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赖云烟点头,又问她说,“煦阳如何?”
苏明芙这时顿了一会,这时她眼睛里泛起了烟雾,随即她连眨了好几下眼,才把水雾眨掉,与她道,“宫中是有人拿此欺负他,但你知道的,煦阳应付得过来。”
只是可怜她的孩儿才这般年纪,身子弱,要提防着有人害他,还要与人尔虞我诈。
赖云烟听后看了她一眼,恰好看到她眼波中的水雾,就低了下头去。
等料嫂嫂差不多收敛好qíng绪后她才笑着接话道,“可不就是如此,煦阳能应付得过来。”
苏明芙拉了她的手,“你也别担太多心了,宫中已打点好了,听你兄长说,皇上太子都没因此事怪罪于他,更无意打发他回来。”
赖云烟勉qiáng地笑了笑,“要是真能打发回来,那才是好。”
苏明芙听了怔住,过了好一会才苦笑道,“这种事,岂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的。”
见她笑得苦涩,赖云烟便笑着转了话题,道,“也就你信兄长什么事都未做,要是换了别家的女主子,这时候说不定怎么哭天喊地了喽。”
见她又说离谱的话,苏明芙好笑地轻拍了下她的脸,“就知道你是回来说不正经话的。”
也就她在全府被人暗算的qíng况下还能说几句轻俏的话,这爱借着名目打发赏银的大小姐一回来,全府的下人都要轻快些,哪看得出乌云顶罩。
这日子,说来确实是好了起来了。
便是有风波,又何须去怕。
“哈哈。”赖云烟大笑两声,就头靠着她的肩悠悠地道,“嫂嫂,咱们开开心心地过,省得家里全是兄长那样的棺材脸,那时才是败坏了家风了呢。”
“你啊,”看着又说兄长的“不是”的小姑子,苏明芙好笑又好气的截了截她的额头,“就知道你是回来玩耍来的了。”
赖云烟就又笑了起来,还传了冬雨进来,对她说今儿她心qíng好,去备点瓜果赏下去,让大伙儿也沾沾她的乐气,这夜间的晚膳啊,也给大家多添一个菜,谁人碗中要是少了,来找她就是。
冬雨笑着应了是,她退下后,苏明芙这时也轻吁了口气,朝她说,“你来得恰好,帮我管几天家吧,我还有点事要去备妥。”
“嗯。”赖云烟很gān脆地点了头。
“你啊……”苏明芙看着她这总不愿意cha手魏家内务的小姑子,摇摇头叹道,“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老是与魏大人处不来。”
“许是天生犯冲。”赖云烟开玩笑般地笑道。
见她又是这样回答,苏明芙叹了口气,也不再言语了,又因是她回来了,她心中放松了很多,靠着背垫没多时,就已经睡了过去。
赖云烟见她闭上眼睛后就一直没出声,等确定她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地下了榻,给她盖好了被子,出门对苏明芙的丫环轻声说,“夫人睡了,仔细着点。”
“诶。”丫环轻声地答,小心翼翼收敛着手脚走了进去,去守着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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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震严这夜回来先是去看了妻子,然后去了妹妹此时所在的书房。
“回来了?”门被推开,赖云烟抬头见是兄长,便暂停了手中的笔,笑着出了声。
“写什么?”赖震严嗯了一声,又对身边的虎尾说,“把门都把好。”
“是。”
这时赖震严大步走了过去,拉了张椅子在妹妹身边坐下,见她写的都是菜名,不由拍了下她的脑袋,“成天都想些什么事?”
就光记着吃了。
“酒楼的新菜名,是正经事呢。”赖云烟摸着头笑答,“哥哥你打轻点,莫打坏了我的脑袋。”
“这么大了还这么娇气。”赖震严不以为然。
赖云烟朝他还是笑。
赖震严被她笑得嘴角也微翘了翘,他这妹子在他面前总是像没什么烦心事似的,他也知道是她是想让他高兴。
“嫂子醒了没有?”
