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里_Loeva【完结】(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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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飞顿时警觉起来:“你没提路家的事吧?!”

  “当然没有!只是你出入后街,到路家做客,却是从来不瞒人的,就算我不说,知道的人也不。他们只要略打听打听,便一清二楚了。”

  胡飞眉头紧皱,心道“麻烦了”。庆国府父子意图不明,如果让它们知道他与路家的关系,为了达到目的,说不定会拿路家人来做筹码。他不禁有些后悔,若是早早说服路有贵赎身脱籍,不论能否成功,都会打糙惊蛇。此事真真棘手!

  李叙还在那裏奇怪:“你都回来这么久了,最近也没gān什么,为何他们两家忽然都对你热心起来?”

  胡飞不好说这是因为他为救chūn瑛去闯了侯府书房的缘故,只能含糊地道:“兴许是听到风声,知道我跟宫里的内相有jiāoqíng的缘故。”

  “那你可要小心了。”李叙凑进了小声说,“那日范家送了两个丫头来,你不在,我推说不便替收,叫他家人领了回去。侯府的攸哥儿来找我说话,也曾打听过你娶妻不曾,可有定亲。我瞧着,他两家也许有意要给你安排一门亲事,你若是打定主意要娶路姑娘的,还得早做准备才好。”

  胡飞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由得头疼起来。

  他回到李家庄时,chūn瑛已经吃过了饭,一见他便迎上来问:“你吃过了么?可要给你做碗面?”

  胡飞笑笑,道:“还没吃,也不用费事,若有馒头面饼,给我来两个就是了。”

  chūn瑛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总是吃这些东西,哪里有营养?!也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快坐下,我给你下面条!”

  胡飞笑嘻嘻地拿过板凳往旁边一坐,双手托腮:“那你做吧,我看着你做。”

  chūn瑛脸一红,咬咬唇,迳自去拿了早上切好的面条来,煮了一锅开水,放油放面,下盐下葱花,回头看看他略显受削的下巴,又摸了只jī蛋打下去,待做好了一碗葱花jī蛋面,才捧到他面前,小声道:“你且将就着吃吧,等咱们搬了家,我再好好给你做好吃的。”

  胡飞盯着她,笑了,接过碗,寻了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chūn瑛站在旁边看着他吃,心里甜得像吃了密,见他额上热出了汗,又掏出手帕去帮他擦。偶尔两人对视一眼,便红了脸微微一笑。

  洗过碗,又倒了一杯酽茶给胡飞,chūn瑛才拿过另一张小板凳坐下,问:“方才叙少爷来,可是有急事找你?”

  胡飞略一沉吟,笑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chūn瑛嗔道:“你别哄我,他都那样了,必是有事发生!你瞒着我做什么?还有,你这些天明明过午就走了,为什么他会说你没回家?你这几天都住在什么地方?!”

  胡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就住在镇上的小客栈,空出来的时间,原是为了房子的事跟人jiāo涉去了。我想着每日从京里来,都要花上几个时辰,很是不便,就索xing没回去。”

  chūn瑛叹道:“那你也没必要瞒着我呀?镇上虽离得近,却未必有好客栈,你住得如何?若是不舒服,还是回家去的好。天气越发冷了,我可不愿意你为了……”脸红了红,“为了……留下来陪我,就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累坏了……”

  胡飞心中一动,悄悄握住了她的手:“不要紧,我很好。我只是……想多见你几面,多陪你一会儿……”

  chūn瑛涨红了脸,忙瞥了周围一眼,小声道:“爹娘还在屋里呢,王大爷也在午睡,别叫他们看见……”说罢脸又是一红。

  胡飞脸上带着笑,只是握住她的手不放。chūn瑛又是甜蜜又是羞涩,还带了几分不安,过了一会儿才稳住qíng绪,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若真有急事,先回去办了也好,我可不希望你为了我,耽误了正事。”

  胡飞心下一想,也觉得把事qíng解决了,免却后顾之懮比较好,便点点头:“好,那我便家去两日,你……你要等我回来。”

  chūn瑛撇他一眼,抿嘴一笑,甩开手跑进屋去,但马上又扒在门边朝他眨眨眼:“你自办事去,我先把家搬了,等你来……”最后三字儿不可闻,他迅速缩回了门后。

  胡飞怔了怔,接着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第五卷 沉浮 第二百四十四章 算计

  胡飞辞了chūn瑛,骑马回到京城住所,已经是傍晚时分,便到李叙家去蹭了顿饭,想着今晚或明日,范家兴许就有人上门了,便向李叙借了一个听差使唤。

  还好这一晚安静度过,并没人来打搅。胡飞斟酌着,若明天范家不来人,自己是不是主动上门去一趟?就装作是刚回京后听说有客人来过,为失礼而上门道歉的。虽然他不愿意跟对方打jiāo道,但把事qíng放着不解决,也不是办法。考虑再三,他决定明日就去侯府。

  然而,不等他采取行动,范家人第二天一早便上门来了。

  来的是范家一个管事,自称姓费,带来了范三老爷的一封信,又有几个小厮抬了一箱礼物,还捎带着两个十六七岁娇滴滴的女孩儿,容貌娟秀,体态窈窕,收拾得整整齐齐、体体面面。那费管事递上礼帖,言明这两个丫头是家主人送给胡飞斟茶倒水、叠被铺chuáng的,一个叫笼月,一个叫笼纱,又叫她们上前见礼。两个女孩儿瞧着都是伶俐人,立刻上前拜见了,姿势优美,声音如huáng莺般清脆,而且眼神还挺正,丝毫没有四处张望的行为。若是有别人见了,定会暗暗夸一声不块是大家子出来的。

