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洛晨不禁感到豁然开朗,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不过现实与理想总有些差距,第二天,冉之宇便有些沮丧的跟她说,他去向冉总管讨要洛晨,却被冉总管拒绝了。说洛晨是冉之宸亲自带进府的,他做不了主。而冉之宸自那日回府后,没几日又外出了,至今还没有回来。
洛晨有些失望,但也只是一会儿便恢复了过来。冉之宸又不可能永远不回来,等他回来以后再同意也不晚。她对他又没有什么特殊价值,相信他不会拒绝冉之宇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的。
其实在冉家能做主的,除了冉之宸外,倒还有一人,便是冉家的主母陈氏,也是冉之宸的亲生母亲。可听闻她自冉之宸继位后,便去穆拓山礼佛了。几年来也没有回府过几次。就连当时刚满周岁的冉之宇也
没有带在身边,而是留给了冉之宸照顾。
最后,洛晨虽然没有成功调去冉之宇的身边,但冉之宇倒是常来找她玩。就连捉弄那些女人的恶作剧,如今也少了很多。或许真的是缘分使然,不到一个月的相处,竟让两人越来越亲近。洛晨如今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总爱装老成的幼稚小孩。
冉之宇看洛晨吃得满脸幸福,颇为得意的笑了笑,把棉花糖往洛晨的手中一塞,对洛晨说道:“听说我二兄再有几日便回来了,到时候我就让他把你给我做婢女,也省的我这般天天跑了。”
洛晨心中微微一颤,那个人,要回来了吗?
☆、教习婢女
冉之宇在洛晨房中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洛晨将他送走后,便跟梅香一起在花园中散着步。
她总感觉这几天,后院中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就如现在,这平日里莺莺燕燕的花园中,竟然安静的出奇。还不止是花园,好像整个后院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可不知为何,越是这样,便越是让洛晨隐隐的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暗流涌动着。
她也曾让梅香去试着打听过,却没有什么结果。倒是听冉之宇说过,过几日便是冉之宸二十岁的生辰了。这算是件大事,可也不算什么大事。冉之宸早在继承家主之位时,便举行了加冠之礼。所以这次的生辰也只是如往年一样,并不会办的特别隆重。
更何况,就算是要隆重举办,也跟这后院没什么关系啊。洛晨在这一个月里已经深深的体会到,后院这些女人的地位,就连冉家稍微得势的下人都不如。她们背后虽有各方权贵的影子,但也只是权贵们送来的礼物而已。说难听些,就是些玩物,而且是不讨主人喜欢的玩物。冉家的一些宴席庆典,她们是绝没有参加的机会的。
洛晨叹息一声,到底还是势力太单薄了啊。她如今就连一点儿打赏给下人的钱财都没有,又哪能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呢。若是没有冉之宇,她恐怕就只能在这后院中,做一个消息闭塞的聋子瞎子罢了。可冉之宇毕竟年龄还小,冉家的很多事qíng他也并不知道。
这样的qíng形倒也提醒了洛晨,是要想办法弄些钱财傍身了。无论她以后是继续留在冉家,还是有一天能获得自由,像现在这样身无分文,走到哪儿都是寸步难行啊。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后,冉之宸终于在生辰的前一天晚上赶了回来。而和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冉家的主母,陈氏。
翌日,冉府中八方来贺,宾朋如云。
与前院的热闹非凡不同,后院中简直静的出奇。梅香倒是偷偷的跑出去,远远的看过一眼。回来后,便眉飞色舞的跟洛晨讲述着那热闹的场面。可惜这些热闹都与洛晨无关,她也只是兴味索然的听了一会儿,便打发梅香出去了。而她自己,则拿出纸笔,一个人静静的练起了书法,心里有些忐忑的暗想着,也不知冉之宇和冉之宸说了她的事没有。
晚膳前,洛晨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梅香来摆饭。正纳闷着,便见梅香突然推门而入,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洛晨不禁蹙起了眉头。这丫头xing子虽说活泼了些,却并不是冒失的人。到底出了何事,竟让她如此急切。
却听梅香快步走至洛晨身边,气喘吁吁却又难掩喜悦的说道:“姑娘,我刚才在外面听说了件大事!主上这次生辰过后,便要挑选教习婢女了。姑娘赶紧好生打扮打扮。听说最迟也就在这两天,快的话,说不定就在今晚呢。姑娘长得这般美,又是主上亲自带进府的,一定会被选上的!”
洛晨闻言,简直惊讶的瞠目结舌。教习婢女?
所谓的教习婢女,其实和通房丫头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教习婢女将是主子的第一个女人,也就是专门教主子如何行人事的。可冉之宸都已经多大了,怎么还要选教习婢女?
当今世上,贵族往往十二三岁便初尝人事了,甚至还有更早的。洛晨之前虽然也听说过冉之宸不近女色,还亲眼见识了他对这后院女人们的冷淡,却还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不曾有过。
惊讶过后,洛晨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不可抑制的心慌意乱起来。一旁的梅香见洛晨这般表qíng,有些疑惑的低声唤了句:“姑娘……”
洛晨没有看她,只是低着头,涩声说道:“我……不想。不想做什么教习婢女!”
