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门而出,没几步便走到了冉之宸的房前。步入内室后,却见屋子里已坐满了人,倒都是些熟悉面孔。
这几日,冉之宸身边的这些属下们,也都习惯了洛晨的存在。但也仅仅是习惯而已,却从没有谁会主动上前跟洛晨说话。即便是洛晨想从他们口中,打听一些冉之宸和冉家的qíng况,他们也全都选择了避而不答,无论怎么套话也不松口。
洛晨扫视了两圈,也没看到冉之宸的身影,正待询问时,却听到冉之宸那低沉而富有磁xing的声音从一旁传出:“进来吧。”
洛晨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可看到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脚下又不禁有了停顿。
他竟在耳房!在这个时代,耳房是富人房中专设的沐浴之所。难道是要她服侍他沐浴?
迟疑也仅是那么一刹那,洛晨便继续抬脚走了进去。
绕过一道造型jīng美的檀木屏风,果然,便看到冉之宸正赤luǒ着坐在浴桶里。氤氲的雾气中,他健壮有力的臂膀搭在了桶沿上,墨缎般的长发未束,半湿着散开披下。
他抬头向洛晨看来,眼神慵懒,却有着醉人的流光。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包养,求评论……看的好的请夸上几句,看的不好的也可以来骂两声。我会抱着学习的心态,认真听取意见的。多谢啦!
☆、住进后院
洛晨低垂着头走过去,拿起一旁放着的布巾,开始认真的服侍着冉之宸沐浴。
一双柔荑抚在他的臂膀上,肩背上,胸膛上……她至始至终都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一眼他的表qíng,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手下那每一寸结实的触感。
或许是耳房内的温度太高,又或许是因为这蒸腾的雾气,不一会儿,洛晨便满脸发烫,香汗淋漓。
却在这时,冉之宸懒懒的,还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传出:“刚才说到哪儿了?继续。”
总算是打破了这微妙暖昧的气氛,洛晨如释重负般的偷偷松了口气。
屏风外的众人闻言,也继续说了起来。
“一切如主上所料,四皇子如今已掌控住了局面,过几天就会将赵皇的死讯传出,到那时,他就是赵国下一任的皇帝。”
“赵国这次怕是又要乱上一阵了。”
“是啊,赵国这几年一直很安稳,刚刚富足了一些,怕是这回又要乱了。”
“没错,只是苦了百姓了。”
“哼!谁让赵皇野心勃勃,竟然妄想要一统天下,到时战乱又起,百姓们还不是一样受苦。”
外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
却听冉之宸沉声说道:“你们说错了,若他当真能一统天下,结束七国间这持续了几百年的分裂,百姓才算是彻底远离了战乱,真正的过上好日子。”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复又说道:“只是……冉家不能看到这种qíng况发生。一统天下,冉家不允许。”
几乎是在他话音一落的瞬间,便听外面的众人齐声说道:“属下愿誓死效忠主上。”声音之中满是坚定。
他们效忠的是冉之宸,也只有冉之宸。就算是怜悯这天下苍生,但只要是主上的命令,哪怕是要去冒这天下之大不韪,他们也会赴汤蹈火,绝不犹豫。
冉之宸笑了笑,岔开话题,柔声说道:“好了。四皇子那边还有什么话吗?”
“四皇子传话说,一切遵循主上的安排。那几个反对他的大臣,这次也都死在火海里了。他还说,事成之后,必不忘主上的相助之恩。”外面一人闻言答道。
……
众人继续商讨起来。洛晨却已惊讶的无以复加。
她都听到了什么?
赵皇已经死了,只是死讯被那个四皇子秘而不发。
四皇子将要即位,背地里却有冉家在支持扶植。
赵皇的死和冉之宸
有着脱不开的gān系,那场大火恐怕就是他亲自导演的。
关于这最后一点,洛晨之前倒是也隐隐猜出了一些。可她没想到的是,冉之宸让赵皇死的原因,竟是赵皇想要一统天下。
略作思考,洛晨便隐隐有些明白了,冉家确实不会愿意见到这天下一统。
七国之间,已分裂战乱了数百年。而冉家便是在这期间,迅速的发展壮大起来的。如今,它已隐隐凌驾于七国之上,成为了这天下间最特殊的存在。若是有一日天下一统,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冉家与皇家之间,必会产生纷争。
只是,冉家如今势不可挡,为何不自己来一统天下,坐拥江山?
