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里_Loeva【完结】(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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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本来不该死啊?!”chūn瑛反驳道,“是多姑娘骗了她,她也受过惩罚了!而且……就算我没把事qíng说出来……三少爷也未必会中毒……那个毒灰混进茶水里,他只需喝一口,就能发现里面问题,肯定不会继续喝的!”

  “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不会喝?”周念移动一张椅子坐下,“也许他一时口渴,不经意就喝下了呢?也许那毒太厉害,只需喝一口就能起作用呢?说到底,与其去冒这个险,倒不如事先就做出防范,你知道有人要害攸哥,把事qíng说出来,是没有错的。”

  chūn瑛心里好受了点,但一想到某件事,qíng绪又低落下去:“其实我也告诉过三少爷了……所以他后来才会对青儿从轻发落……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他,也许就没后来的事了……”她再擦一把眼泪,“是因为我告诉了兰香,才把事qíng闹大的……如果只告诉三少爷,他既不会中毒,青儿也不会有事……”

  周念淡淡地笑了,指了指另一张圆凳,示意chūn瑛坐下,chūn瑛坐了,他才道:“chūn儿,你是个好孩子,事qíng的经过,我都听明白了。其实你用不着这样愧疚。”chūn瑛要反驳,他抬手一拦,道:“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chūn瑛乖乖低下头,端正坐着听他的话。

  “正如我方才所说,你发现有人要对攸哥儿不利,将事qíng上报主事丫环,这是你的本份。至于那丫环要如何处置,并不与你相gān。她将事qíng闹大,那是她的责任,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终究是折了攸哥儿的脸面。正因你暗中将实qíng告知攸哥儿,他才能及时制止事态发展,并救下青儿。这么说来,其实你是做了一件好事。”

  chūn瑛细细一想,他似乎没有说错,那她这密是告对了?

  周念见她渐渐冷静下来,便接着道:“太太会接手此事,照你的话说,是因为有人告密。且不论那人是谁,又为了什么缘故宁可违反攸哥儿的严令,这都不与你相gān。太太知道实qíng后,对那个青儿是从轻发落,还是从严处死,也都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够cha手的,那你又为何要后悔呢?”

  “可是……”

  “你这孩子,为何要将别人的责任归到自己身上?与其怪自己不该告密,倒不如怪那背后指使之人,或是暗中向太太告密之人,甚至是青儿本人,说到底,他们才是引发此事的根源,不是么?”

  chūn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不是……钻牛角尖了?”

  周念对她微笑,她羞愧地低下头,想起自己刚才居然在他面前失态地哭成泪人,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忙拿帕子抹了一把,忽而瞥见帕子上绣有小字,仔细一看,原来是“子思”,记得墙上挂的字画上,也有这个落款,她便随口问了句:“这子思是谁的名字呀?”

  周念笑道:“这原是我的表字。”顿了顿,表qíng变得诧异:“你识字?”

  (又晚了,对不起!!!>_<)

  第二卷 公子 六十七、梅香回来了

  chūn瑛僵住了,心下大悔。她怎么就说出来了呢?真正的路chūn瑛可是不识字的,难道她要穿帮?!

  周念却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上回敞哥儿来的时候,我叫你躲进了里间,后来你和攸哥儿离开了,我回房时却发现架子上的书册被人翻过。原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想必是你翻的吧?你懂诗词?是谁教你的?”

  chūn瑛没想到他居然会发现这件事,更没想到他还记得,慌乱之际,心念电转:“我不懂诗词,那时候……是一时好奇,对,好奇!”想到周念并不知道她家里的qíng形,她稍稍镇定了些:“我爹在门房上当差,是识字的,我娘年轻时侍候小姐,也学过几个粗浅文字,我在家时,悄悄学了一些,不过是认得几个字,但……写就不大会了,至于诗词典故什么,就更不懂……”她小心地看了周念一眼:“念少爷……我是偷学的,没人知道,你……你不会告诉别人吧?”千万别说!一说就穿帮了!

  周念笑了:“这有什么?识字是好事。虽然老人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女儿家其实是极聪慧的,念了书,也丝毫不比男子差,兴许还要更qiáng些……”他说话渐渐慢下来,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声音变得有些虚幻:“我姐姐在世时……就极聪明,三岁学《诗》八岁便记了三千多首唐诗宋词在肚子里,我小时候,便是由她亲自启蒙的……人常说她长大了,必然是大明朝第一才女,不亚于太宗皇帝的霍贤妃……”

  “念少爷?”chūn瑛见他沉默下来,有些担忧地叫了声,周念清醒过来,有些失落地笑笑:“失礼了,兴许是冬日萧索,我无所事事的,居然沉浸在往事中不可自拔了,倒叫人笑话。”他正了正神色,道:“你虽是这府里的丫头,学了诗词也无用,但识得几个字,日后或在书房侍候,或在当家奶奶身边办差,也能出人头地。这是好事,实在不用怕别人知道。”

  chūn瑛抿了抿嘴,她所要的可不是这种“出人头地”,但她没有多嘴,只是有些好奇地问起对方刚才提到的人:“你刚才说……太宗皇帝……的妃子?”她其实更想问皇帝本人的事,那很有可能是一位穿越前辈。

  “太宗皇帝是一位不凡的天子。”周念微笑道,“他在位时,曾经做过许多让人吃惊的事,听说还建过女学,可惜后来渐渐没落了。他后宫有一位霍贤妃,是江南书香人家的女儿,诗才敏捷,连当朝状元都甘败下风呢。说起来,侯府跟她倒有些渊源,侯爷的亲妹子,就是嫁到南京霍家,那正是霍贤妃娘家兄长的后人。”

  chūn瑛一击掌:“对了,我娘年轻时侍候的就是这位姑太太!听说那时候她身边的大丫头全部都读过书呢!”

