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直接进了账房,叫来李正言道:“帮他们把工钱结了,让他们回家吧。”
“这是怎么了?”李正言一脸疑惑。
“贞姑娘。我知道我们不该背后说闲话,就这一回,我们知道错了,你留下我们吧,我们在墨坊也工作了两年多了。做事一向勤勤恳恳的。”那两个伙计一听贞娘二话不说就辞了他们,都哀求着,说实话,能进李氏墨坊,他们家里的老子娘可是花了不小的qíng面的。
“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说了。”贞娘一脸淡然的道。又让李正言给两人算工钱。
李正言听到两位伙计的话,也知道两人定是背后说什么不好的话被贞娘听见了,说实话。这种事qíng常有,教训一顿,罚两个工钱的就行了,不一致于就要辞工吧。
这两个伙计平日gān活还算勤力的。
李氏墨坊一直以仁义冶理墨坊,这样怕是有些不太好吧。
正要劝说两句。一边邵管事却冲他摇了摇头,李正言这才没说什么。便帮着两个伙计算了工钱,两个伙计领了工钱,却是一脸恨恨的离开了。
贞娘目送着他们出了墨坊。
“贞姑娘,我觉得你这事做的不地道,平日里工人说闲话的多,这闲话是能堵的住的吗?这两个伙计平日里工作算是勤勉的,你这般不讲qíng面,不就是因为他们说你女儿家,眼皮子浅吗?叫我看哪,你不但眼皮子浅,心眼也小。”这时,二狗走过来,一脸不屑的道。
他本是个光棍人物,却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的。
贞娘回头斜睨了他一眼才道:“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我希望我的墨坊里都是勤恳踏实的人,而不是这种是非人,更何况他们说的闲话已经影响到墨坊的稳定了。”
当然,今天这两个伙计如果仅仅是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贞娘倒是不会真这么计较,只是他们说的闲言,却危及了墨坊稳定,而且,贞娘能猜到,这几天她不在墨坊,想来这闲话传的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贞娘严办他们也有杀一警百的意思。
“没这么严重吧。”二狗道。
“严不严重不是你说的,另外,你若是为他们好,就不该劝我,他们还年轻,有这一回事,他们受到了教训,那下回在别的东家那里就必然会慎之又慎,做事会更加的踏实勤恳,说不得会另有一翻成就呢。”贞娘说着。
随后贞娘又拿出一封信递给二狗:“你把这信jiāo给他们吧,让他们去找我哥,我哥会用他们的,以后的成就就看他们自己了。”
不管是油坊,还是砚石坑那边,自家大哥都需要人手。
“呵,打一棍子,再给颗糖枣,姑娘好手段。”二狗嘿嘿的道。这种手段他在街面上混的也常使,没想到贞姑娘使起来也挺溜。
“不这样,我怎么抗下墨坊啊。”贞娘没好气的道。
“行,我拿去给他们,这些人是该给他们一个教训。”这会儿,二狗自又巴结着贞娘,满口赞同。
随后拿着信就追了出去。
☆、第七十五章 终于发动了
看着二狗离开,贞娘便打算回账房,这些天没来墨坊,墨坊的账要看一看,看完了账,一会儿再去几个工房转一转。
如今是冬季,墨坊也进入了淡季。倒是没什么事qíng。
“贞娘!”就在这时,却听到有人叫她,贞娘回身一看,才看到是金花姑姑。
“金花姑姑,你过来啦,快去大伯娘那边,我奶奶包了冬至饺。快去尝尝。”贞娘冲着金花姑姑笑嘻嘻的道。
“一会儿再过去。”这时,李金花却摇摇头道。
贞娘这才发现金花姑姑神qíng似上有些郁郁,脸色还有些白,眼下也有黑眼圈,似乎没睡好。
“金花姑姑,怎么啦?好象没睡好的样子,可是认生chuáng了?”贞娘侧过脸看着李金花问道。
“可不就是,换了个地方,就睡不好了。”李金花淡笑的道。
“嗯,我也认生chuáng,换个地儿头一晚肯定是睡不着的,不过第二天就好了,金花姑姑多待两天。”贞娘顺嘴的道。
“那可不成,你六爷爷和润哥儿还在家里,都是让人cao心的主。”李金花有些心不在焉的道。
“嗯。”贞娘点头。却感觉着金花姑姑有心事。
“嗯,贞娘,这段时间你姑父在墨坊里表现怎么样?”这时,李金花突然的问道。
“挺好的,姑父做事很勤恳,也肯虚心跟别人学,吃得住苦。”贞娘想了想道,不是她要帮着李进财说话呀,而是这确确实实是李进财对外的表现。别说邵管家秦师傅他们说好,便是原先对李进财态度不好的景东叔似乎最近对李进财也好了不少。
偶尔还跟她说起,说李进财是真正的改了,不错。
由此可见李进财这段时间可圈可点的表现了。贞娘便是想说他的坏话也不成啊。
不过,有些事qíng还是得及早提醒一下姑姑,省的事发之后,姑姑一时承受不住。她知道,姑姑对李进财是有感qíng的,要不然,苏州发生那样的事qíng,又怎么可能还原谅李进财?
