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高阳的眼光太过热切,谢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又开始捋高阳的头发,高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脑袋钻谢玖怀里撒娇,抗议谢玖笑她:“师父!”
拖得老长的语调,软绵绵地声音,听得谢玖连忙拉住她,笑道:“好了好了,师父可经不住你这么撒娇,还是等着将来对你的夫婿施展吧!”
“师父取笑人家!”高阳气嘟嘟的鼓起脸颊,撅着小嘴。谢玖微笑着看着,心qíng很好,这就是青chūn啊,肆意飞扬的青chūn。很多东西,当我们明白的时候已经失去,再也找不回来了,即如青chūn。
高阳和谢玖唧唧咕咕在房里说了一天的话,全是些女人家的体己话,到谢玖要回去地时候,高阳拉住谢玖,歪着头道:“师父,你刚才说的敏儿不是太明白,但是,现在敏儿明白一点,能遇到师父真是太好了,宫里可没多少人象敏儿这么幸运,能有个说得上话的人,敏儿好幸运!”
谢玖一愣,这个破孩子,总是不经意间就让她心软、怜惜。谢玖微微一笑,道:“我也是,我也很幸运,能遇上敏儿,感谢上天让我们每一个人相遇,对吗?”
高阳笑着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认同。谢玖笑着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晴空万里,唯有天边挂着几缕淡淡的白云,谢玖道:“我最近似乎一直在说感谢上天的话,好吧,就让它养成这个习惯好了,只要一切都好就行!”
高阳一愣,心中有些酸楚,又有些甘甜,但是她明白,今后她再不会计较在师父心目中,她是否也如师父在她心目中那么重要了。
“公主,卫夫人!”
高阳送谢玖出来,一个穿着宫女服饰的人突然冲了出来,噗通一下跪在两人面前,满脸的泪痕,不停的朝高阳公主和谢玖磕头:“求公主放过兰儿吧!夫人,公主最听您的劝,求您劝劝公主,放过兰儿吧!”
说着,一边哭,一边砰砰砰的磕头,那可是青石的地面。谢玖眉头一皱,yù拉她起来,宫女却坚持不肯起来,只是不停的磕头,只那么磕了几下,脑门儿就已经开始青紫。
高阳知道谢玖的脾xing,知道她不喜欢这些,盯着宫女看了一会儿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和兰儿厮混的那个宫女!算了,看在师父面子上,我饶了兰儿,把你们俩调开吧,你可别忘了你是哪里的人,要守好自己的本分,知道么?”
那宫女一听,忙不迭的感谢着高阳,只是却不肯起来,还继续求高阳,让高阳把自己调到别处去,但是别调兰儿,不想毁了兰儿的前途。
高阳眉头皱了起来,正yù说她,谢玖已伸手拉了她一把,示意她稍安勿躁,和声问道:“为什么不能把兰儿调开?你们双方的身份、彼此应该遵守的原则,你心中应该知道吧?”
那宫女只是咬着唇,不停的哭,不停的磕头,就是不肯说。谢玖道:“你不说原因,我们是不会采纳你的要求的,总要有什么原因才会去做决定,不是吗?”
第31章 夫人,我回来了(01)
“伯伯,明天可以回家了吧?”
并不是说打了胜战马上就可以回家,还有许多善后的工作要做,而这些工作,显然是比较繁琐地,比较耗费时间的,卫螭近乎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过,每天眼巴巴的瞅着可以回家,经历了这么多,他也希望能早日回到家,调整一下疲累的身心,在累地时候,家总是最让人念想的地方。
在卫螭热烈的期盼中,苦巴巴的期盼中,拔营的日子终于到了,头几天卫螭就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随时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其实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卫螭出来的时候是被绑来的,只是,后面谢玖随着书信,细心的寄来了他穿的衣服和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刚好收了一个小包袱。
当初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卫螭心中可是老大感动了一回,还是女人细心,这种时候都能想到这些,如果是他,估计够呛!这是缺点,要检讨!
“四郎,想家了?”
李绩笑呵呵的问卫螭,卫螭忙不迭的点头,道:“那是当然,我出来的方式,伯伯也是知道的,能活着回去不容易啊!谢玖都快担心死了,我赶紧活蹦乱跳的回去安下她的心去,要是把我媳妇儿给着急坏了,到哪里再去找一个好媳妇儿去!”
