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湛眼睛瞪圆:“卧糟!死狐狸你来真的!?”
狄真拧笑,再次袭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纵使国公爷夜探布政使府!纵使国公爷独闯敌城!忽悠太傅嫡长孙来当使臣!”
‘砰!’‘咔嚓!’‘嘭嘭!’‘哗啦!’
屋里的qíng形看不见,但从这些沉闷的声音上听估计比较惨烈。
门外狄真的亲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盾你,缩了缩脖子感叹:往年都道侯爷对他们铁面无私,现在才知道,那算什么?侯爷我们再也不骂你死阎王了!
消息走露,徐长霖公务都不看了,纪钢那犯人都不审了,快步跑来瞧那满院子配备jīng良的jīng兵,再听屋里的声响。
原本是来看戏的徐长霖吞了吞口水:“不会弄出人命吧?”
同样前来看戏的纪钢沉吟声:“应该不会。狄侯爷历来有分寸,断不会把世子打死。”
不会打死那是打伤打残?好凶残!
朱麒麟闻讯赶来,抬脚进到院子。
亲卫上前拱手:“我们侯爷有要事与世子相商,不方便见客,还请国公爷海涵。”
‘扑通!’‘咚怦!’‘溪里花拉!’
屋里的声响还在继续,朱麒麟拧眉:“让开。”
亲卫拱手:“还请国公爷留步。”
朱麒麟睨他眼,抬脚一步。
亲卫被撞开,其余人你看我我看你,在其bī视下让开条道。
纪刚跟徐长霖忙挤了进来。
朱麒麟一脚踢开门。
“…死狐狸我还手啦嘶~讲真我还手啦再捅我真还手啦嘶~我艹!”
“还手?你还敢还手?老子手下jīng兵几十万,还收拾不了你?!下来你给老子下来!”
“不下!有本事揍我爹去呀欺负我一个小辈算什么好汉?!”
“你爹算哪根葱?揍的就是你!”
绕开一地的残瓷片及砸的断胳膊断腿的桌子椅子凳子屏风,往里探头,只见薛湛手脚并用的爬在横梁,狄真踩在凳子上拿小儿手臂粗的棍子捅。
徐长霖笑的打跌。
纪钢扭头,但从其直抖的肩膀来看估计也是笑的不轻。
朱麒麟眼里闪过狭促笑意,随即正正神色轻咳声:“有事好商量,狄侯爷何须动如此大的气?”
狄真老脸一红,下凳子整理下仪表:“让众位见笑了。”回头见薛湛还爬在横梁,眼睛立时一瞪:“再不下来就不用下来了!”
薛湛跳下来,揉着屁股眦牙咧嘴,一拐一拐的走过来,嘴里骂骂咧咧:“老子都被打残了!”
狄真横眼:“谁是老子?!”
“…你是老子。”薛湛一副小媳妇受气包模样。
狄真这才满意,冲朱麒麟一等拱手:“此地不是述话处,众位请。”
朱麒麟视线在薛湛身上晃了圈,回首:“侯爷请。”
两人抬腿出去,纪钢晃到薛湛旁边拿脚一扫,薛湛跳开却被早等着的徐长霖拿扇子一戳。
薛湛立时嚎了一嗓子,捂着伤处:“滚!都给我滚!圆润直溜的滚!”
一只腿已经跨出门的狄真回首。
纪钢站直,徐长霖手抵唇边轻咳:“世子怕是伤的不轻,下官这就让大夫过来。”
狄真挥手:“不用,这小混蛋皮厚实打不坏的,留着伤多疼两天就知道教训了!”说着瞪薛湛一眼:“把屋子收拾gān净。”
“凭什么?!又不是我砸的!”
狄真扬下棍子:“你收不收拾?”
“…收!收拾!”死狐狸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报仇百年不晚!等你咽气了,老子扒光你那一窝狐狸毛!
“收拾不完不准吃饭!”
薛湛:“……”老子一把光烧jīng光光!
一众亲兵:什么仇什么怨?
第39章 副本十一
薛湛那边带伤收拾屋子,狄真这边领人到新的院子, 奉上香茶。
“骊山城的危机已解, 我也该回程了。”
案子由锦衣卫审理, 政务由徐长霖接手,城里守卫由雄狮营跟虎豹营, 身为整个北边边境的军事总督,确没必要在骊山城久留了。
“余下的事就劳烦众位了。”
闲聊几句,徐长霖起身告辞, 随后纪钢也拱手离开, 朱麒麟被狄真留下。
亲卫捧来锦盒, 狄真把手上的棍子放回去。
锦盒有着jīng美的漆图,配上jīng致的浮雕, 不知道的人定会猜测这里放的怕是名贵珍宝, 但打开怕会下巴掉地。
珍宝什么的没有, 就一根棍子。
在后世那种珍稀木材稀缺的时代, 一根huáng花梨木棍怕是价比huáng金,但在这大明, 就比普通棍子贵那么一些, 经用一些, 耐放一些, 打人更疼一些罢了。
盖上锦盒, 狄真眼含怀念。“这棍子是老定远侯亲手jiāo给我的,其用意就是收拾那小混蛋!”
