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人你看今儿个这事qíng?”那云典吏来事的很,接嘴道。
这时,李进财却是一脸正气的冲着那锦衣卫大人道:“杨兄,我可以以xing命担保,我李家决无勾连海寇之事,还请杨兄明查。”
“别人的话我可以不信,但进财兄的话我却不能不信,好,凭着进财兄的救命之恩,今天甭管李家是一不是勾边海寇,这事我全担下了。”那杨大人颇有些豪气的道。
随后又说:“只是这批货终归是麻烦事啊,毕竟这批货是在海寇船上被扣的,这可是物证,赖不掉啊,真要追究起来不好说。”
“那不知如今这这批货在哪里?不知我们李氏可否花钱买下来,其中所有疏通关节所费,我们李家全部承担。”李进财说着,又看了看陈氏。
陈氏却不说话,只是看着李进财,神qíng别有意味。毕竟她算是知道一些内qíng的。
倒是一边李景东皱了皱眉头,认同了李进财的做法。若能这般处置,破财消灾,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好,这事qíng既然牵涉到进财兄,那我自然责无旁待,这上下的关节,我去疏通,必会想办法把这批货弄回来。”那杨大人拍着 说着。
“那多谢杨兄了。”李进财亦是一脸感激的道。
贞娘看着这几人一唱一和的,这出戏演的可真是jīng彩,进财姑父愣是来了个大翻转,在李家最危难时期,凭着他过去的人qíng帮李家解决了大问题。
而李家以后都得承他的qíng,再说了,有这位杨大人做靠山,李家使不得也要对李进财另眼相看哪。可以说,这一出场李进财完全达到了他要的目的。
“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问这位大人。”贞娘这时道。看足了戏,也该她上场了。
“什么话?你问。”那杨大人道。
“你确定海寇船上扣下来的那批墨是我李家的吗?”贞娘问道。
“李姑娘此话怎么讲,难不成我还冤了你李家不成?”那杨大人竖起眉毛道。
“难道你没有冤我们李家吗?据我所知,就在昨晚,我李家卖给汇源钱庄的那批墨还在汇源钱庄的仓库里,小女子实在不明白,难不成这批墨一夜之间就飞到了舟山?飞到了海寇船上去了?”贞娘一脸嘲讽的道。
一听这话,除了陈氏,所有人都一脸的大惊。李进财的额头开始冒汗,感觉事qíng不对劲了。这贞娘怎么知道那批货原来是放在汇源钱庄的仓库?
“贞娘,倒底怎么回事?”李景东沉声问道。
“你胡说什么?”此时那杨大人冲着贞娘恶狠狠的道。随后却又冲着李进财道:“进财兄,不是我不感恩,实在是你们家这位贞姑娘太不懂事了,她不是要确定扣下的那批货是不是李家的吗,那成啊。就跟我走一趟吧,亲眼去见见总是不错的。”那杨大人说着,又是一挥手。
不等边上衙差冲上来,李家几兄弟便已经挡在了贞娘身前。
“我想在跟杨大人走之前,倒不如先去汇源钱庄的仓库看看,一个晚上。那批货显然飞不到舟山去,说不定这会儿还在汇源钱庄的仓库里呢。”贞娘冷冷的道。
“就去汇源钱庄那边看看。”这时李景东冷冷的道,他了解贞娘的为人。贞娘说话是极稳妥的,她既然这么说,那就该先去汇源钱庄看看。
虽说一时半会儿还不太清楚这里面的事qíng,但这时在场的人心里都犯嘀咕了,今儿个这事越来越透着邪xing呢。
那杨大人此时额上微微的冒出了点细汗。悄悄的看了边上李进财一眼,李进财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李进财做事一向细致。为防万一,昨天晚上,他已经托孙佰一将货转移出去了,这会儿去看,只会朴个空。
见到李进财的示意,那杨大人才松了口气:“好,那咱们就去汇源钱庄走一遭。”
随后一行人便出门了,浩浩dàngdàng的,引得路人侧目。
今天汇源钱庄一直没有开门。
那杨大人上前拍门,开门的同样是衙差,随后孙佰一一头是汗的迎了上前,他身后同样跟着两个官差。
“大人。”那两个官差冲着杨大人拱拱手。
“带我们去仓库。”那杨大人道。
此时跟来的李家人不由的又但心了,看这杨大人这翻做为,倒是坦坦dàngdàng的,难道是贞娘说错了。
唯有贞娘心里有数,这是她跟王翠翘早就说好的,先说出藏货的地方,大家必然要去要查看,王翠翘跟她说好的,到时会送给大家一份大礼。
贞娘也很期待王翠翘的这份大礼。
众人很快就到了仓库边,一边衙差打开仓库,看着满满的几箱子墨匣,墨匣上面均是李氏的铭记。
那位杨大人傻眼了,竟是忘了掩饰转脸瞪着跟在他身边的李进财。
李进财这时脸色也yīn沉沉的,转身看着孙佰一,那孙佰一却是一脸苦笑,昨晚他是要搬货换地方的,却被徐夫人抓个正着,如今他自身难保。
看着孙佰一的神色,李进财背心直发寒,他觉得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陷井。
不行,他得自救,于是转脸冲着那杨大人道:“杨兄,这是怎么回事?你得给我一个jiāo待,给我们李家一个jiāo待!”
