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自不能由着他们来。不过具体怎么cao作我这心里还在计较着。”贞娘点点头道。表示心里有数的。
“丑婆。有人来鉴定墨,你看看这是几年的墨?”这时,孙杰文丢过来一个囊包。
自丑婆的身份公开后。这么个制墨能手,贞娘自不可能轻易放过。于是便聘了丑婆为墨坊监督师,监督质量,提高墨品,再就是鉴定墨品。
尤其是南京这边,文人多有收藏墨品的喜好,而一些把握不准的墨品,这些人大约就会拿到墨坊来,请墨坊的师傅帮着鉴定。
起先,墨坊里的人还不太相信丑婆的技术和鉴定能力的,毕竟丑婆的真实身份也就只有一些亲人知道,并没有完全对外公布,在大家的眼里,丑婆也就只不过是一个在李家待了多年,懂一点墨技的人罢了。
这般被人小瞧,丑婆又岂是易予的,露过几手后,立刻的就把墨坊里一gān人给收伏了。
以后但凡有人来鉴定墨,多半会找丑婆出面。
此时丑婆一扬手接住那囊包,并没有打开囊包,只是用手掂了掂便道:“婺源詹家的五年墨,还算不得老墨。”
“丑婆,真的假的?这都没看墨,只是掂了掂囊包就敢肯定是婺源詹家的五年墨?准不准啊?”孙杰文瞪着眼睛道。虽然丑婆鉴定墨的眼力不小,但这墨连见都没见过,就这般的鉴定了出来,那着实也是让人有些怀疑的。
“臭小子,错不了,没见识少开口,多学着点。”丑婆冷哼的道。
孙杰文摸了摸鼻子,嘟喃着:“丑婆少小瞧人了。”
“揣囊而知墨都不知道,丑婆的话可没错,以后文杰要多跟丑婆学着点。”这时,贞娘在边上笑眯眯的道。
孙杰文听得贞娘这么说,便也明白丑婆的鉴定可能错不了了,便拿着墨回了顾客。
而贞娘看着丑婆,心里的震动却也是很不小的。
所谓揣囊知墨其实就是潘谷墨仙的一项绝计,墨揣在囊包里面,只是用手在外面掂掂囊包,就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墨。
对于这一点,《墨史》就有一段专门的记载:有一次huáng庭坚让潘谷鉴别一下他的藏墨。潘谷不看墨,只是隔囊立即辨认出来,认为是李承晏也就是李廷珪侄子的软剂墨。又辨认出另一锭墨为他自己20年前所造之墨,并且感叹道,现在自己jīng力已不够,制不出这等好墨了。
由此可知潘仙人揣囊而知墨的本事。
而如今贞娘看丑婆露的这一手,便可看出丑婆这一手揣囊而知墨的本事不说有潘仙人的十成十吧,亦有潘仙人七八分的本事。
想到这点,一个主意突然就在贞娘的脑海里形成了。
想着,贞娘便笑嘻嘻的冲着丑婆一鞠躬:“姑婆婆,连吉英松踢馆的事qíng还得麻烦您老动手了。”
“哦?怎么说?”丑婆看着贞娘,一脸让她解释的表qíng。
贞娘低低的在丑婆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这丫头果然jīng灵,行,就依你,使不得老婆子再当一次扫地婆子。”丑婆难得的一脸笑意的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当街武斗
一夜的雨,到得太阳升起时,水汽蒸腾,那气温便突的高了起来。整个空气里还带着一股子湿热湿热的感觉。
热的让人有些烦燥,官街的一些商家自不免要骂娘,这样闷热的天气,大多数人自是待在家里,商家人生意自也是要受到影响的。
当然,唯一生意火爆的便是街边路婆子的绿豆汤的小摊子,但凡是路过的,都免不了要叫上一碗绿豆汤,一碗绿豆汤下去,心里的燥热便减了下去。
“老妈妈,来五碗绿豆汤。”一个十分拗口的声音道。
众人望去,见是几个穿着倭人服装的男子,尤其是打头那一人,最近官街上的人对他算是顶熟悉的了,不是连吉英松又是谁。
“没得了。”路婆子抬眼淡淡的扫了连吉英松等一行人,随后没有好气的嘟喃道。
官街这一带墨坊最多,便是墨轩也不少,连吉英松这段时间老是一家一家的讨教,早就惹的官街一带人憎鬼厌。
一个làng人听得路婆子这话,两眼便狠狠的瞪了起来,手中的一把倭刀直指着那路婆子,又指着摊上的一锅绿豆汤叽里咕噜的道。
“杀人了,倭人杀人了。”路婆子本就是一个老实巴jiāo的老婆子,这回被那làng人的刀一指,便立刻惊叫了起来,那声音跟杀猪似的。惊得官街一带如沸腾的粥。
这段时间,因着连吉英松连连踢馆的事qíng,官街一带那人人心里都是憋着气的。只是连吉英松踢馆,那也是靠着正正经经的本事,大家虽然憋气,但也实在无可奈何。只得认了。
只是这会儿,路婆子这一叫,众人的火气蹭蹭蹭的直往上冒。立刻的,拿棍子的。拿刀子,还有拿着门栓的,另外还有拿着板砖和板凳的,那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
然后忽拉拉的一声,众人便全都围了上去。
贞娘此时正在墨庄里,听到路婆子尖叫的声音,心里便有些明白,这找场子的人来了,只不过倒是不知为何。这倭人惹上了路婆子。想着。便也跟着众人出去。
到得路婆子的摊子边上。
只见罗文谦卷着袖子,两条胳膊环抱着胸,浑身闲适的。那眼神却冷冷的瞪着那làng人,他之前正好在路婆子的摊上吃绿豆汤。而路婆子是一个孤老婆子,这样的事qíng,罗文谦既然遇上了,自不可能视而不见。因此,这会儿架式摆开,大有这làng人若是敢再上前一步,那便来个血溅五步之势。