朱麒麟轻咳下:“世子年少有为深受皇上器重,侯爷管束太过恐还会多生事端。”
狄真示意朱麒麟坐, 逐笑道:“小混蛋从小聪明,力气极大,又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其适合学习能力堪称奇才。可就不爱把聪明用到正事上,反到整日不务正业招jī逗狗把个定远侯府折腾的jī飞狗跳,为此老侯爷可没少生气,也没少折腾,可小混蛋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刚挨了打回头照样惹事生飞。”
“为了把小混蛋掰到正途,老侯爷属意他来继承定远侯府,可你猜这小子怎么着?”当年的混乱狄真还历历在目:“几岁的毛娃娃说走就走,老侯爷急的都差点惊动圣驾了,最后是皇太孙殿下提了一句小混蛋好奇过喝花酒,结果一找果真。我们翻遍整座城急的跳脚,小混蛋到好,鞋底夹层藏着银票在最大的花楼吃香的喝辣的!”
“当时老侯爷那个气哦,当即让小混蛋屁股开了花。抓回去躺了几天,再跪了三天祠堂,回头爬起来就把皇太孙打了。”灌口茶捂住胸口,狄真心有余悸:“当时老侯爷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
朱瞻基那是谁?那是太子嫡长子,朱棣嫡长孙,就算当时年纪小没有被封皇太孙,但当时朱棣是已经当了皇帝的。一个属臣之孙打了皇长孙,薛湛当年确是熊的够可以了。
“好在太子仁义,一句小孩闹着玩就给胡弄了过去,没有惊动皇上。”
朱麒麟也舒了口气。“后来呢?”
“老侯爷把小混蛋关祠堂,足足关了两个多月,不准任何人探视,最后是太子领皇太孙上门说qíng才把小混蛋给放出来。自那次小混蛋到是收敛多了。”
说起薛湛的童年那真是熊破天际,狄真想想都有心脏停摆的势头。
“老侯爷去世小混蛋主动接管侯府庶物,本想着这么多年经历下来也该懂事了,可现在瞧瞧真是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
“国公爷身为一品国公,忠国公府一根独苗,他到好,拉着你夜探布政使府还不算,既然还孤身入敌城!回头还纵使太傅嫡长孙来当使臣!”狄真想起这些恨不得拿出棍子再抽薛湛一顿才好!
“此事我也有份,不能全怪世子。”
狄真摆手:“此事国公爷不用解释,小混蛋的xing格我清楚的很,若没有他牵头,国公爷定不会如此鲁莽。”
朱麒麟手抵唇gān咳声。孤身入城不算,但夜探布政使府的确不是他会gān的事。
“但我也知道,若没有国公爷管束,小混蛋gān的肯定还不止这些。”
这点到是真的。
“…世子虽有点乱来但历来有分寸,就像这次事发,若不是世子在围剿时大胆留了几个俘虏,我们怕也不会这么容易识破刘诸齐一等的yīn谋。”证据若顿,继续道:“挑动邦jiāo关系嫁接仇恨,铁矿开采私铸兵器,私扣边境贸易堆集巨额银两,刘诸齐一等所图甚大,若没世子识破yīn谋,后果不堪设想。可见乱来也不全然都是坏事。”
朱麒麟话里话外都是一片维护之qíng,狄真摸摸胡须笑了。“如此我就放心了。”
朱麒麟:“…?”
“小混蛋天不怕地不怕谁的话都不听,但据我观察,却是对国公爷颇为敬重。是以我有个不请之qíng,想请国公爷代为管束,我鞭长莫及,若没人看着我真怕小混蛋把天捅个窟窿。”
朱麒麟眨下眼,懵bī。
取来锦盒:“有这棍子在,小混蛋不敢还手,国公爷尽管揍,留口气,十天半月保准又活拨乱跳的。”说罢往这边一塞,不待朱麒麟拒绝拱手道:“劳烦国公爷了,多谢。”
被郑重其事送出门,朱麒麟捧着锦盒都没反应过来。
这时狄真暗笑找着个靠谱的,却不想靠谱是靠谱却是太靠谱,管其行径还不算连chuáng上的事都一并管了!那时再叹所托非人却已是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呸什么鬼!
竖日狄真领兵回防,纪钢查案渐入尾生,清点人数后也打算折回京城,只朱麒麟薛湛因暂担守军一职,估计得等皇上下旨派新的守军将领,徐长霖也是,估计得等朝庭派人下来。只是本就已接近年尾,朝庭封笔,刘诸齐这案子估计都要等到年后了,派人一事估计也要后压,三人留在骊山城过年是板上钉钉了。
锦衣卫回京前一天,薛湛寻到牢狱大牢,冲看守犯人的锦衣卫颔首:“如何?”
这次出动的锦衣卫都是京城jīng英,薛湛老早跟他们混守了,是以派人让其一天不给犯人送饭,对方想想也就同意了。
“按世子的意思一天没送饭,就给水。”
薛湛笑了:“多谢。”
说罢就要进去,锦衣卫拦了下,为难的看他手上食盒:“世子有所不知,我们锦衣卫规定不准给犯人送外来吃食。”
“我吃饱了撑着才给刘诸齐送吃食,”薛湛翻白眼,甩手道:“放心,这是给我自己吃的。”
特意到地牢吃饭?锦衣卫相互对视眼,没听错吧?
事实还真没错,薛湛就是到地牢来吃饭的。
刘诸齐关在贵宾牢房,独一间,有个小窗户,手上脚上锁着铁链,薛湛自己动手搬来桌子椅子,哼哧哼哧从特大的食盒内拿出五六个jīng致佳肴,最后提溜出一壶小酒,摆上酒杯,衣袍一掀往那一坐。
牢房内刘诸齐yīn狠的盯着他,沙哑着声音:“世子这是耀武扬威来看我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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