“还没,我今日回来得早了些,她等会才会醒,让她多睡一会。”说起妻子,赖震严的脸是真正温和了下来,与她道,“这次你多在家中住几日,帮家里管点事。”
“知道了。”赖云烟微微笑着,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赖震严看了不禁心中一疼,缓了一下才暗涩道,“知道你是不想跟他过,但现在暂且没有什么好办法。”
赖魏必须联在一起,这是皇帝下的旨令,哪怕她搬出魏府,但名义上也不能与魏家和离。
“我在小筑里过得挺好,再说了,哥哥,”赖云烟笑道,“像你这样疼爱我的人何其少?像魏大人那样的人都不是我的良人,我再寻了他人,不一定比他更好,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妹妹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再另寻姻缘,在这世间也找不到如我愿的。”
活到她这个份了,哪还会再去寻一个夫家束缚自己。
“我也不孤单,百年后有世朝送终,活着有世朝,有你和嫂嫂还有煦阳当我的依靠,哥哥,你不必cao心我,你知道我一直都让自己过得很好。”赖云烟笑看了兄长了一眼,边写着菜单边悠悠地道。
赖震严想着魏瑾泓那张日益沉默的脸,觉得妹妹也说得对,也就她有那个本事,把魏大人bī得他一朝他提起她,他那一直昂得挺高的头都会在他面前低下去。
“瑾泓也没有那么坏吧?”想起白日他还在魏瑾泓面前嘲讽了他一大通,说他魏家书院养了好先生后魏瑾泓一言不发的事,赖震严稍微有点良心不安地说了一句。
“够坏的。”赖云烟却是想也不想地道。
赖震严一听她斩钉截铁的话,想起魏瑾泓现在那韬光养晦的死命劲,不由也点头道,“确实,够坏的。”
害得他们赖家也得跟着他装孙子,让他反手也只能反得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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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震严之事尚线追查下去,幕后黑手颇多,但查到最后只能断到孤女诬告这里。
李làng严审孤女的丫环,丫环把赖画月告知孤女的实话说了出来,李làng不信,偏信孤女咬口说丫环被赖家收买的话,又再查了一遍。
这事被宫中皇帝知晓,正在案头批奏章的皇帝听了侍卫的报,很不耐烦地道,“一根筋。”
而这厢李làng又再查了一遍,这时,皇家庵堂的主持上了堂,与李làng报了话,说了此孤女与赖画月认识之人私下有通的事。
那人被提上了审堂,不到半时就全招了出来。
此人姓刘,是名秀才,说起来也有些来历,他家与萧家有些渊源,算是与萧家隔了两代的表亲。
李làng顿时就住了发话,判了案,把这案子结了。
当天刑衙就贴出了布告出来,百姓围观后,有不少人对于这次没收拾到达官贵人面有些唏嘘,但因是青天老爷审的案,倒没有再说什么。
但不到两日,不知谁人把孤女的事传了出去,百姓纷纷议论的就是孤女失贞的事了,说她yín*dàng的有之,骂她不要脸的更是多不胜数,连带与她通jian的那位秀才家门前都被他们村子里的人泼了许多的屎粪。
李làng知qíng后,心道这怕是那看着心狠手辣的赖大人之举,忙派身边之人查了下去,最后却查到了自己的家里,是他身边的老仆跟人闲聊的时候一时失口传出去的。
这事让李làng在皇上的面前好几天都抬不起头来。
赖煦阳在宫中受到的排挤顿时在明面便消停了下去。
而萧家那位本来准备送进宫中替人当伴读的萧家子,这时被家中老太爷严令他本yù进宫的事不能与任何人去说起,哪怕烂在心里也不能说出半个字出来。
☆、114
这日魏世朝从宫中与表兄一道出来,表兄能得回家一日,魏世朝自知不能耗他太多时辰,便在回程的路上与表兄开了口,说道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qíng。
说到李làng,赖煦阳轻捏了下表弟的手,朝他摇了下头,“此人不是可深jiāo之人。”
魏世朝颔首,“知道了。”
真碰上萧太后一族了,他就收了手,以为向皇帝卖了乖,这眼光,说不上浅薄,但也确实与他们不是一路之人。
师长之友,看来以后不能担当大任了。
“太子说,要是你娘想要去江南,你便也可陪她去住一阵。”赖煦阳说到这叹了口气,微微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机时父亲与姑姑之意,是想要保全舅外祖一族当退路,如若你我之间有一人能代任家,舅外祖一系就可摘出去,我身在宫中,无能为力,这一事,只能由你来了。”
魏世朝笑笑,“这个世朝懂得,兄长尽可放心。”
看着他与姑姑如出一辙的笑容,赖煦阳拍了拍他的手,他闭着眼睛歇在那,好久都没有张开眼。
看着他的疲惫之态,魏世朝也就完全沉默了下来。
以前他娘总说不愿他长大,冬雨哭着说不愿意他回京,他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总当她们是太疼爱他,想让他永远是个小孩子陪在她们身边,不离开她们。
到了如今才明白,人长大了,就完全不一样了,母亲们哭泣,是因为知道她们的羽翼再也护不住他了,只能让他去承担这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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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在娘家住了几天后,这时不能立马回京郊的小筑,先要去魏府过渡几日,再找理由回她的地方。
这日她上午递了信给魏瑾泓,下午就得了魏府的大管明chūn叔送来的口信,道明日老爷和大公子都在府中,请夫人上午回去得早些,一道用了午膳,老爷也好去书院督促学子念书。
赖云烟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好一会才哑然失笑。
而魏景仲这么给脸,赖震严给她备了两马车的礼物先让赖府的大管家拉去了魏府。
这两车一车全是赖家收藏多年的古藉孤本,一车是摆玩之物,全是送给魏景仲的,而赖震严把这礼的名义送得也好听,说是给德宏书院添点砖加点瓦,还望亲家不嫌弃。
礼物到了半晌,赖云烟的马车也就进了府。
她这一下车,魏二婶就领着女眷上前握了她的手,拉着她的手笑道,“可把你给盼回来了,这身子好了些吧?”
“谢二婶关心,好了些许。”赖云烟朝她福礼,这时见有几个陌生的年老者朝她笑着看来,她心知这怕是魏家远在他乡而来的亲戚,也就落落大方朝她们福了一礼,道,“见过各位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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