染挑挑眉:“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说罢便得意地回身上门,挂上一把大锁。

  chūn瑛咬咬牙,面上却挤出几分笑容道:“我有急事要找周少爷帮忙……要不,你帮我稍个口信也行,我想找三少爷……”

  “三 少爷没空理会你!”点染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不识抬举的东西!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怎么?知道三少爷的好处了?那先前gān什么去了?!滚开!别拦你染大爷的路!”

  chūn瑛忍住气,忙拦在他面前:“我是真有急事要找三少爷……”

  “三少爷忙着呢!没空理会你!”点染不屑地痴笑,“你也别打周爷的主意了,惹三少爷生气的人,他才不会帮你呢!你当你是谁呀?”说罢挥开chūn瑛的首,迳自扬长而去。

  chūn瑛气得跺脚,初时只觉得点染是胡说,但慢慢地,却又忍不住有些怀疑,三少爷是不是真的生了自己的气?也许,周念未必会帮自己的忙吧?不是因为不愿意,而是因为顾忌到三少爷,还有太太的想法。毕竟,自己一家并没有xing命之懮,而周念受到侯府托庇,还要依靠侯府替他平反身份、重振家业,是不可能随心所yù的。

  chūn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再看一眼门上的大锁,失望地往回走。

  回到家门口时,正遇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边吸着鼻子边和母亲说话,她忙加快两步,正好听到他向母亲回报:“……乡下去了,要明儿才能回来呢!路总管去了城西,他家娘子说,等路总管回来,就立时让他过来。

  路妈妈急道:“怎么就这样不巧?!你问清楚了?陆女婿真的带了我闺女和外孙出了城?!那他家其他人呢?!”

  “是真的!”少年再吸了吸鼻子,“我找他家看门儿的问过了!其他人……婶子只说要找女儿女婿,我就没叫别人来……”

  路妈妈满面懊悔,就算女儿女婿不在家,来一个家人也好:“

  chūn瑛忙道:“水初,我可跟陆家人说了,我们家里有急事?”

  水初歪歪头,又重重一点:“说了!真的!”

  路妈妈唉声叹气地回了屋,chūn瑛忙拿了一百钱给水初。辛苦了,你能不能再帮姐姐跑一回腿,到法华寺北边的宝府巷,找一位胡二爷?你找了他来,我再给你这么多钱,还请你吃好吃的果子。”

  水初咧嘴笑笑:“果子不用了,要是姐姐家有吃不了的米面,就秤几斤给我?”

  chūn瑛应了,送他离开,才关门回屋。路妈妈疑惑地问:“叫胡小哥做什么?他虽与我们jiāo好,到底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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