  “李霍两家的婚事是早就订下的,霍家主母自然要有好学问。”周念望向chūn瑛,“如今可好些了?”

  chūn瑛愣了愣,才领会了他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好多了,谢谢你……”

  周念放心地点点头,想了想:“其实,事qíng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实在不是你能cha手的,你在攸哥儿院里,也不过是个小丫头,最好别跟人议论此事。我估摸着……敞哥儿最后还是会无事的,府里上至老太太,下到大小管事,都不会把这种丑事闹得人尽皆知。你小心些,别引火烧身。”

  chūn瑛一惊,继而又有些忿然,但还是感谢了周念的好意。

  天色已近傍晚,chūn瑛得回去了。她有些依依不舍。虽然竹梦山居要冷清一些、简陋一些,可她待在这里,却觉得比浣花轩自在多了。她qíng愿多跟周念闲聊一会儿,也不想回去面对下午处罚事件的后续。

  然而她的理智告诉她,小厨房的活还要去做,李婶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曼如还要在正房侍候呢,她必须回去。

  周念也在催她:“去吧,以后再来也是一样的,回头见了攸哥儿,给我捎个信,就说我想见他一面。”

  chūn瑛应了,提起空食盒,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山居,走到竹林外围时,还能看见三清黑色的身影跟在自己后头。想起来时对他态度冷淡,chūn瑛歉意地朝他笑笑,挥手告别,便转身走向园门。

  守门的婆子已经回来了,只是人数似乎少了些,都聚在门房里叽叽喳喳地不知在说什么,chūn瑛只听到“撵出去”、“家贼”的字眼,心下厌恶,也不跟她们打招呼,便快步走了出去。

  回到浣花轩,小丫头们已经打扫完庭院了,雪地上的血迹已完全消失不见。chūn瑛盯着那块空地发起了呆。

  虽然周念的话,她已经听进去了,不再因为自责而哭泣,但重新回到现场,忆起下午那个血淋淋的场景,她的心qíng又再度沉重起来。

  青儿……现在是死还是活呢?

  旁边传来十儿的叫唤:“chūn儿,你可回来了!李婶正找你呢,快去快去!”

  chūn瑛怔怔地抬头,猛地清醒过来,嘴里应着,脚下往小厨房走,临去时,又忍不住再望了那块空地一眼。

  进了小厨房,李婶劈头便道:“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才回来?快来帮我把那jī皮剥gān净!”chūn瑛忙丢下食盒,接手剥起了jī皮,李婶还在那里一边碎碎念,一边指挥得chūn瑛团团转,待饭菜做好了,送到后院去,才有空歇口气。

  chūn瑛迈动着沉重的双腿,坐倒在厨房外的游廊栏杆上,全身放松下来。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苦笑。

  周念说得对,她也不过是个小丫头,能做什么呢?她还有活要gān呢,实在没空去哭哭啼啼的。只不过……青儿活生生一条人命,主人家想留就留,想打死就打死,就因为她是侯府的家生奴婢!古代的人命真是不值钱啊……可这叫她怎么甘心?!她现在是不是也跟青儿一样,在主人家眼里不值一钱?随时都可以打死?!

  chūn瑛暗暗咬牙,她一定要摆脱这种命运!她怎么能忍受,自己的xing命由几个古代人的qíng绪变化所决定?!

  “chūn儿……”院门处传来叫唤声,chūn瑛抬头望去,吃了一惊,原来是梅香回来了。

  梅香脸色还十分苍白,走路时还需要人扶着,但说话条理清楚明白,比起前两天好多了。chūn瑛小心地扶着她的左手,右手是冬儿,三人慢慢地走进了后院。

  梅香的回归让浣花轩众人心思定了许多,仿佛忽然有了主心骨似的,惊魂未定的脸上也多了笑意。兰香见了,心里有些发酸,但还是正色对梅香道:“回来养病也好,外头始终不如这里舒服,但你也别太勉qiáng了,身子要紧。”

  梅香微笑道:“我省得。其实已经没什么事了,只不过头有些沉,睡一觉就好了。我听说院里出了事,人手少了许多,想着即便身上不大好,也可以帮你们打打下手。晚上在三少爷屋外上夜的人都定了么?”

  兰香顿了顿,gān巴巴地道:“已经定了,三少爷点了露儿和曼如。”

  梅香点点头:“到罢了,她们原是细心之人。太太那边许是忙完了,管家娘子马上就会带新的婆子丫头过来,你且去打点打点,我要略歇一歇。”

  兰香忙换了笑容去了,顺便带走了边上一直想cha嘴说话的晨儿,冬儿则忙忙替梅香整理被铺和烧炕,梅香歪在桌边闭目养神,chūn瑛有些担心地问:“梅香姐姐,你真的没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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