贞娘此时看着一阵大急,但也明白,这种时候自是不能露怯。因此,也只是抿着唇,两手握拳,紧紧的盯着罗文谦,生怕他有个万一。此时又见罗文谦两手空空的,而那倭人手握利器。
这哪成?贞娘立刻回了屋,在李景福的房里找出了一把石州的军刀来,这是上回罗文谦送给李景福的。
“罗大哥,接刀。”贞娘一溜跑的回来,到得跟前,便把刀子丢给了罗文谦,罗文谦接过刀,那神qíng更是悠闲自然,淡定从容了,虽然他不是军人出身,但他当年在矿上,什么样的架没打过?更在最初跟戚帅合作时,也是得过戚帅指点的。
此时,他的神qíng虽然淡定从容,但隐隐的亦带着一股锐气,颇有些横刀立马的味道。那架势,使得那làng子的脸色也不由的慎重了起来。
一个人身手怎么样,端看那架式就能看出个一二来。于是的那làng立刻两手握着刀,摆出准备进攻的架式。
罗文谦此时自也是一脸的慎重,他常年跟戚帅以及戚家军打jiāo待,对于倭人以及这些个làng人的本事也是略知一二。这种làng人武士,真论起打战来,那威胁反而不大,但论起单打独斗,那着实是有些棘手的。
这个时候,自是该先下手为qiáng,而显然的那làng人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几乎是同时的,两方面的刀锋就在空中相撞了,就听当,的咔察一声,罗文谦手中的刀就断了,立时的,周围的人都惊叫了起来。
此时,贞娘已经吓的手心全是汗了。
不过,此时罗文谦倒并没有什么慌张的,他手里掌着戚家军的生意,对于军刀自有一份了解,倭人手里的倭刀制作十分jīng良的,在加上长度的原因,以往戚家军对上倭人时,手中的刀就常常被倭刀斩断,所以,此时,刀虽断了,罗文谦并没有太惊讶。
论起打架来,他可不输人,北地罗九那也是一响当当的名号。
此时他就地一滚,直接以身体就将那làng人撞飞了出去。
立时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贞娘一颗提的高高的手也终于落下了些。
而此时,那làng人飞快的爬起来,脸色气的铁青,手里的刀直接指罗文谦。
罗文谦两手抱胸,仍那么悠悠闲闲的看着那làng人,但那冷意眼神却让几个倭人心也提了起来。
而此时,从义厚生钱庄亦冲着五六个人,正是义厚生的护卫,有上年纪的,有缺胳膊少腿的,但这些人本是戚家军里退下来的,平时看着不起眼,但这时,几个人一围,便露出一股子血腥气息,几人亦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几个倭人。
如此一来,整个场面就理紧张了,端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态势。
瞧着这个qíng形,连吉英松也变色了,他之所以敢在大明跟人斗墨,那本着的也是大明朝廷对外邦的一种仁义教化政策,讲究大国气象,以德服人。
所以,斗墨的时候,他便是态度再嚣张,只要他是凭着本事压人的,大明朝廷便不能把他怎么办,还得本着外jiāo礼仪,不敢丝毫怠慢他们。
可他心里也是明白的。若是这会儿,事qíng一闹大,那他们就可能被大明人以倭寇对待,而大明朝廷对倭寇之憎恨他心里是明白的。到时别说大明人,便是使节团为着安抚大明朝廷的怒气,说不得也得拿他们开刀。
只恨先前那làng人同罗文谦动身太快了,他还来不及阻止。此时,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态继续发展。
想到这里,连吉英松便上前,一扬手,一个巴掌便重重的刮在那làng人的脸上,然后便又一脸怒容的冲着那làng人叽哩咕噜的一通。
那làng人被他打了一巴掌也不敢动,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然后嗨嗨的应着。
“各位,我们是友好的。我们只是想买点绿豆汤。天气太热了。我们没有别的意思,这一切完全是误会。”随后连吉英松又朝着那路婆子鞠躬道歉。
众人看到他这样,也知道倭人服软了。虽然大家很想把他们抓起来揍上一顿,但那连吉英松到底还是使节团的一员。这能不能大大家是真没底。
罗文谦这时再扫了那连吉英松一眼:“误不误会我不管,总之今天你们拿刀指我们的百姓,那么,这事qíng我们必然会提jiāo朝廷,到时由朝廷处断。”
罗文谦说着便又冲着众人挥挥手道:“行了,天热,哪里yīn凉大家哪里去吧。”罗文谦说着,便又冲着那路婆婆道:“路婆婆,他们想买绿豆汤你就卖给他们吧,省得万一热坏了,到让他们有借口逃避责任了。”
听得罗文谦这么一说,众人便哄的一笑:“可不是,路妈妈,卖给他们。”
当然了,众人虽然这么说,但这个时候,连吉英松等哪还有心qíng再喝绿豆汤,便是这时看到那小摊子上的绿豆汤,他也是一脸的菜色,整个人跟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的难受,今天这场子是输了,他如今是极力想扳回这一局的。
想到这里,看到边上不远的李氏墨庄的庄号,今天,就从李氏墨庄下手,扳回这一局,倒叫大明人看看倭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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