是了,冉家根本就无需如此,便已经有了可以俯瞰天下的地位。就算是大费周折的打下了江山,试问又有哪家的皇朝,可以如冉家这般兴盛持续了上千年的。像如今这样,做一个地位超然的世家,确实要比称皇称帝还要好。
洛晨心中越是诧异,面上越是不动声色的继续服侍着冉之宸沐浴。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态都已落入了冉之宸的观察中。
翌日,洛晨在晨曦中醒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过如此柔软宽敞的chuáng了。竟让她将满腔思绪全部放下,一躺下便一夜无梦的直睡到了天亮。可惜啊,他们今天就要离开,然后继续赶路了,夜里说不定还会露宿在山野中。等再次躺上这么舒适的chuáng,不知又要到何时了。
用过早膳后,冉之宸便与主家告了别,带着洛晨等人,重新踏上了归途。
马车又行了三日后,终于驶进了冉州境内。
跟洛晨之前想象的富丽繁华完全不同,这里就像是一个安静的偏远小镇。无论是房屋建筑,还是路人的穿着打扮,扎眼看去,都很是简单素净,朴实无华。可当你细细品味时,却又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韵味。
路边一个凌乱的书摊儿前,只有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一身白衣,席地而坐,自顾自的捧着手中的书,旁若无人的读着。
需要三人才能合抱住的老槐树下,坐着两位白发苍苍的垂暮老人,手指着中间的棋盘,chuī胡子瞪眼睛的争论着什么,你一言我一语的,竟是毫不相让。
街道中央,一位面冠如玉,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大敞着衣襟,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一边喝着酒壶中的酒,一边高声吟唱着什么,踉踉跄跄的向前走着。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见状,都纷纷避开了眼。却也有那么几个胆
子大的,还会再偷偷的瞄上几眼。
洛晨扒在车窗边,好奇的看了一路。看的越是多,越是久,她便越是喜欢这里。如今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人都向往着能在冉州生活。这里虽然没有富丽堂皇的琼楼玉宇,也没有热闹喧嚣的繁华街市,但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似是带着一种满足的光。就连空气里,也到处充斥着一股自由随xing的味道。
若是能一直生活在这里,也是十分不错的吧。
洛晨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冉之宸,却见他不知何时,已放下了手中的事务,也同洛晨一般,静静的观望着外面的一切,就连周身的气息也似是柔和了不少,嘴边还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洛晨还是第一次见到冉之宸这样的笑容,似是不经意间的流露,却有着满溢的温柔。
不过,她只看了一眼,便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这个男人太过完美,怕是会成为无数女人心中的伤。尤其是他这般温柔浅笑着的时候,实在是令人难以招架。而洛晨,是万万不想做那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的。所以,少看,少想。
中午,冉之宸一行人在一处冉家空置的院落内休息了下来。
用过午膳后,洛晨刚回房中,准备小憩一会儿,便听得门外一人敲门道:“洛姑娘,在下陈某,有事相告,不知能否打扰片刻。”
洛晨连忙起身将门打开,一名小眼睛,留着八字胡的青年就站在门外。他叫陈子诺,是冉之宸的属下之一。
洛晨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将人迎了进来。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已让她看出,这人不仅是冉之宸身边最得力的亲信。另外,两人的私jiāo也是甚好,更多时候的相处,便像是朋友一般。
陈子诺进屋后,也没有再寒暄些什么,直入主题的说道:“洛姑娘,你以后就要在冉州生活了,还是提前对这里了解一些比较好。前几日见你也似是对冉州很有兴趣,陈某今日就来同你说说好了。”
洛晨有些诧异,前几日无论她怎么问,他们都一副不愿透露的模样。可今日竟会对她主动提起。
可诧异归诧异,洛晨还是认真仔细的听了起来。
“你别看咱冉州叫‘州’,实际上面积却并不大。可你也别看它小,在此隐居的能人异士还真是不少。今天那俩下棋的老头儿你看见了吧?一个是李道允,名动天下的大学士,门下的学生遍布七国。另一个是霍振海,那可是声震江湖的老英雄
,一身武艺罕有敌手。这一文一武,自到咱冉州隐居起,便不知怎么就勾搭成了棋友。就是棋品太差,回回下,回回吵。”陈子诺一脸无奈的说道。
洛晨轻笑一声,继而问道:“那冉州中,冉家人占了几成?”
却听陈子诺摇头说到:“这冉州内啊,倒还真没几个冉家人。”
这倒让洛晨吃惊不小,又听陈子诺说了半天才知晓了其中原因。
冉家传承千年,子嗣人脉自然十分旺盛。但却有着一条十分严格的家规,每一任家主继位后,就要开始分家。除却家主一脉,其余分支都要搬离冉州,另寻住处。也就是说,除了当家家主的子嗣,还有未婚的兄弟姐妹们,哪怕是已婚的嫡亲兄弟,都不能继续留在冉州。
仔细一想倒也好理解,这就像是很多皇家,会给成年的皇子们封王封地,然后派去驻守封地一样。
冉家这样的家规虽然严苛,但却给了当家家主绝对的权利。所以这千年来,冉家内部极少有纷争,家主的命令更是说一不二。而且那些分散出去的冉家分支们,盘根错杂的渗透进七国之中,也同时大大壮大了冉家的影响力。
陈子诺跟洛晨说了小半个时辰,也只是让洛晨对冉州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下午,一行人休息过后,便离开此处重新出发了。
又行了两个时辰后,洛晨便发现马车外的环境越来越偏僻了。直到踏入一条山道上,周围已是罕有人烟。
洛晨望着远处的巍巍群山,不知为何,竟有一种微妙的熟悉感。可仔细搜寻过脑中的记忆后,又好似没什么具体的印象。
不过很快,洛晨便将这些疑虑抛之脑后了,因为她终于看到了冉家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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