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生_孟寻【完结】(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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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沐云闻言。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数落他没用,而是小声说道:“如今还不知晓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贸然去公主府,怕是不大妥当吧?”

  贺楷心里慌张,并没有注意到邱沐云的反常,只顾着催促:“父亲和母亲对此事十分着急,这不光是清宛一个人的事。同样与咱们贺府的荣rǔ相关。她一个女子。被关在大理寺那么多天,无论所为何故,都是件有损名节之事。”

  邱沐云心中暗道。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些!

  只不过,当初刚听说贺清宛被大理寺扣留了整夜时,她就已经悄悄去过两趟公主府,却是次次都被拒之门外。别说成阳公主了,就是连她大哥邱永安的面都没见到!

  邱沐云早就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xing。只是不愿在贺楷面前示弱:“原来他们担心的不是清宛,而是贺府的名声!怪不得以前从不见他们对清宛有半分关心!”

  贺楷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耐着xing子劝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还是想着尽快把清宛从大理寺里弄出来要紧。”

  邱沐云最后只得答应下来。

  她心里想的却是。公主府这路一时可能走不通了,明日先去邱瑾亭那里探探口风再说。

  然而,她还是慢了一步。

  成阳公主此时已经来了靖远侯府的枫院。探望邱瑾亭。

  邱瑾亭本就有些不解,自己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最近也没什么大毛病,怎么母亲今日突然到访了。

  只见成阳公主穿了一件玫瑰色绣金云纹jiāo领褙子,绛红色综裙,头发挽起普通的圆髻,戴了一套赤金镶宝石头面,尽管妆容依旧厚重,却远不及往日那般jīng细。

  邱瑾亭见到母亲这身颇为简单的装扮,心中愈发纳闷。

  成阳公主一进门,立刻把屋里的丫鬟都赶了出去,只留香巧一人。

  “清宛那边的事,你千万别跟着掺和。皇上为了这事勃然大怒,你们的关系好归好,这次千万给我忍住了!”

  成阳公主开门见山。

  邱瑾亭却听得一头雾水。

  如今萨托逃跑的消息,并没有在京城传开,连蒋轲都未必知道。更何况,就算蒋轲知道了,他也没那份闲心告诉给邱瑾亭。

  因此,邱瑾亭压根没听明白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承平侯府出事了,你不知道?”成阳公主也看出了她的茫然。

  邱瑾亭果然摇了摇头。

  成阳公主一声叹息过后,方才将事qíng的来龙去脉讲给她听。

  邱瑾亭听罢,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宋世祥这才当了几天官,居然就捅出这么大娄子,竟敢把皇上最为重视的战俘给放跑了?

  “当真是他帮着那番蒙将军逃脱的?”邱瑾亭有点不敢相信。

  “是不是他都不要紧了,要紧的事,皇上已经认定了他。”成阳公主说得直接,“我今天过来,就是给你提个醒,若是你姑母求到了你这里,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也就是了,千万别趟这滩浑水!”

  听母亲提起邱沐云,邱瑾亭忍不住皱眉道:“这事无论如何也求不到我头上吧,难道不是该由承平侯府出面的吗?”

  “承平侯府?”成阳公主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冷笑,鄙夷之色尽显,“承平侯府如今自顾不暇,一gān人等都急着把自己从这事里往出摘,不要说替清宛出面了,就连宋世祥,承平侯都巴不得与他断绝了关系才gān净!”

  也不知她面带不屑地说出这些话时,有没有意识到,她自己同样是怕被皇上迁怒,避之唯恐不及。

  邱瑾亭将这些话记在了心中。

  倒不是她有多担心会被牵连,而是她从心底里就没打算要帮贺清宛。

  正因如此,当邱沐云登门之时,她的推诿之辞早就准备好了。

  先是将萨托失踪一事简单讲给邱沐云听,继而表示这是皇上亲自下令要办的案子,任谁都无法通融了。

  邱沐云总算知道了其中的因果,却是变得更加心灰意冷。

  怪不得承平侯府里的人全都一问三不知,而成阳公主甚至对自己避而不见……

  而来靖远侯府找邱瑾亭,倒是见着面了,但邱瑾亭话里话外都只有一个意思,清者自清,若是贺清宛没有参与放跑萨托的事,大理寺审过之后自然会放她回府。

  这完全就跟没说一样!

  事qíng若真有这么简单,大理寺也就不是那个众人心中yīn森而恐怖的存在了!

  邱沐云实在没了辙,一番思量过后,只好硬着头皮,打算拉上贺楷,去求一求陆清容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求qíng

  靖远侯府的榆院,陆清容独自一人在内室看书,却总是难以集中jīng力。

  这几日,蒋轩一直很忙。

  自从萨托失踪之后,羽林卫在搜寻的过程中,不断有人过来请示一二,包括崔琰,都曾经来过几次。

  然而几天过去,萨托依旧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全无踪迹。

  包括宋世祥,同样没有被找到。

  这甚至让陆清容不禁怀疑,难不成这俩人是在一处?