  但胡飞却看都没看她们一眼。他也同样是大户人家出身,这样的丫头并不多见,深知表现老实未必就是真老实,有些高门大户,专门找些长相清秀的女孩子,细心调教了,拿来送礼的,这些女孩看起来端正本份,其实心里jīng明得很,他最是看不惯,更何况范家送两个女子来的用意,让他非常不舒服,便扬起笑脸,委婉地对费管事道,自己“无功不受禄”,“家不成业不就”,“愧对父祖”,“不敢享乐”,而且如今赁了别人家的小屋子住着,没地方收留着两个丫环,只怕委屈了佳人云云……

  费管事起初还能面带笑容地与他客气,特地点明礼单里还夹着一张房契,是崇文门外的一处三进的院子,别说两个丫头,就是二十个,也住得下。后来听胡飞又推拖半日,就是不肯收下礼物和丫头,他便有些不耐烦了。他在范家也是有头有脸的管事,只是不如大管事们威风,因想要见识京中繁华,才拿银子打通关节,抢到这个肥差,随着三老爷上京来。这半年里,他为三老爷办事,得了不少好处,心满意足,加上是客人,侯府人人都待他极客气的,如今见胡飞一个皇商庶子,又是被赶出家门的,得了三老爷的青睐,居含还拿架子回拒,真是太不识抬举了!真当他费爷爷是个傻子麼?!几句所谓的好话就能哄骗住?!

  於是他便拉下脸,将信和礼单丢下,硬梆梆地道:“家主人要送人东西,从没有收回的理!你不想收也得收!若是不识抬举,当心吃不了兜着走!哼,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什麼身分?!能给我们范家办事,是你的福气!”说罢招呼一声小厮们,转身就走了。

  胡飞气得脸都黑了,等听差提醒他,他才记得屋里还有两个丫头,冷冷地斥道:“还不快给我滚出去?这里是你们站的地方麼?!”

  笼月笼纱被他的突然变脸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会有人如此凶恶地对待她们。笼月年纪大些,很快沉稳下来,屈身道:“回禀工子,奴婢是在屋里倒茶……”

  话来没说完,就被胡飞打断了:“这里没茶给你们倒!还不快出去?!你们做的哪门子丫头?这般不懂规矩?!这是我的屋子?!”

  笼月脸一红,也知道男主人的屋子除去贴身丫头,一般丫头没有召唤是不应该进的,但这个小院除了这间屋子,便只有一个厨房了,她们不进来,又能去哪里?不过她也知道这位工子爷是真恼了?!,瞥见笼纱红了眼圈,忙拉她一把,两人齐齐行礼退下。

  那李家的听差有些不舍地看着她们离开,才小心地问胡飞:“胡二爷,这些礼物怎麼办?”

  胡飞伸脚踢起箱盖,见里面是两个锦盒,一个装的是金珠,另一个装的是一对碧玉玉腰佩,jīng工雕就,水头也好,锦盒底下还有几批上好尺头。他不耐烦地盒上盖子,拿起信打开一看,越看越恼,末了,冷笑一声,淡淡地对那听差道:“你先别忙着回去,且留下来替我看着这些东西,还有那两个人,别叫她们进屋子,也别让她们碰我的东西。回头我谢过你主子,自然不会忘了赏你。

  那听差听了,忙笑着应了。胡飞换了出门的衣裳,便往庆国府长子李敬的宅子去了。

  李敬自打分家出来,便老老实实带着老婆孩子过活,也不像过去那样,忙着做买卖贴补家用了,父亲分给他的产业,足够养活他一家子,因此他每日只教教儿子读书识字,或是约朋友出门散心,或是陪妻子说闲话,十分悠闲。后来因老太太病了,他才老老实实带着妻子回去侍疾,直到祖母身体好转,方才回家歇口气。

  胡飞本是他家常客,只是近来没怎麼上门,因此李敬见他来,也觉得很高兴,待听他说完话,便惊讶不已:“我却不知范家这般无礼!那范三老爷是我已故嫡母的庶弟,从前见他,觉得还算温和,想不到却是这样跋扈的人。该不会是旺山误会了,是那管事无礼#。”

  就算是家人无礼,胡飞为求脱身,也要把错算在范家主人身上的,因此便气愤地道:“即便不是范三老爷的责任,那费管事敢这麼说,定是平日从主人那里听过类似的话,才敢学起来的。这些天,我心里想着要为家母重新择一处好地,又想在京师周边置办一两处产业,因出了门不在家。他们几次寻我不得,心里恼火,也是有的,我自知理亏,一见面便先赔了不是。谁知道他们竟这样欺rǔ我!我虽然功不成名不就,也没什麼根基,但歹也读过几年圣贤书,祖上在京中也有些体面,即使我一时落魄了,也没有与人为奴的道理!范家着时欺人太甚!”

  李敬更吃惊了:“与人为奴?!不会不会,范家是知礼的人家,家父常夸的,怎会说这样的话?!”

  胡飞叹道:“范三老爷命费管事捎了信来,说我才能出众,荒废了太可惜,叫我去给他办事呢!还送了两个丫头来,说要服侍我,可信里却不见赎身契。李兄,我的xing子,你是知道的,当年那般落魄,我走投无路了,得你推荐,才去了南边船队办事。可那时船队的蔡管事不能容我,也不买你的帐,是当时在世的老管事好心,让我随船学些东西,我才有了今日的光景。那时我还没给人为奴为仆,何况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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