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欢喜的击掌,道:“二弟所言极是!好提议,好想法!有了这针灸铜人,以后学针灸就方便多了,也直观许多,二弟地见识和想法,真真让人佩服。”
孙思邈不停的夸奖卫螭,夸得丫都快把头垂到炕底下去了。谢玖好整以暇,道:“大哥,四郎的伤,耽误不得,请大哥继续指点我。”
还要扎针啊?!卫螭悲愤莫名,迎着谢玖明晃晃的针尖儿,弱弱的喊出三个字:“救命啊!”
在付出屁屁上地两个针眼儿后,谢玖的认xué和动作,已是越来越准确,头两天还要孙思邈指点,后来,已经不用了,能自个儿独立cao作了,每天撩起卫螭身上盖地布,深得快准狠三要诀,分分钟搞定,让卫螭又是高兴又是欢喜,谢玖越来越像中医了,就他还不长进,要努力 了。
趁着养伤的时间,卫螭每天除了充当人体实验道具外,就是爬着看医书,争取赶上谢玖,话说,人家谢玖都能独立坐诊了,卫螭还处在学徒的程度,用他家孙大大义兄的话,可以去医馆做小伙计,想坐诊,再继续努力吧。
卫螭养伤养了五天,整天窝在农庄里,也不出门,这五天内,各种人物,认识不认识的,都送来慰问品,表示对伤员卫螭地慰问,收地所谓的补药和疗伤圣药,已经堆了满满一库房,让他家孙大大义兄眉开眼笑,表示最近一段时间大部分药材都不用购买了,直接用人家送来这些就足够他做好长时间研究了。
这五天里,也有很多人来看过卫螭,秦威、秦猛,程明兄弟等,还有高履行,每个人来,都是拖着一车礼物,一脸羡慕表qíng的望着卫螭,然后大吃大喝一顿走人,作风,十分之没有看望病人该有地怜悯和同qíng,反而让人感觉卫螭挨打受伤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qíng,高履行甚至很过分的带着他家厨师来的,拉着脸,说什么他家老爸牙口不好,年纪大了,羊ròu燥火,想吃点猪ròu,让卫府的厨师帮忙调教一下。
然后,也不知是不是提前约好的几人,就在卫府摆开麻将桌和扑克,临了麻将三缺一,还把他家谢玖也叫走了。这……这是看望病人的态度吗?
到晚上,重瘟神走人了,卫螭大手一挥,下令:“以后但凡探病的,礼物留下,人一律不见,全部赶走!”
五天后的大清早,卫螭一大早迎来的就是小huáng公公灿烂的笑脸,以及四个五大三粗的侍卫,人家小huáng公公是来宣口谕的,让卫螭进宫,如果他伤没好,走不了,让侍卫抬也要把他抬进宫去。
卫螭纠结半天,看小huáng公公一脸笑意,应该不是什么悲惨的事qíng,不过,就算是悲惨的事qíng,人家李二陛下要见他,貌似也由不得他不同意。
任由小huáng公公叫来的人抬进宫去,到了立政殿,由侍卫扶着进去,刚要忍痛行礼,人家李二陛下已经不耐烦的挥手,道:“行了,免了!赐坐!”
卫螭苦着脸,道:“陛下,谢谢您的恩赐,坐不了,小臣还是站着罢。”
看卫螭苦着脸的德xing,本来还板着脸的李二陛下,不知怎么的,突然笑了出来,问道:“三十杖,感觉如何?很疼吧?”
说起这个,卫螭就一肚子的委屈,抱怨道:“陛下,这还用问吗?咱的是ròu,那是木棍,碰一块儿,能不疼吗?”
李二陛下笑得意味深长:“疼就好,该让你长长记xing!省得什么话都敢冲出口!不过,你丫也没出息,居然边挨打边哭,丢人!”
第68章 人不可貌相
“这个问题吧,是有内qíng的!”
卫螭一本正经,道:“从医学上来说,这屁股吧,是人体ròu最厚的地方,布满神经末梢,虽然不伤及筋骨,可打下去吧,疼痛的感觉更甚,打到这种地方,实在忍不了,哭一下,那是身体自然的反应,与丢人不丢人,没多大关系。”
这也能扯上医学,李二陛下大有瞠目结舌之感,不过,首先要弄清楚啥叫神经末梢。卫螭又做了一次医学名词解释,道:“神经这个东西吧,臣这么说,陛下可能觉得无法想象,咱换个说法。每当人伸出手,触摸别的东西的时候,什么东西摸着细腻润滑,什么东西摸着粗糙,都是靠手上的神经传达给大脑做出的判断。比如说,身体感觉冷热,感觉疼通,感觉麻痒,这都是靠神经来感觉和传递的。用手掌摸手臂的时候,手掌也有感觉,手臂也有感觉,这说明,人体内遍布了神经末梢,可以说,人的一切感知,都是靠神经末梢来完成。”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点头:“嗯,原来还有这许多奥妙,且不管真假,为了反驳朕说你一句丢人,你能说出这么多东西来,也算不错!朕收回你丢人的评价。”
卫螭再次落汗,虽说还真是为了撇清才掰出这么大段话,可这也是真的,是医学原理啊,李二陛下咋就不相信呢?难道卫螭已经信用破产了?!卫螭认真反省中。
看着卫螭的表qíng,李二陛下地笑容渐渐从脸上淡去。微微叹了口气,问道:“卫螭,为何要对朕说那些话?汝可知,没人敢对朕这样说?以你小子的滑头,实在让朕无法相信!记住,只能说实话,不能说假话!不然,朕就不客气的让人在你没好的屁股上,再打三十杖!”