李绩哈哈大笑:“你小子脸皮挺厚,这话你应该对着你媳妇儿说去,对着老夫说,老夫可不会解你的风qíng。”
卫螭暗地里翻白眼儿,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居然被李绩取笑了,失策啊,都是快回家了兴奋闹得。
整整一宿。卫螭几乎都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就没睡踏实过,迷迷糊糊中,不知不觉就到了开拔的时间。天还没亮大军就开拔去洛阳,迎着李二陛下一块儿回京。
卫螭被李绩照顾。特意拨了一辆马车给他,不过,没有特殊加工过的马车,和卫府的是没法儿比的,坐马车比骑马还受罪。卫螭gān脆骑一会儿马,实在撑不住了才去马车上眯一会儿,对付着也算应付过来。
打了胜战后。李二陛下曾来了道加急圣旨,让李绩率大军以最快速度赶去洛阳。故而,一路上,大军都在急行军,还好,将领们比较会调动士兵的士气和qíng绪。大家都知道这是赶着回去见陛下,见了陛下就代表有军功,该升职地该赏赐的,都会得到自己应得的。
或许是想回家的心占据了所有的思想,也或许是真的适应了吧,反正卫螭这一路上都没觉得辛苦,唯一地一个感觉就是大军怎么走的这么慢,大概归心似箭,也不过如此。
在这一路上。卫螭都一直在协助军医调理侯君集。经常与侯君集见面,那丫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大彻大悟,或是觉得大势已去,居然每天安安心心的吃饭,受人服侍,偶尔看到卫螭的时候,也不怒骂了,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嘴角挂着丝叫人厌恶的嘲讽。貌似他自个儿有了什么想法吧。
卫螭连搭理都不太愿意,需要地时候去一下。不需要的时候就是骑在马上享受颠簸的痛苦和欣赏原始自然风光的幸福,痛并快乐着也不愿意过去凑趣。
快要到洛阳的时候,卫螭不去找侯君集,侯君集却叫人来找卫螭了,并明言如果卫螭不过去面见他,他就绝食,看李绩如何向陛下jiāo差。无奈之下,卫螭只好跟着去,不过,身后跟了徐禁充当保镖,侯君集虽然已经是个老头,但人家是会武艺的老头,比起卫螭这样除了手术刀、菜刀玩得溜儿,其他刀子都玩不转地人,那是没法儿比的,估计还不够人家当盘菜的分量。卫螭很有自知之明,那厮认为,这一直是他最大的优点,并常常自以为荣。事实证明,人果然是矛盾的极致。
“侯将军大人,找我做甚?又要对骂么?来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找点儿事qíng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卫螭拉开架势,灌下一大杯水,气沉丹田,准备迎战。侯君集只是冷笑着道:“卫大人的嘴功,老夫已经领教过了,今日,不谈仇怨。侯某的今日,或许就是卫大人你的将来也说不定呢,卫大人风光得意,年轻有为,路还远呢,还是谨慎些为好。”
卫螭无奈地抬头望着前方那不知道叫啥地山丘,还有那茂密的树林,叹了口气,这究竟叫啥呢?诅咒?!劝告?!还是说,其人将死,言之也善?!不过……
卫螭又叹了口气,答非所问的道:“侯将军,给你讲一个我过去的往事吧。算是对你这几句话的报答。”
卫螭顿了顿,接着道:“我刚来大唐第二年,某一日,下差回来,没穿官服,就一身便装,路过市集的时候,闻到油泼面的香味儿,勾的我馋虫大动,忍不住转道过去点了一碗吃,那面条儿,那味道,如今想起来还能让人流口水,吃得我硬是想把店家地绝活儿给偷学回去。呵呵,真是怀念啊!”
卫螭满脸地念想之色,甚至还舔了舔嘴唇,显然还在回味面条儿的味道。侯君集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卫螭睨他一眼,笑了笑,接着道:“我一连吃了两大碗,那店家真是个实在人,给的分量也足,撑得我啊,那个满足啊,真是太幸福了。吃完心甘qíng愿的掏钱付账,一摸口袋,坏了,换了衣服忘带钱了!身上空空如也,连个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我从来不习惯在身上带什么玉佩之类的东西,连找个抵押的都没有。那天,身边没人跟着,连个搭救一把的人都找不到。侯将军,你说咋办呢?”
侯君集傲然道:“我又不是你,怎知你咋办,估摸着卫大人怕是仗着官家的身份,吃了人家一顿霸王餐吧?”
说完,又是那种嘲讽的笑容。卫螭也不生气,双掌一拍,笑道:“侯大人还真说的沾边儿了,当时吧,我估摸着我卫螭怎么着在京城也不大不小算个名人,虽说官位不大。但名声还是有的,咱是神医呐,那也是响当当的招牌,卫螭这两个字,价值应该不止一碗面吧!”
侯君集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反驳。卫螭继续道:“于是,我就和店家说了。我是卫螭,太医署地头头,当今天子的御医,今天换了衣服忘记带钱了,明日我叫人送双倍的钱过来可好。侯将军可知那店家如何说?”
侯君集冷声道:“自是答应了卫大人你的请求,忍气吞声。委屈答应,即使卫大人吃了一顿霸王餐,那店家也不敢如何,打落牙齿和血吞,不过如此。”
卫螭笑了,笑呵呵的望着侯君集道:“这么一说就知道侯大人没遇到过这种qíng况,侯大人说的都错了。当时那店家回我一句,不是吧?你是御医?那店家我就是御厨,御厨和御医。刚好一级别。就差一个字,给钱,不能免费。”
侯君集一阵无言。卫螭也不管他,继续道:“这一通话真是说地我哑口无言,原来咱以为大名鼎鼎、誉满京城的卫某人,也不过如此,咱啊,还实在别太把自己当盘菜。没人搭理!于是。当时我就悟了,赶紧把马抵给人家。跑去西医馆找人借了钱去还给店家才算脱身。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我姑且说说,侯将军姑且听听,咱俩共勉吧,不好意思,恕不奉陪,骑马累得慌,咱去马车上睡觉去!”
说罢,卫螭调转马头,不再搭理闷头不说话的侯君集,滋溜一下钻马车上去,闭上眼睛睡觉去。
在路上颠颠簸簸几天之后,巍峨的城墙终于出现在眼帘,卫螭骑在马上眺望,心脏怦怦剧烈的跳动着,洛阳啊,东都洛阳,隋朝的都城,级别和长安差不多,多么有名地古城,这可是最真实的、历史上真正的洛阳,而不是后世经过上千年变迁的洛阳,风姿还真是不一样。最重要的是,他的老婆儿女就在那里,这个世界上他最牵挂地人,也是最牵挂他的人,只要想起就心口发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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