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业_糖拌饭【完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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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油gān的很快,几乎是边抹边gān的,一会儿,贞娘就拿起两张白纸,先是拿起抹上了自家桐油的白纸,一手握着一头,扯了扯,韧xing很大,似乎弹力一般,纸张无丝毫损坏。

  随后又拿起抹上白家桐油的纸,两手扯着,扯了扯,却发出脆响,一些地方就断开了。

  “这这这……”李大郎有些发愣。

  说实话,他们师傅传下来,看东西好坏全靠一双眼力,竟不晓得还有这么简单的检验法子。

  李大郎懂油,贞娘这一套做下来,他自然明白其中原由,这桐油都是经熟桐子榨出来的,属于熟桐油,主要用于家具,船板等等的防水防腐增加光泽等保养,其中有一个最主要的就是渗透xing,桐油会通过木质表面湛透到里面去,而韧xing弹xing越好,时效和保质期也就越长,而在这一点上,纯熟桐油自是最好的,而掺了杂质的就要差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抹了白家那掺了杂质的桐油的纸会变脆的原因,是因为杂质减低了桐油的韧xing和弹xing。

  “我再去找席老板。”李正良跳了起来,一脸兴奋的道。

  “别急,大哥,这天都快要黑了,明天再去吧,到时我跟你一起去瞧瞧。”今天从大哥的态度可以看出大哥叫人奚落的厉害,明天她倒也要去看看那白家掌柜的还有什么话说。

  “嗯,好的。”李正良拍了拍脑袋,他有时做事是一根筋的。

  如此,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李正良吃过早饭,便唤着自家妹子一起出来,一应检验的东西自是要备齐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八宝治红丹

  席姓桐油商的宅子就在三山街西路口,陡门桥附近,紧临着下浮桥口。

  这个位置很有意思,如果说三山街一带住的多是富户的话,那么由下浮桥到镇淮桥这一带住的便贵家,多是朝中王子皇孙以及各勋贵的私宅,因为这一带紧临秦淮河,又连凤凰台,风景十分的好。

  席姓桐油商能在这一带建这么个宅子,可见其也是不一般的,一路上跟自家大哥打听,贞娘才知道,自家大哥为什么就认准了他。

  说起来这位席老板算不得是桐油商,按民国时的分类来说,应该算是一个买办,桐油只是他经手的商品之一。

  在这个时代,桐油的用处是很广泛的,木船,木桶,家具这些且不说,便是连平日日常用的油纸伞都是要浸过桐油才能挡雨的,还有平日日常用的油布等等。

  当然,桐油最大的一个去处便是皇宫,皇宫各殿的柱子那也都是要刷上桐油防虫防腐,就连地面上用的青石条砖,那也是用桐油浸泡过的,阳光过处,桐油色泽在阳光的映衬下,发着点点金光,这便是古代皇家建筑上的一个要求“金砖铺地”。

  并不真正是用金子去铺地啊。

  而这位席老板路子很野的,他手上不但掌握着几家木船制造厂,而且跟市舶司关系很好,如此,他可以说是垄断了船业上使用的桐油份额。甚至可以通过这关系把桐油卖进宫里。

  另外,他经手的商品还有木料和条石,因着木料的原因,他手上还有几家大型家具厂桐油的使用份额。

  如此,他手上掌握的桐油份额就相当大了,自家大哥若是能把桐油卖给他,那油坊以后的销路也就不用愁了。

  细想着,兄妹俩便到了席宅的门前。

  李大郎先上前叫门。

  门房开了门,一看到李大郎便一张苦瓜脸:“我说这位兄弟。你可真是块膏药啊,这粘上了怎么就甩不脱了呢,我们东家老爷今儿个可没时间跟你鼓捣呢,我家夫人要生了,东家老爷膝下已经有五名千金了。得不得子就看这回了。东家老爷这会儿可没心思见你。你赶紧走吧,一会儿东家老爷要是怪罪下来,我可吃不起。”

  那门房说着。二话不说,便又缩回头,嘣的一声关上了门,给李家兄妹俩一个闭门羹吃。

  贞娘听着门房的话,这种话显然不会是借口,如此,这时候打搅是不太好,于是冲着自家大哥道:“要不,大哥我们过两天来。”

  李大郎沉吟了一下。却道:“不,妹子你先回去,我再等等,若是席老板一举得子,我正好第一个恭贺,到时。只消给我一刻钟的时间,我把这个检验做给他看一下就成,生意成不成已经无关紧要了。”

  李大郎说着,提着自己带来的桐油等东西,就蹲到一边的屋檐下。打算长期抗战了。

  昨日被人奚落,甚至被人说无理取闹,李大郎一个实诚人,是有些不能承受的,因此,生意成不成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要把这个理说透。不能叫人小看了去。

  贞娘知道自家大哥的xing子,再说了这倒真是一个好机会,可不是,若是这位席老板一举得男的话,自家大哥这时候恭贺,怎么着那位席老板也甩不下脸。便点点头。

  再一想,墨坊那边暂时倒没她什么事了,古渝麋墨已经研制成功,墨线图也已经画好,接下来就是雕板这一块,她也不用cha手,自有自家二婶去弄,如此,倒也有些闲工夫,于是便也走到自家大哥身边,陪着大哥等等,再顺便闲聊几句。

  如此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那门房开门开了好几次,朝这边望,然后摇摇头,没见过这么拧的人,昨天被人那么奚落,今天还要来自找没趣。