“陛下,实话的标准是什么?”
“朕自有判断。你说就是。”
还真是不客气的威胁呀,想不到堂堂一国元首,千古一帝的李二陛下也会gān这种事qíng,真是让人跌破眼镜。
卫螭抓着脑袋,拧着眉头想了半天,道:“陛下,臣就是忍不住才说的,不然,谁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去说那些话,这不是嫌命长吗?估计,那天出门就没清醒过,一个热血上头就说出口了,陛下勿怪勿怪。”
李二陛下很平静,淡淡的,几乎是从鼻孔里哼出的声音。道:“嗯。”
卫螭觑眼看了看,貌似还不满意。那就接着说,这厮道:“该怎么说呢,回到大唐后,遇到了许多地人,许多的事qíng。我的孙义兄。我家义父、义母,还有李绩伯伯,程叔叔。尉迟叔叔,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晋王殿下、晋阳公主等等,大家一起,经历了许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但总体来说,我觉得,还是开心的多,不开心的少。”
说到这里,卫螭顿了顿,略带不好意思,赧然道:“我说了陛下别笑话小臣。小臣这人吧,胸无大志,当初在家族里,也没混上什么显赫的职位,学一身医术,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能够赡养双亲而已,快回大唐之前,才升了主刀,差不多就是小伙计升成大伙计的程度,为此,我娘还给我做了一顿好吃的庆祝。我娘从小就告诉我说,只要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在一起就好,平安是福。后来接触了许多病患,发现许多父母想法儿都与我娘差不多,都希望子女们和乐幸福安康就好。”
卫螭又觑眼看了李二陛下一眼,见人家还是一脸平静地样子,表qíng滴水不漏,gān脆豁出去了,道:“臣也知道,天家之事,本就不是我一个小医生可以过问的,可是,陛下,臣实在狠不下心。晋阳公主那么可爱一小孩儿,让她伤心,臣以为,那是天理不容的事儿。太子殿下,就和许多年轻人一般,聪明、勤奋,有点儿小毛病,可当他确实知道自个儿的错误之后,他会想办法去弥补,去改正!臣以为,犯错之后,勇于认错,不胡乱推卸责任,那就是好样儿的!圣人也曾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天下,真地存在完美无缺的人吗?不见得吧,圣人都还有缺点呢,更何况是常人,只是那些缺点没被人看到罢了,没看到地事qíng,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吗?臣做不到!人心都ròu长的,太子殿下见到大妞一家的可怜状,他也会难过,也会同qíng,也会想努力去学习,等将来做一个好的继任者,臣以为,这样就够了!”
“还有皇后娘娘,娘娘的身体,身为医生,臣是最明白地,但她为太子殿下伤心难过,为陛下分忧解劳地时候,娘娘也就是一位母亲,一位妻子。那么慈祥的一个人,臣也不愿娘娘伤心难过。接着,咱说说陛下。”
卫螭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对太子殿下很严格,对诸位王爷、公主们,却很宽松,甚至是偏爱。对太子殿下严格,那是应该的,因为太子殿下是陛下将来地接班人,担负着未来的江山社稷,国计民生,严格教导,是陛下希望太子殿下好。可别人呢?陛下,如果这在别的家庭,父亲偏爱别的孩子,那无可厚非,像我家,我父亲也偏爱我,这样的qíng况,在我们这种普通家庭里,最多就是让大哥感叹两句,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在陛下这里则不然,臣昨天就说过,陛下的偏爱,会带来不恰当的希望,这种希望,放任下去,带来的是毁灭!到时候,伤心的还不是陛下、娘娘?”
“说完了?”
“嗯,全说完了!出一身冷汗了,这种话,以后陛下可别再让臣说第三遍了,臣胆儿小,经不住第三遍了。”
李二陛下淡淡笑笑,卫螭说的过程中。他一直很平静地听着,没有像那天似的,bào怒得叫人打卫螭一顿屁股。
李二陛下沉默了好一会儿,静静地看着卫螭,眼神冷静得几乎冷漠,卫螭心怀坦dàng,面带微笑,任由李二陛下直视。这是一招很简单的招式,不过也是很有效的招式,没点儿心xing修养的人。就算是心怀坦dàng,也经不住几分钟。
李二陛下幽幽道:“卫螭,朕该说你大胆,还是该说你赤子心怀,不知轻重呢?”
卫螭很郁闷,语气颇为懊恼的道:“陛下,臣比较倾向傻蛋这个说法儿,估计脑袋真被驴踢了,不然,咋能这么胆大包天的乱说话!”
李二陛下呵呵一笑:“还是那么有自知之明。”
卫螭不胜唏嘘。叹道:“回陛下,臣优点不多,缺点一箩筐,为了发扬光大,只能紧抓着仅有的几个优点不放。没办法,都是为了生活。”
李二陛下笑开了。摇着头,指着卫螭。虽然不是开怀大笑,但总比刚才板着脸,平静得可怕好些。
李二陛下淡淡的笑问:“朕让人打你三十杖?你记恨朕吗?要说实话,不许说什么不敢的空话。”
卫螭想也没想就摇头。道:“不记恨!臣是该有点教训。长点儿记xing了,免得什么话都往外说,保不齐哪天儿就把小命给说没了。臣还没儿子,还没看到儿子娶媳妇儿,没看到孙子出生,人生地许多滋味儿还没尝过呢,现在就死,太可惜,太遗憾了。”
李二陛下叹道:“你这话,说的倒像七分真,三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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