梅香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的急急说道:“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能做主上的教习婢女,那可是天大的恩泽。这后院中哪有女人不想的。”
说罢,似是怕洛晨仍不改变主意,又温声劝诫道:“姑娘,教习婢女可跟一般的通房丫头不同。你若是能成为主上的第一个女人,就算是念着这点,主上以后对你也会多些qíng分的。等到以后主母进门了,也不会如普通通房般,将你随便打发掉。若是能碰上个良善的主母,说不定还能为你寻户好人家嫁了呢。”
梅香见洛晨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声音顿了顿,又锲而不舍的继续说道:“又或者……又或者你能讨了主上的欢喜,特别恩待你留下来。以咱们主上的身份,无论是哪家的女儿嫁进来,想必也是不敢忤逆主上的意思的。到时你做了主上的妾,就连宫里的妃子可都要羡慕你呢。”
当今世上,男子娶妻前是不得纳妾的。他们是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是不能给其任何名分,更不能让她们怀有子嗣。而这些女人们,也大多会在正妻进门前,便被男方统统打发掉,以此表示对未来妻子的看重。就算最后留下那么几个,往往等正妻进门后,也会亲自将丈夫之前的女人们处理gān净,把她们在家中建立起的势力连根拔起。等到正妻怀孕时,便会抬了自己带来的陪嫁们做妾。这也是为了在后院中树立威严,建
立自己的势力,是每一个贵族大户的女儿,从小就要学会的内宅之术。
若是哪家在娶妻之前便先纳妾,又或是不顾正妻的反对,抬了正妻进门前便有的女人做妾,那无疑是在打正妻的脸面。这是很少有人会去做的事qíng。毕竟夫妻一体,妻失了面子,夫脸上也无光。更何况也只有正妻,才是要与自己生同寝死同xué的另一半。其他的女人,也不过是些玩物罢了。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儿小事惹正妻不快,想要女人,以后还不有的是。
说来倒也有些讽刺,这世道荒唐如斯,很多礼仪规矩都被视作粪土。可偏偏这条规矩,竟比以往的任何朝代都更加严格的执行了下来。估计,这也是这个时代,给予做人正妻的女人们,最后的保护与尊重了吧。
梅香之后又说了很多,洛晨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哪怕是把天说漏,洛晨也万万不想去做什么教习婢女。当初在斗shòu场,她虽然曾以自身为饵,但那却是在生死存亡之下不得已的选择。如今她xing命无忧,若非是迫不得已,她断不想这般不明不白的失了身子。
她现在只能不断的祈祷着两件事。第一件,是冉之宇能赶在挑选前便将她要到身边。第二件,是冉之宸根本就看不上她,自然也不会挑选她。
想着这两件事,洛晨才稍稍安下心来。
食不知味的用过晚膳后,洛晨刚想派梅香到冉之宇那边打探下消息,便有人来通知,让她移步正院。具体是什么事,那人也不说。但洛晨想来,一定是和那什么教习婢女的事有关了。
到底还是躲不过啊!
洛晨心中一急,只来得及让梅香找出她的一套绿底红花的衣裳,匆匆忙忙的换在身上。可一照镜子,洛晨又有些无奈起来。那次见梅香穿着这件衣服,实在是艳俗无比。可怎么如今一被她穿上,反倒在这大俗中,透出一分别样的大雅之气来。
门外的人又催促了一声,洛晨只好无奈的出了门。
罢了,就再听天由命一次吧!
冉府真的很大,洛晨再一次亲身体会到了这点。直到她脚都走的有些发酸时,才终于从后院来到了正院。
一路上,倒也遇到了不少同住在后院中的女人,有些她见过,也有很多都没见过
最后,她与上百个美人们一起,被安排进了一处院落中,依次站好了等待着。
洛晨看了看身边的美人们,无一不是jīng心打扮过的。看来,她们都是早就知晓了这消息吧。怪不得
这几日,后院中的气氛如此诡异。
看着看着,她也不禁感慨起来。前世,就算是在选美大赛上,怕是也见不到如此众多的绝色美人。不仅全都活色生香,而且环肥燕瘦,各不相同。有成熟抚媚的,有清纯可人的,有娴静大方的,有我见犹怜的,甚至也有xing感火辣的。至于年纪,倒差不多都在十五到二十之间。而洛晨,估计就是这里面最小的了。
洛晨有些自嘲的想,她又算是哪一类型的?青涩稚嫩的吗?她嗤笑了一声,可不知怎地,心里那阵阵的苦涩,怎么压都压不住。
正在这时,众人安静下来,齐齐转头看向院门。那里,冉之宸正缓步而来。
似是刚从晚宴上退下,他喝了些酒,脚步尚还有些不稳,却没有用人搀扶,一步一进间,透着一种浑然天成般的肆意洒脱。
在院中落座后,他抚了抚额,长长的舒了一口酒气,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向院中的美人儿们。
此时的他,面容间还带着微醺的醉意,脸上也泛着些薄薄的红晕,慵懒的半眯着双眼,扫视了一圈面前的众人。然后,将目光落在了洛晨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评论好像变少了,呜呜~
☆、洛晨当选
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洛晨紧张的呼吸一窒,刚要低下头去,却见他已将目光迅速移了开来。快的甚至让洛晨以为,刚才那一瞬间的注视,只是她自己的幻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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