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里_Loeva【完结】(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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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四挠挠头发,为难地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们也别担心,就算那崔曼如真当了姨娘,以咱们三少爷对她的心思,她也是成不了气候的!”

  十儿恨恨地扯了扯帕子,跺脚回房去了。chūn瑛心里虽不高兴,但又不好把王小四一人丢下,只好把饭菜都热好送上来,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王小四吃得慡快,便对她笑道:“其实三少爷也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chūn瑛眨眨眼,心qíng却已经平静了许多:“是什么话?”

  “他说,周家的案子不成了,周少爷声着病,还亲自为你说qíng,所以这回他就不计较了,让你安分在庄尚待着,若是以后用得上你,仍会叫你回去侍候的。”王小四说完,便朝chūn瑛看了一眼,“周家少爷不就是住在花园角门附近那位么?你原来认得他?”

  chūn瑛虽然感动於周念为自己求qíng,也很担心他的病况,更想知道他家的案子为什么又“不成了”,然而,三少爷捎来的话,实在叫人不慡!她做错什么了?他居然还说“不计较”?!“若事以后用得上你,仍会叫你回去侍候的”,这话是什么意思?!用不上她,就放她自生自灭了吗?!

  chūn瑛忍着怒火,淡淡地道:“三少爷从前叫我去给周少爷打杂来,因此认得——既然三少爷都这么说了,我自当遵从命令!还请三少爷……不要为我费心,当以……正事为重!也要注意身体,可不能熬!坏!了!”若是叫曼如勾引住,弄坏了身体,那一肚子的坏水就没处始了!

  王小四摸摸鼻子,聪明地没再问下。

  他带来的消息让路王两家所有人都qíng绪低落,直到晚上,也没有改善。十儿已没有了追问chūn瑛八卦的心qíng,chūn瑛也有些闷闷地,因此两人早早就睡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chūn瑛迷迷糊糊地,隐约听见有女人哭叫,还以为是做梦,翻了个身,又再继续睡,结果那哭声越来越大,她才发现那不是幻觉,立时毛骨悚然,翻身坐起。

  十儿揉着眼问:“是谁呀?大半夜的鬼叫!”

  可不是鬼叫么?只是听起来怎么像是对门传过来的?

  第五卷 沉浮 第二百三十八章 新生

  chūn瑛忙忙穿了件夹袄翻下chuáng,点起油灯,打开门往外看,院里其他三间屋子都被惊动了,路有贵披着衣裳走出门侧耳细听,路妈妈在后边问:“是斜对门那家人在哭么?”

  外头传来狗叫声,接着便有人急步跑过来,似乎是往对门去了,连声拍门叫着:“张家的,张家的,你没事吧?”却是个妇人的声音。

  那哭声顿时停了,不知含糊说了些什么,那妇人撞了几下门,接着便是门开关的吱呀声。那屋里彷佛静了下来,只是偶尔还传出几声哭叫,隐约听着是喊疼。

  chūn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觉得风chuī着冷,忙缩回屋里关上门,哆嗦着重新钻回被窝里。十儿嘟囔着抱怨了几句“吵死了”,又沉沉睡去。

  忽然,外头传来一通拍门生,方才说话的那妇人喊着:“开开门,开门呀!求大爷奶奶们帮忙呀!”小院又被惊动了。

  chūn瑛睡不住了,只得重新起身匆匆穿好衣服,踩了鞋子出门去看。只见路有贵打开了院门,一个四十来岁的庄户妇人便冲他道了万福,急焦地道:“大半夜的打搅真对不住,张家媳妇儿快生了,她男人不在家,附近除了我们两家,其他人家都离得远,能不能借个灶烧点热水?再借点剪子、白布、水盆什么的……”

  不等她说完,路有贵便打断了她:“这是怎么说的?难道她家没这个?”

  “她家只有一个灶,锅太小,烧不来,其他东西原打算要备下的,可日子还早着呢,万万没想到现在就要生!”

  chūn瑛听说是这样紧急的事,忙上前问:“可请大夫稳婆了没有?她才没疼多久吧?现在去请还来得及!”她记得孕妇要生产时,都得阵痛很长时间才能生的,对面那个张家媳妇,方才哭叫想必是疼得厉害了,顺便又可以求救。

  那妇人有些惊诧地看了chūn瑛一眼,答道:“我瞧着不好呢,只怕就要生了,大夫在镇上,哪里有工夫请他去?也用不着稳婆,村里的老姐妹们谁没生过呀?因这里离得近,比我家还近许多,因此来借个灶。”

  这妇人说的却也是实qíng,这一带位於庄子西北角上,除了仓库外,便只有三户人家,一户是路王两家站住的院子,一户是斜对门,还有一户离了约有一百米,想必就是这妇人的家,可说是相当远了,如果产妇自家的灶台真的不好用,她就近向路王两家求助,也不奇怪。

  对门院里就传来一声女子尖叫,那妇人急了,忙道:“我回去看看,一会儿再来,若是你们家里有生产过的,还请去搭把手。”说罢急急跑回去了。

  chūn瑛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也不知道如何反应,看了看父亲,乾巴巴地道:“我们借给她吧?生孩子是大事……”

  “胡说!”路妈妈披着衣服出来了,皱眉道:我们又不是这里的庄户人家,这样的事跟我们什么相gān?!她家男道没有锅、灶和剪子、白布?即便是来不及准备,剪子和水盆是必有的吧?!”

  chūn瑛没好气地道:“又不值什么,何必舍不得几样旧东西?!我们虽不是这里的人,到底是要再这里长住的,得罪了庄里的人家,有什么好处?娘,你就当作是做善事,顺便跟庄里的人搞好关系吧!”