  又过了一会儿日正当中,正是盛夏,尽管贞娘陪着自家大哥都站在yīn凉处,但还是挺热的。正有些难奈之际,席府的门又开了。

  这会儿出来的是一个长随打扮的小子,边走出门还转过头冲着那门房道:“哎呀,这刚刚还大喜呢,老爷盼了这些年,终于得了一个儿子了,可没想到一转眼,夫人就血崩了,稳婆止也止不住啊,我得赶紧去官街那边请姚郎中来瞧瞧。”

  “你那快去。”门房推着那小子,这时侧门的马车出来了,那小厮上了马车,一阵尘土扬起,便没影了。

  两人的对话自落在了李家兄妹的耳里,正要上前问个究境,那门房却又一脸的火气:“怎么还在这里,赶紧走赶紧走,真是晦气。”说着,又嘣的一声关上了门。

  “大哥,你在这里等等,我回家一趟就来。”贞娘私下里琢磨了一下便冲着自家大哥道。刚才那小厮的话她已经听清了,应该是夫人产后血崩了,也甭管郎中有什么手段,贞娘手上却有一种药墨正对症呢,自上回治好言公公的女儿后,贞娘在家里空闲时便将知道的一些药墨一一制了出来,其中一种药墨叫八宝治红丹,于妇人家血崩逆产最有效用,她便想着回家取来,或许一会儿能帮上一点忙也说不定。

  “叫个马车去吧,还有点路呢。要不,你就别再来了,我再等一会儿,看看qíng况,说不准一会儿就回去了。”李大郎道,贞娘没细说,李大郎自不晓得贞娘心里的打算。

  “别,等我回来再说。”贞娘说着,便也一溜烟的跑了,出路口,便叫了一辆马车,直奔李氏墨庄。

  进得墨庄,便直奔后院木楼她自己住的屋子,里面有一个墨柜,她闲时制的一些特制墨便放在这个墨柜里,找出了八宝治红丹,又忙着要出门。

  她这般的风风火火的,倒是把赵氏和huáng氏弄一愣一愣的,还当出了什么急事了呢。

  “没大事,我是回来拿块药墨,有个妇人血崩逆产了,我拿去看看,或许能用上。”贞娘解释了句,便一溜跑的出了门,马车正在门外等着,上了马车,便又火急火燎的往席府这边赶。

  不一会儿到了席府,贞娘下了马车。便问李大郎席府的qíng况。

  “姚郎中刚进去了。”李大郎道,门房根本不理会他,他站在门外也只能是看到谁出谁进了。而这个姚郎中正是李氏墨庄隔壁药堂的东家。

  随后贞娘就把八宝治红丹的事qíng跟自家大哥说了说。又道:“正好姚郎中在,我们把这药送进去,适不适用自有姚郎中说了算。”

  “好,我试试。”李大郎道。

  只是那门房哪里信他们的话,还只当他们是为了求见自家大老爷用的手段呢,看着两人更是不屑,死死的将李家兄妹挡在门外。

  “咦,这不是徽州李氏墨坊的李姑娘吗?”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响起一声惊讶的招呼声。

  贞娘回头一看,是一位穿着细葛衫微胖的中年男子,有些面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看来贞姑娘不认得我了,去年,你们李墨在徽州开试墨会的时候,我正好去徽州联系桐油,参加了你们李墨的试墨会,还得了丁云鹏的一幅蟾宫折桂图,没想到去年,我家那小子府试就过了,倒是托了李墨的福啊。”那中年男子一脸高兴的道。

  贞娘经得他这一提醒,终于想起来了,这位就是当初参李氏试墨会的席姓桐油商,同样姓席,同样经手桐油,也不知这位跟宅子里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贞娘倒不会认为这位就是席老板,一来气度不对,二来,自家大哥也没反应,三来宅子这位夫人正生着孩子呢,自不会才从外面回来。

  “二老爷来了。”这时,那门房打着招呼。

  听着门房的招呼,贞娘明白了,这位应该是席老板的弟弟。

  “老钱啊,听说我嫂子生了,是生了小子还是闺女?”那席二一脸兴奋的问道。

  “是生了一位公子。不过,夫人血崩呢。”门房道。

  “那大夫请了吗?”席二一脸紧张的问。

  “已经请了,在屋里呢,不过qíng况不太好。”那门房担心的道,都是家里的老人了,说话也没什么太多的忌讳。

  一听这qíng形,席二脸色便也有些担心了,转头又看了看贞娘,不失礼的道:“李姑娘是来找我家大哥的吗?今天似乎不太方便,不知有什么事,若是不防事的话就跟我说说,我可以帮着传一下。”

  只是一边的那门房仍瞪着眼。

  于是贞娘就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下,然后又提到了八定治红丹。

  听说那八宝治红丹正对症着血崩逆产,这位席二爷一脸惊喜,他一年往徽州那边跑的次数多,便是听说过李墨的药墨之名的,连忙道:“那正好,快跟我进去。”听得这药墨的事qíng,自是连忙邀请,只有那老钱在一边犯嘀咕着:“二爷不要叫人给骗了。”

  “你这杀才,李家在徽州那信誉是第一的,又岂是那骗人的人。”说着,也不理门房,便带着李大郎和贞娘进了宅子。

  ☆、第一百三十章 无心cha柳柳成yī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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