于是笑道:“姑姑,我看gān脆的,你把城外的庄子jiāo给庄头打理。跟六爷爷和润哥儿一起搬城里来来住算了,也省得姑父还时时掂记着你们。墨坊下工已经比较迟了,姑父还得赶回去看你们。早上还要赶回来上工,常常天蒙蒙亮的就赶回来,这城门都没开呢,只能钻dòng进城,这万一叫守城门的士兵看见。把姑父当坏人抓了起来,没了面子不说,使不得还得吃一翻的苦头,那真叫冤。”
贞娘依然笑嘻嘻的。
徽州府的城门有些老旧了,再加上城里的混子和闲汉没事常常做些偷jī摸狗,因此。就在一些本来就破旧不起眼的城墙脚上偷偷的挖那么一两个dòng,这样好方便进出去。
衙里知道了要堵,可这东西堵了这头。没多久另一头便又挖出一个dòng了,而一些混子闲汉也私下里塞些好处给守城门的士兵,城门官们偶尔的也就视而不见了。
于是城墙根的狗dòng就成了徽州城墙的一景。
这方面,二狗最清楚。
“怎么?你姑父经常一大早回来吗?”这时,金花姑姑脸色颇有些怪异的道。
其实。李金花昨天听说贞娘家出的事qíng已经晚了,匆匆赶到城里的后并没有通知李进财。而是直接跟陈氏,大huáng氏等人会合,商量着怎么帮八房的事qíng?之后凑了银子三人一起去八房,本就晚了,等到从八房回来,那已经是深夜了。
正好,大huáng氏又拉她聊天,于是昨晚,李金花并未回六房的宅子休息,而是跟大huáng氏住在一起。一大早醒来,因掂记着李进财,便早早的起chuáng来到六房的宅子。
没成想却在门口撞见了李进财,李进财当时神色略有一些雇慌乱,后来才说是早上起来锻炼身体。
可李金花总有一种感觉,李进财似乎并不是锻炼回来,倒象是在外面待了一宿才回家似的。有着苏州之事,李金花便多了一份质疑,因此,这才叫住贞娘打听qíng况。
“这我倒不清楚,我是听墨坊的二狗说的,他早上碰到姑父好几次,都是大清早的才回来。”贞娘回道,随后才故意的问:“姑姑,可是姑父有什么不对劲?”
李金花想了想,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她实在离不开,倒不如就让贞娘帮她盯着些,于是道:“你姑父苏州那点破事你也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说实话,你姑父这段时间,他只回家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头天晚上就离开的,那二狗说的qíng况倒是可疑的很了。这样,你帮我盯着他点。若是再有一次,我也不是好欺的。”
李金花说着,一脸的寒霜。
“成,姑姑放心,我一定做到,另外姑姑也别太放心里了,你一身可gān系着六爷爷和润哥儿呢。”贞娘又宽慰了句。
“嗯,我明白,你娘跟我说了,这男人心若在你的身上,自会为你想为你cao心,若是不在你身上了,便是qiáng求亦无用,说起来,苏州那次我一开始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可经过那一次了,如今倒是能想透几分。”李金花虽然脸色仍不好,但声音倒也算平静的道。
听得自家姑姑这话,贞娘倒是松了口气,也不枉她之前旁敲侧击一翻,及早拆穿了李进财在苏州背妻另娶之事,虽然姑姑最终还是原谅了他,但亦不可能如以前那般全心的信任。
也算是打了预防针吧,想来就算这次李进财事发,于金花姑姑的冲击应不会太大了,贞娘倒是放心了些。
随后李金花便告辞,先回嫡宗,然后就回李庄了。
冬至过后,是真正的寒冬。
不过,徽州这边的雪不多,每年冬天也就那么个两三场,但入冬的雨却着实让人感到yīn冷yīn冷的。
尤其是这夜雨。更凭添了一股子yīn寒之气。
贞娘早上醒来,鼻子总有一股子寒意,打了几个喷嚏,便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些感冒了。
便穿衣起chuáng,打算到厨房去弄点的热水来蒸蒸鼻子。
刚出得门,走进院子里,就看到院门吱呀着,门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因着清晨,四周寂静,便是外面的声音比较小。贞娘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是嫂子不知在跟谁说话。
“绿娘啊,别怪你娘。她就是个糊涂人,你俩个弟弟就是你娘的心肝宝贝。再说了,这些年,家里穷,你娘也没能给你两个弟弟讨上媳妇。那心也觉得对不住你两个弟弟,所以就格外的维护些。”是一个有些苍老的说话声。
贞娘听得出来,说话的人应该是自家嫂子的姨婆。
“姨婆,不是我黑心肠不顾我娘,你也见了她是怎么对我的,恨不得这回这事全砸在我的身上。让大郎二郎脱身。可我也是她的女儿啊,嫡亲的!如今,我相公天天在油坊里给人退钱。时不时的还有人上门找茬,这些人若不是顾忌着李家的背景,使不定还要怎么样了呢?煤炉作坊也卖掉了,家里赚的一些钱全砸了进去。如今别说我婆婆本就是个脾气不好的,便是正良。他一惯是好脾气的,现在也没个好脸色给我。我现在在家里那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惹了婆婆不快把我给休了。说实话,如果真休了我也认了,谁让我给家里惹下这等大祸,可我再怎么也舍不下笑官啊。姨婆,你让娘亲为我想一想吧,我现在处境也不容易啊。”杜氏抽泣着道。
“唉,我晓得,我晓得!只是你娘现在一个人,再加上你两个没良心的兄弟把钱都卷走了,你娘这日子也不好过啊。”那姨婆也叹着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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