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螭笑呵呵的站到秦威身旁,把忽悠任务jiāo给孔老爷子。比起说服力,一身正气的孔颖达显然比卫螭更能让人信服,老爷子稳当当往那儿一站,全身就闪烁着俩儿字——信誉!不过,估计禄东赞听得想疯,因为在参观国子监的过程中,一脸严肃的孔颖达老爷子嘴里,也时不时的冒出几句关于吐蕃人qíng风俗的话语,似乎……大概……好像大唐的人都对吐蕃很熟悉、很熟悉,难道吐蕃是唐人的后花园么?!禄东赞面沉如水。
在国子监参观了一下午,禄东赞几乎都没有笑,一脸严肃,一副虚心向学、仰慕大唐文化的形象,至于是不想笑还是笑不出来,除了丫肚子里的蛔虫,那是谁都不知道。逛了一圈国子监,孔颖达老爷子送着一行人出来,临到门口,老爷子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事qíng来,对禄东赞道:“难得与大相遇上,今日陪着大相参观了一番国子监,老夫有个不qíng之请。”
禄东赞十分有礼:“大人有何吩咐,用得上禄东赞的地方,尽可言说,只是要禄东赞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孔颖达笑着点点头,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说道:“老夫听说在吐蕃有一种叫碎蛇的动物,据说,用此物泡酒能治风湿xing关节炎,老夫年纪大了,腿脚不太灵活,据卫大人诊治,就是这风湿xing关节炎,大相在吐蕃位高权重,劳烦大相帮忙寻找一些来,可行否?”
禄东赞再也掩饰不住震惊的表qíng,尚未说话,卫螭就拍了拍自个儿脑袋,一副经孔颖达提醒才想起来的样子,赶紧道:“孔大人不提,在下也差点儿忘了,一直想着向大相请求,却不想忘了。大相,如若可能,多帮忙弄一些吧,我家老义父腿脚也不太好,还请大相帮忙,拜托拜托。”
孔颖达和卫螭说得客气,禄东赞却一脸的尴尬,迟疑道:“这个碎蛇,在下并没有听过,两位大人是否弄错了?”
孔颖达和卫螭似乎一愣,卫螭道:“大相,碎蛇在我们叫细绒蛇,碎蛇据说是当地人的叫法,好像是一个叫墨脱的小地方独有的,不是拉萨一带,烦请大相麻烦一二,找人问问,如若没有,那也只能作罢了。”
孔颖达也表示如果没有,那也没关系,只是属于私人的私下请求,如果有自是好的,如果没有也没办法。闲叙了几句,走到国子监大门口,各自行礼告别,卫螭和秦威一块儿还得送着禄东赞一行回行馆。
把禄东赞送到行馆,禄东赞忽然对卫螭道:“想不到几位大人对我吐蕃如此熟悉,真是让禄东赞惊讶。”
卫螭笑呵呵的道:“没什么,只是因为吐蕃与我大唐有许多地方不相同,感到好奇罢了,大相好好休息,在下等告辞。”
第61章 共此生、似水流年
“参见陛下!”
行礼告辞出来,卫螭和秦威相视一笑,今天算是圆满完成任务,秦威可以回家了,卫螭却还不能回家,还得进宫去汇报。进到宫里,行礼之后,卫螭笑呵呵递过去账单:“陛下,请报销!”
李二陛下牙痒痒的瞪了卫螭一眼,扫了一眼卫螭的账单,恨声道:“臭小子,居然敢要这么多?”
卫螭笑嘻嘻道:“陛下,臣可没敢多要,只收成本,陛下不会忍心看着微臣贴钱吧?臣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指望着臣讨生活呢。”
这番说辞,惹得李二陛下又是白眼两大颗送过来,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再让他说下去,恐怕这个世界上谁也比不上他可怜了。
卫螭傻笑着准备糊弄过去,李二陛下也不与他计较,这一次的计划,卫螭确实立了大功,就算他不来报这所谓的账单,李二陛下也会给他奖赏,奖惩分明,这是为君者的首要。
禄东赞此行,参观大唐不过是接待礼仪,首要任务还是谈判,到今天为止,参观行程就结束了,卫螭和秦威可以功成身退,接下来,就jiāo给别的大臣去忽悠了,总之一个原则“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不说扒下吐蕃一层皮,让丫勒紧裤腰带过几年却是必须的,只等朝廷收拾了高丽,再转过手来对付丫就是。
“此次计划能成功,子悦居功至伟,辛苦汝了,回去好好歇息几天,过的几日,雉奴就要出宫赴封底就任,那孩子自小与你相得,去送送他吧。”
李二陛下夸奖了几句。对卫螭温言道。卫螭应了一声,抬头瞟了李二陛下一眼,帝王家有帝王家的荣耀。也有帝王家的无奈,生了一群儿子,最后没有享受到半份天伦之乐,反而要把心爱的儿子们都推离,卫螭猜测不到李二陛下的想法,但如果换成他,心中是绝对不会好过的。
“谢陛下。”卫螭笑道:“如今晋王也已独立。能为陛下分忧解劳了,臣家里的儿子还是小不点,还有得cao心呢,陛下真让人羡慕。”
李二陛下斜了卫螭一眼,感慨道:“朕到希望孩子们一直都是小小地,每次朕出征回来,会追着朕撒娇,而不是一个个长大之后给朕添麻烦。”
卫螭想想貌似还真是这样,做皇帝真喵喵的可怕,孩子小cao心,孩子大了更cao心,就怕有人盯着皇帝宝座不放,身为父子却又互相防备。可怕,真是太可怕了。卫螭笑了笑,缓缓道:“谁让陛下是殿下们的父亲呢?做父母地总是要cao心的。我娘曾说过,那是上辈子欠了我的债,所以这一辈子做了她的儿子让她还债。”
李二陛下笑了起来。摸着胡须道:“正是。正是。这就是在还债。特别是你这个能折腾地小子!”