  路有贵也道:“chūn儿的话有理,你快把秋姐儿两口子今儿带来的新剪子和布拿来,再烧一大锅水,忙完了,也去打个下手吧。”

  王家人这时也走出来了,王二婶小声嘀咕:“把东西借给她,回头沾了yīn血,岂不晦气?!”王二叔皱着眉头骂道:“就你多事,还不快闭嘴?!”她不服气,辩解道:“咱们用的多是从庄上收来的旧东西,若是有不乾净的,那产妇用了有个好歹,可就赖上咱们了!你整日家出门跟人打jiāo道,难道就没吃过这些人的亏?!”王二叔想起白天买旧家俱时被庄里人多讹的银子,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chūn瑛听了虽然心里也些不悦,但也不好说什么。王家严格说起来,只是关系极远的姻亲,形势所迫,才不得已跟路家人住在一起。她跟十儿jiāo好是一回事,却不能代十儿的家人做决定,也不好得罪十儿的婶娘,只好道:“那就借我们家的给她吧?把盆洗乾净了,拿滚水烫过,想必就能用了。”在古代,开水是最方便的消毒剂。

  她在这头忙碌,又劝父母进屋穿上厚衣裳以免着凉,王大婶见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对妯娌道:“又不值几个钱,明儿再去买新的也就是了,还是借给她家吧,免得叫这庄里的人知道了埋怨。”说罢回屋拿了一匹白布出来,笑着对chūn瑛道:“这是我白天才收来的,原打算给老人和两个小的做几身单衣,这会子倒是用上了。我这就给她们送过去。”

  路妈妈穿好了衣服,拿着个小包袱出门,闻言忙道:“我要去,我跟你一起去吧。”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勉qiáng神色,chūn瑛猜想定是父亲劝过了。

  两位妈妈都到对门帮忙去了,chūn瑛在棚子里烧着水,捧起打算出门。十儿穿好衣服出来,打着哈欠道:“还要烧么?我来吧。”chūn瑛笑了:“多谢多谢,辛苦辛苦。”得了一个白眼。

  将热水送到对门,方才那妇人喜滋滋地接过来,又再三道泄。chūn瑛打量着这房屋,见是三间土胚房,南北开着两个窗,不过一尺宽、两尺长,上头糊着纸,墙上贴着旧年画,一应桌椅箱柜,都有年头了,桌上点着昏暗的菜油灯,西面有房门,挂着花步门帘,里头传来阵阵哭叫声,那小媳妇似乎很痛苦。

  王大婶低声安慰道:“你这是头一胎,因此会吃力些,我知道你疼,好歹忍一忍,回头要生时,也多把子力气。”

  那小媳妇哭道:“可我痛……痛死了!!!”又哭。路妈妈掀了帘子对那邻居妇人道:“这不是办法,我们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听,这样下去,回头哪里有力气?!”转头一看chūn瑛也在,便打发她走:“来这里做什么?女孩儿家不该来的,快回去!”

  “我只是送热水来。chūn瑛辩解着,又听到那邻家妇人说要去请产妇的娘家母亲来,但是她同时还得找庄上另两个有接生经验的妇人,不顺路,能不能请她们家的人去。

  路妈妈道:“我们家才来了两日,连东西南北都还分不清呢,哪里知道她娘家住哪儿?!”

  那妇人忙道:“极好认的!就在庄子东北角上,你们沿着出庄的路一直走,穿过那边的林子,就能看到几处房舍,左手边第一家就是。”

  chūn瑛忙道:“我白天去过一回,我去找吧。她家姓什么?”

  妇人一喜:“姓彭,叫彭老权,他家门口有块大石头,瞧着像个石磨似的。”

  路妈妈忙拉住女儿:“这大半夜的,你哪里认得路?当心摔着了。”

  chūn瑛道:“不妨事,我拿了灯笼照着去。”说罢跑回家,加了一件夹坎肩见没有灯笼,便从柴堆里抽了一根出来,在一头捆上破布条,蘸上灯油,点着了做成火把,拿着出门。

  十儿忙问:“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去叫人,很快就回来了,你先别忙着烧水,等对门有信儿了再说,免得làng费了柴火。”说罢chūn瑛便出了门,照着白天的印象,往林子的方向走。

  这时正值十三四的光景,天上月色尚明亮,手里又有火把,chūn瑛心里并不十分害怕,只是路面不平,时不时有石子咯脚,她走得有些不稳。到了林子前面。她打量着里头黑乎乎的,倒有几分犹豫,但转念一想,既然那妇人说了这条路,那又必然没问题的,林子又位於在庄中,范围又不大,想必不会有危险,便大着胆子将火把举到前面,直直走进去了。

  林中种的都是桑树,因此长得并不高,只是树叶茂密,遮住了前路。chūn瑛一边走,一边举高了火把,以免烧着叶子,慢慢地,发现林中原来有固定的小径,忙顺着小竟一路穿行而出,不一会儿,便出了桑林,眼前忽然出现了几处房舍,chūn瑛便知道目的地到了。

  找到了彭家,chūn瑛大力敲门,叫醒了人,那彭家老夫妇听说是小女儿要生产了,急急穿好了衣服,连门也顾不上关,便急急要走。

  chūn瑛怕老人家会摔跤,又瞥见那彭婆子是小脚,忙上前扶住,使力搀着她往前走。彭婆子道了泄,又见chūn瑛居然是个大脚,笑道:“事儿一急,倒显出大脚的好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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