  想及此处,陆清容顾自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胡乱猜测了,毕竟这些都不是自己能cao心的事。

  此时她转而想到,晚上要去一趟陆府,陪尹屏茹用饭之事。

  今日是尹屏茹的寿辰。

  因不是整寿,又赶上蒋轩事忙,尹屏茹本来并不打算让她过去,但陆清容多年来却已经养成了习惯。

  从小到大,每年的冬天,母亲生辰这一日,她都是要陪着一起过的,去年嫁入侯府,她都不曾落下。

  今年和蒋轩的关系有了变化,本想带着他一起过去,却没料到出了萨托这档子事,看来又只剩下她自己一人回去了。

  一早蒋轩出门之前,陆清容已经跟他知会过此事,免得晚上若是他先回来了,找不到自己。

  待到下午申初时分,陆清容更衣过后,正打算出府之时,贺楷和邱沐云来了。

  “他们来gān什么?”陆清容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绿竹自小就跟在她身旁,自然知道这俩人是什么货色,此刻斟酌着开口:“奴婢也不确定,但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你看见他们了?”陆清容拧眉。

  “奴婢的娘让人从庄子捎了东西过来。刚才奴婢去前院取的时候,碰巧遇到了。”绿竹解释道:“没有夫人的命令,不会有人放他们进榆院的。”

  “丁妈妈还好吧?”陆清容想起儿时的奶娘,顺口问道。

  “托夫人的福,好得很。原本娘是想自己进城来给夫人问个安的,是奴婢告诉她府里最近事多,让她过些日子再说。”绿竹如实道。

  陆清容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下次她老人家要过来。你莫再拦着。我也有日子没见到丁妈妈了!”

  “是。”绿竹应下,未再多言,也没有提醒什么。就这样等着听吩咐。

  陆清容笑容渐淡,过了许久,才开口:“把那两人请去榆院的前厅吧,我这就过去。倒要看看他们又想gān什么!”

  其实不用问,就知道这次八成与贺清宛被扣在大理寺的事脱不了gān系。

  陆清容随意照了一下镜子。只见头上的凌云髻一丝不乱,发间的赤金点翠珠花和发簪显得颇为jīng致,身上的蓝紫色蝶纹刻丝褙子与藕荷色八幅襦裙,更是透着一种低调的喜庆。

  这是她正要去陆府给尹屏茹过生辰的装扮。

  陆清容并未换装。怀着速战速决的心思,径直往前厅去了。

  贺楷和邱沐云早已等在那里。

  今日邱沐云的衣着,与往日比起来。算是极为收敛,身穿一件月半色绣兰花杭绸褙子。水色综裙,发饰简单,妆容清淡。

  邱沐云自以为这样打扮更显谦逊,殊不知,她这副样子,瞬间就让陆清容想起了十几年前刚到大齐朝时,贺楷嚷着要娶平妻,而邱沐云上门示威的场景……

  看见陆清容过来,二人立刻站起身,举止颇为恭敬。

  陆清容没有出声,直接走到主位上做坐了,等着他们自己开口。

  贺楷和邱沐云见状,甚是尴尬,一时间似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待二人看清了陆清容的装扮,一路过来颇为忐忑的内心,突然就平复了不少。

  既然陆清容如此郑重相待,想来心里还是记挂着自己这个父亲的。

  贺楷心中暗忖着。

  邱沐云同样这么认为,却不敢掉以轻心,向贺楷使过一个眼色,示意他小心说话。

  贺楷心领神会,想起他们来之前商量好的说辞,立刻张了口。

  “上次过来侯府,着实是我们有所误会,并非故意要发难……”

  陆清容倒是没想到,他一上来先提起上次那帕子的事。

  转念一想,却也符合qíng理。

  毕竟上次也是贺楷和邱沐云一起来的,其间各种言之凿凿,咄咄bī人,俨然就是来对质的。若不是孙一鸣提前安排好了宋世祥的戏份,恐怕还真不好收场……

  此刻先是贺楷啰嗦地解释了一大通,无非是为自己辩解,将上次之事说成是一个误会。

  紧接着,邱沐云又跟着道:“当时我们也是太心急了,没把事qíng弄清楚,又想及清宛和世子夫人本就是……亲戚,若能长久相伴,总好过旁人,这才险些闹了笑话,还望世子夫人莫怪!”

  邱沐云将姿态放得很低,生怕惹得陆清容不喜。

  “这么些日子,我自己都快忘了,难得贺大人和贺夫人还记得。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总归贺家小姐已经成亲,以后也无需再提了!”

  陆清容说完,便作势要起身。

  邱沐云连忙拦住,急着说道:“这次过来,是有件事想劳烦世子夫人。”

  说完,也不等陆清容有所反应,就一股脑把贺清宛遇到的麻烦讲了,继而请求道:“还望世子夫人帮清宛求个qíng,看能不能请世子爷出面,让她早日从大理寺出来。”

  陆清容闻言,目光从邱沐云转向旁边的贺楷,只见他那张消瘦的脸上,眼角垂得厉害,此时一直跟随邱沐云的话不停地点着头。

  心中一声冷笑,陆清容真不知这两人把自己当成什么了,难道是之前对他们太客气的缘故?

  “先不论我们能不能在大理寺那边说上话,即便是能,我们又用什么立场去求qíng?”陆清容的表qíng十分严肃,“世子爷征战沙场,身负重伤,拼了命将萨托活捉回来,如今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放跑了。我倒要问问,凭什么让他去求这个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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