卫螭赧然抓抓头。一脸地不好意思状。君臣俩说了一会儿话。李二陛下突然停住。眼神悠远地望着前方。沉默一会儿后道:“子悦。替朕好好送送雉奴。兕子与雉奴自小最是相得。雉奴走了。兕子只怕会哭很久。帮朕照顾好兕子。”
卫螭拍着胸口保证:“陛下放心。臣会尽最大地力量哄兕子公主开心地。大家都喜欢看公主笑。不喜欢看公主哭。”
李二陛下笑着颔首。又道:“朕听说你还未去大理寺查阅蛋糕店投毒案地卷宗。为何?”
卫螭抓抓脑袋。道:“回陛下。臣以为已经是过去地事qíng了。就算知道了真正地指使者是谁也没有了意义。回望过去是可以得到经验教训。但更重要地是现在和未来。臣地蛋糕店目前一切良好。大家做地也不错。是谁做地。为何而做。又有什么重要地!臣只想做好现在地事qíng。为将来作准备。过去地就让它过去吧。已经无关紧要了。”
李二陛下道:“你倒是豁达。也罢。既然你无意知道。朕就收回成命。朕能看出来。你一直是个聪明人。真正地聪明人。足够清醒。足够明白。故而。朕一直信任你。而你也没有辜负朕地信任。这很好。真地很好。希望你继续此等作风。”
卫螭呵呵傻笑着道:“遵旨,请陛下放心,陛下的勉励就是臣坚持本色的动力,一定会继续努力的。不过,陛下,刚呈给您的账单,账款啥时候到账啊?”
李二陛下磨着牙,伸出了龙脚,一脚踹了过去,卫螭很敏捷地跳开,冲着李二陛下一阵纯良至极的傻笑,李二陛下无奈的摇摇头,挥挥手让他赶紧滚出宫去。
蛋糕店投毒案是谁主使,卫螭早就知道了,是姜瑞离京前告诉他的,不是别人,还是那个李元昌,而制定计划的人就是姜瑞。姜瑞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计划、主持,这也是他一直觉得愧对卫螭的地方,本想让这件事就此烂在肚子里,但有感于卫螭为了保住他们兄弟的命所做的事qíng,觉着如果不告诉卫螭,那简直是禽shòu不如,逐在备受煎熬之后,在离京前把一切向卫螭坦白。
老实说,初听到时,卫螭还是惊讶了一把,但说到生气、憎恨这样的qíng绪却是没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姜瑞当时是李元昌地幕僚,为李元昌做事是应该地,如今已弃暗从明,这才是最重要的。
随着年龄越来越长,生活地经历越来越多,卫螭也越来越能体会宽容二字的意思和价值,宽恕一个真心悔过、真心向善的人,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受,矛盾、挣扎、快乐、痛苦,不一而足,但是当真正做到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实在美妙的让人无法拒绝。
年轻时总觉得受了一份委屈就要报复回去,如今想来,在报复的过程中,也给自己绑上了一个沉重的十字架,报复了也不见得就快乐。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应该得到的,付出才会有收获,虽是说烂了的道理,但道理之所以为道理,那是经过无数人用事实验证过的,经得住任何考验。
人活着为了什么?大概不外乎就是幸福、快乐。追求的人多,得到的人少,这就是现实,放宽心胸后会发现,原来幸福、快乐来的这么简单,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所以,卫螭乐意原谅姜瑞,去宽容姜瑞,希望他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发挥自己的才华,做出一番事业来,而卫螭则没什么大志向,也不可能担任什么实权要职,因为他与太子、皇子们的关系,注定了他只能是闲散官员,不可能成为重臣,但就算是不能做重臣也好,无法大权在握也罢,卫螭都不在乎,他更在意的是他的小日子过的是否愉快!再说,太子也好,李治也罢,还有那个可爱得让人想捧在手掌心里的小兕子,都是可爱的孩子,与这些孩子的相处,胜过世间那些所谓的高官权位,简简单单的幸福,别人想要还要不来呢,既然已经握在掌心,那就珍惜。
卫螭乐呵呵的眯着眼,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回家去。回到家,谢玖正与府里的管事们商量事qíng,见卫螭回来,吩咐管事们照着商议好的行事后,走向卫螭,柔声道:“累了吧?我已让人烧好了热水,洗个澡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看你累的,眼里全是血丝。”
迎着谢玖明媚的目光,卫螭一把搂住,懒懒躺在炕上,谢玖随着他躺倒,眼神脉脉望着他,手轻轻在他胸口抚着,柔软而又坚定。卫螭闭着眼睛道:“不洗澡,不洗脚,就这么睡了好不好?”
看他累的眼睛都不想睁开,谢玖一阵心软,道:“起来换身衣服再睡好吗?”
卫螭听后,闭着眼睛无声的一笑,这就是谢玖,谢玖的好。谢玖是个稍有小洁癖的人,除了愿意对他,多脏都可以视而不见、都可以纵容外,对一切都极为挑剔,这样的人生,还有啥不满意的?还需要纠结一些没必要的人和事么?
卫螭嘴角勾起,突然睁开眼睛,定定望着谢玖的眼睛,手指细细描绘着,谢玖被他看得眼中泛起柔波:“怎么了?天天看小心看烦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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