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太子突然站起来,向卫螭行礼,卫螭连忙避开,拉起他,就像前几年,就像给承乾太子复健的时候常做的,鼓励的拍拍他肩膀,笑道:“孔圣人不是说过么?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殿下从我这里学到了东西,我又何尝不是从殿下那里学到东西了呢?人的一生就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与其哭着面对,还不如笑呵呵的面对,反正都那样儿,笑总比哭好,哭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对吧?”
承乾太子笑着点点头,看卫螭的目光含着感激,他心中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卫螭,再没有人会对他说这些,因为他真心的对待卫螭,卫螭也回报给他十足的真心。卫螭自己可能都没发觉,但是,他身边的人都知道,卫螭其实是个很挑剔的人,什么样的人适合做什么样的朋友,他心中有着一个清晰的衡量标准,愿意说的话也有一个分寸,算是一个简单但又挑剔的人。
两人在书房坐着说了一下午的话,气氛轻松而又愉悦,时不时的有笑声传出,听卫螭瞎扯几句,听承乾太子说他随大军出征的经历,说他在一路上的见闻和感受,亦师亦友,这就是两个人的关系。
每个人的一生中,有三个人是必不可少的,亲人、爱人、友人。亲人与生俱来,虽不一定好,但天生就已注定,爱人和友人,却需要寻找与运气,有些人终其一生,虽然结婚生子,但同chuáng共枕的却不一定是爱人;有些人号称朋友遍天下,但真正乐意在危难之时,需要之时帮一把手的却是一个都没有。人生何其有幸,才能遇上好的亲人、爱的爱人、仗义的友人,有许多人,或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或是因为别的缘故,终其一生,都没有这些。
在怨恨上天不公的时候,何不自己反省自己一下。许多人总说,上天没有公道,付出没有回报,却忘了审视自己的付出是否到了能够得到那些回报的标准,有几分耕耘就有几分收获。小时候,母亲总是教导卫螭一句话,只在田里播种豆子,秋天的时候,是收获不到金子的,天上不会掉馅饼,自己想要什么,都需要自己去努力,靠别人施舍的,终有一天会失去,唯有踏踏实实自己努力得来的,才能紧紧地抓在手心里。
想要别人的关心和友qíng,自己首先就要付出关心和友qíng,永远不踏出主动的那一步,终究是得不到的。但是,人往往就是这样,明知道只要踏出那一步就能得到,还是缺乏踏出步伐的勇气,人生而孤独,大概说的就是个这个吧。
第48章 万国来朝
吃饭的时候,特意让人上了壶酒。卫螭自己在家吃饭时,是没有喝酒的习惯的,最多就是想起的时候,陪着谢玖喝两口葡萄酒,或是偶尔qíng致到时,一个人拎上一壶自斟自饮,他没有养成酒瘾,喝酒与否,全看环境与心qíng。今日承乾太子来,卫螭突然有了喝上一壶的兴致。
吃了饭,谢玖赶着一群小鬼出去,把空间留给卫螭和承乾太子,男人家吃饭喝酒,说会儿话,再喝上两盅,个把时辰就过去了,孩子在一旁闹腾着,总是个打扰。谢玖是个很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劝诫,什么时候不要多嘴,她从不在卫螭兴致高时,与朋友喝酒时劝诫,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在与朋友喝酒时指手画脚的女人,男人好面子的程度,远远高过女人。
说说笑笑中,一壶酒下肚,卫螭的酒量浅,已经差不多了,而承乾太子依旧笑眯眯的,脸不红,气不喘,和没喝酒之前一样。卫螭心中那个寒啊,心中踌躇难道今天要醉倒在自个儿家里?!话说,自从被绑架的时候在船上大醉了那么一回,厮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呢。
承乾太子看卫螭的表qíng,笑道:“出征时天气寒冷,常常喝酒御寒,不知不觉,酒量倒是好了不少,今日就到这里吧,小饮怡qíng,大饮伤身。”
卫螭毫不犹豫的举起拇指,果真是环境锻炼人。看看人承乾太子,被锻炼地成熟了不说,酒量都呈几何式的递增了。
妞妞小丫头做的饭菜。显然受到了众人地热烈欢迎,味道确实不错,比之卫螭那个师傅,青出于蓝更胜于蓝,难得做一次,众人吃了个不亦乐乎,承乾太子也毫不吝啬的给予了高度的赞扬和夸奖,夸得那小丫头明明低着头做谦恭状。嘴角却是掩饰不住的向上翘,让卫螭好一阵鄙视。
吃了饭,承乾太子回宫,问高阳是否一块儿回去,高阳摇头拒绝,说是还要陪谢玖几天。承乾太子没说什么,自是由着高阳自己做主,向卫螭告别后,就带着人轻车从简的回宫去了。
承乾太子是清醒的像个没事人似的走了,卫螭就完蛋了。晕乎乎的,直接洗漱完了就趴chuáng上去了,脸红耳赤地躺chuáng上,半梦半醒中,感觉有人拿了块毛巾在脸上擦拭,睁开眼对上谢玖关切的眼睛,不由一阵咧嘴傻笑,傻傻的样子,逗得谢玖一笑,细心的给他擦完脸。问道:“感觉如何?我让厨房给你做了醒酒汤,起来喝一碗吧。”
卫螭点头,爬起来喝了一碗汤,胃里总算舒服了些。jīng神头也好了许多,居然有jīng神开口调笑谢玖了:“别人家的媳妇儿看丈夫喝酒都是数落加劝解,怎么我们家的从来不说呢?”
谢玖白他一眼,一边弯腰洗毛巾,一边道:“说与不说,有何区别?你们男人总是有无数需要喝酒的理由,我说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还不如放任你自己去喝。喝醉了,难过了,自己就知道掌握分寸了。现在我让人给你拎一壶酒来?你还愿意喝吗?”