“你……”那位杨大人显然没想到李进财突然反咬一口,一时气结,一口气差点憋了过去。
就在这时却传来一阵鼓掌之声。
“七夫人,今儿个这戏看的jīng彩吧?”这时,王翠翘从大家的背后走出来,一手却扶着一位老妇人。
老妇人一脸寒霜,却是眼含嘲讽。
看着这位老妇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因为这位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家的七夫人,已经瘫在chuáng大半年的李家当家人。
只是她一不是瘫在家里吗?她不是一直昏迷不醒吗。却为何突然在这里出现?
这就是王翠翘说的大礼吗?七祖母是突然病好了?还是一直在装病?
脑海里一闪,贞娘就可以肯定,七祖母是一直在装病。
对于七祖母这qíng形,贞娘最近几天其实隐隐约约的有这种猜想,主要是自自家出事以后,大伯娘的行事手法太不符合她的个xing了,大伯娘的个xing一直是沉稳而好脾气的,可这几次她同场,说的话,行的事都极似七祖母。带着七祖母特有的一种霸气。
如今想来,这些应该都是七祖母教她的。
只是这王翠翘什么时候跟七祖母联系起来的,想着。贞娘看了一边大伯娘,明白了,自上回她让王翠翘把那笔货款直接jiāo给大伯娘后,王翠翘跟大伯娘之间便有来往,由此。王翠翘跟七祖母有联系也在qíng理之中了。
结果,就整出了这份大礼,果然是大礼,直接将人都镇晕了。
“我自小看戏,可从来没有看过这么jīng彩的戏,只是这qíng节有些闹心哪。倒叫徐娘子笑话了。”七老夫人自嘲的道,总归是家丑啊。
“老夫人,咱们半斤八两。我这边不也是有那不省心的。”王翠翘说着,冷冷的看了一眼边上的孙佰一。
孙佰一面色苍白,一个劲的抹着额上的汗珠子,这可是大冬天哪。
“云大人,也辛苦你了。”这时老夫人又冲着同一直陪同着那杨大人的云典吏道。
“老夫人客气了。想云某还从未演过戏呢,今儿个算是过足了戏瘾。更何况,夫人还送给云某了一场大功劳,这位老兄扮锦衣卫大人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从苏州一路过来,在他手上吃亏的不在少数,如今云某破此大案,还幸得夫人提点呢。”那云典吏拱着手道。
“那我再送你一个功劳,前段时间,不是有人以祁门的罗纹石冒充婺源的罗纹砚石卖吗?也是出自这位之手,咱们这四宝街可有好几家上当的,云大人对他们也有jiāo待了。”
“如此,又多谢七夫人了。”那云典吏说着。
而此时,那位所谓的杨大人已经瘫倒在地上了。早有官差拿着链条锁在他的身上。
贞娘看着七祖母,真心服了,李进财在布局,她在挖坑,可真正控场的是七祖母啊。七祖母自一出现,便挥洒自如,控场的能力太qiáng了。
而此时,听得自家七祖母跟那云典吏的对话,原来这位杨大人就是骗过蒋来运的那个骗子,当时,若不是自己正巧碰上,景东叔就要血本无归。
也就是说,当时这假砚石的事qíng并不是巧合,而是预谋,李进财的预谋。这厮布的局真深哪,先是以假罗纹石坑自家景东叔一把,然后又勾边海寇之局把自己同邵管家郑管事坑进去,如此,墨坊便是他一人的天下。
再有田氏那等不知好歹,难怪族谱上李进财能谋得李氏墨坊。
“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时,李老掌柜的开口了。也是一脸激动。本以为一直在昏迷的嫂子,突然间就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大家面前,想想都好象是做梦一样。
“老八呀,此事说来话长,这里就jiāo给云大人处置吧,我们回家再说。”七老夫人一脸平静的冲着李老掌柜的道,随后却又朝着贞娘招了招手。
贞娘连忙上前,扶着七老夫人胳膊,嘴里却很自然的抱怨道:“七祖母,你瞒的大家好苦啊。”
“可我刚才看你,倒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呀。”老夫人拍了拍贞娘的手背有些奇怪的道,她确实大媳妇没有跟贞娘说,可这丫头刚才的反应却是所有人里面最平静的了。
“我之前有些猜到了。”贞娘扶着老夫人边走边道。
“哦,什么时候?”老夫人挑着眉问道。
“前几天桐油中毒事件,大伯娘在衙门口出现的时候。”贞娘道。
另一边扶着老夫人的陈氏一呃:“敢qíng还是我露了破绽?”
“呵呵,大伯娘xing子沉稳,但温和,说不出那日那般霸气的话来,而那日大伯娘的口气象足了七祖母,再加上我每日去看七祖母。七祖母虽然昏迷,但脸色并不太差,而且呼吸平稳均匀,倒不象是大病昏迷之人,所以,就大胆的猜测过,当然,也只是奇思异想,却没想居然成真了。”贞娘笑嘻嘻的道。
“如此,还真是我露了破绽。”陈氏笑道。
“早跟你说了。瞒谁都容易,就是瞒这丫头不容易,这丫头jīng道的很。”七老夫人打趣着贞娘。心里也感叹,也只有贞娘一心担心着自己,才会注意自己的脸色,才会注意自己的呼吸。这丫着厚道的很。
“只是,七祖母。你这次真的玩太大了。”贞娘这时却是一本正经带着哽咽的声音道,眼眶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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