卫螭赶紧摇头,莫说接着喝,只是听到酒这个字,他就脸孔发绿,实在是喝伤了。谢玖微微一笑,把洗好的毛巾拿过来,给他盖在脸上,道:“别人家的男人如何,我不知道,我们家这个,我却是心中明白,你这人吧,说多了反而会烦,偶尔提醒你一次,你心里反而会记住,如果吃到苦头,更加会铭记,我又何必多嘴说你?”
说话间,神qíng有些小得意,一副“你被我抓住弱点”的样子,看得卫螭心中挺乐和地,还能说啥,唯有举起大拇指,毫不犹豫的道:“媳妇儿英明,看来俺是无法翻出你手掌心了,以后,对待俘虏,可要仁道。”
谢玖笑了笑,收了毛巾,端着水盆出去了,看卫螭那厮已经能和她油嘴滑舌了,看来已经好了。卫螭酒还没醒呢,胡扯了两句,又昏睡过去。时辰尚早,谢玖还不到休息的时候,gān脆去前厅和几个小丫头一块儿坐着说说话。
“师丈好些了吗?”
谢玖出去,高阳和妞妞就关心的问了一句。谢玖笑着道:“好多了,喝了碗醒酒汤,又睡过去了,待明日起来没事了。”
妞妞听后没说什么,安心的继续和麒麟双胞胎玩儿去了,高阳撇撇嘴,说了一句:“师丈的酒量还真是数年如一日,半点长进也没有。”
谢玖笑笑,卫螭大概是以前养成的习惯吧,他是外科医生出身的,随时可能上手术台,如果喝得醉醺醺的那就没法儿执刀了,谢玖认识的外科医生们,要么都是酒量好得近乎千杯不醉地,要么就是像卫螭这样酒量浅的平时滴酒不沾。
妞妞逗了一阵孩子,眼中带着憧憬的道:“师父和师丈相处的真好,不知道将来我和秦书呆会不会也这么好!”
谢玖笑了笑,很能理解她地小女孩儿心思,唯有高阳白她一眼,取笑道:“不害臊,这还没嫁呢,就想着将来了,羞羞!”
说着,还用手指挂了挂脸孔,妞妞也不生气,反而振振有词的道:“我这是在向师父请教夫妻相处之道,希望将来家庭和睦,难道你不想吗?”
高阳一窒,瘪瘪嘴,没有在说什么,看来是被说中了心事,脸红红的低着头不说话了。谢玖知她脸皮薄,怕她恼羞成怒,两个小丫头又闹起来,gān脆开声道:“每一对夫妻xingqíng不一样相处的方式都不同的,无法照搬什么经验,就我个人来说。就是互相忍让、包容罢了,你们师丈xingqíng温和,用他地话说。就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娘们儿一般见识。师父的xingqíng刻板严肃,常常认真过头,想着要与你们师丈好好相处,所以有去认真仔细的观察他地脾xing,揣摩他地脾气,了解了,也就好下手与之相处。我这样的做法。你们是学不来地,我也不支持这样的做法,我只是生xing如此,已经改不过来了。”
高阳、妞妞听得直点头,算是受教了。夫妻相处之道这种东西,别人说得再多,也不及自己去体会,每个人xingqíng不同,做法也不同,每对夫妻都会有个磨合的过程。谢玖以前没经历过,以为都差不多,真正经历之后才发觉只套用别人说的根本就行不通,除了理解、包容、忍让、信任是真理外,其他都要根据各自qíng况不同,自己采用不同的方法,人都是不同地个体,不可能只有一个相处模式。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谢玖,也只有一个卫螭。或许在别人看来不可思议的相处模式,就当事人来说却是甘之如饴的幸福呢。
师徒三个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儿女人家之间的体己话。才各自去休息去了,谢玖不喜欢闻酒味,抱着孩子睡了外间的chuáng,免得卫螭酒醉得迷迷糊糊的,伸胳膊抬腿的压到孩子。高阳见状,小声的、期盼的向谢玖询问道:“师父,敏儿能过来和你一块儿睡吗?”
谢玖一愣,见她满眼地期待,也不忍心拒绝了,点点头,笑道:“好的,过来吧。”
高阳欢喜的点头。抱了自己的枕头。爬去谢玖chuáng上,依偎着谢玖。对她的依恋毫不隐藏。谢玖睡中间,麒麟双胞胎睡里面,高阳就睡外面,正好可以依偎着谢玖,谢玖也可以照顾到两个孩子。
一夜无话,一觉安安稳稳的睡到天明,一大早起chuáng,卫螭的酒也醒了,感觉好了不少,早早起chuáng出去洗漱,完了还围着花园慢跑了两圈之后才神清气慡的回来吃早餐。
在卫府玩了几天,高阳和妞妞要回去了,正好卫螭也要去参加李二陛下接见流鬼国使节的朝会,便送着她们俩一块儿回去。
穿上许久未穿的官服,本来想骑马,经妞妞细心地一提醒,卫螭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是大病初愈,还在调养身体,因不得不参加才上朝的“病人”,赶紧放弃骑马,改成坐马车去上朝,临出门前,还让谢玖想办法把脸色给弄得蜡huáng蜡huáng的,使自己看着更像病人些。
路上,听卫螭说是去参加接见外国使节的朝会,妞妞好奇地问道:“师丈,流鬼国是什么国家?在何处?”
卫螭皱着眉想了半晌儿,这个问题他也曾问过谢玖,谢玖说流鬼国据史料记载应该是来自勘察加半岛一带的小国家,史料也没有太多记载,应该不是什么辉煌的王国,不然也不会在后来的史料中,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史料上都没有关于流鬼国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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